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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晨君却还在那里自说自话的讲个不停,对别人的目光恍若不见。
徐若瑾对于身边之人自是满意的,方妈妈自不用提,如今身边这些丫鬟们也越来越有默契了。
至于吕晨君如何的卖力表演,那却是无所谓的事情。
不过徐若瑾也有些好奇,这吕晨君出身于涪陵王府那边,明显便是夜微澜派来盯着徐子麟的。从她这副说女人话儿攀连徐家等种种手段,也知道挖坑铺垫来钓徐若瑾的话寻找机会。
这也还算有几分精明,难怪以徐子麟那副性子,倒也被她顶的很近。估计还在涪陵王府还受过些教导训练之类的,可是她这么一番做作,到底是为了什么?
自己的事情还多着呢,没时间看她在这里表演。此人观察一下也就够了,更没必要陪她玩什么斗心眼儿挖坑!
第三百七十四章 伸手
房间里的气氛出奇地冷,吕晨君卖力地表演,起劲地想勾着徐若瑾的话头,却没有人搭理。
忽然徐若瑾道:“去泡杯茶来,若是她说得口渴了,便给她润润嗓子。什么时候她想说实话了,就跟方妈妈说一声,让方妈妈告诉我!”
说罢,徐若瑾起身便要往外走,吕晨君猛地站起,尖叫一声:“瑜郡主,你莫要太目中无人!”
徐若瑾只冷冷地看着她,一句话都不说。
吕晨君攥着手,指甲已经深深地嵌入肉里。恨声道:“郡主若是如此不通情理,我便带着孩子自己去找我相公,总不能就这么在这里没完没了地拖着。”
“哦?”徐若瑾微一停步,淡淡地道:“天下这么大,你又要到哪里去找徐子麟?”
吕晨君咬着牙道:“我娘家出身于涪陵王府,自是去求我娘家帮忙找人!”
徐若瑾微微冷笑,那边吕晨君猛地悚然一惊,脸色却已经变了。
原本这吕晨君变着法子撩拨,不过是想勾起话头,好拿话挤兑住徐若瑾,寻个带着徐子麟的儿子徐少卿出府的机会。
谁料折腾了折腾了半天,却只是被人冷场子晾在了那里。
最终吕晨君反倒把她自己弄得心浮气躁,这一句娘家出身于涪陵王府云云出口,她立刻后悔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卖力表演半天,什么机会没捞着,反倒是把意图给泄了。
而这一切,面前的徐若瑾根本都没动什么心思,甚至是没怎么动嘴!
她原本自视甚高,还存着为涪陵王府立功的心,可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双方的差距居然能有这么大!
这其实也不能怪吕晨君,似她这等人物,原本也没什么机会领教瑜郡主的厉害之处。
“如今涪陵王世子便在京都,必有办法!我的娘家乃是涪陵王世子的……”
吕晨君在做着最后的抵抗,如今她已经不想什么把徐子麟的儿子弄出去的事情,只盼着借涪陵王府和夜微澜的背景,能落个自保便是知足。
否则整日在这灵阁的屋中囚禁着,吕晨君发自内心的没有安全感!
徐若瑾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道:“你既是徐家的填房,便该认清楚你此时的身份。既嫁了过来,以后便与涪陵王府再无半点瓜葛。把她带下去,找几个宫里出来的,教教什么是规矩!”
吕晨君忽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怔怔地站在了那里。旁边自有两个仆妇过来将她带走。
如今灵阁连基层的伙计都有不少宫辞时被招来的宫中之人,给吕晨君这样的人教规矩,那些老宫嬷、老太监自然有得是手段。
吕晨君没等再说几句,就直接被拽了下去。
徐若瑾思忖片刻,叫过顺哥儿和春草道:“让这个女人以后就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照顾孩子便是。尤其记住了,少卿那孩子毕竟是无辜的,顺哥儿看紧了点儿,不要让他出什么意外。”
对于这种拿孩子****招的事情,徐若瑾从来都是深恶痛绝的,又嘱咐了几句,顺哥儿和香草自领命而去,
“夜微澜……你终于开始要向这边伸手了吗?”徐若瑾心中默念,似吕晨君这种小角色她并不在意,可夜微澜的人终于开始在这边的动作,却让她十分警惕。
更何况吕晨君为什么要带孩子出去?十有八九是拿去要挟徐子麟!那跑了的徐子麟,现在又在替夜微澜做事?
不知道出门在外的梁霄知不知道这些……
一连串的事情涌入徐若瑾的脑海,可还没等她想明白,又听下面的人来报,说是涪陵王府的世子妃来了。
“三姐来了?”徐若瑾微微一怔,要说起梁芳茹,反倒是涪陵王府中,她和梁霄最担心、最在意的人。
梁芳茹一身皇家打扮,见了徐若瑾又是开心又是抱歉地道:“四弟妹近来可好?上次你派人来请吃茶,我却是和世子早已有约,今儿来是要给四弟妹赔罪了,咱们俩也好好地说说私房话儿!”
徐若瑾笑道:“三姐怎么这么见外了,不过吃茶闲话儿,顺便请姐姐看看我这酒铺子要是重开张还有哪些不足,哪儿来得什么赔罪!走,咱们自己说话儿去!”
梁芳茹早在梁家闺中的时候便和徐若瑾是相处甚密,原本乃是贴心的,便因她嫁入涪陵王府之后才有几分生疏。
而且在徐若瑾有孕之时,梁霄几次与梁芳茹黑了脸子,这才让梁芳茹有几分尴尬。
可见徐若瑾见到自己时仍旧那般亲热,她拘谨的心也略松几分。
可心中的那股子酸涩,是遮掩不住的……
徐若瑾陪着她在灵阁里走走转转,随手指点灵阁诸般事物说说笑笑,梁芳茹尤其对那十二个巨型酒坛子赞叹不已。
可是徐若瑾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梁芳茹的笑容仍然显得温柔而美丽,可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与以前相比,梁芳茹总显得有些不妥了。
进了内院坐定吃茶,二人自又说了些私房话儿,徐若瑾忽然道:“三姐最近气色倒是有些差,要不要我让沐阮来给三姐诊诊脉?莫不是最近世子对三姐不好了?”
察觉不妥而藏在心里,这不是徐若瑾的风格。
更何况是对她和梁霄都最担心的梁芳茹。
这话本是随口试探之言,可是梁芳茹却显得大为紧张,支支吾吾地道:“没有啊,世子对我很好的……我倒没觉出什么气色差啊,沐阮就别叫了,四弟妹你灵阁重新开张,想来他也是很忙的……”
徐若瑾心里登时“咯噔”一下。
梁芳茹本就是个柔弱性子,更是个不会说话遮掩的,如此这等支支吾吾表现,怕还真是有事儿了。
再随口试探几句,梁芳茹只是顾左右而言他,不停地撇开话题,这反倒让徐若瑾的担心更重。
扭头看向曹嬷嬷,这老嬷嬷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任凭徐若瑾怎么看她,就是在一旁垂手而立,一声都不吭。
徐若瑾看看曹嬷嬷,又看看梁芳茹,忽然说道:“三姐,我有些事情要请教曹嬷嬷,能不能让我和曹嬷嬷单独谈几句?”
梁芳茹自是知道徐若瑾和曹嬷嬷二人都与朝霞公主有着莫大干系,只当徐若瑾有私事要问,当下点头应允。
徐若瑾吩咐春草陪着梁芳茹去灵阁的各处转转看看,她则把曹嬷嬷拽进了旁边的一间小室。
和曹嬷嬷两人独处,徐若瑾却劈头便是一句问道:“曹嬷嬷,涪陵王府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夜微澜到底对三姐姐做了什么?怎么她会变成这样?”
第三百七十五章 冷淡
对于徐若瑾单刀直入的一问,曹嬷嬷却并没有直接答话,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徐若瑾,一句不说,一句不问,这种感觉让徐若瑾很不舒服,却也没有再问出口。
她不单要听曹嬷嬷的回答,也要看她的态度……
过了好半晌,曹嬷嬷才道:
“老奴既随着世子妃进了涪陵王府,自也便是世子妃的人,每日里只管伺候世子妃起居穿戴行走规矩。至于其他的事情,老奴便该守老奴的本分,既不关注,也不知晓。瑜郡主这是问错人了。”
徐若瑾听得眉头大皱,曹嬷嬷本是朝霞郡主身边之人,之前因为力劝自己利用梁家势力为朝霞公主翻案,而自己没有明确给她一个结果,便就此对自己不满起来。
对于这种不满,徐若瑾倒并不怪曹嬷嬷,这老嬷嬷当年能甘冒奇险把尚在襁褓之中的另一个“徐若瑾”从宫里抱出来,就足以证明她对朝霞公主的忠心,现在对自己不满也是因为如此。
对于真正忠诚的人,徐若瑾始终怀有一份敬意,何况这位曹嬷嬷忠诚的对象乃是自己的生母朝霞公主,就更没必要再去责怪她了。
只是这姜桂之性老而弥辣,曹嬷嬷能对自己冷淡若斯,说到底还是人年纪大了容易执拗,要想和认死理的老嬷嬷讲清楚某些事情,那可还真是有点麻烦。
徐若瑾想了一想,轻声道:“若是时间重流,再来一次的话,曹嬷嬷可还会在那纷乱的年代,把一个女婴从宫里拼死抱出来吗?”
曹嬷嬷面无表情的脸上陡然神色微变,似没想到徐若瑾会问出这样的话。
“老奴当年不知后来会有徐若瑾或是瑜郡主,只知这是朝霞公主的亲生骨肉。莫说再来一次,就算千次万次,老奴也会拼了老命来做此事的。”
徐若瑾心中暗叹一声,这老嬷嬷对朝霞公主的死忠确实令人敬佩,自己与她之间那个结,还是应该解开。
只是刚刚这句话里曹嬷嬷的意思也很清楚,当年她抱出来的是朝霞公主的女儿罢了,如今怎么样是另外一回事,表明了还是对徐若瑾心有怨念。
徐若瑾认真地道:“今日当初,必有渊源,曹嬷嬷忠诚可鉴日月,当初即是将我抱了出来,现在又何必为难?曹嬷嬷如今与我赌气,究竟是盼着我和朝霞公主亲近呢?还是相反?”
曹嬷嬷猛然间浑身一震,脸色变幻不定,半天才苦笑道:
“让朝霞公主的女儿与她不亲近,这种事老奴确是干不出来。郡主又何必苦苦相逼?若真因为老奴的赌气而造成了这种局面,倒是老奴对不起主子了。”
徐若瑾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和曹嬷嬷之间的疙瘩并非不能解,这老嬷嬷如今已是松动了不少。
“曹嬷嬷您是精明人,涪陵王世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您很清楚。今日就在您来之前,还有人想在此地搞些阴招,背后之人便是夜微澜。”
徐若瑾看向曹嬷嬷,诚恳地道:“如今我嫁给了梁霄,和梁家已是一体,有些事无论从道理、从情分,我必须要管。更何况三姐姐也是嬷嬷您一手教出来,难道您对她就一点情分没有吗?”
曹嬷嬷只觉得一阵恍惚,徐若瑾认真的样子,仿佛昔日的朝霞公主又出现在了眼前。
一时之间,她竟有些分不清哪些是当年,哪些是现在。
曹嬷嬷摇摇头,挥掉她脑中的臆想,苦笑道:“郡主的聪明,胜过老奴百倍。世子妃并不是真快乐,您何尝看不出来?是谁能让她不开心,您又何尝猜测不到?”
徐若瑾喃喃地道:“夜微澜……除了他还能有谁?到底是为了什么?”
曹嬷嬷像是回答徐若瑾的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地唠叨道:
“一个女人若是有了心爱的男人,除了惦记他还能惦记什么?可你只惦记着他,他却只拿你当个幌子挥来挥去,心中自然难免抑郁,若是个性子柔弱有苦不说的,就更难了……”
都是精明人,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已经很明白了。
梁芳茹被夜微澜迷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