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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荼定定看他,柔和了神色。
“不必了,不过我要他送你的暖玉。”
戴灵毓怔了一秒,解下戴在脖子上从未离身的暖玉,留恋的看了一眼,递给神荼。
神荼接过东西,手中的光团流动没入刀形暖玉,他抬手又一道流光一闪冲入暖玉,玉身一瞬光芒大盛,转瞬黯淡失色如同顽石,神荼转身离开,只余一句尾音回荡的话渐渐飘散在空中。
“若有缘,终有重逢之期!”
阳光从新照亮人间,洒在这短短时间变成废墟之地,远处声音嘈杂,一切与往日别无二致,只不过他的身边少了那人。
戴灵毓终是忍不住痛哭出声,他揪着胸口的衣服,心脏窒息般的收缩,痛苦的再怎么蜷起身体,也挡不住这汹涌而来的难过,只不过这一次在没有人抱抱他心疼的安慰他,也在没有人和他感同身受的承担那些痛苦。
星澜他,真的不在他身边了……
比起往日清净了许多的地府,四城已然差不多变成空城,就算神荼此刻也不免思绪飘忽。
九婴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站到神荼身边,陪他一同看这寂静的空城。
良久神荼轻叹道: “如此……也没什么不好……”
他转身看九婴,苍白如同透明的脸色骇人,可他的神色依然无波。
“以后这里就拜托你和星澜了。”
“大人也放心……”九婴摇头,蹙着眉苦笑。
见他不语,九婴试探的问: “您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步入轮回?今日之事,您又料到多少?您是否在背后推动……”
神荼神色如旧,平淡道: “事实以成事实,其他毫无意义。”
九婴挫败的叹,整个人无比迷茫。
“大人……您……是不是拿的神格救得星澜?他到底怎么回事?还有您失了神格,真的能进轮回了吗……”
神荼柔和了眉眼,难得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 “不必担心,一切……都过去了!”
九婴低头不语,神荼却没在多言,转身去往曼珠沙华花海,那里有他最珍贵的回忆,他曾以为他会一直一直呆在那里,直到世界尽头,然而世事无常,竟然,已经到了告别之时。
神荼取出暖玉,拂过摇曳的花朵,柔和了神色,他低声道: “替我守着这里,守着轮回,不管我还会不会回来!答应了,就要办到啊!”
他说着挥手,暖玉隐入半空透明结界,曼珠沙华齐齐摇曳,沙沙声响起,仿佛在挽留那个人不要走。
然而那不过自欺欺人的假象,因为这片花海已经无法再次诞生新的灵。
他勾起嘴角,轻轻闭上眼,在睁开时已然和平时一样从容无波,他起身离开,就像无数个每一次一样……
第78章 终章
戴灵毓不记得自己怎么从山上下来的,从医院醒来之时,恍惚间恨不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太过逼真的噩梦。
这迫切的希翼在见到推门进来的小林之后轰然破碎,戴灵毓疲惫的合上眼,把自己狠狠砸回床上,星澜……他不在了啊……
小林僵在床边,不知怎么开口。
最终他踌躇道: “我们特殊部门清理了山上的尸体,没敢带回去就地焚烧了。
山下村民都没事,对外宣布军事演练……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清楚你们经历了怎样的战斗,你……”
小林没能说下去,想问星澜在哪又说不出口,实在是戴灵毓像丢了魂一样,神思不属,又摆出拒绝交流的样子。
小林无奈,想了想叮嘱他好好休息,没在打扰他起身离开。
戴灵毓挣扎着起身,拔了手上的针,摇摇晃晃的出了医院。
接近年关,大街热闹非凡,偶有鞭炮声不时响起,人人脸带喜气,与他失魂落魄形成鲜明对比。
他浑浑噩噩跌跌撞撞的往家走,等到推开门,顺着门跌坐在地,虚弱冰冷汹涌而来。
餐桌上,星澜早上给他做的剩余早餐还摆着那里,冰凉凉的昭示着残酷的现实,那个人也许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间充满他们生活气息的屋子,或许直到生命走到尽头也再不能再见一面,这样的残酷现实,是他亲手造就的。
从羊角山回来的第三天,王林带着白西华来找戴灵毓。
风尘仆仆的两人见到戴灵毓皆吓了一跳,短短两天原本丰神俊朗的少年郎憔悴的让人不能直视,眼下青黑,走路摇摇晃晃。
王林一把扶住他,眉宇间担忧溢于言表。
“老六,你这是怎么了?这几天干嘛不接电话?那天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戴灵毓动作缓慢的摇头,王林扶着他坐到沙发上,迟疑道: “对不起啊老六,西华他……只是热衷于研究而已,我们是不是……干了什么了不得的错事?”
杵在旁边当布景板木头的白西华闻言紧张的看戴灵毓,后者不想说话,更无心解释,只疲惫的摇了摇头。
他们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却成了为虎作伥里的角色,虽不知未来人妖混居会怎样,但是事情已经发生,早已无力更改,戴灵毓也不想把朋友推到风口浪尖,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他们什么。
王林看沉默的戴灵毓,轻微的叹息,似有所觉的没在追问什么,反而说起那天之后他们的遭遇。
那时千钧一发眼看着戴灵毓要被撞飞,王林吓的心都差点跳出来,根本来不及反应。
下一刻突兀的,他们出现在不知名的荒郊野地里,周围黑的渗人,不是残羹断臂的房子就是大片荒坟,像是荒废了千百年一样。
王林一万个确定不止周围,全国都找不出这样的荒村,他们好像陷在某种幻境中。
他牵着白西华的手,战战兢兢的找了很久,久到王林觉得一辈子都要在这恐惧与压抑的地方出不去了的时候,他们被人救了,普普通通的活生生的人,还是个拾荒的老者。
等跟着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们的老者出来时,两人才恍然大悟,他们以为的荒村,只是郊区废弃的破烂工厂,破败荒凉。
他们却一直在里打转,出来时晚霞漫天,两人对视,生出庆幸之感,没人路过,怕是要一直出不来。
回来时因为没带证件坐的短途大巴,千辛万苦才得以回来,讲来也是心酸。
戴灵毓听的好笑,却怎么也笑不出,这一看就是某人小心眼的报复,回想那时对方略心虚的眼神,戴灵毓就觉得这种紧急关头还睚眦必报的行为都很可爱。
春节时常年不回来的父母回到了家里,浪迹天涯不修边幅的画家爸爸难得回来看儿子,没想心有灵犀的和明艳前妻正好撞到,两人互看不顺眼的相互拌嘴上了楼。
见到戴灵毓之后,像瞬间按下静止一样,半响戴爸爸小心道: “宝贝,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跟爸爸说,爸爸给你解决,瞧你把自己给折腾的……”
戴爸爸心疼的想上前抱抱儿子,却又像想到什么,僵硬的放下伸出的手。
戴妈妈嫌弃的推开戴爸爸,虽然她想表达的想法差不多,但是说出来语气平淡的根本不像关心。
“小毓,出了什么事?怎么不和我说?”
戴灵毓垂眸,纤长的睫毛颤抖,干涩的声音吐露出平板的句子。
“爸,妈,我爱的人……不在我身边了……”
戴爸爸&戴妈妈“……”
戴爸爸震惊道: “宝贝!你恋爱了!!!”
戴妈妈撸起袖子把人扯到一边,对他抓不到重点及其习惯,连鄙夷都懒得表示。
她忧心忡忡的看戴灵毓,抬起手试探的拍了拍他的背,动作小心翼翼唯恐儿子抗拒。
戴灵毓垂下眼,把头埋在母亲肩窝,觉得异常疲惫。
“爸,妈……我会一直等他回来的,一直一直……等到一辈子也无所谓,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心意的!”
他自母亲的肩上抬头,眼角薄红,眼睛红肿,眼神却坚定不移,他的语气不激烈,反而平心静气,但那种执拗反而让做父母的说不出劝慰。
戴家父母对视,还来不及窃喜儿子小小的依赖,就被愁绪牵扯。
这么多年头一次重新连上了脑波
这可怎么劝哟!
两人轮番上阵,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温柔劝说,从全方位解析概括了一个中心思想,宝贝你不找个人照顾你爸爸妈妈真的不放心啊!!!想想你一个孤家寡人没人照顾,万一生病了怎是一个心酸了得。
戴灵毓勉强笑道: “他放心不下我的,他看我难过,说不定早日回来了呢!”
被无形中的狗粮糊了一脸,戴妈妈使眼色给戴爸爸,孩子这是……精神出了问题了吗?
也不怪他们有如此想法,戴灵毓说的含糊,他们只以为儿子心上人意外身亡了,孩子接受不了打击,因为如果普通失恋,不会是这种态度,自家孩子自家知道,不是畏畏缩缩分手了就不能重新追的人,他们的孩子没那么软弱。
拉锯战了几天,双方疲惫不堪,过了年戴妈妈又得重新上班,公司是自己的也不能撂挑子不干,只好忧心忡忡的把任务交给戴爸爸,试图让儿子开心一点,哪怕他依然放不下,但至少不能每日消沉。
戴爸爸手足无措的接了任务,想了半天才故作兴奋道: “宝贝,爸爸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爸爸去过很多美丽的地方,出去散散心好不好!”
戴灵毓毫无情绪波动,平淡道: “您的生活费够自己一个人出去已经很不错了,在外面我还得照顾您!再说我不想离开家里,星澜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
戴爸爸泪流满面的完败。
没一会他又重整旗鼓再接再厉道: “那爸爸教你画画,你小时候爸爸交过你的,你还记得吗?”
戴灵毓迟疑的点头,他继承了父亲的天赋,即使不怎么动笔,但学到的东西就像烙印一样刻在灵魂上,就算天长日久也不会忘。
刚开始还生涩,渐渐的下笔越发流畅,小时候学过水墨画,油画,还有素描,也曾被大家夸过颇具灵气。
此刻越于宣纸上的人,宽袍广袖衣衫猎猎似是要乘风而去,一双眼冷冽逼人,似刀剑秉烈,气势之盛几乎要破纸而出,他身后大片红色花朵摇曳,暗色调渲染中杀伐血腥铺面而来。
戴爸爸眨眼,由衷的赞道: “形神兼备,下笔流畅,自成风骨,我家宝贝真是厉害,要不要考虑当个画家!”
他说着星星眼看着戴灵毓,明明一大把年纪卖萌起来毫无压力,眼睛纯粹的一如彼时年少。
“只不过,色彩太阴郁了,杀伐也……太重了!”
戴灵毓放下笔揉了揉额,感到有些疲惫,闻言牵起小小的笑容,语调都上扬二分。
“没办法,星澜就是这样嘛!”
戴爸爸摇头可惜道: “哎,那没办法了!”
两秒后他猛的拔高声音: “谁?你刚刚说了谁?”
戴灵毓歪头,无辜道: “星澜啊,我男人!”
戴爸爸晃着眩晕的脑袋,无意识道: “啊?”
戴爸爸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扶着额,瞪大眼和坐在沙发上的戴灵毓大眼瞪小眼,半响他颤声道: “可是画的是……男的吧……?”
戴灵毓踌躇的点头,戴爸爸晃了晃,掩面嘤嘤嘤的跑去隔壁,向 真!霸道总裁戴妈妈哭诉自己摇摇欲坠的三观了。
戴灵毓哭笑不得,看着手里星澜的画像,心里却难得的轻松。
年后宿舍的几人聚餐时,大家都免不了多喝了几杯,多多少少知道了戴灵毓的事,但大伙都体贴的没有追问什么,兄弟也不是用来揭短的,只是力所能及的讲个笑话,逗个乐子,如果笑了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喝多了难免嘴把不住门,徐家宝大着舌头揽着李姚,口齿不清道: “我们宿舍就我们俩单身狗了,大伙还特么都是情圣,让我们情何以堪呐!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