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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样的想法后,陆载比夏见鲸还辗转难眠。夏见鲸半夜翻身叹气,他背着身躺在旁边攥紧了拳,连转过去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生怕看到蹑手蹑脚打算跑路的夏见鲸。
陆载被折磨了三天后,他看着夏见鲸一边烦躁着一边努力备考的状态,突然心软了。
昨天早上和夏见鲸在教学楼下分别,他就变了态度,伸手掐住夏见鲸下巴的软肉,警告道:“你别瞎猜,我真的不是同性恋。”
夏见鲸看着他,脸上表情皱成一团,似乎心结变得更深了。
“知道了。”夏见鲸抱怨一般地嘟嘴说:“不是就不是呗,你一直说,一直说,我又不是老年痴呆。”
陆载说:“好好准备考试。”
“我肯定全力以赴。”夏见鲸点点头,跟陆载挥挥手,背着书包走了。
陆载看着夏见鲸的背影,叹了口气。
陆载心想,狗崽子这几天愁得连下巴都没肉了,算了算了,放他一条生路吧。
陆载先前那么决绝,赌誓说这段岁月决不回首,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又舍不得。只好退而求其次,想着当朋友也能接受,能恢复到原先的状态就成。
陆载把他隐隐约约的感情全收了起来,他仿佛在经营一家挂着“closed”的花店,他倾尽所有财力采购花材,店里的繁花似锦,却只供他一人欣赏。
陆载做了决定,反而轻松了一大截,他吐了口气,转身去了教学楼三楼的理科重点一班。
班里很多都是他原先的老同学,看到陆载出现在教室门口,都觉得惊讶极了。
刘耀耀第一个站起来,他朝陆载摊摊手,说:“你找秦南吧,他最近神神秘秘的,老往体育馆跑,估计得上课前才能回来。”
陆载抿着嘴摇摇头,然后俯下身,对第一排坐着的女生说:“同学,麻烦帮我叫一下程程,好吗?”
就算有人不知道陆载的名字,但这张脸已经是一张行走的名片了。女生顿时就有些结巴,跳起来跑到程程身边,说:“程程,陆载来找你哎!”
这话一出,班里异口同声地“咦”了起来,目光如同探照灯,八卦地在陆载和程程之间来回扫视。
程程完全不害羞,她把漫画书塞到桌兜里,便跟着陆载出去了。
程程仰着头,笑着问道:“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陆载开门见山地说:“那天在李记包子铺,你拍照了。”
陆载的个人气场太强,虽不是质问,但这冷淡的陈述句也让程程有些发怵。
“额……这、这这,我……”程程手指攥着衣角,有种做坏事被抓到的窘迫,她看着陆载,说:“我当时没多想,就是特喜欢你们俩在一起的样子,我发誓,我全存在手机了里,没给任何人看过。”
程程说着往后退了一小步,猛地一弯腰,深深地给陆载鞠了一躬。
程程说:“我跟你道歉,还有夏见鲸,你们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发帖道歉,公开道歉都可以,真的对不起。”
陆载是玩儿镜头的人,对于被别人当成取景材料,他倒没有太反感。尤其程程把他和夏见鲸列在一起,他有一种被认可的感觉,这让他感到酸涩而隐秘的满足。
陆载说:“不用了,删不删随你。”
程程双手合十,面容愧疚,她再次鞠躬致歉,说:“真的对不起啊,我回去就删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偷拍了。”
“我找你不是这个原因。”陆载掀起眼帘,淡淡地看着程程,然后说:“照片能给我一份吗?”
“啊?”程程睁大了眼睛,疑惑地歪了下头,问道:“你说我偷拍你和夏见鲸的照片吗?”
陆载说:“嗯。”
程程说:“没问题啊,我晚上帮你洗一份出来,然后就把原稿删了,我保证,绝对不会私留的。”
陆载点头,说:“谢谢。”
这些照片现在就躺在信封里,陆载捏着它们,却忽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打开。
其实从上学期开始就有很多人打趣他和夏见鲸,比如刘耀耀,一会儿说他们是社会主义兄弟情,一会儿又说他们是异地恋。
夏见鲸也能开得起玩笑,每次接梗接得又逗又准,反而让一旁的陆载吃了哑巴亏,真情都被嘻嘻哈哈地当作假意看待。
陆载很想知道抛开真假难辨的语言,只凭一双眼,别人看到的他和夏见鲸是什么样子的。
陆载垂下眼睛,手指摩挲着信封。他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缓缓把照片抽了出来。
程程的拍照水平就属于普通人的级别,用手机拍的,还有些奇奇怪怪的滤镜和贴纸,两个人连着包子铺的桌椅都透着一股梦幻感,让人看得直牙酸。
陆载连着翻看,几张照片就记录了他最珍视的那一天,他捕捉到了他镜头中的第一抹光。
夏见鲸蹲在他脚边,臊得把脸埋在他膝盖间;他浅笑着伸手去捏夏见鲸的后颈;夏见鲸仰脸对他皱起鼻子;夏见鲸骑坐在蓝色塑料椅上;夏见鲸倾身捧住他的镜头;夏见鲸对着他的镜头哈了口气。
陆载翻到最后一张,他顿住了。照片上的他抱着相机,怔怔地看着夏见鲸。而夏见鲸趴在他面前,笑弯了一双清澈的眼睛。
陆载喉咙发干,原来他在看着夏见鲸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的眼神。
渴望的、热烈的、呼之欲出着的、却又顾影自怜的,同时也是这么的……让人生厌。
陆载心里一阵钝痛,他外露得如此明显,夏见鲸那种机灵鬼,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呢?
忽然间,他似乎明白夏见鲸的躲闪是因为什么了。躲的可不就是他么,还有他这些令人不舒服的感情。
夏见鲸站在文科重点班的后门口,后门紧闭着,上面只有一扇四四方方的小窗户。他等得无聊,便趴在那里往里瞧了瞧,想看看陆载在干什么。
这一看,夏见鲸心里更不爽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不是恶龙了,他是一只喷火龙,嫉妒得噗噗直冒火。
陆载是怎么回事儿啊?上课时间竟然偷偷拆情书看,还看得那么入迷,这是一个学生该做的事情吗?
太过分了!
夏见鲸背过身,抱着胳膊靠在墙上,不开心地“哼”了一声。
夏见鲸连楼道的监控都顾不上了,掏出手机就给陆载发信息。
夏见鲸:喂!你为什么不好好上课?!
夏见鲸:龟兔赛跑的故事听过吗?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
夏见鲸:周一升国旗时候你是不是跑神了,年级主任刚强调不让早恋,你干嘛呢?
夏见鲸连发了三条都没解气,又从网上百度了几条早恋的危害,复制下来,给陆载发了过去。
他探探头,隔着窗户看到陆载终于放下了那个丑到家的粉红色信封,然后抬头瞥了他一眼,低下头去看他发的信息。
夏见鲸心里终于感觉平衡了一点。他跺跺脚,靠墙蹲下来,握着手机等陆载迷途知返的忏悔。
他等了三分钟又三分钟,两局消消乐都打完了,陆载那边一点儿音信都没有。
夏见鲸忍不住又发了两条过去。
夏见鲸:你干嘛呢?
夏见鲸:你为什么不回复我?
陆载说不清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他恨不得把叽叽喳喳的夏见鲸一脚踹开,求个清净,可舍不得的情绪却更加强烈,压过了他所有的理智。
陆载:你让我好好学习的。
夏见鲸:哦。
认真听讲时四十五分钟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可只要一跑神,时间就“啾”地一声溜走了。
转眼下课铃响,同学们一涌而出,推搡着往食堂赶。管它男女老少礼谦让呢,吃饱肚子最重要。
夏见鲸是个逆行者,别人往出走,他侧着身从人潮里挤进班。
夏见鲸快被挤没气了,他拖着嗓子朝陆载喊:“陆哥,吃饭去啦——”
陆载说:“好。”
陆载不慌不忙地收拾东西,掏了两瓶牛奶出来,然后把圆贴从笔记本上撕下来,重新粘回到信封上。
陆载正一手撑着书包,一手托着信封往里放,夏见鲸却一个箭步冲过来,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信封一角。
夏见鲸说:“我刚才都看到了,程程给你的是吧?”
陆载“嗯”了一声,轻轻拍了下夏见鲸的手背,让他松手。
夏见鲸缩回手,却说:“给我看看呗。”
陆载抿起嘴,一把把信封塞了进去,然后站起身,拒绝道:“不行。”
“不就是情书么,不给就不给呗,我才不稀罕看呢。”夏见鲸不乐意了,仰着头撇撇嘴,“你是不是跟程程搞对象了,你居然还瞒着我。”
陆载有些哭笑不得,他摇了摇头,低声解释道:“我没有。”
夏见鲸才不信,他指了指陆载的书包,说:“证据都在这儿呢,谈就谈了呗,以后你俩出去约会,我给你打掩护。”
陆载手一抬,直接捏住夏见鲸的后颈,他用了些力,疼得夏见鲸缩着脖子“嗷呜”叫了一声。
“听着,我再说一遍。”陆载说,“我没有喜欢她。”
夏见鲸听得直翻白眼,他没想到陆载竟然死不承认。这不摆明了信不过他嘛,连谈恋爱这种事儿都不愿意跟他分享。
夏见鲸很生气,口不择言地说:“这有什么啊,谁心里还没个喜欢的人啦,我也有!”
陆载眼里骤然变冷,问道:“你说什么?”
夏见鲸本身心里就憋着气,又被陆载凶着脸一吓唬,顿时整个人都炸毛了,不对着干才怪。
“我说我也早恋了。”夏见鲸一脸赌气的样子,十分幼稚。
可陆载比夏见鲸还幼稚,他眯起眼瞧着夏见鲸,冷悠悠地问:“和谁?”
夏见鲸想想自己大写加粗的单箭头,而且喜欢的还是面前这个“有妇之夫”。他看着陆载冷冽的眼神,就跟被看透了伪装一样,心虚极了。
夏见鲸色厉内荏地扬起下巴,没底气地说:“我、我才不告诉你。”
陆载盯着他,一字一顿地又问了一遍:“到底是谁?”
这可怎么说呀?夏见鲸直发愁。
夏见鲸被自己带坑里了,他总不能说是和你吧,这未免也太不要脸了吧。
夏见鲸臊红了脸,他低着头,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陆载看着夏见鲸这样,完完全全就是恋爱状态中羞恼的状态,而且还要来跟他显摆显摆,可太气人了。
陆载酸得想发火,径直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他缓了两秒,还是气不过,抬腿照着夏见鲸的屁股踹了一脚,说:“不说就滚,烦人狗。”
夏见鲸纳闷了,明明是陆载瞒着他在先,怎么最后又变成自己挨骂了。
夏见鲸心想,要不是喜欢你,谁愿意受你这破气。
夏见鲸朝着陆载的桌子一脚蹬了回去。
陆载刚才踹他时压根就没使劲儿,他却用了全力,弄得桌上的书哗啦啦直往下掉,有一股山崩地陷的架势,收都收不回来。
夏见鲸梗着脖子说:“滚了,不跟你玩儿了。”
夏见鲸饭也不吃了,赌着气回班,一路上看什么都没兴趣。
顾星海竟然没回宿舍午休,正埋头在桌兜里掏东西。
他听见夏见鲸摔门进来,抬头吹了声口哨,“又谁惹我们鲸仔了,来,跟你小北哥说说。”
夏见鲸说:“我失恋了。”
“哟,你还恋过呢?”顾星海笑他,“哥早跟你说过了,对象不好搞的,你不听劝。”
“我不搞对象了,再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