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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拉住颜开晨向左侧狂奔。见他们想逃,一众打手也奋起直追,意欲堵截逃生的路。涌入左侧的巷子才发觉是条死路,而这两人又匆忙折回来,打手们还以为他们自投罗网,不免得意忘形。却突见薛云烬蹲下身子,双拳往上一抬,让踩在上面的颜开晨顺势攀到墙头。她抓住伸至墙外的槐树干,拽紧薛云烬的右腕,助他也攀到了围墙上。再等打手们连呼上当,急着退出巷子时,他们已快一步蹦下墙,跑在了对方前面,转眼无影无踪。
颜开晨到了大马路才发现,薛云烬的右臂受了伤。想必正是替她挡下的那一刀。碍于身份,颜开晨不能送他去医馆,只好陪他先回家包 扎。
现如今薛云烬是厅长。公寓自然不似原先一般简陋。在官员的府邸来说。倒也十分气派。颜开晨望着富丽堂皇地大厅,反而不自在。可能是太冷清地缘故。偌大的别墅,竟连一个下人都没有。薛云烬脱下外 套,衬衣的半截袖子早染成红色。
“药水和绷带在哪里?”她一时恍神,没有看到茶几上已摆有药 品。薛云烬看她心不在焉,不耐烦地说:“颜秘书,可否睁眼看一下前方?”
“原来这里有啊!”颜开晨尴尬的一笑,赶忙帮他除掉衬衫。又用药水消毒伤口,见刀口不算太深,暂时用绷带包扎。她仔细检查了一下绷带的松紧。一抬头便见他快速转过脸。她没点破,只说:“难受的 话,我重新再缠。”
“可以了。”薛云烬收回胳膊,似乎不愿和她过多接触,态度一下变得冷漠。
颜开晨也敛住笑容,正色道:“这只能先止住血。还得去一趟医院才行。”
“当然。这笔医药费我还得问人算清楚。”薛云烬自顾披好外套,点上一根烟。透过缥袅的烟雾。发觉她的脸色愈发青白。便将头仰住沙发,对着明亮的天花板吐了一圈。
颜开晨原本以为,她能够成熟的处理和他之间地关系。现在看来,有太多东西是难以更改的。他们或许可以成为一时的战友,又或者一辈子的仇人。唯独朋友。他们不配。
这时。电话骤响。颜开晨不便旁听,借口去厨房倒水喝。可是有些话,还是传入了她的耳朵。直觉判断。应该是个女人打来的。否则薛云烬不会大半天处于沉默状态。到了末了,才从他嘴里迸出一段话:实在抱歉。虽然我很感谢罗小姐对在下地青睐,但仅此而已。也请罗小姐明白,具有新思想的女性,不是表现在叛逆上。感情更非试金石,无论你怀抱何等打破旧观念地幻想,还请看一看你所处的环境。倘若罗小姐不嫌弃,我很乐意成为你的朋友。至于令尊方面,我改日会亲自登门赔 罪。
这番刻薄的言论一出,但凡有点气性的千金小姐都会承受不了。不一会儿,薛云烬挂断了电话。颜开晨也回到客厅,端了一杯茶给他。
“其实,市长千金也没什么不好。若是我,一定娶了她扩展势 力。”从现实角度分析,她会这么选择。薛云烬倒觉得这话有些刺耳,不屑地反驳:“要娶一个女人才能获得权利,这种男人未免太窝囊。更何况,大小姐难伺候,我可没这个耐心。”
“是啊。你只喜欢利用人,不谈感情。”
“那也得对方心甘情愿被我利用。”他一句抢白让本来就不自然地气氛,变得更加紧张。颜开晨脸一沉,倏地弹起身。
“你之前答应的一个要求不会有变吧?”只有谈论交易,她才能和他正常相处。而薛云烬也没打算赖账,只是有言在先:“如果是私人方面,并且不过分的话,答应也不难。”
“那就好。”颜开晨挺直腰板,敬了一个军礼,“长官,我会记住您今天地话。也请您,不要忘记。”她以公家的方式结束这次会面,头也不回的离开。
在她走后许久,薛云烬才如释重负的倒进沙发。他喜欢将身体陷入这种柔软的质感。只要静静躺着,他所不能平复的一切可能导致他分心的焦躁与不安,总能清净下来。还有一件事——他摸出一直藏在外套里的手枪。他骗了颜开晨,从来他不会让枪离开身边。睡觉时,他也一定要将枪枕在脑后方能闭上眼。所以他的警觉性一向极好。这也是他,戒不掉的习惯之一。
有关组织上的事情,或者涉及某些重要交易,薛云烬都会指派对方到他家中面议。并且每隔一段时间,住址就要变迁一次。所以知道他实际住所的屈指可数。
王擎宇来过一次,今天再次到访,不仅仅是因为下午的事。哪怕他解释这并非他本意,想必薛云烬也不会亲信。干脆避过不谈,只提另桩让他耿耿于怀的大事。
“天蟾,你为什么派人截了我的货?这岂不是过河拆桥!”他几条道上的私盐全被薛云烬截获。因为忌惮彼此间地关系,他才一直没有采取行动。倘若今天对方不给一个合理解释,往后事态会怎么发展。他也顾不得了。
薛云烬面对他地发难。并没有立即作出回应。而是请他坐下,一边沏茶,一边说:“堂主贵人事忙,难得来一趟,总得先喝杯茶吧。”
王擎宇哪有这番闲情逸致,灌下一口茶继续重提:“你直接说吧,这货你到底怎么样才肯还回来。”
“还是不可能了。”薛云烬见王擎宇脸色大变就欲弹起身,忙笑着劝他归座。“堂主何必动气,我这也是为你着想。城中水陆的货物运 输,男人吃喝嫖赌的乐土。正经的茶寮酒舍,小金堂可谓都有涉及。可堂主只有一个,即便再有能耐,总没有三头六臂一一照应周全。所
也别太贪心,钱是赚不完的,犯不着抓住一点小钱不 康司令撑腰。还是多给其它兄弟一条活路。”
“你意思是这货已经送出去了?”
“是让给了分堂的兄弟。为了分散警方对小金堂的注意力,往后汉阳堂口的兄弟接管盐运。并自立新帮派,附属于小金堂。堂主自然还是你,这个不会变的。”薛云烬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是要削弱王擎宇地势力。
“每年的盐运能获多大利润,厅长心知肚明。这些年来小金堂虽然赚了不少。可有一半是被你拨去了。念及我是你提拔的。又是旧相识,从来你要求的事情我没有一件办得不好!就连我妹子与婶娘的旧账,我都没计较过。可如今你却掉转头对付我。也太没道义了!不怕说句狂妄的话,现在地我可不是靠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小混混。远地不论,在江城想让我王擎宇不好过的,没一个活着的。”为了巩固地位,王擎宇不在乎死多少人,也不管对手是谁。
薛云烬也不想招惹一个为了钱,什么都肯干的疯子。可王擎宇既效命于他,又为康少霆提供资金,这样三心二意的人,迟早会反。所以他唯有无奈地叹气,真心诚意地请求:“恕在下无能,唯有恭候堂主赐教了。”
“到时你就别怪我不留情面!”王擎宇忿然离座。这场硬战已再所难免。想当初天蟾用银元掷碎茶盏,暗示他没有讨价还价的分量。现 在,他也要用同样的一枚银元,让天蟾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憋着满肚子地怨气,王擎宇一回到总堂,立刻把杨二唤过来。什么话也不说,左右开弓便是两巴掌掴过去。杨二也委屈的捂着脸,忙不迭赔罪。说起这杨二,兄弟都唤二爷,原来是龙三手下的师爷。后来龙三死后,他接替了三当家的位置。在王擎宇做堂主后,杨二也爬到了二把手,算是王擎宇最得力的亲信。今天他平白受了巴掌,便知王擎宇跟薛厅长的谈判出了变故。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王擎宇余怒未消,一声喝叱让周围的手下都不敢拢上前。只有杨二奴颜婢膝地说道:“肯定是属下办事不利,惹大哥不高兴。若大哥能顺气,多赏几下杨二我也绝不敢回个不字。”
王擎宇啐了他一口,劈头便骂:“你妈的就只晓得卖乖!老子是要你派人请别个过来吃饭,结果你给老子见红!妈的,现在什么事情都散了黄!”
“大哥消消气。一条路行不通,还有别的道可以走嘛。”杨二抹把脸,手偷偷在裤腿上一搓。他看王擎宇也消了些气,便亲自奉茶,悄声哄道:“大哥,究竟那边怎么说?货还肯还吗?”
王擎宇一想到这事,不觉又生出怒意。他勉强呷了口茶,盖子猛地一扣:“提起来又是一肚子火气!怪不得老三最近总也不露面,原来一心想自立门户!妈的叛徒!”
“老三居然有这个狗胆?大哥你说怎么办吧!可不能便宜了这个王八蛋!”杨二早就看不惯老三,逮到机会自是煽风点火。
王擎宇气归气,倒也不糊涂。天蟾既能坦白告诉他,必然事情已筹划完备。现在他想拆了汉阳分堂,只怕不容易。更何况他最想对付的,首推天蟾。杨二跟随他多年,也知道这之间的勾当。便壮着胆提了醒:“大哥。所谓擒贼先擒王。如果咱们逮住薛厅长的痛脚,往后也不必再听他指使。然后回头收拾老三那些个叛徒,岂不是易如反掌?”
“这个道理我知道。可有些人地痛脚,不是那么好抓地。再说萧云成和他又是铁哥们,要对付他,也得对付姓萧的。”王擎宇最顾忌的,便在这里。
杨二凑到他耳边,压低嗓门:“大哥,只要是人都会有弱点,只是需要时间。不过大哥。据说今天帮薛厅长对付我们兄弟的,就是上次康府赎回去的女人。这康府怎么会和他搅在一起?莫非康府也是只白眼 狼?”
“这些事你别管!还有,今天所有事情包括见到什么人,都不许提一个字!如果被我知道有人走漏半个字,我王擎宇的手段你们是知道 的。”王擎宇从来不说空话,杨二也清楚。见何滟过来。杨二便唤守卫的兄弟都退到厅外看护。
在小金堂里,何滟是唯一能让王擎宇发不起脾气的人。倒也不是她多有手段。她甚至并没有做过什么。只是每当王擎宇有烦心事时,她都会照例坐在他身旁,让他枕在自己腿上闭目养神。偶尔,王擎宇会对她发发牢骚,说些她没兴趣也听不懂的话。有时。他也会沉默不语。一个字都不讲。
“如果这世上你只可以相信一种人。你会选谁?”他习惯地躺在她腿上,视线漫无目的地移转。半晌得不到她的答案,便将脸转向她小腹的方向:“很难选吗?”
何滟摇了摇头。“真要比较的话,亲人是所有人中最值得去相信 的。毕竟,血脉相连。”
良久,王擎宇忽然一笑,也将她抱得更牢……
随着局势日益动荡,康少霆想借此机会修补与南京政府地隔膜。他不失时机的向孙委员示好,获取政府在军事方面地部署。又生怕怠慢孙夫人,康少霆特意让颜开晨去陪孙夫人四处游玩。颜开晨起先推辞,觉得这是杜怀璧份内事。后来才知道,原是孙夫人点名的,说是那日在丧宴上对她印象极佳。
颜开晨飞快记下孙夫人下榻的地址,略施薄粉便换了件宝蓝色的呢绒大衣准备出门。这个时间府里已经放了中午饭,她让厨房不用给她留饭。又瞄了眼饭厅,好些时日不下来的康夫人,今天也陪着杜怀璧和康少 一起吃。只是气氛看上去并不那么融洽,杜怀璧和康少 都板着 脸,互不相望。偶尔康夫人问话,两个人才半天吭一声,尔后又埋下头去。
出于礼节,颜开晨走前跟康夫人交代了要出外地事。本来康夫人还不想搭理她,谁知一见到她这身打扮,顿时沉下脸。用力将筷子一掷,起身让吴妈陪着上楼。杜怀璧因想着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