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先前跟迷鹿发牢骚,还信誓旦旦地说小狗才会喜欢和陆载做朋友,现如今才过了两天,他竟然开始期待明天和陆载的约会了。
明知道迷鹿不会发现两者之间的关系,可他还是觉得难为情,仿佛自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一样,变脸比变天还快,出尔反尔的。
夏见鲸犹豫了一下,心里过意不去,最后还是点开了迷鹿的头像,给对方发了条私信。
晒太阳的翻车鱼:汪汪。
第二天一早,夏见鲸不到七点就起来了。他心情大好,也不赖床,伸了个懒腰就利索地爬起来穿衣洗漱。
他刚走出卧室,看到夏平早已穿戴整齐,正打算出门。
夏见鲸好奇,便问:“你工作日天天在家做饭,怎么到了周末反而忙起来了,大学里都这么奇葩吗?”
夏平低头换鞋,说:“不是学校的事,我去跟老同学见个面。”
“哦。”夏见鲸趿拉着拖鞋走进卫生间,嘴里叼着牙刷,有些口齿不清,“我认识吗?”
夏平才打开门,闻言顿了一下,他说:“就是你堰北叔叔。”
夏见鲸一听,立马把嘴里的泡沫吐了出来,又漱了漱口,追过去问:“堰北叔叔也回来了?”
堰北叔叔全名叫做于堰北,专攻气体物理学,从布朗大学博士一毕业,就去了酒泉卫星发射基地。
夏见鲸也是很小的时候见过他一次,那时夏平刚结束“朝阳纪”的研究,于堰北也恰好休假,于是两个老同学便简单地聚了聚。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堰北叔叔随口讲起的那些迷人的航天器,却深深刻进了夏见鲸的童年里,连夜里的梦都因此变得精彩起来。
后来夏见鲸常常闹着要见于堰北,但于堰北因工作原因,通信方面有很多限制,偶尔才能跟夏见鲸通一次电话,鼓励他努力学习。
夏见鲸心里开始动摇了,一边是陆载的镜头,一边是仰慕的堰北叔叔,他有些左右为难。
夏平这时已经走到二楼拐角,夏见鲸问他:“老夏,晚上堰北叔叔还在吗,我也想见他。”
夏平背光站着,看不清表情,他低声说:“你好好玩吧,以后会让你见的。”
夏见鲸失望地叹了口气,不过也没维持多长时间。他看看时间,很快又变得兴高采烈起来,再过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可以见到陆载,摸到镜头了!
夏见鲸空着肚子出门,路上买了煎饼果子和豆浆,提前十分钟就到了约定地点。
他站在公交站牌下,啃完了煎饼果子,又喝完了豆浆,陆载才从马路对面缓缓走过来。
陆载个高腿长,穿个麻袋都好看,而他今天又像是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黑色的短袖配单反,手表和鞋也是同一个色系,帅气极了。
夏见鲸把垃圾丢进垃圾箱里,跟陆载招手,“同桌~”
陆载抬起头看到他,然后向前跑了两步,在红灯亮起来之前跑过了斑马线。
陆载说:“走吧。”
夏见鲸问:“我们今天去哪里拍照啊?”
陆载言简意赅地说:“大雁塔。”
夏见鲸虽说是X市人,但他在X市待的时间太短了,很多地方都只是听说过,却没去过。于是他不说话了,乖乖跟着陆载走。
夏见鲸走在陆载左手边,一直偷偷地瞧着陆载的相机。
夏见鲸问:“同桌,你累不累啊,我帮你背着怎么样?”
陆载斜他一眼,把相机卸下来扔他怀里,“给你。”
夏见鲸赶紧接住,爱不释手地摆弄起来,“那我能拍几张吗?”
“拍吧,”陆载说,“就是带出来给你用的。”
他们是步行去的大雁塔,一路都是好风景,夏见鲸走走停停,见树要拍,见花要拍,见车子从他身旁疾驰过去也要拍。
夏见鲸压根不看路,就只盯着取景框那巴掌大的地方挪不开眼。
夏见鲸走着走着就往外面偏,好几次都差点在马路牙子边踩空,陆载只好伸手拽着他胳膊肘,跟遛不听话的哈士奇一样拽着夏见鲸往前走。
夏见鲸又一次踩到树坑里,还好陆载拽着他,不然下一秒肯定直接撞到树上,机毁人亡。
陆载忍无可忍,问夏见鲸:“你能不能看着点儿路?”
夏见鲸冲陆载笑笑,说:“别担心,我没事儿。”
陆载偏过头不看他,说:“谁说你了,我是怕你把相机撞坏。”
夏见鲸拿人手短,而陆载说的又是事实,他不好反驳。
“不会的,我注意着呢,”夏见鲸爱惜地摸摸镜头,“要真撞坏了我肯定比你还心疼。”
夏见鲸说完就把相机收好,规规矩矩走路。两人脚下速度加快,绕过一条街就到了大雁塔。
大雁塔里其实没什么好玩的,夏见鲸既不是历史爱好者,也不是佛教徒,一共七层塔室,没有一个是他感兴趣的。陆载也没赏眼去看那些佛经、舍利子和金脚印,只是一路往上走,径直走上塔顶。
夏见鲸抱着相机亦步亦趋地跟在陆载后面,别人买票进来都是从门口就开始合影留念,碑文、题字、砖瓦墙壁一项都不放过,可他俩倒好,花钱来爬楼梯锻炼身体呢。
塔室的面积是从下往上逐渐变小的,最顶一层四面开着石窗,还不及附近的高层住宅楼高,光线有些暗,用来观景视线也不好。
夏见鲸不知道陆载又在抽什么风,选这么一个破地方来取景。他端着相机,拍了几张俯瞰照,删删减减看过去,都不太满意。
陆载背对着夏见鲸站在窗边,石窗不大,陆载往那儿一杵就显出顶天立地的感觉。
夏见鲸找不到合适的景,便收了相机,也站了过去。
陆载往旁边挪了半步,让了半个窗口给夏见鲸,夏见鲸凑过去,就只能看到一片风格混搭的建筑。
其实不止是这个区域,X市整体都在走混搭风,一半古,一半新,古迹里林立着高楼,高速现代化发展下却最大限度保留了十三朝古都的印迹。
景色没什么吸引力,夏见鲸收回目光,看着陆载冷峻的侧脸。
不知道为什么,夏见鲸觉得陆载兴致并不高,虽然来的一路上也和他有说有笑,但总觉得笑意只是流于表面。尤其进入大雁塔之后,陆载更是一句话都没说过,表情落寞极了。
“同桌,”地方太小,两个人的肩膀几乎挨在了一起,夏见鲸微微一动就能碰到陆载,“想什么呢?”
陆载敷衍地提了提嘴角,“单纯发呆。”
夏见鲸挑眉,似乎并不信,“可我怎么觉得你心情不太好啊?”
陆载觉得很奇妙,他情绪一有变化,有时连他自己还没察觉,夏见鲸就已经敏锐地嗅出来了。他上次含怒让夏见鲸“滚”,这人便明哲保身跑得远远的,最后还闹起脾气不肯回来;可他情绪一低或者一软,夏见鲸又变成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虽然烦人却很熨帖。
“是不太好,”陆载难得,“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在这儿待着。”
“在这儿?大雁塔里面吗?”夏见鲸完全不能理解有钱人的爱好,买张门票只为了在这里站一站?
陆载极目远眺,声音很轻,“嗯。”
大雁塔顶是陆载除了翻车鱼的主页外,另一处情绪发泄地。前两年他刚来X市,他平均每周都要上一趟大雁塔。
他对着秦弘阳和芮素根本无话可说,可心里又憋了大团的痛苦,他想过找个心理医生,但对着一个真实的人,哪怕对方签了保密协议,这些痛苦的前因后果他依然不敢说。
他怕一旦说出口就变成了国王的兔耳朵,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心里有鬼。
无奈之下他连去求神拜佛的荒唐事都干了出来,X市大大小小的寺庙他基本转了个遍,有香客稀少的,也有住持成群的。他比谁都虔诚,持香在佛像前跪下,在心里默默倒光那些往事。
可还是没有用,等到他站起来后,那些包袱仍牢牢地背在他的背上,一丝一毫都没有减轻。
后来有一次他误打误撞登上了大雁塔顶,他就这样站在窗前,风景不好,光线不好,他的心情也不好,可他却在这样的阴影里得到了莫名的平静。
他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才慢慢控制住体内那头怪兽,近期康祁两次三番地挑拨,好像又有了复发的迹象,再加上梦魇里头破血流的陆远名,他感觉自己有些撑不下去了。
陆载转过身靠在窗边,反手搭在窗沿上,注视着夏见鲸,突然就动了倾吐的念头。
陆载问:“你喜欢吃傣家菜吗?”
“啊?”夏见鲸看看表,还不到十一点,“你已经饿了?”
陆载看着夏见鲸,问:“能陪我去吗?”
夏见鲸吃软不吃硬,他喉咙一紧,伸手牵住陆载冰冷的手指,“傣、傣傣家菜是吧,走,现在就去。”
大雁塔虽然没意思,但它周边广场却是吃喝玩乐集大成者,南广场那边更繁华,周围是一圈环形单行道,人潮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跟方才暗沉静谧的塔顶完全是两个世界。
陆载还是带着夏见鲸走路过去,开始还走人行道,然后路过一条酒吧街,砖墙上绘着夸张的图,夏见鲸忍不住往里探了探头。
陆载没停步,拐了个弯又带他绕进迷宫一般的巷子里,两侧建筑大多是木质结构,都是些特色迥异的饭馆,八大菜系全都有,还有装潢古朴的小酒馆和全国各地都一样的海底捞,简直就是食客们的天堂,想吃什么都能找到。
陆载在一家两层的小吊脚楼前站定,上面挂着蓝底金字的匾,写着“傣家楼”三个字。
陆载说:“那就这家。”
陆载熟门熟路坐到窗边,一边沏茶烫杯子,一边报了几个菜名,从头到尾都没动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
夏见鲸心想,看来陆载是这里的常客。而这里菜价并不便宜,看得夏见鲸咂舌,他开始觉得陆载的黑短袖都在发光,简直是个享乐人生的纨绔弟子。
点单的女服务员却捂着嘴笑了一下,然后双手交叠放在腹前,小幅度地举了个躬。
女服务员说:“抱歉先生,我们会定期根据顾客的口味调整菜单,您点的其他三样我们好几年前就不做了,目前只有芒果捞和清炒四棱豆。”
陆载面上一僵,把桌上的菜单推给夏见鲸,“你看吧,想吃什么点什么。”
陆载抿了口茶,偏过头去看窗外。
看着陆载吃瘪,夏见鲸也想笑,他拿菜单挡着脸,看着图片随便点了几个,可声音没藏住笑意,惹得陆载扭过来瞪了他一眼。
女服务员走后,夏见鲸还咬着嘴唇,浑身抖的跟得了帕金森一样。
陆载懒得跟他计较,“想笑就笑吧。”
“同桌,你记性可真好啊,”夏见鲸朝他挤眉弄眼,边笑边逗他,“你以前来是跟哪个绝世大美人一起来的,印象这么深刻?”
“跟我爸妈,”陆载垂下眼睛,“他们陪我过七岁生日。”
夏见鲸一瞬间止住了笑,手捏着桌子上的纸巾揉搓,有些过意不去。
“同桌,”夏见鲸坐过去,轻轻碰了碰陆载的胳膊,“我……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儿,我要谢谢你陪我。”陆载偏过头对他笑,“今天是我生日。”
第29章 雾里等花开
那一刹那夏见鲸心里只涌上来一种感受; 那就是庆幸。
庆幸他今天来赴约了; 不然陆载一个人过生日,该有多孤单; 他不敢去想象。
夏见鲸忍不住; 总是偏过头去偷偷打量陆载。
夏见鲸脑子里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