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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行的目的地正是公主府,遵循皇上的吩咐,问清严弘文的情况就速速回宫,不能有片刻耽搁。
而这时的严府,大门紧闭,府内也是一片萧瑟,丝毫没有初春生机勃勃之感。
偶尔有几个匆匆走过的下人,谁都不敢高声说话,低头走过连眼神的交汇都没有。
后院之内,严景松一个人仰面躺在破旧不堪的木板床上,双目睁大直直地看着天花板,眼睛干涩难受,却不舍得闭上。
他嘴唇干裂却好像一无所觉,哆哆嗦嗦不知在嘟囔些什么……
第六百六十五章 喜事
严夫人大闹了一场之后,严景松就一直是这副模样,身体好像脱力似的瘫着在床上,双眼无神。
已经是初春,天气回暖,但盖着棉被的严景松仍旧停不下来地发抖。
他呆愣地望着天花板,半天都没有反应,连眼珠子都不动一下。
要不是被子下的身体还有起伏,看在旁人眼里就像是死不瞑目。
严景松口渴得难受,嗓子干哑,试着开口,发出来的声音就像年久失修的老风箱。
“水……水……”
严景松的声音小的就像蚊子哼哼,正在门外熬药的小丫鬟愣头愣脑,什么都没听见。
这丫鬟被婆子挑来伺候严景松,心里也是一万个不乐意,但也没办法,只能撇着嘴认命。
她才刚到严府不长时间,规矩都没怎么学会,更别说伺候人了,每日就知道完成婆子交给她的任务——熬药。
就像这会儿,她只顾着熬药,也不管伺候严景松喝水和换药。
只有严景松偶尔吩咐两句,小丫鬟听到了,才会不情不愿地去忙活一会儿。
原本这些活都是紫惜来干的,但是她变成待嫁的姨娘之后,严景松的身边就没了伺候的人。
新来的小丫鬟只管严景松吃和喝,抽空闲还要熬药,别的就一概不管了。
在房间里唤了几声都没有人回应,严景松重重地叹了口气,挣扎着翻身,更觉得浑身酸痛无比。
严景松也想不明白,身边一直伺候着的紫惜,为什么换成了新的丫鬟,自从知道外界传言自己即将出仕的消息之后,严景松的精神一下子崩溃得懈怠无比,仿若一夜之间便病入膏肓,什么心情都没了。
原本以为事情过去许久,他那担忧的心也能喘上几口气来,可是天降霹雷,他不过是舒坦了几日而已,就传来这样的消息?
这好似一把冰冷的钢刀横在了热火朝天的脖颈之上。
让他一个激灵之后,彻底的倒了!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面临死亡时的恐惧。
严景松此时就处在这个阶段,即便这些事情都是自己吓唬自己,可他只觉得自己这条命随时都被夺走。
他怕死,他不想死。
丫鬟熬好了药,端着药碗走进屋内。她一抬头就看到严景松手扒着床帏,气喘吁吁的模样。
急忙把药碗放在桌上,小丫鬟走近严景松,“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水……”严景松有气无力地说道。
虚惊一场,丫鬟放松下来,折回桌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端到严景松面前。
严景松颤颤巍巍地接过去,一口灌进嘴里,干涸的嗓子才算有了点滋润。
略微恢复一点精神的严景松,看着眼前这个年纪小又陌生的丫鬟,“你是谁带过来的?紫惜呢?”
小丫鬟扁了扁嘴,刚张开嘴要回话,就被门外传来的冷冰冰女声急急打断了。
“是我让她来的。”
伴随着声音,严夫人一步步走进屋内。
严景松只是听到这个声音就浑身不得劲,战战兢兢地咽了口口水。
小丫鬟的身体也不自觉抖了抖,垂下头后退两步,极小声地说了一句:“夫人……”
严夫人斜了她一眼,视线扫过桌上的药碗,停顿片刻之后又把视线移到严景松身上。
“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严夫人连看都不看地对一旁站着的丫鬟吩咐道。
小丫鬟紧张的身体一下就放松下来,好像劫后余生似的,急忙点头,“是,夫人!”
然后就头也不回连跑带颠地离开了。
要是严夫人身边的婆子看到了,少不了又要骂几句没规矩。
但严夫人今日来的目的不是教训下人,她一只手紧握成拳,隐约能看到纸包的一角。
严夫人似乎有一点紧张,她的手指无意识紧了又紧,好像怕被人发现似的垂在身侧。
看到严夫人在一旁半句话都不说,严景松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又习惯性地叹了口气,“唉……”
严夫人的面色更冷,严景松的一声叹气就能将她的火逼出来,她反复按捺半晌才没有立刻爆发。
她无比后悔为什么之前没有亲手掐死严景松这个祸害!他一个人将严家上下搅和的不得安宁,还在这里不停的叹气?!
严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心已经彻底凉了,来之前做的决定也越发坚定了。
她不着痕迹地转身走到桌边,背对着严景松,面前就是那碗丫鬟刚刚熬好的药。
严夫人沉着开口,“你是不是想问紫惜去哪儿了?”
严景松心头一震,看了看严夫人的背影,也懒得解释自己这些时日的心不在焉,“家中之事都乃夫人做主,有你安排就好。”
严夫人默默嗤笑一声,将一直紧握在手中的纸包拿出来,小心地打开,将白色药粉全部倒入黑汤浑浊的药碗中。
“老爷何必不承认惦记着她?不用担心,紫惜还在府里。”严夫人淡定地用汤匙在药碗中搅动着,“我看她伺候老爷还算得体,就许了她的名分,让她以后伺候老爷也更名正言顺,这回你满意了?”
严景松一听,满脸震惊地看着严夫人的背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张张合合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怎么都没想到严夫人居然会做出这种决定。他本来心里已经隐隐做好了准备,紫惜已经被赶出了严府。
严景松不是不知道夫人的手段,他没想到,这个时候严夫人居然会许了紫惜名分?即便是多年的夫妻,严景松也不敢相信,这是严夫人做下的事情。
想当年,但凡是府上颇有几分姿色的丫鬟,她几乎全都不容,向来的心狠手辣,严景松已经领教太多了。
原本严景松对下人的生死也不在意,都由严夫人一手处置,可年纪大了,也希望有个能说话的人在身边,扪心自问,紫惜跟在身边这么久,严景松还是希望她有个好结果的。
“怎么这般看着我?难道不信?”严夫人见严景松瞠目结舌的发呆,又转过了身子,“好歹也跟了你我那么多年,对紫惜,我也是疼的。”
第六百六十六章 下毒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严景松忍不住确认道。
严夫人头也不回,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老爷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何必要拿这种事来寻开心呢?”
严景松才略微放下心来,身体也没之前那么僵硬了,靠在床帏,轻轻叹了口气。
他心中的惊讶和疑惑并没有完全消除,到这会儿也不明白严夫人是怎么突然想通的,所以他会觉得严夫人突然做出这种决定,实在有些费解。
夫妻关系,常年都是僵持不宁,严景松也早已经习惯了严夫人的霸道,只是她突然给自己选了紫惜,让严景松心中一时缓不过来。
这时严夫人也转过身来,手里多了一碗药。
严景松的目光扫过药碗,神情柔和地看着严夫人,忍不住感慨道:“这些日子,我知道你也不容易,辛苦你了。”
严夫人听到这句话,心里一颤,手也跟着抖了一下,原本僵硬冰冷的面容也出现了片刻的呆滞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她直直地盯着严景松,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严景松被严夫人的眼神吓到了,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还以为是脸上的笑容太明显,急忙干咳了几声掩饰过去。
“我是真觉得你辛苦,并没有别的想法,夫人不要多思,这些年,我对不住你,真的是……有愧于你啊。”严景松回想着过往的日子,几十年的场景好似一时就能回忆得清晰无比。
人到将死之时,才能想明白过往的一切都是浮云,名利、贪欲、争权夺势的勾心斗角又有何用?那时兴致勃勃,可此时只当做过往云烟,觉得做出的事情都乃笑话而已。
哪来那么多逼不得已?
不过是借口罢了……
严夫人转过身来,手指却不受控制地轻微发颤。她死死咬着牙,让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多想,但刚才严景松说的那句“辛苦有愧”却反复蹦出来。
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因为严景松的一句话而产生动摇。
黑色的汤汁还冒着热气,严夫人端着药碗却好似没了知觉,一点都不觉得烫,就这么站在原地。
纸包早已被她收好,白色的粉末也已经溶解在药碗中,不管怎么看都是一碗再普通不过的汤药。
严景松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他有些尴尬地朝严夫人伸出手,“还是我自己来吧。”
严夫人下意识把握着药碗的手往回缩了缩。
严景松不明就里,仍旧伸着手等夫人把药递过来。
但下一刻,严夫人端着药转身出门了。
严景松不解,撑着身体探头朝门外看去。他也不知道严夫人今日是怎么了,一举一动都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严夫人踏出门,一眼就看到正在打扫院子的小丫鬟。
她快步走到对方身边,将手中的药碗交出去,然后一句话都没说就急匆匆地走了。
小丫鬟也吓了一跳,还没等她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手里就多了一个药碗。
“好烫!”丫鬟愣愣地端了一会儿才猛然反应过来,差点把药碗摔到地上,“啊……好险……”
这可是她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熬好的,打碎了就麻烦了。
她急急忙忙重新走进屋内,一直走到严景松身边,“老爷,喝药吧。”
严景松不疑有他,点了点头,接过药碗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夫人是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夫人急匆匆地走了,可能是有急事吧。”
小丫鬟随口解释了一句,然后又补充道:“老爷快喝吧,一会儿药该凉了。”
“去拿块蜜饯来。”严景松看着没有眼力的丫鬟,无奈地吩咐道。
兴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越发吃不了苦药了。以往紫惜伺候着的时候,早早就把蜜饯和药碗一起准备好了。
丫鬟反应片刻,才应了一声急急忙忙跑出去找蜜饯了。
严景松只好暂时将药碗放在一旁,等丫鬟取了蜜饯来再喝也不迟。
严夫人跌跌撞撞地离开严景松的小院儿,回到大厅双腿无力地坐下,眼神空洞没有聚焦。
婆子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就小心地凑上来问了一句,“夫人,您是不是累着了?老奴让厨房给您炖点补品吧?”
严夫人两眼灰暗看不到神采,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心跳得很快,手指不自觉蜷缩着,神情中的忧虑也越发明显,脸色也苍白了几分。
婆子看出严夫人不对劲,但既然对方都说没事了,她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有看到。
郡主府。
“郡主!”
红杏发出一声惊呼。
徐若瑾回神,急忙放下手里的茶壶。
但是已经晚了,桌上已经淌满了茶水。
徐若瑾抱歉地抬头看向红杏,“抱歉,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