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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像是我们家怡儿干的事。”窦天赐霎时笑了一下,他还记得那一年在玄黑宝塔见着的方怡,浑身长满刺,像是一捆随时可能爆炸的炮竹,不仅心黑还嘴毒。
方怡想起当年之事,也只觉得自己是得了失心疯了。看了一眼窦天赐,方怡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软软的语气道:“我说了,你别生我气。”
“生什么气?这些年我都被你气到已经对你生不起气来了。”窦天赐脸上一派轻松。
于是方怡开讲了,语气不同寻常的低弱:“离家前,我爱慕家中一位长辈。”
这开场让窦天赐挑起了眉毛,意识到这对方怡来说,大约是不是一件能轻松改过的事情。于是,他摆正了表情,将她的手握在手中,无声的鼓励着。
方怡果然感觉好了一些,但她仍旧不太敢看窦天赐,只垂着眼接着说:“那位长辈对我并未特殊的情谊,不过因和家父有交情,所以对我格外忍耐些。我就傻到以为自己是不同的,痴缠不已。”
“那时候的我像是被什么东西蒙蔽了心窍,旁人说的,他说的,都一概不听,疯了一般。”
“后来我无意间撞见了他的秘密,我那长辈恋慕的竟是我另一位如兄如父的师叔。这对当年的我来说,可谓是晴天霹雳,完全接受不了。”
“我同他大吵了一架,仗着那位师叔疼我,便威胁了他。说他若是不接受我,我便会逼师叔离宫。那时师叔疼我,可同他交情并不深厚。若要师叔选,我赢定了。”
“可想而知,我那长辈大怒,说了一些非常绝情残忍的话。现在想来是我活该,但那时候我却真的难以承受,甚至有一瞬间是恨他的。你也知道我之前的性子……”
“我做了一件错事。我重伤了自己,嫁祸给了我那长辈,然后以为师叔寻药的理由跑了出来。”
“我那长辈虽看起来肆意自我,但实则体贴深情。我知道他不会让师叔知道被他疼爱的晚辈实际上这么卑劣,还想利用他的信任达到伤人的目的。”
“他舍不得。”
“当时我只想着报复,让他也尝尝被心上人所伤的滋味,更想让他永远无法跟师叔在一起。甚至于我从家出来之后,真的非常努力的在寻药。因为若是我能将治疗师叔的灵药寻到,那他便更不能将此事说出。我将一辈子横在他们之间。”
“那时候的我真的是又毒又蠢。”方怡自嘲的笑了一声,“可人算不如天算,我却没料到自己居然被困在玄黑宝塔中整整五十多年。”
“往日再浓烈的感情都转淡,但之前做的事,想来却把我那长辈害的不轻。”
“你说,我哪里有脸见他们?”
“待我搜罗世间珍奇,再回宫赔罪吧。”
窦天赐听了方怡这番自我剖析,张嘴想说什么,但发现怎么说都是错。因为方怡她确实做了件毒蠢的傻事,纵然身为她的修侣,也不能辩驳。
于是,窦天赐抱着她跳下了树:“好,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咱们一同跟那长辈负荆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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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常年闭关修炼的修者,尤其是幼年忙于打基础的时候,几十岁的心智也没长大多少。方怡做的事,就像是现在好多为爱痴狂的少男少女。
第一百三十九章 流言四起
长辈之间的这些旧事恩怨,阳明既然没细说,那自然是不愿旁人探究的。庄云州也素来不是刨根问底的性子,便从未想过去打探。
然而,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合,便是你无心探寻,也总要撞到你的身上。
洛江的回归在抱朴宫内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不过因为离宫太久,许多新入的弟子都未曾听说过洛江的大名,但洛江回宫后江海峰上的大阵仗着实引来了不少弟子的好奇。
这些天宫内议论起洛江的声音悄无声息的多了许多,传闻中这位上一代的大师兄为人和善,宽厚公正,乃是这一代的领军人物。
最关键的是,他对人素来大方,从一回峰,便给留守江海峰看家的执事长老们涨了俸禄,源晶、丹药,甚至连高级源宝都不吝赐下,连带着侍候的下人都多有赏赐。
往日各峰主,除了阳明常被宫主召见外,少有人能有此殊荣。但洛江回归后,便成了主宫殿的常客,同辈之间,各峰主对其多有照顾,长辈待其也客客气气。
一时间洛江在整个抱朴宫竟风头无两,还有不少人有意无意的拿阳明同洛江比较起来。
这一日庄云州在峰上看留神石看的有些烦闷,便想着去坊市走走,换换脑筋。走进一家酒楼,却听到有人在高谈阔论:“阳明师者自是了不得的人物,将来必然能成灵族第一拓印师。但若说继承宫主之位,恕我直言,师者怕是不适合。”
“做宫主的,肯定是要公平公正的呀!但你们看被师者收入门下的庄师兄,不过六年多,就窜到了如此境界,都是被阳明师者硬生生用天材地宝给堆上去的。”
“我听说,上次宫内举办的弟子大比,唯有前两名得了先天洗髓灵液,往年都是头三名都有的。剩下的那一份就是被阳明师者偷偷要去给他徒弟了。那拓源宫,咱们这些人要拼死拼活的接任务,攒积分才能入内换取一次拓源的机会。但庄师兄不用,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你们谁见过庄师兄接任务的?他平日里在多宝阁里没少用宫分换东西。就是不说旁的,多宝阁里是有贡献度要求的,就是师父给徒弟宫分再寻常不过,那贡献度怎么说?都是师者给开的后门。”
“所以说……”那人压低的声音,“若是阳明师者做了咱们抱朴宫的宫主,咱们抱朴宫还能好吗?再说了,师者那性子,大家都是有所耳闻的。”
庄云州换了衣衫去的地方是东市坊。
东市坊里的东西品阶不高,价格也不贵,多为抱朴宫底层弟子爱来的地方,虽然简陋了些,但这些弟子一年有一半的时间在外借取任务闯荡,往小酒馆里一坐,甚至都不需要跟旁人搭讪,便能听到好多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是庄云州这些年烦闷无聊的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如今却不想自己也成了话题的主角。
听了这些人的议论,庄云州只觉得又生气又好笑,先天洗髓灵液是宫主赐予的,历来峰主亲传都有宫主亲赐的入内贺礼,何来偷偷一说?
而拓源宫他来去自如是因为里面有很多源宝就是他亲手拓印的。自打阳明发现他拓印的成功率奇高后,早先忘道峰上交的任务,三代以下源宝就都是从他这里出去的了,正好练习、任务两不耽误。
而他手中的宫分和贡献度也是这么来的,怎么到了这里,就成了阳明私心的证据了?
尽管庄云州并未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但这靶向性的言论倒是引起了他的警觉。他特意多换了几家弟子常聚集的场所,竟都听了不少类似的话语。
这些话中蕴含着一些小技巧,他们把阳明在拓印一途的天资和地位吹得极高,无形中拉开了他同普通弟子的距离,中间又夹杂了不少阳明以往的事迹,无一不是自我任性、反复无常的例子,到最后总不忘拿庄云州做垡子,讲一讲阳明的偏心偏倚。
还有更多的是说阳明自来喜欢天资卓越的弟子,看不上资质普通之人,甚至向宫主谏言不要将资源浪费在无用的地方。
总体来说,任何资质寻常的弟子听了都会有一种若阳明师者做了宫主,那他们得到的资源便会越来越少的印象。
这可不是什么正常的现象。庄云州皱眉思索,宫主有意挑选继任人的消息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知道的消息,若有有一两个灵通之人猜到或者听到,议论两声也算正常。
但这样大规模的,真中有假,假中掺真的舆论潮,要说没人在背后指使,那定然是不可能的。
庄云州沉吟了一下,拜访了几个熟识的峰主金边、银边师兄弟,在谈话中竟也听他们议论此事,虽没提起阳明的名字,但却也讨论了宫内资源分配的问题。
席间庄云州听得多,说的少,竟渐渐听出一个人来,凤梧,洛江师者的二徒弟。
凤梧被洛江收徒的时间很早,未曾随师父到北境时与众多峰的亲传弟子关系都还挺不错。近些日子,凤梧以久未归宫,同师兄弟们亲近的理由在西市坊宴请了不少人。
不仅仅是凤梧,洛江一共收了十个亲传弟子,除了首徒曾星沉闭关修炼外,老三、老五、老十留在北境历练未归,剩下的六个则火速的于宫中各地谋了差事。
执事堂、执法殿、多宝阁、藏石阁、拓源宫……虽都不是什么重要的职位,但洛江一系所谋之事,昭然若揭。
庄云州略跟师兄弟们沟通了感情,便回了忘道峰将今日见闻告知了阳明。
阳明却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庄云州顿了一下:“师父,您已经知道了?”
彼时阳明正盘膝坐在软榻上小心待处理一株二级源材,闻言笑了一声:“你以为师父在宫内这两百年真的什么都没做吗?”
庄云州默了,他真的以为他师父就是那种疏狂豪放、万事不放在心上的个性。
阳明见徒弟这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徒别担心,过两天就好了。”
凤梧这手段太嫩了,仗着门下弟子接触不到上层,试图从弟子下手从而影响师父。可却忘了,这世间真正的决策权还是掌握在强者手中,而能管理一峰的人又岂是突然兴起的流言可以轻易影响的?便是附和流言,多半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顺水推舟罢了。
而门下小弟子的担忧更不用理会,资源到手了才是真的,等时间久了,该明白的就会弄明白了。
???
抱朴宫江海峰
“师父,您叫我?”身着银边弟子袍的年轻男子恭恭敬敬的给眼前儒雅斯文的中年男人行了一礼。
“把你派出去的人收回来吧。”洛江淡淡的看了凤梧一眼,“这些天你跟师兄弟们多出去叙旧就足够了,旁的你什么都不要做,也不要提。”
凤梧心里一惊,忐忑不安的问:“徒儿做错了吗?”
“梧儿,你记住,你师公生平最看不起这些内宅争风吃醋般的手段。”洛江望着因为他一句话脸色瞬间煞白的徒弟,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更何况你这样做虽让阳明名声有碍,但真正离间的确是宫内弟子。”
“若放任不理,他日天资强的瞧不起天资弱的;天资弱的,不服气天资强的。祸起萧墙,宫风失格,抱朴分裂,则近在眼前。”
“是为师的错,为师不应把你放在落渊城那个地方那么久。”洛江看着不知何时变得只会用这些小道的二徒弟,心里泛起淡淡的悔意。
便是潜龙在泥潭里困得久了,也会变成泥鳅。何况凤梧还算不上潜龙呢?
没了有心人的煽动,流言很快就如起来的那样湮灭下去,弟子们每日忙着修行、历练乃至于玩乐,并没有多少功夫用在流言上。
而宫内这些天的起起伏伏则被几个掌宫长老冷眼看在眼中。这一日,几人聚在魏芳处说起此事来,莫轻言轻笑一声:“这一局,洛江算是稍逊一筹了。回宫后机关算尽、绸缪不断,却比不得阳明儿戏一般的应对。”
阳明干的事非常简单,他就直接堵在甘丹青的寝房门口,跟小时候被人欺负了一样,理直气壮的告状,一点儿也不顾及自己身为师者的脸面。
简单,粗暴,但是异常有效。
说起来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