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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
费言看身形有些眼熟,但是脸没见过,但这女人似乎认得他,一把拽住费言的袖子,“No!No!”女人扯着嗓子嘶吼。
她满脸泪水,因为情绪激动,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泰语,直接紧攥着费言的手祈求道,“别杀他!求求你们!别杀他!”
“这女人怎么来了?”天灵吃惊,“不是在医院里吗?”
这话一出,费言马上就猜到了她的身份。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一头是遭遇变故痛失骨肉的母亲,一头能拯救自己生命的亡灵!
费言进退维谷,只得用眼神求助阴路安。
阴路安在听见撞门声音时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思考片刻,还是收回了手里的剑。
“十分钟。”阴路安对女人比划着,“我的符只能定住它十分钟。”
女人痛哭流涕,嗓子都哑了。也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方法分辨出来眼前这个恶灵就是自己的亲生孩子的。
女人不敢耽搁时间,但每一步都走的很沉重。
这曾是她的宝贝,是她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出来的小生命。
他的她灵魂里的血肉,是她后半生的盼头和希望。
而今被自己珍视成宝物的孩子,竟被人糟践成这样!
这是怎么的一个怪物啊!
它躺在地上,全身浮胀,四肢扭曲,两只眼睛死死瞪着前方,却空洞无神,血丝布满了他的眼球,脸上却一片青紫!
女人步子很小,但房间就这么大,她还是很快就来到了这个“怪物”身边。
她跪下来看它,喃喃道:“宝宝……宝宝……”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婴灵的身上,像是在洗净一些浮在它表面的肮脏事物。
“宝宝……宝宝……”她从头到尾只重复着这一个词,像是一个慈祥的母亲,在静谧的夏日的夜晚,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哄着自己的孩子入睡一般。
可惜孩子睡得太沉,永远醒不过来。
费言觉得自己眼角有些湿润,他故意清了清嗓子,看了眼一旁的天灵。
天灵正是感性到眼泪决堤而出的时候,发现费言看他后,把头直直往上仰,生怕被人笑话。
但费言还是看见了,那滴眼泪顺着眼尾滑过。
“真是个——”费言含着眼泪笑了笑,“傻子。”
天灵瞪了他一眼,拍拍他:“快点!时间快到了。”
费言“嗯”了一声,阴路安也示意他马上去,又对天灵和琥珀两人,“准备好!”
“嗯。”两人点头,他们马上就要进入漩涡里了!
费言深呼吸几口,整理了一下情绪,把桌子上的玻璃罐拿上,来到女人面前,“这个,你的。”
女人抬起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不少,她盯了玻璃罐好一会儿,才擦掉眼泪接过,低声说了句话,费言没听清。
“起来吧。”费言搀着她起来后,揭掉了婴儿头上的黄符,渐渐的,它像氢气球一样,慢慢往空中飘。
它的眼神还是空洞,但飘到女人面前时,定住了。
接着它伸出一只手指对着女人——像是找寻着最初的庇护,又像是回到了还在成长期时为自己遮挡一切的温室。
女人哭得更厉害了,颤颤巍巍伸出一只干枯发皱的手指,轻轻碰上了,像是怕弄疼它似的。
“乖……”女人在作最后的告别。
费言有些为难,但是又不忍心,他抬头朝阴路安那边看去,阴路安迎上他的视线,点了点头。
不能再耽搁了。
费言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有主见的人,他没有父母,朋友少,工作忙,从小都大的每一个决定都是自己做的,从没想过依赖别人。
但是,他发现了,最近他老是喜欢往馆长那边看,天灵讲笑话时,他总是第一时间去偷瞄阴路安笑了没。打牌的时候,他也喜欢观察阴路安的微表情。
费言甚至觉得,阴路安脸上有很多有趣的表情,比如,接不上牌的时候,他总是习惯默默摸后边的耳朵,拿到好牌时,他眼睛就会比平时睁大一些。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一个让费言可以开挂的东西——蛇骨手链。
他总觉得那串手链里,融进了阴路安一整颗心脏。他不再是冷漠的,严肃的,无趣的,而是生机的,可爱的,甚至幼稚的。
这种依赖和关注,是不是也是寻求庇护的一种方式呢?就像孩子永远依赖着母亲一般。
但这其中,又有一些是不一样的。
费言也说不上具体有哪些不一样,这种新奇的体验,他从未有过,他突然想好好活着,就算为了弄清这种新奇的感觉。
时间所剩无几,他最终还是在女人的注视下,轻轻触上了双头婴的背。
一瞬间,房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床单,衣服这种稍微轻柔的东西都被卷在空中。
“走!”费言刚抓紧手上的亡灵,就被阴路安一把拽进怀里!
随后,一阵天翻地覆,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晕眩。但这次,他的脸紧紧贴着一个温热的胸膛,像是回到当初,他在母体里那种温暖。
等他再睁眼时,面前是空旷的房间。
“咳。”费言发现自己还像个熊一样抱着阴馆长,急忙松了手,他有些不可思议,“这是回来了?”
“嗯。”天灵活动了下筋骨,“还是自己的身体舒服。”
琥珀直接出了房间,天灵喊她:“美女,你干嘛去?一起啊!”
人理都没理他就走了。
“这怎么回事?”天灵哭丧着一张脸,作尔康式深情挽留,“怎么又不理我了?”
费言:“可能你……是情场浪子?”
天灵:“我长得帅是我的错吗?”
费言:“……”兄弟你压根没意识到问题的根源。
他转身,发现原本干净的玻璃柜里,有一股用肉眼可识别的气流。
“老大。”费言盯着那股气流,“你说,它应该待在这里吗?”是它的错吗?是却也不是。
费言不懂,把它抓回这里的意义。
“待在这里吧!”阴路安说,“这座博物馆,本就是给一些满含冤屈却又罪孽深重的人——给他们的亡灵,一个安身之处。”
费言怔住,反应过来时阴路安已经在门外了,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了,早点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阴路安:昨天是手指,今天是舌头,明天会是什么?好期待!
费言:……勤洗手,爱卫生,从馆长做起。
天灵:……琥珀不理我了,嘤嘤婴~~~~
琥珀(学外语,学道术中)
关于天灵,他不是处男是有原因的……总之他不是渣男,他是个纯洁and纯情的男孩子~~~
关于双头婴的故事,就说到这里了,明天继续第二个亡灵~~头七第二天。
☆、回到现实
费言“嗯”了一声,待阴路安走出房后,才小声说了声晚安。
天灵揽住他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走,跟哥一起睡觉去。”
“去哪?”费言被他压着肩膀往房间外走,眼神不停往四周瞄,“你们就住馆里?”
“对啊!”天灵大大咧咧道,“博物馆提供住宿,怎么样?是不是很人性化?要不是你现在是个鬼,不需要进食,还能有餐饮补贴!”
费言压根没反应过来自己回来后只是个鬼魂这件事,经天灵这么一说,顿时有些抑郁,闷闷地说,“有天我不会也变成这里的藏品吧?”
“你想的美!”天灵白了他一眼,鄙夷之色尽露,“我们这儿是个鬼都能进吗!你也不看看你那怂包的样子!”
刚骂完,房间里的灯就闪了几下,天灵缩了缩脖子,瞪大眼睛,对着灯小声嘟囔:“奇怪……这灯以前从来没坏过……”
费言指了指门上“双头婴”的贴牌,现在已经变成了鲜红色,“是不是这房间已经满了,灯和亡灵有种说不清的磁力关系……就像百慕大三角那样?”
“……”天灵严重怀疑读书人的思维与脑回路跟他们不是一个方向,“其实你也可以单纯的理解为——它灯丝烧了。”
费言:“……那什么……我现在能问了吗?这个字条上的颜色是什么意思?”不同房间门上的字条颜色不同,这个问题他之前就问过,只不过那会儿赶时间,他无法得知。
“颜色代表这些亡灵黑暗能量的高低,”天灵关上门,“比如这个,红色代表中等,那边那个,绿的——”
“代表那个亡灵曾经被绿过?”费言眼神真挚,清澈得不掺一丝杂质。
天灵:“……兄弟,咱能换个正常人的思维吗?比如,绿色是生命的颜色,是自然界里不可或缺的一抹小清新?”
费言:“嗯。开个玩笑……我知道。你这么说的话,其实都能猜出来……绿色代表低等黑暗能量,那边那个,黑的,代表最高。”
天灵用手使劲蹂/躏他脑袋,“那你小子就是纯粹拿我开涮是吧!这会儿不能从明星身上找乐子,就从我身上找乐子?”
随后松开手,“你怎么不这么跟老大说话?就看我好说话是吧!”
费言直摇头,郑重道:“老大当然也可以开玩笑,但是不能这么低俗得开!”
天灵瞪大了眼瞅着他,只听费言接着说,“你不觉得老大身上有种特质吗?”
“帅?”天灵反问,随即又反驳,“那不对啊!我也帅啊!我甚至被连续五百年评为地府第一最想让人包养的男人啊!”
费言思维果然被他带跑了,因为震惊而忘了最初的话题:“你们……有哪些评委?”
“就民选啊!我们虽是地府,但也很民主的!一鬼一票,无记名,这样也不会被打击报复。”天灵推开其中一件屋子的门,“出来以后由判官统计票数,可以拉票,但都是各凭本事,绝对的公开透明!”
费言:“……”合着地狱里的鬼都这么闲吗?
天灵一拍手,天花板上的大吊灯立即就亮了,他大手一挥,“你这几晚都住这儿了!五星级标配!还不收钱。对了……就是晚上可能会有不明物体飘荡,你不理它就是了。”
“嗯……”费言点头,泰国这一趟,他身心俨然都受到前所未有的锻炼,还会怕这一两个小鬼魂吗?
什么丧尸、僵尸、木乃伊、幽灵,都尽管来吧!老子要是被你们吵醒算我熟!
“那你赶紧休息吧!明天将面临的东西,还是个未知数!”天灵把他推进房,“衣服什么都有,你自己看着办啊!大家都是一起彪过戏的人了,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费言怕他再这么说下去今晚就睡不成了,忙打岔,“哥,我会好好休息的!你也早点休息!熬出黑眼圈今年就不能蝉联冠军了!”
天灵惊慌:“不跟你扯了,得睡觉了!”忙退出房,“砰”一声关上了门。
费言楞了两秒,只感觉一阵风从自己身边刮过。
又过了两秒,门又“砰”得一声被打开!
费言:“!”
天灵“嘿嘿”笑着,挠着头,“咱还没聊完!你刚刚说……老大,他身上什么特质?”
他刚刚出门想了几秒,实在想不出来。
“安全感。”
“安全感?”天灵惊讶重复一遍,像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什么叫安全感?”
“安全感就是,你可以把后背留给他。”费言笑笑,上前几步准备送客,“算了,你们都这么厉害,肯定不会从别人那里得到安全感。我瞎说的,睡吧睡吧!”
天灵站在那,跟个好学的小学生一样,执拗得像头牛:“你说的再通俗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