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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管,还骂我是不下蛋的鸡,天地良心,她儿子都不碰我一下,我想真下了蛋她才真该怕了。”
章太妃看着女人的脸,觉得换了她是男人,看了这张脸也不想碰。
女人继续道:“那天我男人又要娶个妾回来,管我要银子,说是楼里的头牌,要三千两银子,我一年才能赚多少?平日又都被他要去讨好那几个小的了。拿不出银子他就跟我动手,我一时气不过推了他一把,谁想他退着退着就撞了我那恶婆婆,把老太太的头直接撞桌角上了,两眼一翻,没等大夫来家里人就没了,我就被抓进来了。”
章太妃道:“那是贪上人命了,你那婆婆也是怪无辜的了。”
女人愤愤道:“屁的无辜,那老虔婆就不是好东西,若不是她一直怂恿她儿子娶小的,我男人也未必会动那么多心思,我们小夫妻的日子没准过得多甜美呢。要我说,天下所有怂恿儿子纳妾的老虔婆都该死!就是这回不死,下回我也想弄死她。”
章太妃不动声色地又往墙边挪了挪,谁让她也是怂恿儿子纳妾的恶婆婆中的一员,不同的只是她的儿子不那么听她的话,不然……没准她也得和女人的婆婆一样下场了。
正文 第523章章氏
女狱卒进来收碗盘时,看到汤碗都靠着女人的牢房摆放着,便猜到饭菜不合章太妃的意,都进了女人的肚子,劝道:“老太太,心里再不舒服也不能和自己的肚皮过不去,你看你隔壁这位,眼看就要判下来了,估摸着秋上就问斩,这不也该吃吃、该喝喝?你这才多大点儿事,又没死人,过些日子赔些银子就算了,自己往开了想。”
章太妃叹道:“这事落在谁身上,谁能想得开?我含辛茹苦地把儿子养大,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不但把家里的啥啥都给了媳妇,如今还暗地里害我,真当我眼瞎耳聋?被谁算计了都不知道吗?”
女狱卒奇怪地盯着章太妃看,“老太太这话说的可就怪没道理了,我可是听说了,有苦主来衙门里告,老爷就派人去你那面馆里查了,面馆里用的肉不少都臭了,还有那鱼也都不新鲜了,伙计说有些买来时就是臭的,明明就是你采买时图便宜,咋这也能怪别人?我刚还琢磨,你老太太到底有儿有女没?进大牢里了也不见来瞅瞅你,太不孝顺了。可听你这话说的,你那儿子还真不好往前凑,你自个儿赚昧心银子,出了事就往儿子身上推,你良心不亏吗?就不怕儿子被你害得要下大狱?”
说完女狱卒朝章太妃呸了一口,拿起碗盘就走。
牢门被锁上,章太妃一肚子话想要说,可女狱卒看也不看她一眼,章太妃心里憋得慌,回头就看到隔壁牢房的女人盯着她冷笑,章太妃心里发毛,“你看我做啥?”
女人也‘呸’了声,“果然天下做婆婆的就没一个好的,我那婆婆就苛待我也就罢了,她的儿子倒是护得紧,你呢?为了害媳妇,连儿子都一同害。也不怪你到老了没人理。”
章太妃道:“你知道什么就怪我?我那媳妇真不是什么好人。”
女人道:“真当我没听到你和那位来看你的婶子说话?一个月给你一百两月银,你还想怎么着?就你这种人,估计把府里的银子都给你管,回头媳妇儿子都得饿死了。刚不知你是这种人,吃了你的饭菜,真后悔死我了。往后你再吃啥好的别往我跟前凑,我嫌脏。”
说完,女人晃悠回她自己的稻草堆上,大冬天除了一堆稻草,就只剩下一床开了花的破棉被,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女人抱着破棉被往稻草上一躺,黑暗的牢房里看不清女人的脸色,章太妃却觉得女人一定在痴痴地发着呆。
本想要与女人理论几句,可想到女人就要判下来了,秋后就要问斩,也是个可怜人,便坐回自己的被窝里,抱着被子想着女狱卒的话,想着许陈氏的话,再想着女人的话,不免怀疑她是不是真的错了。
正想得出神,女狱卒在外面喊:“章氏,老爷提你过堂,起来吧!”
章太妃茫然地起身,走出牢房,跟着女狱卒朝外面走,快到牢门前时,透过敞开的牢门,章太妃看到外面已经幕色沉沉,奇怪地问:“这么晚了还过堂吗?”
女狱卒懒得和章太妃说话,闻言证据不好地道:“大老爷都不嫌晚,你还怕晚吗?怎么着,还在牢里住上瘾了?想多住些日子?”
章太妃知道女狱卒对她没好气儿,干脆闭上嘴跟着走。可她不说话了女狱卒却不想让她清静,“最烦你这种恶婆婆了,整天挑唆着儿子和媳妇不和,怎么侍候你们都是错,也亏着你媳妇脾气好,若是换了像你隔壁牢里的隋氏,好日子过不了,干脆豁出命了弄死你。”
章太妃心里一抖,虽然刘双喜在她面前一直都表现的很温柔,也称得上贤淑,但章太妃可听说过刘双喜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文弱,据说是力大无穷,偶然间她也看到过几次,就更觉得如此粗鲁的女人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可刘双喜那么强势地不许云珞纳妾,若是因此事怪上她了,弄死她没准很轻松。
章太妃心里打起鼓,若这次面馆出的事儿是个警钟,下次她再惹刘双喜不高兴,刘双喜会不会直接弄死她?
突然背后涌起阵阵凉意,章太妃觉得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人也哆嗦个不停,女狱卒见了道:“今晚是比往常冷些,可你也不至于抖成这模样。”
“我……冷……冷……不冷……”章太妃一张嘴,上下牙便打起了架,女狱卒很无语,虽说对章太妃这人有意见,但瞧着她年纪大了,也不想太为难,回到牢里拿了件她平日放着的棉衣给章太妃披上,章太妃道了谢,却依然抖个不停。
女狱卒只当章太妃是害怕待会儿过堂,安抚道:“你也别怕,我们府尹虽是才上任的,但为人和善,不会太为难你,不过就是赔银子的事儿,你只要把银子赔了就好。”
章太妃干脆只剩下点头了,可想到待会儿万一过堂那位大老爷被刘双喜买通了,暗中对她下手呢?心里没底的章太妃对什么都乱想一气,越想心里越不安。
而此时,京兆衙门的新任府尹陈奇瑞也各种不安,在屋子里不停地踱着步,被绕的头晕的陈夫人气的一拍桌子,“你看你那点儿出息,这多大点儿事,看把你愁的,晚饭都没动几口。”
陈奇瑞叹道:“这事儿还小吗?那可是王爷的娘,这判得轻了重了都是错。你说我这是什么命?才走马上任几天就遇到这事儿。”
陈夫人冷笑,“王爷的娘?谁说的?你认得吗?”
陈奇瑞看着陈夫人,“你这话是啥意思?”
陈夫人道:“王爷既然让你该怎么审,你就怎么审好了,他不让你点破太妃的身份,那就按着一般老太太审,难道你还看不出王爷的意思吗?”
陈奇瑞又叹,“看出来是看出来了,可怎么说都是王爷的娘,万一将来她记恨上咱们怎么办?”
陈夫人道:“记恨?她自个儿说她是太妃了?我们都是打小地方来的,可没荣幸拜见过太妃,谁知太妃长啥样?谁又能想到太妃好好的福不享,非要自个儿开个面馆?还为了多赚几个黑心银子用臭了的肉?”
正文 第524章又回牢里了
陈奇瑞觉得夫人的话说得在理,云珞既然让他该怎么审就怎么审,想必也是想要给章太妃一个教训。
虽然陈奇瑞做官上没有多少建树,但有个在王爷身边当差的儿子,有个在军中混得不差的儿子,还有一个王爷信得过的内弟,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陈奇瑞早就听人说过章太妃处处为难王妃,本身还挥霍无度,若不是王爷的亲娘,王爷怕是早就不忍她了,估计这回让他好好审这个案子,就是想要给太妃一个教训。
“成,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只要太妃不自报家门,这事儿咱就当她是个黑心商人审了。”
陈夫人道:“你这话就错了,太妃那是什么身份?能抛头露面地开个面馆?那得多丢人?她说是太妃就是太妃了?咱们得维护王爷的脸面才行!”
陈奇瑞恍然,“你说得对,就是她说自个儿是太妃,咱们也不能认。”
陈夫人点头,正在此时外面传来衙役禀报,“大人,面馆的东家章氏带到,何时审问?”
陈奇瑞朝陈夫人摆了摆手,陈夫人大着嗓门道:“审什么审?王爷累了已经歇了,你们把章氏带到旁边客房里先歇着,待到明日大人歇好了再审。”
衙役都愣了,可夫人的话也不能不听,只能把章太妃带到隔壁客房。
虽说衙门看着有些陈旧,但客房里的床褥还是不错的,屋子里虽然没有地龙火墙,却也烧了火盆,床上的被子也都松软舒服,比牢里不知好了多少,章太妃躺在床上,庆幸这位新来的府尹大人累了,没有连夜审案,就不用等审完了再送回大牢里了。
只是送回大牢也没几步路,那位夫人却让人把她带到客房里歇着,可见是个心眼儿好的。
章太妃想着,这时候睡在松软的被窝里,再抱上个汤婆子,定是极好的,一觉睡到明早都不想起了。
可想到自己如今是阶下囚的身份,又不想说自己是太妃,免得太丢人,这样就不好太理所当然地麻烦别人了,早知能有床和被褥睡,她就该把许陈氏送来的汤婆子抱过来了。
听丫鬟说章太妃在客房里住的甚是满意,陈奇瑞道:“还是夫人想的周到,虽说这太妃不像话些,可毕竟是王爷的娘,若是让她在牢里受苦,再落下什么毛病,往后咱们可吃罪不起。”
陈夫人道:“哪是我想的周到?这是王妃让人给我悄悄送了信,说虽说太妃作了些,可一把年纪了,王爷同她置气,那也是母子,哪有什么解不开的仇?让我多照应一下,让太妃长些教训就行,不能吃太多苦了。”
陈奇瑞感慨道:“王妃果然像传说中的一样善良,太妃真是有福不会享。”
陈夫人道:“可不是,咱们王妃多能干?她还有啥不满意的?早晚把王妃的好脾气给磨没了,她就该知道娶个悍妇是怎样的了。”
陈夫人过门时公婆早就没了,她也没侍候过婆婆,但这不影响她觉得章太妃奇葩,只要是华阳城来的都知道太妃不省心,那捧场大的都惊人,谁不知定北王太妃人傻钱多?听多了陈夫人就替刘双喜不平。
当初勇山县闹灾,若不是王妃仗义捐银赈灾,不知要死多少人,平日里王妃的吃穿用度都是普普通通,太妃倒好,可是不是自己赚的银子不知心疼,可外人都替王妃心疼。
陈奇瑞呵呵笑着,心里想的是,谁家悍妇还悍得过他家这个?可悍妇好啊,悍妇知道疼人,那些口口声声埋怨自家娶了悍妇的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非要娶个娇滴滴的,说不得、碰不得的,还要哄着的好吗?
早起,丫鬟给章太妃送来一碗稠稠的粥和两只鸡蛋,旁边还放了一小碟咸菜,就是从咸菜缸里捞出来切一切就装碟里的,章太妃昨晚就没吃,早就饿的前心贴后心,竟觉得这样简单的早饭很是香甜,连碗底的粥就刮得干干净净的,最后起身时肚子撑得都要弯不下去了。
吃完之后,章太妃在屋子里绕了几圈,见还没人来喊她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