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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合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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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来去匆匆的风又怎会甘于屈服在你小小的袋子里?思绮,风是自由的。它或许会在你身旁停留,或许会允许你触摸它,但它绝对不会在乎你。因为风也是极其孤傲的,所以格外无情。”那时她还年幼,对父亲这番玄乎的话完全意会不了。但现在她开始懂了,原来薛云烬就是她袋子里根本装不住的一阵风……

“怎么一直不说话?还是别送了,你快点回去照顾你母亲。”段思绮送他有一段路了,可是途中半句话都不肯讲。薛云烬有点预感,但仍故作不知。看她傻乎乎跟出了两条巷子,终于忍不住逗她:“哎!你是不是担心我被野猫叼去,所以打算送我回家,顺便再同我暖暖被窝?”段思绮扬起脸,认认真真凝视着他。同时在心底反反复复刻画他的面容,强迫自己牢记下来。如果有天一切成为追忆,她绝不允许在某天醒来忽然淡忘了他的轮廓。

“云烬……”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薛云烬愈发生疑,刚想启齿手却被她牵住,掌心和掌心之间贴得异常紧密。忽然,她悄悄用手指在他掌心重复写下一个字--绮。“云烬,如果日后走在你身边的不是我,你可不可以永远记得,曾经有人在你手心写了十个‘绮’字?”十谐音同‘思’,既是让他‘思绮’。思念‘绮’这个人,记得这个人名‘思绮’。一语双关,偏是最消极而又无可奈何的请求。她几时变得这般脆弱?“可以吗?”她还在等待,她要的真的不多。

可惜薛云烬这一次变得不够果决,完全可以干干脆脆了结的话题,他却避而不谈。只怜惜的抱紧身体在瑟瑟秋风中颤抖的段思绮,已不知还能再做什么。十几个小时后太阳一样会升起,明天一样要到来。他要得起的,也仅仅只有现在而已。不要总说沉默是出于无奈,如今在他看来,却是一种最不值同情的懦弱。感觉怀中人为了等待这一句许诺而焦躁不安,他只用硬性的理智占据主导,放开了手。最终,段思绮没能得来她想要的一个肯定,但她没有因此难过。感觉是骗不了人的,哪怕没有语言的辅助,她一样可以实实在在感受得到。薛云烬一定在心里认可,又何必多此一言?

送走薛云烬,她转身回家。门才一推开便看见地上有个油纸包。以为是薛云烬遗落的,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包的全是银元。其中一颗夹杂在银元堆的白莲子,显然是原主人故意留下的。这是提示,因为有人看得懂。曾记得年幼时一天夜里,她和堂哥悄悄溜到河塘边偷莲蓬。清淡的荷花香犹如香甜软糯的桂花糕,勾起孩子们不懂节制的贪吃兴头。段思绮舒舒服服枕在堂哥腿上,剥着莲蓬,眼望天。不时将剥好的莲米,送到他的嘴边:“哥,你以后要是还带我出来玩,我就把莲米都剥给你吃!”堂哥想了想,点头应承:“好!一言为定。”说完伸手去钩住她黏糊糊的小指。一捧莲心,换来一份新的契约,在他们17岁与14岁的那年深夜签订了。这本只是她和堂哥的秘密。难道……是哥哥?!她大骇,丢下包裹直奔巷口。然而茫茫人海,哪里还有堂哥的影子。真是哥哥吗?他真的回来了吗?

薛云烬渐渐放慢脚步,余光不住向身后扫视。他知道,从和段思绮分别后有人就一直寸步不离的跟踪他。只是不知道究竟谁才是猫?谁又会是被追的老鼠。他唇角一勾,倏地飞身钻入胡同拐角,诱使那人快步追上前枪口分毫不差的瞄准了不速之客的脑门。

“跟得这般辛苦,歇下脚如何?”薛云烬莞尔一笑,非常绅士的主动‘询问’。面对他用手枪威胁出的‘关怀’,来人泰然自若,双手一摊。“我还能选择吗?”他确实无从选择。遂摘下黑墨镜,怪笑道:“不过我想这副眼镜,应该更适合你戴吧。”他将墨镜对着薛云烬脸庞一比,人中上的两撇小胡子也掺和着放肆的笑声变得张扬。这一举动引起薛云烬的反感。疑惑片刻,他忽然将这人嘴上那撇耀武扬威的胡须扯去。果不其然--真是他!

来者见身份被识穿,遂举指弹开指向脑门的枪口,知他不会痛下杀手。“难得我从四川回一次,难道天蟾兄不肯摆下接风酒宴么?”去四川前他不过是个亡命天涯的鲁莽汉子。不识天高地厚,尝尽人世悲凉。九死一生之后,他脱胎换骨,不再年少轻狂。在欺瞒与被欺瞒,利用与被利用的一系列虚伪人际关系中,他渐渐学得世故,变得狡猾。因为他要生存。不过能有今天,他不得不感谢眼前这个叫天蟾的人。在他的唆使下,自己曾经不敢想不敢做的事情,此番都做尽了。他段祈樊怎能不‘心存感激’?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学生再长进,终究玩不过留一手的先生。中国人无论何种行业,先生对弟子总归不会倾囊传授。所以薛云烬一直在容忍,他意气风发的挑衅:“你居然提前一日来汉,别忘了你仍是在逃的通缉犯,可别货还没送到人就先进了牢门。”“那些酒囊饭袋有这本事?再说我既然是送货来的,以你天蟾的势力,难道还保不住我?”段祈樊冷哼,不可一世。“你现在倒学会算命了。”收好枪,薛云烬将假胡子物归原主:“既然人到了,先把货的事情处理完。不会亏待你。”段祈樊没答腔,重新将胡子粘好,乔装成先前的模样才回话:“货到码头了。不过这次数量大风声又紧,我特意没用以前的货船运来。在我出来前留下心腹看守,他们不敢出差池。”

“时隔多日,我还真是对你刮目相看。”说不清薛云烬是讥讽,还是赏识,反正段祈樊一概接受。只是想到他和妹妹亲热的举止,在薛云烬抽身走前,一把拦下了他:“明人不做暗事。男人间的事,我不希望牵扯到家人。”薛云烬冷笑,料定他要追问:“我同你妹子的事,就不用你费心了。别问不该问的,也别做不该做的。”“我说过--这是男人间的事!”家人是段祈樊的软肋。和阿鼓族人相处的时日里,他更珍惜这句名词所代表的涵义。可如果他非得用命令的口吻,天蟾绝对只会用强硬的态度回击他:“有些话我不想再重复,如果你还想你婶娘和堂妹安稳过日子,就闭上嘴!有能耐的话,你以后自己回武汉照应她们,我也省点事!”懒理段祈樊,转身便走。被灭了气焰的段祈樊也只得生咽这口气。

但迟早有天,这脚下的地盘终将会是他的天下。到时,再也不会有人对他发号施令。他会和猛爷一样,拥有自己的王国!

№戏园偶遇——露水孽缘

在段思绮悉心照料下,母亲的病势逐日好转。三日期限一过,段林氏催促着思绮早回店里忙作。段思绮见母亲已能自理,便安心回铺子。

搭轮渡期间,她偶然听到众人议论前几日江边漂浮尸的案子。掐指一算,那两人死亡之期和她家遭劫是同一天。不知是不是心理作怪,段思绮总觉得江风刮得过分阴冷,仿佛提前到了冬至的光景。无意一瞥,瞧见一只鳊鱼翻转着雪白的肚皮在江水里飘荡,随波逐流,眼看就要飘向她这头。忽然一阵呃逆,她忙拢紧袖筒,不敢再倚靠在栏杆旁。

晚上薛云烬拿着两张戏票找她,硬邀她去汉口大戏园子听戏。小时候她就不爱听这些汉剧,因为长辈们总爱抱她同去,耳濡目染之下倒没先前那般反感。今天难得和薛云烬一块去,自然是巴不得。将店里收拾停当,段思绮便跟着薛云烬一并前往戏园子。因为是荆沙名角首次在汉口登台,一票难求。即使花牌上已挂上爆满,门口仍徘徊一些不肯散去的票友。段思绮沾了薛云烬的光,才有幸观赏到首演。

一入内,单看戏的大厅就有500多坪的面积。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人头攒动,正中密密匝匝的桌椅板凳早已坐满。戏还没开锣,现场却比开了戏还热乎。一些受了戏园关照的小货郎们,端着脱漆的木托盘,挨个向票友们兜售烟卷和葵瓜子。几个穿白褂子类似跑堂的伙计,则马不停蹄的从这桌转到另一桌,送毛巾送茶水忙的热火朝天。坐最前排的票价比后面的高许多,班主特别吩咐前排几桌免费馈赠水果和糕点。段思绮和薛云烬刚落座,一碟切好的苹果片、一碟麻糖片、一碟酥皮花生及两盏龙井便陆续摆了上来。

她接过薛云烬递来的苹果,匆匆咬了一口,眼神直往四周转悠。在他们后面还有双层看台,第一层看戏的位置最佳,而且也不像最上面那层座位散开;它是由几个隔开的包间构成,中央几间还挂着绒面的流苏帘子,旁边金挂钩上坠着红色的如意结,想必非一般人可以享受的坐席。此刻除了中央的几个包间未坐满,其他席位也已被人占了。“今天是什么戏啊?”段思绮停住嘴,转头问薛云烬。他正在小货郎的盘子里挑烟卷,嗅了嗅味道,满意地点头将钱付了。回神才说:“,这可是今天这角儿的拿手好戏,所以才有那么多人巴望能进来过下耳瘾。”

“内容讲什么呢?”对戏她可是门外汉。

“是讲杨六郎派杨宗保出营巡哨,结果被穆桂英生擒,后来结为夫妻齐回营地。杨六郎大怒,要在辕门斩子示众。穆桂英为救夫君,自动向杨六郎请缨,愿助杨宗保大破天门阵。这汉剧我只听过几回,不过西皮,二黄,反二黄的多声腔调,我印象极深,能与昆曲媲美。尤其唱词方面可谓一绝。你仔细听,很是有韵味。”薛云烬抿口茶,恰巧开戏了。

段思绮睁大眼,一刻不离台上。忽见两名行头繁重的老生在一排龙套簇拥下,傲气凛然登上场。乍一亮相,底下票友们纷纷叫好,巴掌恨不得拍烂了。一段高亢明快的开嗓,薛云烬忙凑到段思绮耳畔,悄说:“你听,这个就叫西皮声调。如果音色浓郁深沉叫二黄。凄楚悲凉则叫反二黄。名堂还有很多,听进去了,便让人欲罢不能。”段思绮意会的颔首,更是专心致志的聆听。认真听下去,竟渐渐融入其中,体味出曲文的妙处。演到紧要关头,底下一众人等莫不是屏息敛气,如痴如醉。似乎连时间都一霎停滞。

听了几折,段思绮的视线全被‘穆桂英’吸引去。这个花旦扮相极为俏丽,嗓子又清脆干净,台下票友给足面子不停拍巴掌。后半薛云烬告诉她,很多戏迷等喜欢的角儿下场后,都会去后台拜会。有钱的都会送些礼品饰物或者邀请角儿赏脸赴场饭局。段思绮听闻可以和角儿会面,不禁动了心思。不知厚重的油彩后面,藏着的会是怎样一张素颜……

好容易等扮演穆桂英的花旦下了场,康少骐直接溜进后台。

小刀这小王八蛋没办过一样事他瞧得中,就惟独替他和扮演穆桂英的小花旦卞白凤接上线这一桩。好在班主只见过他父亲和大哥,对他并不熟悉。所以他也一直没对卞白凤表明真实身份,胡乱用个化名顶替。到了后台,卞白凤正在喝茶,眼尖一下瞅见他。

卞白凤比康少骐小一岁,多少有些孩子气,不像见惯场面的名伶们懂得适时的矜持。见班主到前台应酬,她也不像往日那般拘谨,频频向康少骐挥手示意他过来。可一看他两手空空跑来,面上挂不住,发气的将桌上的头饰砸向他胸口:“说好今天给我带礼物的,明知道是我生辰!你还……哼!早知道我就答应跟钱老板去酒局子了!”康少骐知她是假生气,偏不喜哄劝,还故意激她:“得了!我这心思是白费了!人家可不领情。”他板着脸从兜里掏出一道翠玉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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