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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灵摇头:“我猜没有好事,准是把我们当苦力。”
费言虽也是这么想的,但他是希望龅牙男人快点过来,毕竟这个村子太平静了,让他没有丝毫头绪。
正这么想着,门“吱”一声开了。
费言回头,原来是阴路安和琥珀回来了。
阴路安看见费言,“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费言闻着那一席海风,摇头:“睡不着了。”
阴路安皱眉,按说这是头七最后一天,费言应该越来越虚弱才对,怎么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
他过去将费言全身检查了一遍,摸得让费言最后直接瘫在他怀里,声音小又软:“你……你别摸了……大早上的……”
毕竟早上的男人是撩拨不得的。
阴路安坏心地咬了他一下耳朵,用嘴在他耳边呼热气:“这么就受不了你,等你好了还有更让你受不了的。”
费言一直从脸红到脖子根,想挣脱开他的怀抱又没力气,只好作罢。
他当然是个不服输的人。
于是他用臀部轻轻蹭着阴路安那里,果不其然,一会儿,阴路安的小兄弟就精神起来。
馆长大人呼吸渐渐加重,轻轻握住费言的手腕,将他作祟的身体与自己稍微分开点距离,“你想现在就受不了?”
费言扬起脸,瞪了他一眼,嘴上还硬气:“有本事就弄哭我。”
阴路安看着他这副得意的样子,心痒难耐,最后只咬牙切齿地说:“你等着,我以后会欺负得你哭都哭不出来。”
费言看着他有些发红的眼圈,吞了下口水,完了,玩大了。
于是忙将话题转到正事上。
“你们早上出门有什么收获吗?”
阴路安点头,“这个还真有。”
“啊?”费言心想,你倒是真能沉得住气,现在才跟我说,不过转念一想,阴路安不就是这样的吗,于是直接问,“发现了什么?”
阴路安掏出手机递给他:“这是在灯塔下面一个小屋里发现的。”
费言接过手机,那是一张照片,上面拍得是一个被锁住的石门,石门是由两块石板组成,中间加了一把古老的锁,中间有条十公分的缝隙。
中间那条缝隙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昨天梅姐带他们去灯塔附近的时候,还特意提了一下那附近很邪乎,晚上不要一个人溜达。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起来简直就是此时无银三百两。
费言将照片放大,发现里面有个亮晶晶的东西。
“那是……”费言惊讶,“棺材?”
阴路安拿回手机,“我们还没看清楚就被人发现了,等今晚再去看看。”
费言刚准备点头,就听见身后一阵声音传来——
“我劝你们不要对它感兴趣。”
明明是白天,这声音听上去就阴森恐怖,费言吓得一个转身,却发现竟然是梅姐。
梅姐手上还拿了托盘,上面还有一些牛奶和油炸小黄鱼,估计是他们几个人的早饭。
此时她满脸严肃,“真的不要去,为你们自己的命着想。”
“那里面有被封印的怪物,一旦靠近就被诅咒。”
费言准备接着问,但梅姐将早饭放下就走了,看上去不愿再提起此事。
天灵从院子过来,嘴里还叼着吸管,笑嘻嘻打招呼:“梅姐今个早啊!”
梅姐没看他直接出了屋子。
天灵一头雾水:“怎么回事?刚看她脸色不太好。”
费言心里有了底:“我可能知道,亡灵在哪了。”
……
潮湿的黑屋,腐朽的木头,他就这么在这里沉睡了不知道多久。
究竟多久呢?五年?十年?
他只是个普通人,以前是个普通的水族馆海豚驯养师,有次不小心,他发现了一个秘密。
是个巨大的,一群人,一个村子,甚至一个国度的秘密。
于是,他死了。
他被那群人发现了,然后残害之后,尸体被放在了这里,周围都是封印,他出不去。
有人来解救他吗?他发誓他要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他要解救,他那些被迫害的孩子们。
快救他!有没有人来救他!
可是日复一日,依旧没人来救他。
他被困在此地,反复封印,不断被压制。渐渐地,他全身渐渐发蓝,变得像他的孩子一样蓝。
而后,他的背、腰、手上渐渐发痒,仿佛有些东西要破皮而出。
他的皮肤开始溃烂,开始腐化,先是皮屑,一层一层往下掉,他特别痒,可是他被困在封印里,他动不了。
他只是独自承受着这种煎熬。
他想发出声音,他想怒吼,他想发泄,这种从内心深处一直存在的痛痒感一直折磨着他。
他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死去,他还没为自己那些可爱的孩子们报仇,他还没将那些秘密公之于众。
突然有一天,皮肤上的痒意消失了,他发现,他长出了鱼鳍,嘴里还有腮。
他变成了一个彻底的怪物。
从头到尾。
可是他不在乎,他只想救出他那些孩子,他不想让悲剧一直蔓延下去。
可是,谁会救他出来呢?谁又会去相信一个怪物的话呢?
他闭上眼,日复一日,准备长眠下去。
……
龅牙男人果然如约而至,就在费言几个吃完早饭后就来了。
他递给他们四人一人一套工作服,看上去防风防水,不过质量倒是挺差,费言觉得有些磨皮肤。
“现在跟着我去海边。”
几人跟在后面,也没出声。
龅牙男人今天还开了辆车过来,费言看了下“jeep”的标志,看型号……这人还挺有钱。
现如今打渔这种挣钱吗?以前不是说渔民是最穷的吗?
费言怀着疑问,一路坐车到了海边。
下了车,海风的那股咸味又吹过来,费言发现今天岸边多了几艘大船,海水比前几天还涨了不少。
岸边整整齐齐排着一百来号人,身上的衣服跟刚才龅牙男人发给他们的一样。
“你们先看就行了,一会儿跟着学点。”
龅牙男人说完这句就不再说话。
只见甲板上的一些水手将一些圆饼状大小的物品系在线的一头,随后跟着船上的起重机而落进海里。
“声呐。”琥珀用口型说着。
费言自然注意到了,原来这个就是声呐,看上去其貌不扬,真有这么大威力?
声呐的声波对于人是没什么影响的。
大约再干等了一小时后,水面渐渐有了起伏。
费言早上起得早,精神不济,这么舒服的海风一吹他都快睡着了。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将他瞬间清醒——
无数只海豚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落在了岸边,于是岸边的人们立刻围上去,捉住它们,手上的刀直接刺向它们!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海豚发出的声音,人类的耳朵接收不到,但是费言觉得,它们在哀鸣!
费言先是怔住,瞬间红了眼圈,就要跑过去制止他们,却被几人拦下。
费言几乎是吼出来:“你们在干嘛!”
他的声音带着颤,因为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实存在的,他宁可觉得这是个梦,他不敢相信——
人类会对如此友好的海洋生物下毒手。
阴路安轻轻揽过他,安抚他一直抖动的身体:“这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现在也于事无补。”
费言怔住,先是震惊,接着眼里露出同情和悲伤。
“知道了。”费言有些站不稳,“你先放开我。”
费言也不动了,就这么看着那些拿着工作服带着口罩的渔民,他们看上去手法老练,应该之前做过不少次的。
那一张张麻木不仁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起伏,仿佛他们天生就是金字塔顶端的人,他们天生就是高级生物,一切生物甚至是大自然,都要被他们踩在脚下,对他们俯首称臣。
海滩一时染成了红色,无数海豚在拼命无声挣扎着,抵抗着,最后由于失血过多而停止动作。
琥珀不忍心再看下去,偏过了头。
天灵也背过身,偷偷擦掉眼泪,毕竟这对于平时就爱小动物的他来说,过于残忍。
“简直是禽兽!”天灵忍不住骂了一句。
龅牙男人没注意到,他现在正在指挥那一百来号人,压根管不过来。
剩下的几个像头目的人不断在这片大型“屠杀场”上指挥着,趾高气昂,甚至不断辱骂,对按在脚下的那些生物拳打脚踢。
费言突然感觉一阵反胃。
他想起小时候跟着院长一起去水族馆那次。
那是他盼望已久的一次出行,他在书上看到关于海豚的表演,便梦想着去一次。
那是一个六月份,天气很热,院长带着他和自己女儿去了水族馆。
他很开心,那场海豚表演让在场的每个人欢呼鼓掌,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海豚反天性的表演让他们大呼过瘾。
费言脸上露出自嘲,现在想起来只会更加讽刺。
他以为的海豚的微笑,只不过是大自然最高明的伪装。
它们没有微笑,它们被圈养,被放在这个不适合它们生存的环境里,每天被训练,做出一些有悖于天性的动作。
而它们每完成一个高难度动作,驯养员就会给它们奖励,甚至会有解说员告诉底下的观众,它们很开心,它们嘴角有微笑,它们在这里,看见你们鼓掌会更开心。
费言想,他也是受害者之一。
价值观被扭曲到现在。
费言突然想活下去,经历过这些事,他突然明白了许多人还被蒙在鼓里活着,他想叫醒他们。
“哎!”费言喊着那个龅牙男人,语气实在友好不起来,“一会儿要送去哪?”
龅牙男人这会儿正按着海豚的背,不知道是没听出费言语气里的刺还是听出来了没计较。
他松开那只已经无力挣扎的海豚,摘掉手套,洗了手后往后渔村东边指了下,“处理完后送去那边。”
阴路安拉住费言,不动声色:“一会儿我们要把这些送过去吗?”
龅牙男人听到这话,似乎心情好了点,随便指了个人,看上去是个小头目,“阿军,一会儿带着他们,告诉他们怎么弄,我晚上还要去接人。”
“好。”被叫做阿军的男人看了他们几人一眼,随后问龅牙男人,“强哥,他们今晚就到吗?”
原来龅牙男人叫强哥。
费言心里冷笑一声,这名字放一般警匪片里,就是个炮灰。
强哥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是啊,接下来这几天辛苦了,咱们干完之后就能休一年了。”
费言像是听出来了一些名堂,这些人看上去像是捕海豚再卖的。
卖的话,可能就是卖给全世界各地的海洋馆吧。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等强哥走后,费言开始跟阿军套近乎儿,嘴上跟抹了蜜似的:“军哥,咱们一会儿要去哪啊?这么多海豚都放在一起吗?”
阿军被喊得高兴,这会儿就开始吹牛逼:“那么多放在一起还不得死了?”
费言迎合着:“是是是,所以……我们送哪些?”
阿军指着其中一头依旧活蹦乱跳的,粗着嗓子道:“就这种,扎了几刀还有劲的,年轻的,这动物就跟人一样,谁不爱看年轻的啊哈哈哈哈哈……”
阿军说着说着就大笑起来,费言死死掐住自己的手,他生怕看见这副嘴脸后自己会忍不住送几拳给他。
费言忍住怒火和反胃,挤出一丝笑,继续套近乎,“哥,咱们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