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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梦长君不知-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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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会回去,除非。。。”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个除非那里停顿了下来,握着话筒掩着嘴,极力地忍住那夺眶而出的眼泪,其实已经好多年了,她也已经很少哭了。
    不知道这个早晨,她的眼泪,从何而来,也许,是因为已经入秋了吧,是啊,入秋了,万物枯黄,生命都在逐渐地消逝,不只是物,人也是如此。
    任默生在那边久久没有听见她接着说下去,沉吟了一下问:“除非什么?”
    他想知道,在秦玖的心中,除非有什么,才能换得她再回海城一次?海城啊,这里有苦苦挣扎的慕云霄,每每想起,总是觉得,一场情事,他们都辜负了彼此。
    话筒那边的女人似乎用力地呼吸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声音平稳了下来,声音嘶哑地开口:“除非,我死了,你再带我回去。”
    任默生觉得,那一刻,他的心里有一根弦瞬间崩坏,心脏处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就轰然地炸开,疼得他直不起腰来,那胸腔里,血肉模糊地疼。
    “好。”他含泪应了一声,既然彼此都知道那一天迟早会到来,就没必要说些她不会死的话,他答应她,会带她回家的。
    这个承诺,永远在。
    思绪回转,秦玖抬头看了一下那长长的回廊,目光慢慢地变了色,有了的红晕,不知为何?
    风还在吹,她掐灭手指间的香烟,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迈开脚步,朝着医院门口而去。
    走得逐渐地远了,清晨的薄雾中,她的身影逐渐地溶在那苍茫之中,最后成为了一个小小的点,在这秋日里,多少有些的苍凉。
    纪柏然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见秦玖,和云深说起来秦玖来过,云深才吃惊不已,因为秦玖并没有进来病房,她就那样直接转身离开了,不知道当时的心境如何?
    后来才知道,秦玖当天就带着小慕秦回了莫斯科。
    遗憾的是,这也是云深最后一次见到秦玖,这一次之后,任她上天下地,再也遍寻不得她。





     情深缄默似流年。(六)
     更新时间:2013…10…31 0:40:56 本章字数:4198

    段雅来看云深的时候,纪柏然正执着勺子给云深喂粥,云起扶着段雅站在门口,看着这一番光景,心里颇是有些感触。
    一场灾难,让很多人看清楚了彼此的心,比如董棋瑞,比如君知萧,再比如段雅,还有一个纪柏然,似乎很多事情都随着云深的苦难而变得豁然开朗,只是那病痛在身的云深,却是不好受的,心脏受损,医生断言,命不长。
    这个结果纪柏然和段雅他们都知道,连云深都很是清楚,可是他们就是缄默着,谁都不愿意去触碰这些伤感的话题,这也许是他们做得最有默契的一件事情了,谁都想要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把那些应该有的苦痛,留在心底。
    云深看见站在门口的段雅,怔愣了许久,纪柏然背对着门口,没有看见段雅,看见云深愣着,他也收回了手,轻声地问了一声:“怎么了?”
    得不到云深的回答,觉得有些不对劲,纪柏然才慢慢地转过身来,就看见了站在门边的段雅和云起,许是段雅还是有些的尴尬,站在那里脸色有些的不自然。倒是云起很是懂事,笑容干净开朗,友好地唤了一声云深:“姐。轹”
    段雅听见云起的声音,有些奇怪地转过身去看了一眼他,许是还不是很适应云起这样唤云深,感觉这么多年来,空虚了很久的一个人的位置,终于又回来了,心里感慨,可是还是不愿意承认,其实知道云深出事,段雅偷偷地哭了不知道多少次。
    天生端庄好强的女人,就是不愿意让别人看见她的眼泪,自从知道了云祝的背叛之后,越来越缄默的段雅,所有的感情也就藏得越来越严实,其实谁又能知道,当年云祝坠楼身亡的时候,最伤心的,除了云深,还有一个她。
    所谓爱,不过就是这样,明明知道他背叛了你,明明知道他不爱你,明明知道他的心里始终有另一个女人,但是,她还是选择了爱翥。
    也许正是因为当初爱得不顾一切,在知道了他的背叛之后,她才那么难以接受,精神分裂之后,从云深的世界里消失不见。
    其实这些年段雅都在想,当初她那么自私地从云深的身边离开,那个少女该要有多么强大的肩膀,才能接受得了世人对云祝的谴责,而她的内心,又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那样的煎熬,连她,都来不及体会,就已经清醒地知道,往事已去。
    “阿姨,来了。”还是纪柏然放下了瓷碗,过去扶着段雅过来云深的身边,很是自然地扶着她坐在了云深的病床前,然后他才坐在了云深的身边,看见她还在怔愣着回不过神来,他伸手去环柱她的肩膀,收紧她的肩膀,提醒她。
    云深被纪柏然这样一提醒,有些傻傻地看了一眼纪柏然,眼睛里竟然有一丝的怯懦,眼波流转,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颇是有一种撒娇的成分。
    纪柏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知道此刻云深的心里定然是还不能适应这样的变化,这些年来,她一个人在苦难之中挣扎了这么久,很多事情,很多人都离她而去了,连段雅,都离开了她。
    当年的云深,面对云家的落败,低下头去求人,受尽磨折和羞辱,其实那场变故之中,云深并没有错,她一点也没有错,要是非得说她错了的话,就是爱上了君知萧,才有了她半生的颠簸流离,历经人生的酸甜苦辣。
    看见她这样的神色,他自然是心软了,总是舍不得她这样尴尬为难的,纪柏然低下头来,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别怕,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我帮你试探过了,阿姨不生气了,你趁这个机会,和她相认。”
    云深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他,这一刻,面对段雅,她的确很是害怕了,总觉得这需要很多的勇气,生怕面前递到段雅就像她梦里的很多时候一样,面对云深的时候,愤怒地扬手而去,再也不愿意回头。
    没人知道,这个噩梦在她的梦里重复出现了多少次,她每一次被惊醒过来,总要四处搜索一番段雅的消息,一直找寻不得之后,心里却莫名地觉得宁静,因为没有消息的消息,就还有希望,她不愿意听到不好的消息,这是她的懦弱。
    云深把手暗自伸到纪柏然的腰间,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摆,看着段雅,百感交集地唤了一声:“妈。”
    她听见她的声音颤抖不已,从那喉咙之中溢出来,有些的嘶哑,带着太多不明的情感,尾音在这样的嘶哑之中消失,那一声,她叫得那么陌生,时隔多年,她仿佛,又重回了少年时,她还是那个云家小公主,是所有人,手掌心的宝贝。
    段雅听见云深的话,突然就转过身去,伸出手轻轻地抹了一下眼睛,站在她身边的云起,连连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云深想要伸出手想要安慰她,因为有些的距离,导致牵扯到了胸口的伤口,疼得她有些的龇牙咧嘴。
    纪柏然连忙去扶着她,感觉到了她放在他腰间的手因为胸口的疼痛而不断地用力收紧,他的皮肤,似乎都被她抓破了,有些疼,而他却来不及去关心,担忧地看着云深,扶着她躺了下来:“怎么样?哪里疼?”
    云深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见段雅和纪柏然忧心地看着她,用力地扯出了一抹的笑容,逞强地挂着那笑意看着他们,轻轻地摇摇头。
    “不疼的。”说完后,她抿着唇看着段雅,段雅伸出手来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拍着,就像小的时候,云深每一次苦恼,她都是这样牵着她的手,温柔地拍着她的手,抚慰她的不安和烦躁,像天下所有的慈母一般,对云深,也那般好的。
    现在云深再度被她这样牵着手温柔地拍着的时候,终于是明白了,小的时候,每一次母亲这样拉着她的手安慰她不要哭的时候,那心里,应该也是很心疼她的,就像此刻,段雅心疼她的疼痛一样,以前,心疼她因为苦恼而红了的眼睛。
    “深深,来,咱睡一觉,醒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你身体好了,妈带你回家。”段雅伸手给她盖上了被子,这样说着话的时候,那眼眶却又红了,带她回家的这句话其实这些年她练习了好多次,总是希望什么时候见到了她,能够自然而然地说出带她回家的话。
    她是她的女儿,不管云家怎么对不起她,云深的身体里,始终流着她一半小血液,而她,始终为云深感到自豪,因为她最终能从那苦痛的泥泞之中走出来了。
    一个女人的成熟和强大,不是看她拥有多少的金钱和地位,也不是看她的身边有多少的男人,而是看她能不能在具有毁灭性的灾难里,把自己从折磨之中解救出来,给自己一个宁静的心态,学会沉淀自己的心,学会不悲不喜。
    “好,我们回家。”云深强忍住眼底的眼泪,不让它掉下来,这是她的坚强,也是她和段雅之间的最为美好的重逢,不要太多眼泪,只要彼此都明白,她们都很爱对方。、
    云深定定地看着段雅,双手把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掌心之中,她的皮肤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经历了这些年的风霜,也起了一些的厚茧,云深觉得心疼,却不动声色地微笑,对于她和段雅来说,她们之间最好的结局就是,彼此微笑着,心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这场重逢来得那么猝不及防,却又那么的平淡如水,睡过去的云深,又做了一场梦,梦见回到了那年的云家别墅,她穿着公主的泡泡裙穿梭在云家那些声色犬马的宴会之中。
    她的母亲段雅总是一身素色的旗袍,安静地微笑着,端庄优雅地跟在她的身后,微笑着叮嘱她:“深深,别跑太快,会跌倒的。”
    以段雅这样书香门第中出来的段雅温顺的书香小姐,应该是要求自己的女儿也这般安静和美好才是,可是云深现在想起来,似乎在她那快乐的童年里,段雅从来都没有要求她成为一个人她要求的女孩子。
    她只是跟在云深的身后,不断地告诉她,不要跑得太快,会跌倒,在每一个人生的转角处,都会告诉她危险在哪里,要她小心谨慎地避开来,而她,永远温婉地站在她的身后,有时候会严格要求她,但是所谓的严格,都关乎于她人格的树立。
    当时她的父亲很忙,虽然很疼云深,但是也很少回家,特别是在君知萧来了云家之后,她的父亲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而她的母亲段雅,也越来越沉默了,现在云深在梦里重新把往事过了一遍之后,才明白,原来那个时候,母亲早就已经知道,她的父亲和许歌之间,有着纠缠,所以,在知道她和君知萧在一起之后,她才会那么盛怒。
    那些年,段雅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压力,才会忍气吞声了十几年,明明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苟合,而她还是那么一如既往地对君知萧好,在云深和君知萧的事情成了定局之后,她也很少去干涩,只是,眼神里,忧虑越来越深重。
    原来。在云家的那一场变故之中,最为清醒的,还是她的母亲段雅,她就像站在局外一般,看着她的父亲醉生梦死,看着他走上不归路,应该也是有劝过,奈何,没有成效。最为挣扎的,莫过于段雅,人在苦痛中太过于清醒,往往会更痛。
    “小云深,小云深。”有人在她的耳边声音醇厚温柔地喊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她,声音一次比一次温柔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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