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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舒望北开车,周犁在驾驶座笑嘻嘻的拍他肩膀,“不错,出徒了!”
黑乎乎的驾驶室里,舒望北转头看他,“你要是不笑我还真找不着你。”
。。。。。。
过年前一周,谢建业夫妇返回了北京,本来商量了让谢逐云过来,大家聚在一起过年,结果正赶上那几天有外事活动,谢逐云临时加班,没办法,只好让父母就着她了。
舒望北的年货备的差不多了,冰箱里塞的满满的,院子里还刨了个大雪坑,装不下的放到雪坑里冻上。
腊月二十三过完小年,舒望北和周犁一起把家里打扫了一遍,二十九把灯笼挂上,春联贴好了。
二十九的晚上吃完晚饭,舒望北忙活到很晚,他把肉类都放大铁锅里提前炖好。今年过年他们有四口人,猪手鸡爪这类的没少买,卤好了放盘子里,平时饿了就啃一个垫垫胃。还有用白面做的干果,用油炸了以后又香又脆,放小碟子里摆茶几上当零嘴再好不过了。
鱼都买的鲜活的,一共六条,放在大盆里养着,周犁还特意去花市买了氧气泵装上,这六条鱼从年三十一直吃到初五,每天吃一条,意味着年年有余。
年三十儿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边包饺子边看春晚,舒望北看着看着就开始愣神,这次春晚里很多节目包括歌曲和小品、相声都成了后来的经典,上一世的舒望北在电视上屡次看到重播。
舒望北忍不住在心里再一次感叹自己际遇的神奇。
放鞭炮的时候周犁非要抢着点火,五百响的爆竹他非得要用一只手拎着放,舒望北对他时刻保持警觉,果然见周犁坏笑作势要把鞭炮扔到自己这边,吓的他骂了一声赶紧往屋里窜,周犁自己在院子里笑的不行。
半夜的炮放了,饺子也吃完了,奶奶给大家都发了红包,钱数不多,就是图个吉利。
周犁帮着收拾完桌子,拿饭盒装了盒饺子,又挑了些菜一共装了两饭盒。
舒望北在旁边看见了,问他,“你刚才吃的不少了,还往回那这些干嘛,明天早上饿了来吃饭不就行了。”
周犁转头看他,“我去一趟萧然那里。”
舒望北愣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他都忙,一直没顾得上去看看萧然,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这大年三十儿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的。
说起来,如果不提那些糟心的过往,他跟萧然到底是同学,关系比周犁要近很多,可自从萧然出事以后,周犁就和他迅速走近,快的让舒望北觉得有些奇怪。
“是我疏忽了,应该请萧然过来一起过年的。”舒望北说道。
周犁摇头,“他来了,你别扭,他更别扭,再说他家在本地还有亲戚,不是自己一个人。”
“他在亲戚家过年,你还过去干嘛?”舒望北觉得周犁应该不至于大过年的上人家凑热闹去吧。
“过了三十就是初一。。。。。。。”周犁话说了一半,舒望北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79年的初一那天发生了太多的悲剧,他神色不由得有些黯然,点头道,“你去吧。”
舒望北回屋以后,发现周犀正在客厅里忙活,他凑过去看了眼就明白了,客厅靠墙那边的方桌上,年前就已经摆好了香炉,上面供的是周家的家谱,周犀正在换贡品。
周家这一支到周焰和周潋这一代都是女孩,周犀改姓周以后,周家家谱就传到了周犀手上。
周犀招手叫舒望北过去,两人燃了香拜了三拜。
周犀拄着拐杖走过去,小心翼翼把家谱从墙上请了下来,舒望北把茶几上的吃的都清干净了,两人就直接坐到矮凳上面对着茶几。
周犀把早就准备好的笔墨拿了过来,把家谱翻到最后一页,舒望北一眼就看见周犀和周犁的名字在最后一行的分支上,再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名。
“周家还真是个庞大的家族呢!”舒望北感叹道。
周犀点点头,“周家世代都是生意人,在民国时期资产达到了顶峰,后来国内局势动荡不安,家族里大部分人都迁到海外了,现在留下来的只有我母亲这一支了。”
他用手指点了点旁边的一个名字,“这是周家真正的长孙,按理说算是周家族长,家谱现在是由我暂时保管,将来见了面是要还回去的。”
舒望北忍不住笑了,“看你这语气还挺遗憾的,你说我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么封建呢。”
周犀笑了笑没说话,拿起毛笔在砚台上轻轻蘸了蘸,在家谱上打开这一页上落了笔。
舒望北伸着脖子看过去,就看见他的蝇头小楷端正秀美,写的正是自己的名字,紧贴在周犀名字的旁边。
不知道为什么,舒望北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这时候突然觉得没事时搞搞封建迷信什么的还挺好。
写完了周犀又把家谱合上挂回去,他转头看着脸上温度未降的舒望北笑道,“你说要跟你大伯家脱离关系,那天我就想跟你说了,既然你不愿意再当舒家人,那就来当我们老周家的人吧。”
周犀伸手在舒望北脸颊上摩挲了一下,轻启嘴唇接着说道,“虽然结婚证还没领,入了周家家谱,你就是周家人了。”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初一十五
尽管三十的晚上几乎没怎么睡; 第二天一早周犀和舒望北还是起了个大早。
清晨的树林里空气冷冽,四周安静极了,偶尔能听见麻雀扑打翅膀的声音。
舒望北扶着周犀来到了父母的墓碑前,吃的喝的都摆好,纸钱燃烧时的灰烬飘荡在空中,碰到脸上时有种灼热的感觉,舒望北脸上的表情怔怔的; 似乎已经陷入了沉思。
周犀伸手在衣服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个小盒子来递给他,舒望北一下子缓过神来伸手接过来; 有些好奇的打开看,盒盖打开的一瞬间,舒望北睁大了眼睛,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他手里放着的是一张他父母的合照,应该是为了领结婚证照的; 两人头挨着头,年轻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你怎么会有这个?”舒望北哽咽着问。
“我问过奶奶,她说你大伯家里还有些你父亲的遗物,年前我去了舒河家里一趟; 把东西都拿回来了。”周犀用拇指擦去他的眼泪,低声道,“你长得和你母亲很像。”
舒望北感动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越流越凶。
周犀抹了好几下都没把眼泪抹净; 有些无奈的叹息道,“过了今天就已经二十一岁了,怎么还跟小孩似的哭起来没完呢。”
不说还好,越说舒望北哽咽的越厉害,抽抽搭搭的,眼看着一个鼻涕泡从鼻孔里冒了出来,啪嗒一下破了。
周犀看笑了,拿块纸巾捂住他鼻子,“来,使劲儿擤。”
舒望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抓住纸巾想自己来,可是周犀不松手,只好红着脸擤了一下,周犀完全不嫌弃的帮他又抹了抹鼻子,俯身在他鼻头亲了一下,“不哭了,我会心疼的。”
两人往回走时,舒望北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妈妈也是这天走的,墓地是在本地吗?我们要不要过去祭拜一下?”
周犀摇摇头,神色看起来很正常,但舒望北就是能感觉出他心里的难过来。
“不用去了,她生前就最讨厌看到我,走了就给她留个安生吧。”周犀说道。
舒望北愣了一下,有心想再问问,但看看周犀的神色,还是住了嘴,他不想让周犀更加难过。
。。。。。。
晚饭是周犀下厨做的,舒望北想帮忙打下手被拒绝了,他和奶奶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但是心里老惦记着厨房,偷偷过去趴到门玻璃上看,就见周犀切菜下锅的动作还算熟练,就是拄着拐杖不大方便,速度慢了些。
舒望北稍微放下心来,回去客厅安心看电视。
吃饭前周犁到了,给舒望北带了个生日蛋糕,也不知道这大过年的他上哪买的。他到餐桌旁边看了一眼,眉毛一挑笑了,“我可有年头没吃过我哥做的饭了。”后面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口,“以后也不想再吃到了。”
舒望北已经迫不及待赶紧拿筷子夹了菜放进嘴里,周犁问,“好吃吗?”
舒望北点头竖大拇指,表情像吃到了什么山珍海味,“不是一般的好吃。”
他旁边周犀脸上没什么表情,稳稳端坐着并不搭茬,周犁对他哥了解的太彻底了,那明显是一种矜持的自得。
吃过饭,舒望北收到了礼物,奶奶给他做了双布鞋,鞋底软软的穿起来特舒服,周犁送了他一盆铃兰花,这个季节还没开花,得养到明年夏天才会开。
周犀送的是一管钢笔,英雄牌的,舒望北拿着转了一圈仔细看了看,就发现笔身上刻了字,工工整整的楷体“舒望北雅属,1985年2月20日。”
初一的晚上放炮的还很多,噼里啪啦的睡觉也睡不好,干脆就支了桌子打麻将,舒望北切了些水果,准备了小零食,周犁泡了茶,一家四口人就围坐在桌上开打。
舒望北本来以为周犀应该不大会,结果没想到周老师赢的最多,周犁的脸都输绿了。运气占一方面,主要是周犀的牌技太好,周犁坐他下家什么都吃不着,好几次都被憋的开不了门。
打完牌,周犁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告辞走了,走的时候没忘打包了一盒饭菜。
他开了车穿过街巷来到了镇子的另一边,走到一家门前敲了敲门,不大会儿漆黑一片的院子里亮起来微弱的光线,有人帮他打开院门。
“你来了?”萧然伸头出来看了一眼,侧身让他进去。
两人进了客厅,周犁四处看了看,微微皱起眉头,“这么乱,怎么不收拾收拾?”
家里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摆的四处都是,萧然随手把椅子上的衣服推到地上,“没心思收拾,你坐。”
周犁蹙着眉头坐了,把手里的饭盒递给他,“还没吃饭吧?”
萧然点了点头,沉默着把饭盒接过来,打开就要吃。
“都凉透了,热一下再吃。”周犁说道。
萧然看上去不大情愿的去了厨房,不大会儿热好了拿了筷子就吃,那样子有些狼吞虎咽的。
“你一天都没吃东西吗?”周犁问。
萧然顾不上说话,只点头。
周犁给他倒了杯水放在手边,萧然吃完了又一口气把水咕咚咕咚喝下去,随意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真难吃。”
周犁笑了,“我哥做的,有人说不一般的好吃。”
萧然神色了然,并不接话。
“你比之前答应过我的日子晚回来了一周,”萧然语气淡淡道,“如果你再不回来,我就去找你了。”
“出去玩了一趟,回来就晚了。”周犁很随意的解释道。
“我过的每一天都是煎熬,你知道这一周我怎么过来的吗?”萧然目光呆滞,说话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一点也不激烈,但周犁听的皱紧了眉头,他站起身绕着萧然四周走了一圈,目光一直没离开他身上。
“把上衣脱掉。”周犁命令道。
萧然木然的站起身,很听话的把上衣脱了,露出光裸的上半身,他的胳膊上赫然一道道血痕,有些结咖了,有一些还在渗血,显然是新伤。
“你还是不愿意去找医生看看?我说过,如果你愿意去,我可以给你提供任何帮助,你不需要有什么顾虑。”周犁说道。
萧然摇头,“我不去。”
周犁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幽暗扫视在他身上,他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
“去卧室。”周犁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