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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用力将筷子一掷,起身让吴妈陪着上楼。杜怀璧因想着婆婆难得有些胃口,忙追过去相 留,好容易劝婆婆坐下。她望了望颜开晨,严声道:“康老司令出殡才多久,你就穿得这般花俏。即便你不是康家地人,总也是吃过康府的 饭,住在府里的人。连下人都知道避忌,全挑着素服来穿。
还是个秘书,居然这点心思都没有!”
“少夫人,我是接到康司令地电话,让我去陪陪孙委员的夫人,总归要体面一些。否则让人家觉得是不尊重。回府后,我会换掉的。对 了,康司令命二少爷去一趟军部,说要安排差事,让我们一道走。二少爷,你用完饭了吗?”颜开晨不想同杜怀璧争执,转头去问康少 。老早就坐不住的康少 一听这话,饭也顾不得吃,同她一块出了府。
到了外面,康少 很客气地说:“刚才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找出这个借口,我还出不来呢。”
颜开晨见谎言被戳穿,笑了笑:“你脑子也挺好使,知道我是哄令慈的。我也是见你吃个饭都那么难受,不如叫出来转一圈。不过你大哥想让你进军部,倒是不假。”
“他肯,别人未必。”康少 对陈营长的事耿耿于怀,言语间流露出一丝悲观:“我大哥这人太正直了,心眼又实,以后肯定要吃亏的。他前些日子提过让我先当个排长。虽然我也想帮忙,可就我这副德行,又没干过几件光彩的事,谁肯买账?我不想大哥为难。就没答应。”
“可你也不能这么混一辈子吧。还有个女人跟着你呢。”
“唉!这事更烦!等下送我去个地方。我想去买点东西。”这个话题康少 不想再讨论下去,心里更添堵。
按他所指示的路线,司机将轿车停靠在一处旅馆前。颜开晨知道是会丁淑芳,便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怪不得你平时总央你哥哥带你买东西,我看八成都买到这里来了吧。既然都到了,你还不下去?”
康少 不作声,只吩咐司机按响喇叭,自己扭头望向窗外。不多 时,丁淑芳从旅店里急急忙忙跑出来。却只站在门口笑盈盈地看着他,轻轻挥着手。颜开晨很不理解他们地行为,诧异道:“你人都来了,为什么不干脆下去陪她?”
康少 望着车外朝他微笑的丁淑芳,许久才说:“我答应过母亲,必须守孝一年。这期间不能和她来往。虽然这样很辛苦。可我答应过就必须做到。如果她真心爱我,一定也会体谅我。所以我一有机会出来。都会用这种方式。反正能见上一眼便好。算了,开车吧。”他摇上车 窗,蓦然低下头,似乎很不愿被人看见他的脸。究竟脸上有什么,让他如此害怕被人发现?颜开晨想。总有些秘密是不需要去深究的。
吃过中午饭。杜府的二夫人领着孙子来拜候康夫人。康夫人自以有孝在身,不便见客。但杜怀璧坚持,无非是怕她闷在屋里积出病来。让二妈过来开解开解。又都是亲家,自然比外客要亲近许多。再加上杜欣这孩子嘴甜,深得康夫人喜爱,要留他在府里住些时日。
趁着康夫人带杜欣去园外散步,杜怀璧请二妈进内屋,问了些家里的情况。二妈说家里一切安好,生意得杨氏打点,没操过心。杜怀璧也知道杨氏为人一向谨慎又忠厚,便要二妈不要亏待人家。因她现在不得空,暂时理不得外事。
不过二妈最关心的,还是杜怀璧自身。她朝卧房一努嘴,细声问:“现在怎么样了?你也瞧见了,康夫人可是很想有个孙子。你成亲也有些日子了,怎么还没个动静?”
杜怀璧脸一红,不耐地驳道:“您老尽问这些干嘛!现如今家里是非多,哪有这闲心!”
“胡说。”二妈脸一板,“就是因为事不顺,你才更要争点气。我也知道你心气高,可这日子总得过吧。男人嘛,免不了会起外心。你也是太较真了。”
这话杜怀璧不爱听,干脆一声不吭,悄悄拨弄腕上的玉镯子。二妈不免着急,又说:“怀璧,听二妈的劝。睁只眼闭只眼,自己落个轻 松。那些野花杂草的长不了,你何必计较这个。孩子,靠着丈夫能过好日子地女人有几个?生个儿子养老才紧要。”其实二妈很早就知道康少霆外面有女人。去年洪灾那会,她和杜怀璧去庙里上香。回来途中她特意绕道,并不是真像当时说的,原来的方向不吉利。而是她无意间发现康少霆和个女人从对面经过,只是怀璧忙着挑东西,并没有留意。她之所以从来不提,也是为了杜怀璧着想。这如今的男人,又几个不是吃在碗里看在锅里。横竖都是嫁,不如挑个有地位的。
可她一片苦心,杜怀璧非但不理解,反而嗤之以鼻。碍于长辈身 份,杜怀璧才一直没有回驳。这时杜欣跑过来,手里不知拎着哪里弄来的纸张。边跑边举高手,纸片被风吹得呼呼作响。杜怀璧仔细一瞅,发现纸上有画,立即喝止侄子,把纸夺了过来。摊开一看,果然是副工笔画,而且画风非常熟悉。她一指画,责问道:“欣儿,这是哪里来地?不是让你在花园玩吗?”
知道做错事的杜欣缩在奶奶背后,小心翼翼地说:“是康嫁嫁让欣儿自己玩地。那个风筝是在楼下拿的。”
“谁准你乱动的?没有问过大人怎么能随便拿东西!快说!是从哪里拿的?”杜怀璧见侄子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只好去问陪着他的小惠。小惠说她当时内急去方便,回头就看见小少爷跑进了颜开晨地房里,不知道怎么捡到这副画。她看这画和家里挂地那些都不一样,而且连个色彩都没有,只当是废弃的。
杜怀璧知道小惠不懂,这是白描。一幅画的骨架,全仰仗这区区几笔勾勒。而这笔法和风格,与失踪地大哥完全一样。尤其题款《夜合 花》,这几个字她以前常见大哥写,怎会不认得!她隐约也知道大哥在娶丁淑芳以前,中意过一个丫鬟,那个丫鬟似乎很喜欢夜合花。只是很早那丫鬟被赶出了杜府,以后大哥练得最多的字便是‘夜合花’。
她学过画,很清楚每幅画都代表作画人那一刻的心情。有许多无法对人言的感情,都会倾注在一笔笔的勾画中。而这副来不及上色的画,或许才是大哥的本意。可是这样的画,为什么会落在颜开晨手上?然而最让她想不到的,二妈在丧宴上碰见的孙夫人,竟是薛云烬当年带在杜府同居的旧情人。
告密者
颜开晨赶到小九下榻的酒店,招待员递给她一张便条,说是孙夫人留下的。她摊开一看,上面只留个地址。乍一看,她也觉得这地址挺眼熟。到了才幡然醒悟,这地方原是几年前薛云烬第一次带她来听戏的汉口大戏园。
因为已经开戏,她准备寻戏班的人问一问。有个正在抹油彩的小武生跑过来,领着她上了楼,侧身撩起中间一个包厢的帘子,示意她进 去。颜开晨半信半疑的朝里探了探头,只见小九翘起二郎腿正弹着烟 灰,举手投足仍是改不了的风尘气。小九一扭头看她来了,夹住香烟的手随意指了张椅子,让她陪着看戏。
颜开晨本不爱这些,无非装装样子。期间小九问些琐碎的家常话,她也是有一句答一句。小九倒是兴致颇高,拉着她不停说戏,又说 班主有几段唱得如何好。颜开晨对戏剧毫无研究,笑着敷衍过去。看到悲情之处,小九又忍不住感慨:“真是戏如人,人如戏。当初陪我看戏的人,却换成了今天的你。”
“能陪夫人看戏是我的荣幸。”颜开晨微微颌首。
小九笑着掐灭烟,直勾勾地看着她,“你和康司令感情相当不错 啊。听说没认识多久,就搬进了康府。往后出息点,姨太太的位置一准是你的。”
颜开晨笑道:“我不过是名小秘书,谈不上什么。”
“当年我要不是看走了眼,也不会输给你。”小九转过脸,继续看戏。
颜开晨不得其解,随口笑言:“看来我真不是个伶俐人。夫人说的我都不明白。”
“是吗?我也不过发句牢骚。”小九干笑。漫不经心地说:“我认识的一个小丫头,长得同你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她嘴巴 笨,没你能说会道。虽然是个缺心眼地,倒也不招人讨厌。”言下之 意,颜开晨虽然长得像故人,却让人不得亲近。
“人有相似不足为奇。倘若因此而和夫人投缘,倒是我地造化。”颜开晨一笑置之,随即将视线移向舞台。
小九怔怔的看向前方,眼里掠过一抹冷色。临近散场,才漠然道:“世上哪有如此多的巧合。何况云烬也不是个记性差的人。他那日不可能没瞧清楚你。”
颜开晨知是为这个,也顺水推舟地说:“夫人说的可是薛厅长?他曾经来过康府,只是不相熟。我这等身份,厅长又怎么会放在心里。”
“呵呵,总归好过一场,不至于模样都忘得一干二净。有些东西。瞒得住别人,未必瞒得了我。”想起那日聚餐薛云烬一直采取回避。直到她问起段思绮时,他答得暧昧。这种两极化的态度,让她生疑。
颜开晨没有及时回话,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照小九所言,薛云烬应该知道小九在怀疑她。依照薛云烬一贯作风。他不会放过任何败露计划的可能。可这些天来却一直未有行动。她想不到。他也会手下留情。
“夫人这话我更不懂了。您才第一次见我,居然毫不避讳的说些前尘往事。幸亏我嘴巴一向严密,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听见了。只怕会诋毁夫人的名声。”
“前尘往事?”小九紧紧盯住她,“你怎么知道那是我地过往?”
“我不过是揣测。夫人现下与孙委员恩爱有嘉,又怎可能说这些扫兴话。”颜开晨自圆其说。可小九看她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不论这里面是否有内情,我绝不会看错。一个女人记性再不好,对于抢走自己男人的情敌,想忘也忘不掉。”小九永远不会忘记那天三人会面的情 形。那时薛云烬陪在段思绮的身旁,手里拎着满满的菜,似乎才从市场回来。然而他和自己在一起时,却是个茶碗都要她递地人。他要的只是享受,并非两人地生活。
散场后,小九仍坐在原地,让颜开晨不必陪她。起初颜开晨还不 肯,但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只得先行一步。她让康府司机在门口等着,如果看到孙夫人出来,务必要送回下榻的酒店。可就在颜开晨吩咐完这些话时,她无意瞥见一个男人神色慌张的走出来。那个人也是组织成员,专门负责跟踪。
颜开晨心一紧,折回身去找小九。包厢早已人去茶凉,哪里还有 人。现在她总算明白过来,薛云烬或许出于一时怜悯并没有急于灭口,却并不等于放弃对小九的监视。倘若今天小九不和她说这番话,也许她不会无端失踪。然而小九最不该地,便是回来。
出了戏院,司机见她神色不对劲,关切地问了几句。颜开晨始终摇头不语,独自一人回去,让司机继续等着。
小九如今是死是活,她已没有能力去管。只是从小九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同样为爱受过伤,同样对一个男人执迷不悟;不同的是小九付出了生命,她却还活着。或许小九争到最后,总算得到了心里一直想要地答案。如果她一早就清楚,是否还会追问到底?颜开晨也无从得 知。
当天夜里孙委员就为小九失踪的事情质问康少霆,归根结底是怪颜开晨疏忽大意。康少霆百般解释他都不接受,后来因为保证会给他一个交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