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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衡愣了愣。
那个房间……好像是他小叔的房间。
似乎是为了映证他的猜想,他看见秦墨随后从那个房间出来,轮椅自动前行,缓缓追上青年的脚步。
秦衡:“……”
他脸上神情几变,最后什么都没说,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
当楼下的尸体闯进众人视线后,所有人都惊了一惊。
郑素琴的反应是最大的,因为死去的那个人正是她的儿子,秦涵光。
没人知道被关起来的秦涵光是怎么离开封死的房间并以这副模样死在一楼的。但他们知道,沉青的预言,应验了。
“涵光!我的孩子!!!”
郑素琴扑在尸体上嚎啕大哭,那个端庄雍容的秦家贵妇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丧子的中年妇人,可怜又可悲。
沉青站在客厅边环顾四周,秦正明正从一楼的房间赶过来,身后是穿着薄纱睡裙的杨蓉。他看见秦涵光的尸体后当场僵在原地,脸上一片空白,仿佛已经忘记了思考。
杨蓉尖叫一声,被吓得连退几步,花容失色。
这声女人的尖叫似乎触动了郑素琴的神经,她猝然抬头,泛红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身前的沉青。
“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孩子,你这个该死的妖——是你杀了我的孩子!!”
她向沉青扑了过来,沉青侧身避开,郑素琴没有刹住,额头磕在茶几边角上,鲜血当即涌了出来。
所有人都沉浸在秦涵光的死亡中,一时间无人竟上前搀扶她。郑素琴自己颤抖着从地上爬起,茶几上不知什么时候摆了个相框,她一抬眼,正好与相框中的人对上了视线。
泛黄的老照片中,一个怀抱婴儿的女人对着镜头微笑。不知是不是照片的年代太过久远,女人的笑容落在点点黄斑上,无端有些鬼气森森。
郑素琴又是一声惊叫,把相框甩了出去,玻璃尽碎,刚好砸在秦正明脚边。
“有鬼!有鬼!啊啊啊啊啊!”
“胡言乱语!”
秦正明怒道,“你们几个,还不把她关回去?!”
守在旁边的佣人上前,七手八脚地将疯狂喊着“有鬼”的郑素琴带回了楼上房间,沉青若有所思地扫了秦正明一眼,甩开了秦墨伸过来要拉他的手。
身为墨蛇的沉青受不了寒冷,因为过低的温度会僵化他的思维和行动,强迫他陷入一种混沌无知的状态。
人间比妖界温暖太多,所以他才会隔那么一段时间就来到人间。但今年的冬天不知为什么格外的冷。沉青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在最冷的晚上出去了一趟,回来就被冻成了感春伤秋的傻子。
还被秦墨看见,捡回了房间。
……啧。
沉青自从意识清醒后就没有再理过秦墨,他避开男人戏谑的目光,转向秦正明:“秦先生,相片里的这个人是谁?”
“这,这是我去世多年的前妻,我也不知道这张照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正明最初还有些尴尬,后来突然想到什么,赶紧道,“先生,是不是鬼魂作祟,我的儿子被她害死了?!”
秦衡握拳,张口想说什么,沉青却抬手阻止了他。
“如果是鬼魂,身为捉妖师的你发现不了吗?”
“额……那个,我们秦家专于符纸,并不擅长鬼神一道——”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被小孩子的哭声打断了。
“妈!妈妈!呜——”
只见一只小豆丁抱着他的小奶狗光脚从房间里跑出,一边跑还一边哭得哇哇直叫,被杨蓉立马挡住了。
“你出来干什么,回去!”
“妈,小,小白死了……”
小豆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有人杀了它,妈妈,我要我的小白,呜——”
“一只狗而已,还值得你哭?”
杨蓉把他抱起来,不让他看到楼梯边的尸体,“明天给你买只一模一样的,不许哭了。”
“我不要!我要小白,我,我就要小白!”
小豆丁哭着大力挣动开来,“呜!小郑姐姐,你……你要去哪里,你帮帮我好不好,不要走……”
“闭嘴,瞎说什么!”
杨蓉脸色微变,当即捂住他的嘴,快步把人往房间里带。
“砰”的一声,房门被杨蓉甩上。客厅刮起一阵幽幽的冷风,四周很安静,没人作声。
秦正明急促地后退一步,就好像小豆丁口中的“小郑姐姐”就在他面前那样左右了张望一下,眼中流露出不安的神色。
沉青将秦正明的反应收在眼中,平静地道:“既然怀疑鬼魂作祟,那么,通灵吧。”
第七章 凶手是你
天色将明,秦涵光的尸体被暂时安置在原来的房间,用以封门的符纸早在之前就被人无端撕下,如今又重新封了回去,还多了两个人在门口看守。
一夜间苍老了不少的秦正明并不打算立马安葬秦涵光,说是如今实在没有精力,要等事情都了结后再好好地为儿子操办一场葬礼。
通灵的时间被沉青定在第二天午夜,在说完要准备什么材料后他就回到了房间补觉。秦家人一夜没睡还可以照常活动,他却不行。墨蛇在冬天本就容易犯困,更何况他不久前还消耗了妖力,需要靠休息补充回来。
沉青这一觉睡了整整一天,中途还醒过来一次,因为他察觉到有人靠近了他的房间。
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墨蛇敏锐地睁开眼睛,目光清醒而冷静,不见半分困意。
抚桦正一晃一晃地坐在窗边勾弄一簇枝条,听到了敲门声的他飞快跑到门边,在沉青的默许下把外面的人放了进来。
是秦墨。
“怎么还在睡。”
轮椅自动转动,他来到床边,抬手为沉青理了理睡乱的柔软发丝。
沉青扭头就要让抚桦送客,结果树妖少年早就从窗户跳了出去,自以为机智地给房间里的两个人腾出了私人空间。
沉青:“……”
他背对着秦墨阖,重新把自己埋进温暖的被窝里。
“不理我?”
沉青这个动作莫名取悦了秦墨,他低沉的嗓音中有微微的笑意,“用完就丢,真是条小蛇。”
沉青阖上眼睛,只当做没听到。
秦墨勾了一缕墨发在手中把玩,像是在抚摸一件珍宝。片刻后他俯下身,在沉青耳边温声道:“公司里有点事情需要我赶回去,下午再回来陪你。”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侧,激起一小片酥痒。沉青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把脸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
“走了,小墨蛇。”
唇角微勾,秦墨修长指节敲了敲轮椅扶手,无声地关上了房门。
……
短暂的安静后,黑发少年从窗外跳进来,兴致勃勃地冲到了床边。
“大人大人,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
“我觉得应该是。你看他还特意过来告诉你他的行程,要是不喜欢,肯定不会这么念着一个人的。”
“……”
“那可是秦家家主啊,别看现在秦家这么惨,要是在外面提起秦墨这个名字,就算是妖居委的人也要敬上三分。只是有一点,他的脾气很差,喜怒难测阴晴不定,一看就不像个会疼人的男人——咦,天道百度上的资料怎么和真人有点出入?”
“你很多话,”
沉青道,“出去。”
“还有一点点,大人您听我念完嘛。”
抚桦道,“天道百度上还说,秦墨身具金龙之相,紫薇护体,帝星转——哎,哎,大人!大人大人我错了啊啊啊啊啊——”
沉青拎起他的后颈,把轻飘飘的树妖少年整个丢了出去。
他面无表情地做完这个动作,蜷回暖乎乎的被窝里,阖上了眼。
——
“先生……季先生?”
等沉青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
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下来,他坐起身,听见门外秦衡的声音:“已经快十二点了……季先生,您在吗?”
“在。”
睡了一天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沉青揉了揉眉心,随意地披上了墨色外袍。
他打开房门,站在门口的秦衡身形笔直,看起来十分紧张。
“季先生。”
沉青道:“东西准备好了?”
秦衡点头:“都准备好了——先生,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死不了,带路。”
“……”
秦衡笑了下,“好的。”
他带沉青来到了四楼,经过沉青的吩咐这一层的房间都被清空了,走廊两侧房门紧闭,只有靠右第三间房间的门半掩着,露出里面的一片漆黑。
那是尘封多年的,郑秋雨的房间。
秦衡脚步停顿了一下,低声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这是母亲曾经的房间。”——一个被人刻意掩盖了存在的小角落。
“以后你会知道更多你不知道的东西。”
沉青淡淡道,“你父亲呢?”
“他说要他守在祖父房间,而且人多反而碍事,让先生您无需在意他。”
也许是知道了更多关于生母的事情,秦衡对于秦正明这个父亲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转变,提及他时也不再如最初那般尊重了。
沉青顿了顿,随意地道:“秦墨呢?”
“小叔吗?”
秦衡道,“他回市区了,毕竟公司那边事务繁忙,他可能没有这么多时间待在这里。”
“……嗯,知道了。”
骗人,记起来。
沉青冷冷地推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屋子里摆着一张床,还有简单的桌椅。郑秋雨曾经与丈夫住在一起,但到后来秦正明不断把其他女人带回家,她也就被迫搬到了四楼。
虽然年代久远,但这里仍能找到当年女主人留下的生活痕迹。望着房间摆设的秦衡眼眶泛红,在沉青的指引下走到了房间里特意被清开的一片宽敞区域。
那里靠墙竖着一面镜子,十一根蜡烛围绕镜子摆好。镜子稍远的一边摆着一个香炉,香炉上插了四根香,香炉前是个火盆,旁边还放了件女子旧衣。
叮——
红线串起铃铛,被沉青松松悬挂在半掩的房门和墙壁之间。他捡起地上的旧衣丢入火盆中,火焰瞬间蹿高,又逐渐降下,无声地将旧衣烧成一堆灰烬。
火焰熄灭,沉青又取出一柄小刀,雪白的刀身划破秦衡掌心,鲜血落入火盆,与灰烬混在一起。
他半跪在香炉前,修长手指沾着血与灰画下一个小小的阵法,最后一笔落下,香炉里的四根香缓缓燃烧了起来。
“去那边坐着,看着镜子,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
袅袅烟雾飘起,墨蛇的面容模糊在白雾间,只能听到他清淡如水的嗓音。
秦衡依言坐在镜子前,视线所及是摇曳的烛光,还有倒映在镜子里的时钟。
他盯着缓慢指向十二点的时针,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入定。
烟雾无声地笼罩过来,如轻纱覆面,令他开始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衡闻到了香烛燃烧的气味,周身都是飘若虚无的白雾,他的意识恍恍惚惚,如随水摇晃的浮萍,不知身处何方。
'……'
隐约间,有人在他耳边低语,秦衡勉强提起精神,极力去分辨那人说了什么。
'……'
声音低弱嘈杂,分辨不清。在这一片噪音中,秦衡看见镜子里有个模糊的影子,拖着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从他身边走过,走向另一个地方。
那个方向是……季先生。
他睁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