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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又不是什么待字闺中的女儿,什么规矩约束对她来说形同虚设,秦夫人凭什么听她的劝,凭什么要按照她的想法来生活?
再说,人家做的又不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又有什么可劝的呢?
徐夫人想明白之后,简直悔的肠子都青了。
“老爷,事已至此,可怎么办才好?如果秦家不肯原谅我们怎么办?”徐夫人抹着眼泪问道,颇有些心意已冷之意。
若她是秦夫人,怕是见都不想见她了。
“那就继续赔罪。只要我们诚心诚意的,秦家未必不会给我们一个机会。”徐召廷怒视她道,都是她惹出来的幺蛾子,让他以后还怎么面对秦佑安,怎么摆岳父的架子?
想到这里,他连自己最喜欢的小女儿也迁怒了。
“还有慧珠,你以后可不能再惯着她了,你看她都成什么样子了?”徐召廷怒斥道。
徐夫人无言以对,默默垂泪,也下定决心管教慧珠,不能再让她继续下去了。
这一晚,徐夫人又是后悔,又是心焦,真是转辗反侧,睡得极不踏实,第二天早早便起来了,眼睛上挂了一双黑眼圈,扑了不少粉才遮掩住。
两个女儿来请安的时候,沈静芳神色憔悴,似乎也没睡好,而徐慧珠就没心没肺多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依旧开心快乐。
见到徐夫人,还向她撒娇,想要去玩会儿雪。
昨晚下了一夜雪,早上才停了,地上厚厚的一层。
徐夫人一听这话,脸瞬间就拉了下来,训斥道:“玩玩玩,你都多大了,整天知道玩,什么都不会,以后谁会娶你?”
徐慧珠从小到大就没有被这么责骂过,就连昨天娘亲知道她闯了祸,都没怎么责骂她,怎么今天就变了一副面容?顿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转身投到沈静芳怀里,抽噎哭道:“姐姐,娘亲骂我,她不疼我了……”
沈静芳连忙轻拍她的脊背哄了她两声,抬头看向徐夫人,带着几分心疼和不解,轻声说道:“母亲息怒,慧珠还小呢,有什么话慢慢给她说就是了。”
见到义女如此维护妹妹,徐夫人心中也觉得熨帖,觉得自己这个女儿没白疼,但她还是冷下脸道:“你别替她说话!我以后非要好好教导她不可!再这样下去,非得惯坏她。再说,如果不是她,你的婚事也不会有这么多波折,我没教训她一顿就是好的了。”
听到这话,沈静芳脸色瞬间变白了,忍不住低下头去。
还不等她说话,徐慧珠就从她怀里抬起头来,对徐夫人说道:“哼,我就是不想让姐姐嫁给那个登徒子,他根本配不上姐姐!”
竟然敢说她没家教,还敢凶她,真是可恶至极。
“胡说!”徐夫人听到这话,猛一拍桌子,“谁告诉你这些浑话!秦元帅若是配不上,谁配得上?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听到没有?”
“我就说,我就是要说!”徐慧珠一听这话,原本的三分委屈和愤怒,瞬间变成了十分,“娘以前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吗?为什么如今我说了,娘却要怪我呢?”
“你……”徐夫人捂着胸口直喘气,又是生气又是无力。
这都是她自作自受,若不是他当出透出这样的意思来,女儿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
“小妹,别说了。”沈静芳连忙捂住了她的嘴,严肃地说道:“快向母亲道歉。”
徐慧珠抬着下巴就是不说话。
“小妹——”沈静芳提高了声音。
徐慧珠还是有些怕这个姐姐的,不情不愿地对徐夫人说道:“娘,我错了,您别生气了,我不说就是了。”
徐夫人却以手支额,没有说话。
徐慧珠见状,终于觉得有些不安了,求救似地看向沈静芳。
沈静芳却仿佛没有看到她的目光,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徐夫人才看向两个女儿说道:“你们什么都别说了,吃完早晚,就跟我一起去给秦夫人道歉。”
“娘——”徐慧珠不乐意地嘟起了嘴。
“闭嘴!你若是还当我是你娘,就听娘的话。”徐夫人严厉地说道。
徐慧珠被徐夫人的态度给吓到了,纵然委屈,也不敢出声了。
徐夫人又看向沈静芳,叹了口气说道:“静芳,是娘错了,娘不该对你说秦夫人的不是的,让你对她心生不满和敌意。我自以为是对你好,其实是害了你呀!若因为娘的关系,毁了你这桩姻缘,娘以后怕是无颜见你了。”
“娘,您别这么说,这一切都是女儿的错,是我不知分寸。”沈静芳抬起头来,认真地说道。
心中却在苦笑,她是真得反省过了,就算两家亲事作废,也怪不得别人,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徐夫人叹了口气,“好了,我们都别在这里自责了,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糟糕。”心里却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门亲事毁在自己手里。
……
秦姝早起之后,照例锻炼身体,用过早饭,就去看那五十名女学生了。
这些女孩都是穷过来的,十分勤奋,也十分珍惜现在的生活,做什么都十分自觉,活都抢着干,早早便把院子给打扫干净了。
秦姝来的时候,她们正在程秋玉的监督下练武呢!
程秋玉一向来的比较早,而且,这里也有她房间,所以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元帅府里,昨晚下雪,她就没回程家。
等她们停下来之后,见到秦姝,都上前行礼。
秦姝笑着问她们昨晚冷不冷,众人都说不冷,秦姝不放心,还特意去她们的卧室瞧了瞧。
如今,元帅府里人不少,拨给她们的房间不算多,她们睡得是大通铺,她们是没资格用炭盆的,有炭自然要先紧着那些病人,秦姝也不好为她们破例。毕竟,已经有人对她们看不过眼了。
因此,她们的被褥虽然够厚,还是有几个人受了风寒,卧床不起。
因为如今的郎中大都在救治所里给那些伤患看病,她们便没有去请大夫,说不定熬一熬就过去了。
秦姝却不准,元帅府里还驻守一名郎中呢,秦姝让人请了过来。
那大夫看了后,不过是外感风寒,给她们开了麻黄汤,几剂药下去,等发了汗就好了。
秦姝让她们好好休息,还特意留下一个女孩,陪着她们。其他人照样练武,上课。
秦姝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从不烧炭。倒不是节省,而是觉得不太安全,就算有通风口也一样。
即便她用的炭是最好的,烟很少,味道也不大。她也不愿意用。在家里的时候有炕,用不着烧炭。在这里,她晚上可以去空间,而且,灌了汤婆子,她身体又好,也不怕冷。
还是那句话,若是有炉子就好了,至少可以弄个排烟的管道,做饭烧水也容易。以后空闲了,或许可以“发明”出来。
秦姝看她们上了一会儿课,又跟程秋玉说了会儿话,就回去了,打算再去救治所瞧瞧那些伤患。
只是刚回到自己的住所,就看到了徐家母女三人,就像昨晚一样,在客厅里等候。
秦姝也不意外,她早就料到她们要来了。
徐夫人一见到秦姝,先是露出一丝尴尬,随后,就满脸堆笑地上前拉她的手,口中说道:“弟妹,你终于回来了。”
秦姝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手,淡淡说道:“徐夫人。”
徐夫人脸上神色不变,笑着说道:“昨天天色晚了,不好打搅弟妹,今天特意带小女前来给夫人赔罪。”
说到这里,见秦姝不为所动,脸上笑意微收,忍不住叹息一声,“说起来,都怪我管教不严,将慧珠给宠坏了。只要能让夫人消气,夫人怎么处罚她都行。”
说话间,秦姝已经坐在了椅子上,捧了热茶来喝。
闻言,看了徐夫人一眼,又看向徐慧珠,却发现徐慧珠狠狠瞪了她一眼,一脸地不服气。
不由淡淡笑道:“徐夫人可别这么说,我怎么敢处罚她呢?再说,我这么大年纪,还跟一个孩子计较,被人知道了像什么话?岂不是让人说我小心眼。”
徐夫人听到这话,眉头一皱,看向徐慧珠,却见她依旧不服气地瞪视秦姝,心中的怒火顿时升腾了起来。
怪不得她都低头认错了,秦夫人态度还这么冷淡,原来都是徐慧珠在后面拆台。
徐夫人是真的生气了,之前还舍不得处罚她,现在,却没有这种想法了,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有些抬不起头来,她强压怒火,对小女儿说道:“慧珠,还不快给夫人跪下赔罪!”
“我不要!”徐慧珠连忙摇头,不服气地说道,“我又没做错,凭什么给她跪下?”
“你这个孽障,给我跪下!”徐夫人被气了个仰倒,她之前明明跟女儿说得好好的,莫非她一直都是在敷衍自己?
“我就不!”徐慧珠眼中含泪,委屈地说道。
这时,沈静芳忽然跪了下来,对秦姝说道:“秦夫人,慧珠被我们宠坏了,不懂事,您别跟她计较了。若是要怪的话,就怪我吧!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徐夫人脸色通红,满脸尴尬。
“姐姐……”徐慧珠不乐意地说道。
“慧珠,听姐姐的话,老老实实地跪下给夫人赔罪。”沈静芳直起身来看向她,平静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强硬。
“我……可是……”徐慧珠咬着嘴唇,有些犹豫了。
终究,她还是怕姐姐生气,服了软,跪在了秦姝面前,带着满腹的委屈说道:“我错了,我不该说你坏话,不该对你不敬,我向你赔罪道歉,您大人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见到女儿终于服软了,徐夫人心里松了口气,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希翼地看向秦姝。
沈静芳也暗暗松了口气。
秦姝将三人的神色看在眼底。
徐夫人倒是真心知错了,脸上没有半分不忿和怨恨,不像昨天那样,即便赔罪,也带着几分高高在上,好似她来赔罪,是多看得起你一般。今天,她的态度一下子就放低了。
沈静芳从一开始,就是真心向她赔罪,她大概是最早意识到自己错误的,并且知错就改的。
至于徐慧珠,从头至尾,都不认为自己是错的。
她是真被宠坏了。
她只能暗自庆幸,佑安要娶的不是她。要不然,她还真没办法接受。
秦姝还不知道徐慧珠前世也是秦昭成的妃子,否则,还不知道是何种神色呢?
不过这一世,秦昭成无论如何也不会纳徐慧珠为妃了。
在她对秦姝出言不逊的那一刻,结果就已经注定。
既然徐慧珠不是她的儿媳妇,所以,秦姝对她也不必那么严苛,她再不懂事,也跟秦姝没关系。
因此,秦姝只淡淡地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记得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起来吧!”
她可没兴趣替别人管教女儿,便随口说了两句。
徐夫人听到秦姝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女儿,看向秦姝的眼神中,不由露出几分感激,心里越发羞愧了。
沈静芳却察觉到了秦姝的心思,脸上并无半分喜色,反而添了几分忧愁。
她知道,她这个妹妹,以后怕是不会被秦夫人待见了。
虽然小妹跟秦夫人关系不大,秦夫人不待见小妹,对小妹来说没多大影响,但是,她就是觉得这样很不妥。但哪里不妥,她又说不出来。
徐慧珠倒是对此无知无觉,见秦姝这么轻易就放过了自己,只觉得十分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