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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传来清脆的嘟声。
顾念握着电话,忘记放下。原来她在他的心目中已是面目可憎,连一句话也懒得说了。
“顾小姐,您没事吧?”丁澄不忍地说。
顾念仓皇地发下话筒,转身离开,就算是再狼狈不堪,也不愿外人看见。
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脸上还挂着恍惚的笑容。是的,她在笑。多年前,她就不再相信眼泪了。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她只会对自己说:顾念,你是最勇敢的,最好的,笑一笑,什么都会过去。
腮帮的肌肉还有点疼,也一点也没影响她的笑容,她知道自己在笑。只是心里某个地方却是抑制不住的疼痛,痛得无法形容。
她穿着高跟鞋,开始在街上狂奔,耳边风声呼呼地刮过,耳膜似乎也在跳动。
她跑啊跑,不知道疲惫,直到眼前出现一座喷泉,才停住。
这是本城最大的街心花园,平整的空地上面有许多穿着轮滑鞋的少年少女,急速地划动,如同展翅翱翔的鹰。
挨着空地边上就是一座巨大的喷泉,冬天一般关闭的,可今天不知为什么喷泉还在不停地往上喷射,宛如一朵巨大的浪花。
顾念就坐在不远处的木椅上,静静地看着。真美,和以前看到的一样。不由想起以前谈恋爱时,也闹过矛盾,为的是施向北在外面打工,没时间陪她。那一次约好了时间,他没有来,她就气鼓鼓地跑到这里,从下午一直呆到黄昏。
就在她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施向北手里拿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猪,就站在离她几米之处的槐树下。她扑进他的怀里,又是笑又是骂,心里却知道,自己再也逃不开了。
顾念抬头望着不远处那棵槐树,比当年更粗了,树底下站着一对年轻的男女,紧紧地搂抱在一起。那一刻,她以为又回到了从前。
她起身冲到大槐树下,年轻的女子吓得松开怀抱,后退了一步。男子抓住女子的手,扭头往前走,“妞,别怕,这人精神有问题。”
顾念摸着树干,粗糙冰凉。
她等到太阳下山了,游人渐渐散去,喷泉也停止了。终于明白他不会来了。
许多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会再回来的。
心里涌起强烈的害怕,他们也会这样吗?
第二天一大早,顾念就拿定主意,再去找他。话不说不明,她至少得明白他再想什么。
只是车子开到半路,就接到一个电话。
“你好,请问是顾念吗?”
“是的,请问你是?”
“我是法院民事庭的,有关严果果抚养权案子今天下午两点开庭,请你准时参加。”
车子嘎地停在路边,顾念抓着手机,“有个事情你们还不知道,严果果不是严海灏的亲生儿子。”
“你开玩笑吧,有什么情况法庭上说。”法官并不相信她的话。
顾念靠在驾驶座位,思绪混乱,什么事情都赶一块了。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心力交瘁。
可是,她又不能逃避。
顾念抬头,看着后视镜,浮出一个标准的笑容,还好,会笑,死不了。
她扶着方向盘,大力掉头,踩下油门,就直奔家里。
下午在去法院的路上,她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严海灏之所以明知道果果不是他的孩子,还要打这场官司。目的只有一个,搞臭施向北。
她还是太低估他了。
顾念站在法院门口,仰头看着庄严的国徽,身心为之一振,她相信法律能给她一个公正的判决。
推门进去的时候,坐在观众席上的人们双眼齐刷刷地对准了她。顾念很不自在,原本隐秘的事情就要拿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保守这个秘密,就是不想让果果受到异样的目光。为此,她在上次绑架的时候,不惜让果果告诉施向北,他是熊猫血,就是为了误导施向北。甚至欺骗他果果是他的孩子。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果果。
顾念站在被告席时,看着原告席空荡荡的。心里暗想,严海灏一定是请了律师,他现在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了,哪里会亲自出席这样的场面。原本就不是什么值得传播的好事。
离开庭还有几分钟,对面还是空的。也不知是什么有名的律师,架子还真大。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对面已经来了人。顾念心有感应地抬头一看,却原来是严海灏。今天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打着领带,和现在的身份及其相衬。好一位全省十大杰出青年,优秀的青年企业家!
严海灏目无表情地扫视她,目光转向审判席时,对着法官微微一笑,似乎胸有成竹。
今天的审判长是位中年男人,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倒有几分知识分子的气息。
他请原告阐述理由,为什么要申请抚养权。
严海灏站直后,微微一笑,“我和被告离婚后,儿子一直给随她,原本我是不会申请的。可今年我儿子在她接回家的途中,遭人绑架了,后虽然在公安机关的帮助下获释了,却令我不得不怀疑被告究竟有没有能力做一个合格的母亲。我现在深深为我儿子的安全担忧,所以我请求法院将儿子判给我抚养。”
他还真会演戏。
顾念转头看着法官,“审判长,有个事实我必须说出来,果果根本就不是严海灏的儿子。”
全体哗然。观众席开始交头接耳。
“安静,请安静。”审判长看着严海灏,“请问原告对被方所说的有什么异议?”
严海灏微笑着,“如果他不是我的儿子,为什么姓严?户籍上父亲的姓名也是写我的名字。他是我们婚后八个月生的。如果不是我的儿子,难道说你在和我婚姻续存期间,在外面另有情人?如你所说,他不是我的儿子,那他的父亲是谁?”
顾念心里凉凉的,这才是他打官司的目的,他就是要让施向北身败名裂。
幸好,她早有准备。
顾念拉开提包,取出一张纸,她永远不想拿出来的,可今天又不能不拿出来。
“审判长,我这里有一张出身纸可以证明果果的身世。”
书记员接过纸,递给法官。
法官仔细端详后,看看顾念,又看看严海灏,“你是说严果果既不是你的儿子,也不是严海灏的儿子?”
“是的。”顾念瞟了眼严海灏,心想,看他还闹什么?
“法官,她撒谎。”严海灏语音提高,“我有她当年在市医院的住院记录,就是严果果出生的日子。”
审判长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蹊跷的事情。
原本审判结果,早就预定了的,那就是将孩子判给严海灏。可如果孩子不是他的,那就判不下去了。
“被告,关于这张出生纸的真假,我们要去调查取证。为了审判更公正,我们得给你们双方与严果果之间做个亲子鉴定。”审判长无奈地看着严海灏。
最后无法判决,审判长宣布下星期第二次开庭。
顾念站在法院大门口,只觉心绪繁杂,一片茫然。
“怎么,还有心思赏花?”
顾念瞅了眼台阶两侧花坛里的盆栽,“我又不做亏心事,当然有心思。”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伶牙俐齿的。你亲爱的丈夫现在已经深陷危机了,你不打算帮他?”
“是你派人挖他的墙角?严海灏,以前你虽然是个小流氓,可还有点良知。现在你披着企业家的外衣,却是不折不扣的畜生。”顾念笑意吟吟地说。
严海灏俯身,对着她耳朵说:“你无情,我却偏偏喜欢。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就放过施向北。”
第51章
“你放屁。”顾念抬脚就朝他踹去。说完后,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也会爆粗口了。
严海灏冷不防被踢中,痛得倒抽一口气,他大力抓住她的手腕,“记住,我不喜欢女人对我动手动脚。”
顾念仰头冷冷地瞅着他。
严海灏盯着她,“顾念,我是认真的。如果你再伤了我,我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
顾念抚摸着手腕上的红印,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心里讥笑,再伤他,怎么可能。俩人无论在体格还是在势力上,她都远不是他的对手。至于他的心,那绝对是钢筋水泥浇灌而成的,百毒不侵。
此刻的她,多想有个人在身边可以倾诉。
以往每当有事,施向北总是第一个出现在她身边。她想他了。
顾念扶着方向盘,踩下油门,就直奔仁爱医院。
来到办公室,依然只有丁澄一人,见她来了,也没等她开口,就迎上前,“顾小姐,院长这几天出差去了,不在医院。”
出差?医院现在是最需要人手的时候,他竟然出差去了。
顾念扯扯嘴角,“谢谢,丁助理。要是他回来了,麻烦给我打个电话。”
丁澄看着她落寞的背影走远,转身回到办公室,拨通了电话,“院长,您夫人来了,我对她说您出差去了。”
“我知道了。”
顾念跑着下楼的。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施向北不想见她。她的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任谁一遍一遍被拒绝,都不好受。
她坐在车上,关上车窗,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如果她还有自尊,就不该再来找他了。她想不通,如果他是爱她的,怎么会这么无情地对待她?
感情和理智相斗的结果,就是她决定接了果果就去施向北父母家,也许他们知道他的下落。
顾念踩下油门的时候,并不知道施向北就站在住院部三楼的窗户口,目送车子远去。
她带着果果按响门铃。
“你们来了,向北呢?”钟青问。
顾念愣住,看来他们并不知道他的下落。
“爸爸这几天都没有回家。”果果不顾她在一边使眼色,抢先就回答了。
“你们怎么了?”钟青拉住她的手。
顾念笑笑,“医院事多,人手少,他这几天都住在医院里。”
果果还想抢着回答,见妈妈眼神严厉地制止他,不服气地哼了声,自己先跑进客厅了。
进到客厅,空荡荡的,寒意逼人,顾念紧紧棉衣。
“看我,都忘了开空调了。”
钟青倒杯热水递给她,“今天冷,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顾念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爸爸呢?”
钟青坐在她身边,欲言又止。
才一个多月,钟青额头就冒出了不少白头发,面孔苍老了许多,顾念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发生什么事了?”
“你爸被双规了。”
尽管已有预感,还是有些突然,“向北知道吗?”
“知道。”
顾念握住钟青的手,“妈,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前段时间是下定了决心和他分开的,可现在他关在里面,分与不分,也没有差别了。”
“那个女人呢?”
“孝仁得来的钱财大多给了她,她还能落到什么好下场,也被关了。”
顾念心下恻然,只是可怜那个小姑娘,一下子父母全不在身边了。
“顾念,你和向北可要好好的。这个家,再也不能出事了。”
“妈,你放心,你自己要保重身体。”
“以前向北娶你,我总是觉得他吃亏了。日久见人心,现在才知道他没有看错你。”
“妈。”顾念紧紧握住她的手,“你要是孤单,就搬到我那里去住。”
钟青摇头,“我习惯住这里。你爸职位是没了,可房子是我们自己花钱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