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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宏越跳越兴奋,这个在当时还未风靡全国的小玩意儿,她在1999年的11月就已经尝试了,很久很久以后,和别人闲聊说起跳舞毯,她都是一脸自豪的表情。
只是,她不能想起,那个和她一起跳舞的男孩。
因为,她会哭的。
直到路云帆和安宏跳得筋疲力尽,两个人才结束游戏,一起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很过瘾吧?”他问。
“恩!”安宏点头,又说,“我渴了。”
路云帆一骨碌就爬起来,说:“走,下楼喝饮料去。”
两个人又到一楼,路云帆打开一个柜门,指着里面对安宏说:“要喝什么,自己拿。”
安宏一看,全是她没见过的饮料,各种包装的都有,上面印着古怪的外文字,居然都是进口的。她不太懂,咬了咬嘴唇说:“喝橙汁。”
“哦。”路云帆找了找,拿出一瓶橙汁丢给她,自己则拿了一听咖啡,坐到沙发上喝起来。
安宏喝着橙汁,东看西看,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地说:“呀!钢琴!”
客厅角落的落地窗边有一架黑色三角钢琴,她走过去,想起路云帆转学时自我介绍的话,扭头问他:“你真的会弹钢琴?”
路云帆也走了过来,说:“是啊,这有什么好吹牛的,我都学了好多年了。”
“哎,你弹给我听听。”安宏好奇了。
“你要听?”路云帆皱起眉,揭开琴键盖,说,“我挺久没练了,我对这
个不是很感兴趣。”
“为什么?弹钢琴多帅啊!”
“真的?”他坐下来,双手手指轻轻抚上琴键,随意地敲了几个音,优美的琴声就宣泄出来。
安宏有点呆,看着他的样子,立马就相信了他真的学了好多年。
路云帆转头朝她笑笑,说:
“下面请欣赏,世界首席钢琴演奏家路云帆先生的演奏——《月光奏鸣曲》。”
安宏“啪啪啪”地鼓起掌来。
沉静又舒缓的琴声响了起来,路云帆微低着头,双臂舒展,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舞,他的表情投入而沉醉,睫毛半垂,薄薄的唇微微开启,脸颊随着悠扬婉转的曲调而略略转动。
琴声如诉,仿佛在讲述这美好的时光,每一个跳动的音符似乎都带起了一种情绪。
安宏安静地站在他身边,看着这个少年认真演奏的模样,那行云流水般的旋律直直地抵达了她的内心,她躁动不安的灵魂渐渐地平静下来,只是心里竟泛起了一丝涟漪。
初冬的阳光从落地窗外洒进房间,照在那个穿着一身卡通家居服的少年身上。
他有着英俊的脸庞,高瘦的身板,修长的四肢,他的手正在撩动着琴键,他的脚正踩着钢琴下的踏板,制造着一连串延音,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安宏的心灵。
这样一个场景,在很久很久以后,都定格在安宏的记忆里。
午夜梦回,她似乎都能听见那段哀伤的旋律,令她惊醒,睁眼到天明。
只是在当时,少男少女们还不知道,这只是命运之轮转动的开始。
他们当时想的,无非是作业太多,老师太苛刻,家长太小气,同学太恶劣。
又有谁知道,当时光流去,这所有的一切,都只会变成回忆。
你想要重温那段光阴?
抱歉,再也不可以。
……
圣诞节快要来临,对于高中生来说,这是一个大节日,其实他们大多不知道圣诞在西方国家的意义,只是单纯地把它当成一个狂欢的日子。
安宏也不例外,她买了一大堆的贺卡,准备送给班里熟或不熟的女生,然后,她又选了两张适合男生的精致贺卡,贺卡上印着国外球星,安宏并不认识他们,只能凭着他们的长相选择帅一些的。
她把贺卡寄到了W县,随着圣诞祝福,也带去了她对韩晓君的思念。
另一张贺卡,在12月24日的上学路上,她递给了路云帆。
路云帆接过贺卡,看着粉色信封上,她端正又娟秀的字迹——
TO 路云帆:
祝你圣诞快乐!
同学:安宏。
1999年圣诞
他的嘴角弯了起来,形成一个很大的弧线,他对安宏说:“谢谢,不过我没准备贺卡哎。”
“不用不用!男生哪用搞这些,也
太娘娘腔了。”安宏忙摇手,她的确不太受得了班里某些比较娘的男生,每逢过节也会像女生一样准备一堆贺卡礼物。
路云帆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说:“放学后我请你喝珍珠奶茶吧。”
“啊!不用了,那个好贵的。”当时珍珠奶茶刚刚风行,每杯5、6元的价格是安宏想都不去想的奢侈品。
“就当圣诞礼物咯。”路云帆看看她,又问,“安安,12月31号你怎么过?”
“什么怎么过?”
“就是晚上12点啊,怎么迎新世纪?”
“在家,睡觉。”安宏想了想,老实回答。
“你怎么那么不浪漫啊!跨世纪耶,一辈子只有这一次,别说3000年你碰不到,就是2100年咱们也活不到啊!这次是1999跨2000哎,多刺激!”
安宏撇撇嘴角,说:“还不就是平常的一天,有什么两样啊,天上又不会升起两个太阳。”
路云帆无语了,当时全国人民都在热烈讨论如何迎接千禧年,还有许多人打算赶去浙江温岭石塘,只为看2000年的第一线曙光。
高中生们也都激动万分,好像这是个多么伟大的日子,路云帆就是这么认为的,他再一次问安宏:“哎,12月31号晚上,一起出来玩吧!”
“玩到几点?”
“废话!当然是要过12点啦,最好还能去看日出,可惜J市没有合适看日出的地方。”
“我不去。”安宏摇头,“外婆规定了晚上9点半前必须回家,要不然我会挨骂。”
“……好难得的,你试试求求她呀。”
“我才不要,我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晚上12点,冻都冻死啦!”
“……”路云帆很郁闷,他想,从现在开始,每天都在她耳边磨一回,看看她会不会改变主意。
其实不用路云帆磨,安宏回家就问了外婆,12月31号能不能去外面玩得晚点。
外婆想都没想就回答:“不行!”
安宏立刻就泄了气,心想幸好没有答应路云帆。
她给韩晓君打电话,问他怎么迎接新世纪,韩晓君说约了几个同学半夜里去爬山,爬到山顶看日出。
安宏觉得好浪漫,心里又有了一点小遗憾,在这一天,像她那样乖乖待在家里的孩子,还有几个呢?
1999年12月31日晚上10点半,安宏坐在写字台前无所事事,楼静静、何玉栋、沈柯他们都出去玩了,可是外婆无论如何都不放她出去,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她托着腮,望着写字台前的玻璃窗发着呆,突然,“砰————”地一声,她的眼前闪过一条光线,一片烟花绽放在她头顶的夜空中。
安宏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又是“砰————”地一声,又一朵烟花在她头顶盛开。
她连忙站起来,推开玻璃窗,冷飕飕的风顿时就刮进了房间。
安宏低头往楼下看,惊讶地看到了那个站在烟花旁的少年,正在朝她招手微笑。
一朵又一朵怒放的烟花,照亮了小区宁静的夜空,照亮了少年灿烂的笑脸,也照进了一个16岁女生孤独寂寞的心田。
作者有话要说:未修改版!!!语句不通、有虫,请包涵
更下一节时再修改!!!
☆、我不是小孩子了
蜿蜒的火线嗖嗖地往上窜,“砰——”地一声,就化成烟花,璀璨盛开,然后再星星点点地落下。
安宏站在窗前,双目发直地看着这一切,抬头,又低头,再抬头,再低头,直到那个大大的烟花燃放殆尽,楼下的男孩子大力地朝她挥起手来,她才反应过来。
路云帆不停地朝安宏招手,他没有开口,安宏知道,他是叫她下楼,又担心外婆已经睡了会把她吵醒。
她也不敢说话,只是朝路云帆摇摇手,指指自己,再指指屋内,意思是出不去。
离得那么远,他们看不清彼此的口型,她只能看见路云帆脸上逐渐黯淡的表情,他的笑容慢慢地隐了下去。
就那么一瞬间,安宏突然犹豫了。
她思索片刻,突然伸长手臂指着路云帆,用力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窗口。
她走到外婆房前,耳朵贴上房门听了会动静,屋里没有电视的声音,这个时候,外婆早就睡了。安宏想了想,迅速地回房穿上棉衣,把英语磁带放进录音机,按响播放键,音量大到站在门外恰巧能听到的地步,然后,她抓起钥匙蹑手蹑脚地就出了门。
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楼下,路云帆正缩着脖子等着她,看她从楼道里出来,他脸上立刻咧开了比烟花还要灿烂的笑。
他穿着一件亮橙色的羽绒服,小区里很暗,大部分的路灯都坏了又无人修理,只有零散的灯光和住户窗口散出的幽暗光亮为人照明。
可是亮闪闪的路云帆本身就像一盏灯,闲闲地站在那里,漂亮又带着些稚气的脸蛋被冷风吹得有些发白,只有颊上剩着两团红晕。
安宏跑过去,压低声音问他:“你怎么来了?”
“你外婆没骂你吧?”他答非所问。
“我偷着跑出来的。”
“哦……你家里管得真严。”
“你怎么来了呀?”安宏又问了一遍。
路云帆嘿嘿一笑,挠挠头说:“没地方去,想着你都溜不出来,来放烟花给你看。”
安宏看着他,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她说:“行了,我烟花也看了,你快回去吧,都快11点了,路上不安全的。”
“今天肯定安全,警察都出来维护秩序了,街上热闹得很。”
“得了得了,你赶紧回去吧,待会儿被我外婆发现我不在,又要去我妈那里告状了。”
“可是……烟花还没放完呢。”路云帆手往边上一指。
“啊?”安宏傻了,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他的自行车正停在边上,车兜里、车后座绑满了大大小小五彩缤纷的烟花。
“你疯啦!买那么多烟花当饭吃啊!”
“安安,你反正都下来了,咱们去外面玩吧,等一会到了12点,肯定全城都在放烟花,一定很热闹的。”
安宏为难了。
路云帆可怜巴
巴地看着她,说:“我爸又出差了,这回江蓓也跟着一起去了,我回了家也只有一个人,很无聊的。”
“……”
“安安,你陪陪我吧。”路云帆笑起来,笑得很诚恳,安宏看看他,又看看那一车的烟花,心想就让他这么骑回去也真是不忍心,狠下心点头说:“好吧,不过过了12点我一定得回家啊,决不能去看日出。”
“行!”路云帆高兴了,又说,“你车子也别骑了,就去运河边放吧,走过去也就十多分钟,一会儿我骑车送你回来。”
“……好吧。”
有一条运河穿城而过,一直通往北方,路云帆推着车,和安宏并肩而行,走了15分钟,就到了运河边的一个小广场。
这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相关部门打开了运河边所有的景观灯,冬日里光秃树枝上缠绕的灯带也都发着荧荧绿光。
安宏看向河对面,那是市中心的红太阳广场所在地,此时霓虹闪烁,所有写字楼和商场顶上的灯牌都亮着,河这面的小广场上也有不少人,带着烟花爆竹等待凌晨时刻的来临。
气氛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