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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两名司徒家族的人搀扶着,朝霞公主面容素色,却仍端庄的站在原地,望着前方拥着身着正装的夜微言簇簇走来的人们,即便是刻意的低调,却也没丢了身为皇者的架子。
与他的父亲一样……
夜微言看到远处的人影,心中一怔,立即加快脚步。
朝霞公主在他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由身旁的人摆好蒲团,跪在其上,为夜微言行礼请安,“罪人为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夜微言快走几步,上前扶起朝霞公主,“快快请起……”他突然磕绊住,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其实朕早就应该来探望您的。”
“皇上日理万机,朝事繁忙,罪人怎敢劳皇上探望。”朝霞公主被夜微言扶起身,缓缓的站起,缓缓的抬头,夜微言看到那一副秀美容颜之时,突然双手一颤,险些让朝霞公主踉跄一步。
“抱歉,都是朕……”夜微言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松开双手,换了个话题,“得知居士重病,朕心难安,所以前来探望一下,其实……如今皇族的长辈已经不多,还望居士能够保重身体,如此朕才能安心理国。”
他看向朝霞公主,提起了徐若瑾,“瑜郡主也很惦念您。”说到此话,夜微言目不转睛的盯着朝霞公主,就是想看看她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朝霞公主面不改色,但却并未马上说话,而是沉默了半晌才道:“皇上能如此信赖瑜郡主,也是她的福气,这也是皇上宽宏大量,能容万事百态,百姓宏福,指日可待。”
这一番话说得规规矩矩,夜微言竖着耳朵都挑不出任何毛病,反而觉得那清脆的声音十分悦耳,让他格外的舒服。
“居士此言说得正是,但这也乃是朕的本分,为天下苍生谋福,也是皇族历来的家训。”
夜微言这一番自警,让田公公在旁边很是额头冒汗,刚刚他偷偷看了朝霞公主一眼,便不敢再抬头,此时想想今日的她似和多年之前的她没什么区别。
十几年的今日仿若昨日,若不是他已佝偻蹒跚,真以为自己就是在十几年前惊鸿一睹的那时。
或许人这辈子,真的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还争什么呢。
田公公只是刚刚看了朝霞公主一眼,便心生如此感悟,可惜夜微言却不知道,和颜悦色的打量着朝霞公主,甚至带有着规矩的恭敬。
只是他刚刚那一番话,却并不讨朝霞公主之喜,“天之龙子,乃是神启之明,皇上即便为天下百姓谋福,却也要多多注意身体,不要为此操劳而无后继之人,想必这也是历代君王不愿见到的景象。”
这话可谓直直的刺痛到夜微言的痛点,让他呆呆的望着朝霞公主没缓回神来。
朝霞公主微微行礼,“罪人冒昧妄言,还请皇上恕罪。”
“你说得没错,朕的确应该更注意到这件事。”夜微言嘴唇哆嗦了下,“可这也乃是天命,只看朕是否有此机缘了。”
“皇上也不必为此过多烦忧。”
朝霞公主虽自称“罪人”,可却并未真把自己当成罪人,“想当初大魏的开国之祖开疆扩土,为大魏打下这一片江山,也迟迟未有子嗣,年过五旬有四,才与新入宫的妃子诞下一子,那便是后来正式为七离国划下边境之尊,为史书上的霸君,青史留名。”
“而后又过三代,便是魏孝帝当政,他一辈子有十六个儿子,可惜,他却将大魏江山丢了一片,直到先帝之时,才将丢失的江山抢夺回来。”
夜微言没想到朝霞公主会说这一番话,仔细琢磨了下,他道:“居士认为朕该完成祖宗留下来的伟业,青史留名?”
“罪人不敢为皇上建言,不过胡言乱语几句,皇上不要过于怪怀。”朝霞公主说着,忍不住咳嗽几声。
旁边司徒家族的人冷冰冰的递了个帕子,便不再过多理睬。
夜微言一怔,看着她们道:“干什么呢?不知道为皇……为居士倒水润喉么?”
司徒家族的人茫然的看着夜微言,“启禀皇上,卑职等人奉命看守居士,是不允掺杂她的起居生活,递个帕子,已经是触犯条规了,若被族长知道,二十大板,撵出禁地,也因这些时日居士身体不适,所以才逾越了,请皇上明察。”
夜微言愣住,他这才想起,面前的皇姑母真的是个罪人,而不是名义上的被囚。
这么多年,死冷寒天的禁地,到底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他一直以为宫中处处奢华安静,却没想到还有如此冷清、甚至冷酷之地。
这的确让夜微言有些不知所措。
朝霞公主忍住了咳,连连说道:“皇上、皇上不要怪罪她们,这、这都乃是罪人、罪人应承受的。”
夜微言看在眼中,颇有些忍不下去,他看向了田公公,却见田公公虽有不忍,却仍旧朝他摇了摇头。
夜微言叹了口气,“居士休息,朕先去忙了,好生休养,朕会派太医定期来探望居士。”
“恭送皇上!”朝霞公主又跪地行礼,夜微言立即转身,簇步离开,再也没有初来时的体面,反而有些惊慌失措的逃离。
朝霞公主站起身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第五百三十二章 心慌
“我不应该这样慌的。”
“我为什么这样慌?”
“我慌什么啊?”
夜微言一步一语,终于在离开了禁地,走出祭堂之后才停步站稳,说至最后一句,甚至有些自我训斥的意思,而且觉得自己丢人。
“不过是、不过是见一下而已。”夜微言左右看看,其余的随从都跟在后面,他拽着田公公超前走两步,私问道:“朕刚刚是不是有些丢了体面?按说,皇姑母没那么可怕啊,为何会让朕心慌意乱呢。”
田公公也是一脸的尴尬,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自嘲两声道:“奴才、奴才慌的更厉害,都没敢看……”
夜微言倒嘶一口凉气,斜眼看看田公公,见他说的也不是假话,对自己的失态也没那么纠结了。
仔细思忖半晌,夜微言突然道:“其实皇姑母说的没错,朕不应该纠结在朝臣们的非议之中,更应该撂下暂无子嗣对列祖列宗的愧疚,一旦功成,还有何人能说朕无用?敢说朕无用?”
夜微言说此话时,闪亮的目光中透着前所未有的兴奋,甚至带了一丝调侃的道:“瑜郡主的确和她长得很像,可惜,她们的性格却完全不一样,难怪之前那么多人赞赏皇姑母,她的确与众不同,的确……”
见田公公不说话,夜微言笑着道:“也对,你根本就没敢看,可惜,真是可惜了啊!”
田公公眼角抽搐,心里憋屈,可挤兑自己的是皇上,他哪敢还嘴?
“都是奴才没福气,没福气。”
“朕的心结解开了。”夜微言没有了早间的忧郁,反而多了几分昂扬斗志,他转过身看向先帝的祭堂,双手作揖,朝着祭堂行了三个礼,随后吩咐着田公公,“找最好的太医为皇姑母调理,有什么问题,直接回给朕。”
“喳。”
田公公应答的简单,可心中却翻云倒海,为皇上的决定感到惊骇,甚至有一丝可怕的不安全感。
皇上可只是见了朝霞公主一次,就做出这么大的转变?朝霞公主的魅力,已经无穷大了吗?
田公公虽有疑问,可他问出的同时,就给了自己肯定的答案。
这个女人真的很可怕,好在瑜郡主的性情并不像她,可瑜郡主,似乎也很可怕。
因为那是个毫无禁忌的泼辣女子,与朝霞公主乃是两个极端。
这母女俩,真的都很可怕!
田公公的无限感慨,夜微言并不知道,他回到宫中已经开始去整理奏折,准备正月十五的宫宴之后,便励精图治,完全按照他自己的心意来做事,而不是瞻前顾后,仍旧承受着多年之前,被澶州王打压时的影响和阴影了。
夜微言因朝霞公主的几句话就变得如此纯粹,这其实是在朝霞公主的算计之内的。
送走了夜微言,朝霞公主便到禁地的佛像之前,静静的盘坐。
司徒男过了半晌进入禁地之中,递给了朝霞公主一封信,朝霞公主却并没有看,拿来之后,用香点燃,直接扔在香灰盆子里烧了。
“这些事情没必要告诉我。”
“十三王在这件事上插了手……”
“那又如何?他的那一丝小伎俩是无用的。”朝霞公主脸色淡然,似根本不把此事看得多么重要,“如果无事,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了,这么一点小事都承受不住,还谋图什么大业?岂不是笑话。”
司徒男脸色讪讪,不知该说些什么,“梁霄曾来找过,但他现在应该也查到十三王的头上,或许,也会想到事情与您有关。”
“想到又如何?”
朝霞公主看着面前的如来天尊,静静的叩拜,随后才道:“他可以想到所有人,也可以想到我,可他却不知皇上想干什么,能做什么,有时想置身事外,那都是黄粱美梦,根本不可能的。”
“可似乎这一次,梁霄还是没有入局的想法和动作,难道,他就由着涪陵王一步步的谋成?”
司徒男壮着胆子问了一句,这是他心中始终猜度不清的疑问,只有朝霞公主能够为他解答,因为布局的人,就是朝霞公主。
“你永远都不要小看梁霄。”朝霞公主看向司徒男,“在他面前,涪陵王的手段毫无用处,他只是不屑于入局而已。”
司徒男立即道:“现在国舅爷已经开始动手了,而且与梁霄走得很近。”
“那是你被误导了,不可能。”朝霞公主断然否定了此事,“不要被表面的事情迷惑。”
司徒男还想继续再问,朝霞公主却没有允他开口,“曹嬷嬷被误伤了性命,我是容不得的。她跟随我多年,劳苦功高,可不是一个小小的侯府之女就能动手拿捏的。”
“那您的意思是……”司徒男心中一凛,他知道公主殿下这是要处置了楚嫣儿。
当初,他查明楚嫣儿敢对曹嬷嬷下手,也着实心头震惊,即便楚嫣儿不知道曹嬷嬷乃是朝霞公主的人,那也是涪陵王妃的教习嬷嬷,是当初皇上选送的人。
她说杀就给杀了?
这胆子也实在太大了……
当然,如若胆子小,她楚嫣儿也不会与涪陵王勾结在一起,只是胆子太大的女人,并不见得有好下场。
司徒男豁然想到了身边的朝霞公主,立即把这点儿心思收敛起来。
朝霞公主的胆量更是无人能敌,而她的谋算,也更是无人能及。
而此时的瑜郡主府内,严弘文又一次醒来,特意要见梁霄,沐阮纠缠不过,只能让梁三去把梁霄找来。
好在今晚徐若瑾是带着孩子睡的,否则梁三也不敢去喊,梁霄本是与姜必武聊着那几具尸首的安置,听到梁三的说辞,他则迈着四方步去见了严弘文。
“要回公主府?我这就去叫车夫。”
严弘文白愣他一眼,也只能白他一眼,因为除了眼珠子之外,他动一动便浑身疼,“我觉得徐耀辉没死,他就在涪陵王的手上,而且就在西北躲藏起来。”
他看着梁霄,“有徐耀辉在,他可以将我整得人不人鬼不鬼,更可以随时揭露多年之前的那桩隐秘的皇家疮疤,逼迫皇上斩断我这条手臂,他的心机太狠毒了,真的太狠毒了!”
第五百三十三章 一夜
严弘文与梁霄提到徐耀辉的同时,十三王爷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