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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一路前来也着实累了,喝两口茶再走吧。”徐若瑾话虽说的客套,但明摆着没有多叙的意思。
“谢瑜郡主的赏,奴才还得回去为容贵妃娘娘禀事呢,不敢耽搁太久,谢过瑜郡主了!”
这个太监年纪并不老,一双眼睛锐利阴光,虽在与徐若瑾说着话,但徐若瑾却能够感觉得到他在看向府内的其他人。
“即是如此,我就不留您了。”
徐若瑾看向红杏,红杏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绣包送给这位公公。
手接过绣包,便感觉得到里面的分量大概是多少银子。
公公立即再次道谢,没再多说什么,便带着同来的人回宫去了。
方妈妈扶着徐若瑾回屋中休歇,徐若瑾喝了几口热水润润喉咙才道:“这几天外面闹成什么样我并不知道,可郡主府大门紧闭,他们也探不到什么消息,索性直接来府内行赏,也是想看四爷在不在吧。”
徐若瑾微微摇头,脸上露苦,“只是都能让宫中的贵妃娘娘动了手,恐怕也只有楚嫣儿了,她还真是用心良苦。”
方妈妈并没有再说让她不必过多思忖,以免劳心费神,因为宫中的贵妃娘娘都已有了动作,想必这件事情已不简单。
若郡主不提早思忖细致,真遇上事情难免会措手不及。
方妈妈虽然惦记她的身体,但却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郡主还是做好打算,恐怕这封赏会接二连三的来,四爷一天不在府中说得过去,可如若次次都不在……”
“如若他连续三日不露面,恐怕外人就知道他不在郡主府,那时会发生什么事情,咱们真没有一点把握了!”
徐若瑾摩挲着杯碗的沿儿,想了半天才道:“如若我主动进宫一趟呢?”
“您要进宫?”方妈妈颇为惊诧,可惊诧过后便是满脸的不支持,因为郡主每一次出府都会遇上些事情。
更何况如今四爷不在,若真有麻烦,谁来为郡主解围?不能想的太简单,这都是问题!
徐若瑾从窗口看向院中正在教红杏晾晒药物的沐阮,“我早晚都要进宫一趟,毕竟沐阮来了,他的身份需要皇上的认可,毕竟他的父亲乃是因为多年前的事情被赐死的……”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这件事我都必须办,而且今日他出面阻拦姜婷玉,想必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了。”
“这的确是个问题,可洪老大夫对外刚刚宣称过世,皇上会给这个赏赐么?”方妈妈对此颇有担忧。
徐若瑾格外肯定,“我有办法,皇上一定答应。”她没法子对方妈妈说出自己曾经给皇上亲手诊脉,更是向皇上要了三个承诺。
其中之一给沐阮,她并不疼惜,因为当初之所以向夜微言提要求,脑中便是想到了他。
方妈妈没有追问,因为涉及到皇家之事,知道的少些乃是福气。
徐若瑾这般定好,便让红杏随同梁拾一起进宫递请见的牌子。
如今她的身体是支撑不住直接进宫去等。
而此时容贵妃娘娘已经听回宫的太监说起了瑜郡主府的事。
她听得漫不经心,但太监却回的格外细致:
“奴才去时,郡主府守门的并没有变,看守的侍卫却多了三人,是不是还有没露面的,暂不清楚。”
“瑜郡主谢恩之后,要留奴才喝茶,奴才说要赶回来向娘娘禀事,郡主便没有强留,赏了奴才银子,奴才便回了,这期间没有人提到梁左都督,他也没有露面。”
“你怎么不顺嘴问一句,梁左都督是否在家呢?”容贵妃蹙紧了眉,“听听徐若瑾怎么说,不就知道梁霄是否在府中了?按说本妃派人去赏赐物件,他也应该出来谢恩的。”
容贵妃如此说,太监立即跪地请罪,“贵妃娘娘息怒,奴才的确是想要问一句来着,只是周围盯着的人太多了,好似您赏赐物件是刻意探听什么消息,而且依照梁左都督的性子,他不露面才是正常,真露面谢恩,反而不对了。”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这不是楚嫣儿让帮忙问的么?!”容贵妃想到澶州王府也有几分头疼。
澶州王这几日将皇上气的大怒,发了好几次火,而楚嫣儿居然这个时候让她召徐若瑾进宫问问究竟,这不是坑自己呢么?
皇上这些时日都歇在皇后和贤妃的宫中,昨日又在惠妃的宫中留了两个时辰,若自己这个时候惹恼皇上,那才是真的不想好好活了!
“算了,你去一趟澶州王府,把这些话给楚嫣儿讲一遍,也是送一些养身子的补品,不用拿得太多,不过是找个说辞罢了,她问你什么,你都如实回答,你也告诉她,这些时日别进宫来了,太后和皇上都烦着呢!”
“喳!”
太监领命而去,容贵妃思忖许久,吩咐身边的小太监道:“再去问问田公公,今日皇上歇哪里!”
楚嫣儿此时正在听着下人回禀郡主府外的消息,待说到沐阮,虽未提名字,但他和姜婷玉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被复述在楚嫣儿的耳中。
楚嫣儿嘴角轻动,正琢磨要不要从沐阮的身上做些文章,便听烟玉前来回道:“世子妃,刚刚有人前来传信,瑜郡主递了进宫请见的牌子,皇上允了,瑜郡主已经在进宫的路上了……”
第一百七十章 恐吓
楚嫣儿在琢磨着徐若瑾进宫所为何事,而此时带着梁子瑜跑出梁家的陈氏并没有离开中林县,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在何处。
因为协助她离开梁家的,乃是她的堂兄。
堂兄与当初她带去梁家的陪嫁婆子联系上,里应外合,这才掐准时机让陈氏跑了出来,并且偷偷带走梁子瑜。
只是自己堂兄见到跟随跑出来的婆子就一刀杀了!
陈氏吓的已经浑身瘫软,无论问堂兄什么话,堂兄都乃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甚至几次威胁她,让她老老实实闭嘴,再多话就是个死!
陈氏整日连吃吃喝喝都充满惊悚,听着堂兄对外的吩咐以及对待自己的态度,她已经意识到,堂兄当初说得解救她离开梁家魔窟乃是欺骗的甜言,他真正想要的不是自己,而是子瑜!
子瑜乃是梁家长房的孙子,他的命可比自己要值钱得多!
陈氏尽管心中明白,可她却做不得什么,因为门外把守的人她一个都不认得,甚至都不是京都陈家的老下人,那股陌生的疏离感让她多一个字都不敢说,更没有偷偷逃走的念头,因为哪怕是一个婆子的身上都藏着锋锐无比的匕首。
她还是怜惜自己这条命的!
只是看着自己的儿子,她真是欲哭无泪,自己跑出来,死就死了,可为何要听他们的蛊惑,把子瑜也偷出来带走?
可此时后悔已晚,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陈氏的堂兄陈卫宁此时正在另外一个屋中与忠勇侯府的三爷楚阳低声下气的说着话。
“爷,您看这事儿怎么办啊?梁家和姜家已经派了大批人马在四处查她娘俩儿的下落,恐怕此时消息京都已经知道,不知梁霄会做出什么动作,此时再不走就晚了,可,可却又走不了啊,这可怎么办是好!”
“我管你怎么办才好?既然母子一起走不了,那就把她们分开,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把事情做成,简直就是废物,还得老子亲自来一趟!”
楚阳对此甚是不满,这一次他也没想到,妹妹居然会找上自己。
可如今侯府的势头越发没落,楚阳也不得不多为自己思忖,所以便答应了楚嫣儿的要求,亲自来中林县,将此事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把,把他们母子分开?
”陈为宁颇有犹豫,楚阳看他一声冷哼道:“原本就是只来要这个孩子的,我还管你怎么处理你妹妹?原本你就应该把她灭了口了,留到现在,还算你有点良心,顾忌一丝亲情。”
“可把他们母子分开之后,认识她的人太多了,我又怎么把她带走?”陈卫宁满脸苦涩,“这事儿还得爷您帮忙才行呀!。”
“你又想把事情做成,又在这里优柔寡断,我怎么帮你?这里可没几个认识你的,你偏要把她带在身边招摇过市,岂不是明摆着要自己跳入火坑吗?老子怎么管你?!”楚阳指着他道:“现在去把孩子给我抱过来,今天晚上我便带走。”
陈卫宁尽管不同意楚阳的话,可那乃是侯府的爷,他着实惹不起,只能点头答应着:“行,我这就去!”
陈卫宁转身出了门,楚阳看着他,眼中露出一丝轻笑。
只等孩子到手之后,这些人都要灭了口,一个都不能留!
什么陈家不陈家的,不过是可随意驱使的狗罢了,多说几句话他都不耐烦。
楚阳开始吩咐跟随自己前来的人,准备晚上离开的各项琐事。
此地毕竟乃是中林县,而他又是悄悄前来,一定不能让人发现自己,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
旁人不知道梁大将军的能力,楚阳却十分清楚,如若真让梁大将军知道自己到了中林县,那定然会把孩子丢失、陈氏逃走的事情与自己挂上勾,那时,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恐怕这条命都得丢了!
这一次若不是因为楚嫣儿,就算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做这等事,只是把梁子瑜抢到手中,妹妹又想做些什么呢!
陈卫宁此时正在与陈氏说着分头行走的计划,“时间已经有些不够用了,而此时,梁家和姜家已经分头派人搜寻整个中林县,咱们走的越来越难了。”
陈氏心里咯噔一下,“堂兄,我可以打扮成带着孩子的村妇离开,其实我到中林县,并没有太多人认得我,估计也能蒙混过关,不会被轻易发现的。”
“那么多双眼睛都瞧着,你具体长成什么样子还用见过你的人才能知道吗?单是靠描述就能查的出来,你骨子里的气质,哪里是随随便便装扮一下就能真正成村妇的?一眼就被人看穿!”
陈卫宁苦口婆心,陈氏咬着嘴唇道:“那我还能怎么办?堂兄是不是已经有想法了,不妨就直说吧!”
“依照我的意思,我们分开行走。”陈卫宁见陈氏要起急,立体摆手道:“你别着急,先听我说完。”
陈氏咬着牙,硬撑道:“你慢慢说,我不急。”
“依照我的意思是,我先把孩子带走,然后派其他人跟着你,从偏僻的西城门离开,都知道你是带着梁子瑜一同逃离梁家的,所以搜寻之时,也一定告知多多注意母子,所以分开走的话,不会有那么多人注意了。”
陈氏心中一紧,当即拒绝道:“我绝对不能和子瑜分开,这绝对不行!”
“这有什么不行?难不成我来救你一趟,你还要把我们都拖累进去不成?你可要知道梁大将军到底是什么脾气,如若真的捉到了我,我可就没命了!他可不会管什么陈家是不是姻亲,难道你这是想要了你哥哥这条命吧!”
陈卫宁劈头盖脸便是一通骂,陈氏仍旧不肯松开抱着梁子瑜的手,连连摇头,“不行,我绝对不能和子瑜分开,你再想想别的办法,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我没有其他办法了,就这一条路,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我可告诉你,如今娘家还肯管你的安危死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然你一个死了丈夫的,本就应该在后院子里守寡,遭你婆婆的白眼,你可别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了!”
陈氏的眼泪哗的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更没有与哥哥争辩的话语权,可如若真把子瑜给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