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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像一队从地狱来的白无常,规则又缓慢地前进着,无人开口说话。
小女孩听到脚步声,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起来,原来清澈的瞳孔中映出那群白袍妇女后,先是惊恐,再一点点变为绝望。
眼看着那群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小女孩开始小声呜咽,她似乎很忌惮这群人,同时压抑着这从喉咙里发出的哽咽。
哭声可以压住,但眼泪却控制不了——
她的眼角开始沁出泪水,很快就顺着眼眶留下。
这群白袍妇女很快就来到床前,她们先是轻轻地扫了小女孩一眼,对于她的眼泪的恐惧丝毫没有动容,似乎这是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
为首的那个满脸皱纹的老者将手中沉甸甸的箱子放在床边,开口不知说了一句什么,所有人听到她开口后都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嘴唇蠕动,像是在做祷告。
整个过程庄重肃穆,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随着这场仪式的结束,女孩眼中的绝望加重了一层。
不远处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黑袍的妇女,用头巾蒙着脸,左手边牵着一个看上去更小的女孩,看上去只有四五岁。
小女孩茫然望着被一群白袍妇女围住的姐姐,语气掺着疑惑和害怕,紧紧拉着身边人的衣袖。
……
“然后呢?”天灵咽了口唾沫,想象着那个画面,缩了下脖子,“那床上哭着的小女孩是她姐姐吗?”
琥珀点头,朝着尼买看了眼,拍了拍她的肩表示安慰。
回忆中那个四五岁只知道一脸懵懂的看着姐姐的小女孩现在已经长大了。从那之后已经过了十年,尼买今年十四岁了。
她熬着,抗拒着,但该来的还是回来,挡不住。
尼买母女二人看上去很憔悴,那位母亲在失去了第一个女儿后,似乎心凉了一半。
大女儿那张哭泣绝望的脸在她面前挥之不去。
……
一番简短的祷告之后,开始进行仪式。
为首的老者动作迟缓地打开铁盒,铁盒里装着碎玻璃和一些陈旧的工具。老者拿出一把剪刀,上面锈迹斑斑,似乎还沾染了一些早已变成褐色的血迹。
她拿起了那把剪刀。
女孩从未被人如此看过身体,既害怕又耻辱,她也不太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恐惧已经弥漫到她的心头。
“呜呜呜………”女孩终于受不了众人的目光,强烈挣扎着,但却被死死按在床上。
两人按住她的四肢,一人捂住她的嘴,只留下鼻子供她呼吸。
那个站在远处的小女孩也跟着一起哭着,她不停地拉住身边的大人,似乎在乞求着什么。
……
“她们……”费言面色严肃,听到此处心头一震,一个不好的想法出现在他脑海里。
该不会……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尼买回忆至此,已是泪流满面。她泣不成声,情绪波动很大,一时间喘不上气。
琥珀和尼买的母亲急忙上去帮她拍背,试图让她的情绪缓解下来——但那段回忆对于尼买来说太痛苦,太绝望,甚至是她一生无法逾越过的黑暗时光。
费言三个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表情都很凝重。他们在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让这个少女显露出如此崩溃的情绪?
尼买坐下来缓了缓,从进门到现在,没有人主动问她这些事情,但她此时此刻特别想向外人倾诉——是谁都好,只要不是部落里的人。
她之所以想倾诉,是因为她接下来将面对的事情,和十年前在她姐姐身上发生的一样。
……
少女已经挣扎得失去了全部力气,她快要喘不过来气了,脸上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糊了满脸,又滴在白色的床单上。
往下看,少女的身下已是血肉模糊,一大片血弥漫在下半身处散开……
仪式似乎已经完成,隶属于少女的这场浩劫也终于结束。
整个过程下来,如同经历一场人间地狱。
不远处的母女早已哭得稀里哗啦,起不来身,那是至亲的骨肉,那是最爱的姐姐。
缝完最后一针,女孩的嗓子已经哑到叫不出来了。
而那些主导者——披着白袍的妇女们,终于松开了禁锢住女孩的手,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祷告。
女孩紧紧闭着眼,像一条脱了水的鱼,呼吸声也变得微弱。
这场祷告是漫长的,特别是对于女孩来说,一秒钟的时间也像经历了一天的痛苦一般。
……
不知过了多久,祷告终于结束了。
就在女孩以为这场漫无边际的噩梦终于要醒的时候,更可怕的事情开始了。
女孩像一只无助的小兽,被拉起身,披上了一件看上去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兽皮,强行站起身一起祈祷着。
鲜血止不住往下流,顺着女孩纤细的双腿缓缓淌下。
女孩显然站不稳,两腿打着颤,从她一直默默流泪的那张脸可以看出,她有多痛苦。
……
琥珀沉默半晌,只轻轻把尼买拉进怀里,无声安慰她。
费言面色不济,果然……和他之前的想法……
“这是一种习俗。”费言用牙齿磨着嘴上的干皮,“这是一种习俗,叫女性割礼。”
“女性割礼是指,在女童四岁至八岁时,由女童的母亲或女性亲戚带刀将其……器官的一部分割下,去除快/感。”
天灵几人都沉默了,隔了半会儿,问琥珀:“所以……尼买是因为……”
“才被惩罚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比较短小,因为确实难写,写的时候心情很沉重,《沙漠之花》这部电影看完也挺难受。
明天我会重新修改一下。作者这个沙雕不想破坏我的小粉花,小天使们谅解一下~~
爱你们。
☆、陋习
天灵话语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争吵声。
尼买母女听到这阵声音,脸色大变,相拥而泣。
这是熟悉的族人的声音,她们害怕着,恐惧着——但她们改变不了什么,该到来的还是会到来。
而尼买,已经十四岁了,身体尚在发育中。她本应该学习一些正确的健康的知识,了解发育期间自己生理该有的变化。
可是现在呢?她马上就要被拉去,被一群手还没洗的粗陋的人们割除器官,被她们观看,侮辱,嘲弄。
为什么嘲弄?因为尼买的年龄。
十四岁——她再不进行割礼,她将会被族人看不起,而后将嫁不出去,被贴上“荡/妇”的标签。
“什么狗屁习俗?”天灵忍不住骂出口,用身子堵在门口,“这不是残害未成年吗?跟挖肾有什么区别?这群傻逼,简直恐怖!”
骂完后又对着尼买母女两人张口就来,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你们别出去了,我们在这守着,暂时不会有事。”
琥珀坐在那里,面色沉重:“你守在那有什么用?你守得了一天,守得了两天,那一个月,一年呢?”
“我们离开后,她们还是会接受这一切,甚至因为我们的缘故而接受更残酷的惩罚。”琥珀声音从未如此严厉过,“这是她们的习俗,我们怎么拦?”
“难道要给这群跟蛮夷没多大区别的原始人洗脑?宣传社会主义?”琥珀冷笑了一声,“我怕我还没张口,就被他们拉去也割了器官。”
几人都沉默着。
尼买母女听不懂几人的对话,但眼下的气氛僵硬,她们只紧紧抱在一起,泪水糊了满脸,甚至连哭声都压抑着。
少女哭泣着自己的未来以及将要残缺的身体,母亲哭泣着自己的无能以及悲剧的重演——她在十年前已经因此失去了一个女儿。
而另外一个女儿的未来,也不知道如何。
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近,母女俩的神色明显更惶恐了,她们的哭声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激动。
那位平时披着鲜艳头纱的母亲,此刻只穿着白色纱布做成的衣服,她突然松开尼买,上前两步,朝着四人的方向跪下了,一边哭嘴里一边嚷着。
屋里的地不平,她磕头的声音惊心得大,两三下额头就破了皮,鲜血顺着鼻子,顺着黝黑的皮肤往下流淌着。
费言反应过来后急忙制止了她——这位母亲在朝自己下跪的那瞬间,他一阵头晕目眩。他经不起这一跪,他似乎没有能力来挽救她的孩子,无法改变这些陋习,也无法改变这个原始部落对于女性身份及地位的看法。
他甚至自己还欠着阎王一条命。
片刻,费言终于将那位母女的情绪缓和好——她也是割礼的受害者,生下两个女儿的母亲。
他无法想象她是忍受着怎样的撕裂和疼痛,承受这比一般母亲还多十倍的苦难,生下这两个还要接着进行割礼的女婴。
简直罪孽。
费言觉得嗓子干的难受,一时间发不出任何声音。
半晌,他才涩涩开口,朝着阴路安问:“我们是不是没有办法了?”
费言的语气听上去很悲伤,其中带着震撼,带着激愤,又带着一丝恳求和无奈。他想挽救这一切,但到最后,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还是只能求助于别人。
阴路安思索半晌,看了眼琥珀:“她们还有别的亲人吗?”
琥珀翻译给尼买母女听,两人直摇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阴路安停顿了会儿,掏出一个牛皮袋,递出两颗药丸给琥珀,吩咐道:“你给她们吧!”
琥珀迟迟不接,盯着他手里的药丸缓缓开口:“真的……要这么做吗?”
天灵在一旁难得的沉默。
阴路安轻轻看了眼琥珀,点头:“给她们吧。”
几人打着哑谜,让费言一时猜不透。
“怎么回事?这什么药丸?”
天灵:“隐身丸。但是……老大,你真的要给她们吗?”
费言不解,但是心中已猜到一些:“给她们之后,我们会有什么样的惩罚?”
阴路安看着费言疑惑的眼睛:“你没事。我们……可能会找不到以前的记忆。”
……
阴森可怖的藤蔓,鲜艳显眼的植物,一眼看不到道路的森林……像一个巨大的迷宫,吞噬着苍穹,吸引着探险者。
而此时正在急速赶向森林的两人并不是什么装备齐全的冒险家,而是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两个女性。
这两个女性正是尼买母女——她们仓促收拾了下,向那四位来历不明的年轻人道了谢后就吞下了递过来的两个药丸。
她们不知道这药丸有什么功效,也不知道那几个刚认识的人是否是好人——她们被逼上绝路,她们没有办法,只能选择相信别人。
大不了被抓住后就是一死。
她们匆忙的,小心翼翼的逃走,路上的同族人却跟没看见她们似的,连看都没看她们一下。
现在她们只要穿过这个森林,就自由了——就算不知道未来如何,外面的世界她们能否适应,但她们知道,她们将面对的是一个自由的、民主的世界。
“妈妈,我们真的逃出来了!”尼买的眼睛从未如此亮过,那是从内心由衷散发出的光芒,那是重获新生后对未来的向往和憧憬。
“我们真的逃出来了!”尼买又一次开口道,眼中渐渐含泪,她颤抖,惊喜,这是她一辈子也想不到的结局。
母亲因为逃跑体力不够,正扶着树喘着气,过了一会儿,她将尼买紧紧抱在怀里,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脸上顺流而下,不过,这分明是喜悦的泪水。
“尼买……尼买……”她一遍又一遍神情呼唤着女儿,似乎只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