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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还在愁肠百结,那边奚雪风已经就这轮回老鬼的事情和丁朗月攀谈起来,似乎一点也没把丁朗月的真仙身份放在眼里。奚雪风身为秘阁阁主,往来的真仙和老鬼着实不能算少,故而见识比一般修士都要远些,如今见到了丁朗月,倒也十分坦荡。
奚雪风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楚了:原来杀这三个情人的轮回老鬼与自己并无仇怨,只不过误信了一个传言,说自己将秘阁的重要令牌放在了一个凡人情人的身上。而散布这个谣言的,却是另一个仰慕自己而不得的修士。奚雪风一向不怎么喜欢把修士当情人,那修士一心痴恋奚雪风,为此甚至自废修为装作凡人,奈何奚雪风依旧看不上他。为此,那人十分妒恨奚雪风宠爱的几个凡人情人,故意散布消息引来麻烦。不想这个消息居然一下子引来一个轮回老鬼,给奚雪风惹来了天大的麻烦。事发之后,那修士听闻自己的话捅了天大的篓子,偷偷摸摸去探花郎所在的案发现场查探,却被县丞逮着正着,报告了奚雪风。
听到此处,丁朗月倒是有些意外:“这个县丞有些意思。他是你的人吗?”
奚雪风点点头又摇头:“他本来是我布置在凡间的人,但是……有些奇怪。”
“什么?”
“人头阵、令牌……这两件重要的事情,居然都是他发现的。然而他只是一个凡人,不知道我的修士身份。”
丁朗月一把抓过奚雪风的手臂:“走,去看看他!”奚雪风一点头,两人遁风滚滚,直冲云霄而去。
到达县衙的时候,却见人头攒动,许多百姓都围在那里议论纷纷,两人费了不少功夫才挤了进去。却看到县衙的捕头脸色铁青,边上许多衙差正在赶人。老仵作蹲在地上,眼睛眨也不眨,盯着一座大水缸。
水缸里面正是一缸残荷,残荷叶下水色深沉,却浮出半张惨白的脸——正是那个县丞!
县丞死在了县衙的荷缸里,面色十分安详,唇色甚至还红润如生。头发披散开来,柔顺细腻的黑发铺满了水面,将一缸水色映成深黑。墨发、荷茎之间,可以看到那县丞浸在水里的尸身,却是浑身赤裸,双手抱胸,两腿折叠,看起来毫无痛苦之处。如果不是已经死了,竟然还说得上一个美字。
第十三章
那具尸体浸在荷花缸中,苍白,黯淡,有些轻微的浮肿。黛墨色的茎叶被人缠绕在死亡胴体的四肢之上,并且深深勒进肉里,把修长的手臂和双腿从视觉上分成一截一截,真像是污泥中新挖出来的白藕。
“一个新的杀人犯。”奚雪风的嗓音低沉而嘶哑,像是被利刀割过喉咙,每一个字都簌簌地渗出新血;县丞尸体的形貌映在他的眼里,被长长的睫毛半笼着,让人把他的一双眼睛看成一对幽深的、近乎干涸的古井。
丁朗月的神色也凝重起来,就像平日里烜赫的跃动的火花渐渐熄灭,结成一团诡谲幽阴的余烬。
“是我想错了,是我害了他。”丁朗月说。
“与你有什么关系?”奚雪风问。
“这是镜盲的手段。他附身在什么人身上,离开之后一定会摆成他所谓漂亮的形状。我与他相知良久,明明最熟悉他的为人,却自以为是,以为必定不是他。但就是他,偏偏就是他。”
“镜盲?”奚雪风眉间的皱纹更深了一层:“声名远播的轮回老鬼,与之前那个不可同日而语。”
丁朗月摇摇头:“他从来就是最标准的轮回老鬼,永远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放弃作恶。但我……我总是忘记这一点,不停麻痹自己,只记得他的美和好。”
“人头阵、令牌,这是他的提示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丁朗月的喉咙里立刻接了一个“呵”字,他想要笑,却笑不出来。为什么要这样做?镜盲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一念是杀,一念是生,自己与之相交数千年,何尝捉摸透了?那人与自己跨年相识,引为知己,是生;那人毫不留情的离去,是杀;那人与自己同出同入数载,风花雪月无所不谈;那人忽然暴起,用尽修为一剑刺心;那人杀别人,那人也伤他自己。当真是随心所欲,当真是无恶不作!
“奚雪风,回去吧,回去,抱我一场。”
奚雪风眯起眼睛,眼角极细的皱纹此时却几乎要钻透眼帘,深入瞳孔。没有涂脂抹粉的双眼像干涸的河床一样苍老,但那眼色如漫天霜刀,如茫茫天理,逼视丁朗月:“不要逃避。”
丁朗月一个恍惚,目光虚虚地笼过奚雪风的衣袍,只觉得那种深红分明就是凝结的血痂,爬在白茫茫一片月光照着的雪地里,分外的碍眼。
“我不会逃避。”他终于镇定地回答。
奚雪风从背后箍紧他的腰,修长的手指隔着轻柔的衣料的扣入软肉里,疼痛感陡然刺入肠腹,激得丁朗月为之一醒。
“清醒了?那走吧。”奚雪风放开手,自顾自遁走,一袭红衣裹挟着风与雪。丁朗月凝望着这一端烈烈红裳包裹着的紧致肩背,笑了一笑:“是了,此刻是我需要他,自然该是我追上去。”言毕,他伸出单手探向长天,引一丝劫雷至入胸腹。只见那劫雷霹雳而来,映照得四围恍若白地;丁朗月却化劫雷为双翼,乘风踏月,直向天边而去,竟然丝毫没把劫雷放在眼里!
及至丁朗月追上奚雪风,才看到自己到了一座阴沉老楼的高台之上。老楼四周遍种梅树,此时不是梅树开花的季节,长年无人修剪的梅树林繁枝重叠。风吹过,带起花叶腐烂在泥里的气息。老楼也是陈年黑砖砌成,砖缝里积满了雨水和风带来的绿意。高台之上是一方小石案,石椅数座。石案上还摆着一套陶制茶壶、杯盏,这杯盏上似乎细细雕着梅花,却磨损了许多,看不清楚。
奚雪风一拂手,将那一套壶盏卷落到地,摔个粉碎;随即拦腰抱起恰恰落地的丁朗月,把他按在石案上。
丁朗月敞着胸怀,朝天看着:“你似乎每次都要摔杯子,可算是误了昔岁日日摩挲茶盏的情意罢。”
奚雪风道:“过去便过去了,死了,没了,与现在无干。”
丁朗月笑道:“是。”
奚雪风从怀里一样一样掏东西,有各种各样的小瓶子,陶瓷的,琉璃的,铜雕的;有长短粗细各不一样的带子,丝质的,棉纱的,甚至细细的银链子。到了此处,丁朗月也就不想看。他只是看着天,苍天白日,秋风割人,自己却要在此处享受一场自己邀请来的拷问。
那人却依然不紧不慢,一样一样调理他那些小东西。激烈的香味慢慢浮出来,几种迥然不同的香料被混合在一起,杂糅着外边梅林的泥腥气,团成腐朽又浓郁的意味。又过了很久,天色慢慢压暗下去,西方的云大口大口吞噬着酡红的日色,丁朗月半笼眼帘看向不再炽烈的光明之处,缓缓吞吐着灵气。
忽然,一阵激烈的破碎声在耳边炸响,那些精心调制了的香料全被砸到了地上。更加激烈的香味沤上来,几乎要把他浸没、要让他窒息。旋即目光也被遮蔽,一团庞大的阴影跃上来,背着夕阳的残红,遮天蔽日,沉重又灼热。那人骑压在丁朗月身上,重量和温度挤压着丁朗月的下体;双手摊平成掌,在丁朗月的胸口推揉,又重又狠。
窒息,窒息。不管是被刻意拖长的等待时间,浓的几乎封住口鼻的香气,暗沉下来的天色,还是那人的重量、热度和沉重的手感。胸腹之中的气随着恍惚又迷幻的情绪似乎随着那人双掌的推动一点点被挤压出来;那人却又在这个当口,含着致命的烈酒吻上来,把热辣滚烫的味道推送到喉舌深处。辣过之后是熏人的醉人的香气,随着柔软的、温热的舌粘到眼角,粘到眉心,粘到鼻尖、耳廓、脖颈。
然而奚雪风不会轻易叫丁朗月舒服。窒息和迷醉的深沉惑人之下,奚雪风开始问了。
“爱一个人也是爱,爱十个人也是爱,有没有不同?”
“对我来说,每一个人,我都爱之甚深。”
奚雪风用手扣紧了丁朗月的肩,双腿之间肌肉绷紧,模仿着交合的动作在他身上起伏,两人的下体隔着衣料相互挤压。
“最好的香料也会随风消散,你所谓的爱,不会稀释?”
“我爱每一个人尚嫌不够深。”
“呵。”奚雪风退开少许,双手一把用力,撕破丁朗月包裹着的布料。滚烫的东西弹跳着出来,被奚雪风一把抓住。“好东西,戳过多少人的唇舌了?”
丁朗月不回答,只顾挺身往奚雪风手里送。奚雪风的手指因为常年浸泡香料和烈酒而遍生厚皮,但在细细抹过上好香油之后也算是细腻柔滑。今天他却没有抹香油,粗糙的掌心一把一把抓着它,把玩揉捏。不动用真气的情况下,修士与凡人也没什么区别。丁朗月这一具雨露捏成的身躯甚至比凡人还要敏感些,根本受不了奚雪风有意的刺激,很快就剧烈颤抖,想要攀上巅峰。
“那么,我的真仙啊,你觉得,深爱与深恨,是不是能共存在一个人身上呢?”
一枚冰针骤然刺入前端的小孔,惊人的冻意和剧痛铺天盖地、钻心刺骨而来,在人巅峰之际把人打落至谷底。丁朗月只想立刻就杀了奚雪风。这一根冰针不仅刺在了那里,更刺在了一腔热烫又含糊的情绪之中,叫嚣着死亡和毁灭。
清醒了没有?清醒了。丁朗月出了一身的热汗,又出了一身的冷汗,呆呆地看着虚空。
最后他说:“不能。从我爱他的那一刻起,我便看不到恨是何物了。可惜,他不一样。”
第十四章
奚雪风听着他抱着的男人情真意切诉说着对另外一个人的爱情,眼角的细细的皱纹更加肆无忌惮蔓延开来,几乎要刺透他沉凝不变的表情和面颊上一抹上好的岁月风流,深入枯井一样的眼底。
是了,他从不相信任何的情绪,万事都如东流水,何人长歌并己行。如果说引气入体是一颗长生灵魂对于天理的试探,有初生婴儿般的鲜活;那么化神凝虚就是在堪破天人循环之后的一声叹息,犹如烈火化为灰烬、少年终趋耄耋,是真正意义上的心如死灰。修士的修行,本是为了突破凡尘的桎梏,寻求天理人情的奥妙,然而在堪破的一瞬,也是即将死去的一刻。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飞蛾扑火的修士年年都有,但能在死亡中浴火重生、一举渡劫的却是寥寥无几。
奚雪风的心正在凝虚境界的风雪中渐渐凝冻,越是趋近渡劫,越是真切地感受到天地无情,世人无心。
奚雪风原本只喜欢凡人。凡人少年的鲜活,凡人的衰老皱纹,每一丝每一道都没有任何伪装。哪怕那样的体态形貌在修士悠长的生命里只是弹指,但足以让他看清世事人情中的无可奈何。一遍又一遍,他沉迷其中,也许是迷失,也许是自苦,他感觉自己像凡人一样渐渐枯萎。而修士没有那样的真实感,那些修士容貌姣好、青春永驻,但总让他觉得那是冻在冰窟里的鲜鱼,说是新鲜,实则毫无流动、毫无生息。
然而丁朗月好好地躺在面前,火烫炽烈地诉说着朝阳一般丰沛的感情。莹润美丽的肌肤大片大片袒露着,一揉就是一片新鲜的红。
奚雪风忍不住,根本停不下自己的手足,只知道疯狂地用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