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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响起的是鞋子踩在杂草上发出的沙沙声,生锈的合页咯吱作响,木门撞击墙面的声音吓得张驰不禁一抖,脖子一阵刺痛,恐怕是被刀刃划破了皮肤。
“别乱动。”阿峰冷声呵斥。
他也不想乱动,可眼睛看不见事物,难免会被突然发出的响动惊扰。背后传来关门声,蒙住眼睛的破布也被取了下来,张驰不动声色的观察所处之地。这里真可谓家徒四壁,除了一张破铁床、一个旧木凳以外,就只剩下卫生间里用暖瓶改造的简易淋浴。
头顶的灯光昏黄得令人发困,张驰意识到阿峰并不打算给他松绑,因为那个人正在用更多的绳子,把他牢牢绑在墙角的排水管上。
当然,对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让一个四肢健全的人质在房间里乱晃甚至逃跑?这一夜,可以说是张驰有生以来过得最难熬的一夜,心中抱着对方不会杀掉自己的侥幸心理,担惊受怕的观察着绑匪的一举一动。
之前因为有警车路过,没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做出杀人的决定,那不代表今后不会。这个地方可以想象有多么偏远空旷,是藏尸的绝佳场所。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逃出去,可是被这样寸步不离的看守着,一丁点机会也没有,该怎么办才好……
头好痛,连带的胃里也跟着翻涌,连续两夜没有合眼的张驰,最终抵不过席卷而来的困意,在黎明十分迷迷糊糊沉入睡梦中。
不能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疼,最难受的还是空荡荡的胃,张驰怀疑自己是被饿醒的。黑暗的房子里一片寂静,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呼吸声,那个阿峰出去了?什么时候出去的?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是睡得有多沉?
房子里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是天还没亮?还是亮了又黑?他已经无法正确判断这一觉究竟睡了多久。
张驰奋力扭动身体,奈何绳子绑得太紧,无论他怎么用力都丝毫不见松动。那个绑匪是打算把自己丢在这里自生自灭吗?他知不知道囚禁致人死地也是要被判故意杀人的。
程俊还在试图联系自己吗?会不会发现他失踪了?真该死,不该一下午都拒接他的电话,还任性的关机。现在就算联系不到自己,大概也不会想到是因为遭遇绑架吧?还真是自作自受。
现在根本无法判断哪样才是有利的状况,如果绑匪真的把他扔在这里,他早晚会脱水饥饿致死,但如果绑匪回来了,也绝不会有多么乐观,当绑匪发现从他身上得不到更多的钱之后,一样还是会杀了他。
只不过现实没有提供张驰那么多种选择,门外的脚步声打断他的思索,钥匙相互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与张驰内心的紧张压抑产生鲜明对比。
绑匪回来了。
第3章 03 出逃
电灯打开,依然是昏黄得令人头晕的光线,瓦数不高的灯泡在房间正中央摇摇晃晃。
对方不说话,张驰也不敢开口,屏住呼吸警惕的看着阿峰走到身边。会挨打吗?还是会一刀子解决?希望是后者,死得痛快一点说不定比这样煎熬的活着更好一些。
意想不到的是,阿峰仅仅伸手解开了绑住他的绳子,重新把他的双手绑在身前,从放在脚边的袋子里拿出一盒盖饭放在面前,口中挤出冷冰冰的一个字“吃”。
哈?张驰握着被强塞进手心里的筷子,一时间理解不了刚刚发生的一切,目瞪口呆的望着那个背影丢下汗湿的衣服走进浴室。衣服落在地面时,传来轻微的脆响,一个遥控似的小东西滑落在一边。
是车钥匙!
水哗啦啦的流淌着,听得到吗?听不到吧?双手绑在身前,可以摸到钥匙,可以开门,可以逃离这里!如果开车逃走的话肯定是追不上的。会不会被发现呢?如果中途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一定会被杀吧?
怎么办才好?谁来告诉我怎么办才好?这不是在做梦吧?那个谨慎的家伙怎么可能这么粗心大意的把钥匙丢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这一定是陷阱,一定是阴谋!可是……有必要吗?想杀直接杀就是了,有必要搞这些手段吗?
天呐!
张驰抓着头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裤袋里的钥匙就像诱惑着夏娃的禁果,张驰的腿抖得几乎无法站起,生的希望就在眼前,怎么可以轻易放弃,半对半的几率有足够的价值去尝试。
小心翼翼抓起钥匙,时刻关注着卫生间里的响动,没问题的,水流声完全可以遮掩住开门声,一定可以的!张驰踮着脚尖挪到大门前,轻轻扭开门把手,带着泥土腥味的夜风从门缝吹入,那是自由的味道。
再也顾不得更多,张驰疯狂的推开门,迈开步子就要往外跑。然而一阵响彻夜空的玻璃碎裂声惊得他定在那里,一时间忘了动作。
卫生间的木门被撞得快要掉下来,水都没顾上关,正在洗澡的人大步冲到愣在那里的张驰身边,拎着衣领把张驰拖回房间里。
生命之门在眼前重重关闭,疯了,真是疯了,这个疯子竟然在门外立了玻璃板,为了防止自己逃走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张驰被粗鲁的丢进浴室里,衣服全部撕扯下来,双手又绑回身后。冷水淋在身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头上的劣质洗发水散发着刺鼻的香气,“你要是想杀我就痛痛快快的杀,这是干什么?”
阿峰不说话,只是执拗的做着手中的工作,就像在摆弄一只不听话的狗。
“要么放了我,我绝不会报警!要么杀了我!”张驰拼命躲闪着,头发被抓得生疼,肚子上挨了重重一拳,痛苦的弓起身子不停咳喘。他知道这样激怒绑匪是不明智的,可像现在这样被对方耍弄得心惊胆战的感觉,真的快要让他承受不住。
喉咙突然被紧紧扼住,呼吸越来越困难,眼睛涨得快要突出来,脑袋里一跳一跳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终于动手了吗?终于可以解脱了吧,死亡是这样的感觉吗?可是为什么这么不甘心,说不怕死果然都是自欺欺人吧?
张驰无意识的抠抓着扼住咽喉的手臂,不想就这样死在无人知晓的废屋里,还有话想说,还有事要做,还有个人,想要再见一面……
那双手渐渐放松力量,从勃颈上离开。久违的空气涌入肺叶,引发又一阵剧烈咳嗽,张驰狼狈的趴在地上,贪婪的大口喘着气,下边胡乱套了条破裤子就被阿峰拖回之前绑住的地方。
冷掉的盖饭再次被踢到面前,这是要羞辱他吗?双手绑在身后要怎么吃?像狗一样趴跪在那里舔吗?张驰别开头,拒绝露出更多丑态。
“张嘴。”
突兀传入耳中的冰冷声线,刺激到张驰紧绷的神经,下意识的猛然回头,却撞到了递到面前的勺子,饭菜洒落一地,他惊愕的瞪着对方显露出不悦神色的双眼。
“张嘴。”阿峰又一次命令,“还是你想舔着吃?”
张驰能够想象到,如果他再一次拒绝或打翻勺子,这个人真的会把他的头按进饭盒里,还少不了一顿踢打。已经不能继续激怒了,对方的情绪也到达了临界点,张驰只好乖乖张开嘴,吃掉勺子里的冷饭冷菜。
配合的态度似乎让对方非常愉悦,当把盒子里的饭菜全部吃干净之后,张驰发现阿峰的态度明显有所好转,给他接了满满一杯水,又将弄脏的地面收拾干净,没有再一次把他绑在那根水管上,就这么放心大胆的拿着钥匙和藏在包里的刀出了门。
绑匪终归是绑匪,自己差点因为一顿饭而放松警惕。对方可是拿着刀的匪徒啊!是去寻找下一个抢劫目标吧,那把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刺入自己的心脏。
不断嘲笑自己对侥幸的过度依赖,怎么可以轻易相信奇迹的存在,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张驰吃力的站起身,开始在房子里兜圈寻找可以逃出去的途径。
然而,此时此刻,张驰总算明白了阿峰为什么会那么放心大胆的把他扔在这里就走。这间房子的构造相当古老,所有窗子的开孔位置都很高,即使踩着凳子也能难爬上去,外侧还被木板钉得死死的,门也反锁着。
就这样放弃吗?难得的真空期,如果阿峰是去抢劫,一会儿半会儿绝对回不来,这是绝佳的逃脱机会了,必须好好利用,要继续想办法才行!
对了,卫生间!虽说卫生间的窗也被木板钉死,但那扇窗面积较大,位置也比较低,站在马桶上是可以轻易够到的,只要能利用腿的力量,踹开那些木板应该不成问题。
至于玻璃……
张驰冲向铁床,躺在那里一顿翻滚,让床单把自己裹了个严实,爬回马桶上想也不想的撞向玻璃窗,玻璃应声碎裂。张驰抬起腿狠狠踹着木板,寂静的夜里,木板发出嘎吱嘎吱的怪响,让人不寒而栗。
在生存面前,没有什么是可怕的,一切都不能成为阻碍!
果然那些木板钉得并不太结实,根本抵挡不住大腿的力量,很快,整片木板都被踹了下来。张驰探出身子,确认窗子到地面的高度在接受范围内,一不做二不休,整个人往外一蹿,忍受着玻璃划破皮肤的剧痛钻了出去。
顾不得摔得钝痛的身体,张驰吃力的爬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此刻露出的表情是怎么样的,是哭是笑都不重要,他唯一知道的就是……
自由了!真的自由了!
第4章 04 错失
真的自由了吗?这环绕四面的高墙是怎么回事?
月光照耀下,可以清楚看到院墙上镶嵌的碎玻璃片,反射着森森寒光,本该用来防盗的设施,此刻竟成为防止人质逃跑的绝佳利器,说不出的讽刺。
张驰捡起窗框掉下的碎玻璃,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绑住双手的绳子割断。他不死心的围着院墙寻找,哪怕有个狗洞让他钻出去都可以。奈何,砖墙结实得密不透风,连个裂缝都没有,唯一有可能出得去的地方,就只有院子正前方那一扇将近三米高的大铁门。
铁门紧锁,拳头大的锁头静静挂在那里,铁板似的门板毫无攀爬的着力点,不过没关系,双手已经自由了,这种问题难不倒他。张驰跑到后院角落里,推倒了那口空置已久的大水缸,粗重的水缸在土面上滚动发出轰隆隆的噪声。
有了水缸垫脚,再加上一把锈迹斑斑颇有年代感的破椅子,翻出铁门之外简直是易如反掌。
逃出来了!终于逃出来了!张驰赤着脚在脆硬的草梗上狂奔,直冲向眼前那条亮着暗淡灯光的公路,肆意感受着自由的夜风拂过面颊。
深夜的公路上并没有多少车辆,张驰不死心的蹦着跳着挥舞着手臂,高声呼救,希望能引起偶尔路过的货车注意,可他的心越来越凉,没有一辆车愿意为他停下。
张驰将自己隐藏在树影下,沿着公路越走越远,没事的,他不怕,就算没有车子停下,他早晚也能走到有人烟的地方。
引擎声又一次燃起张驰内心的渴望,尽管只有一丁点希望,他也要试一试!张驰冲到公路中间,等待那辆豪华的轿车停在面前,迫不及待的冲上去拼命拍打乌黑的车窗。
“救救我!求你救救我,我被绑架了,求……”
车窗缓缓落下,求救的话语戛然而止,张驰仅仅愣了一秒,立刻转身拔腿就跑!从车里钻出来的阿峰拎着绳子举着刀,几步就追上了慌不择路的张驰。
后腰被狠狠踹了一脚,张驰疼得在地上滚来滚去,半天爬不起来,那双运动鞋一步一步缓慢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