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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试了。”陈与说道,“除了让人横躺架在石墩两旁,替我们阻挡这道攻击之外,根本别无他法。”
“而这些人……”陈与扬了扬眉,眉宇中满是认真,“我算过,就目前来看,至少要十七八个左右,而这些人的修为最起码要元婴以上,才能够抵挡住这猛烈的攻击。”
十七八个元婴以上,上哪去找那么多人?
要知道,现在通过巨石阵的也就他们几个。
这样想着,方鹤突然听到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道零零碎碎的脚步声。血腥味从身后牢牢地包裹住他们三人。
方鹤转头看了过去,便看到张飞扬带领着他旗下的修士,一行十七八个人,浩浩荡荡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一步一步地朝着他们靠近。
那潇洒的身姿颇有一番雪中送炭的味道。
第134章
张飞扬身后的十七八个人; 他们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 身上原本干净整洁的衣袍都沾满了灰尘。他们的目光落在张飞扬身上带着明显的惊恐。
张飞扬恍若不觉,当他看到方鹤、郑尔和陈与依然还站在原地的时候,眼神中陡然闪过一道惊奇,他顿住了脚步,在离三人十米左右的位置站定,目光牢牢地紧锁在方鹤的身上,嘴角的笑容跟之前一样温和。
他上下打量着方鹤一眼,神情略显苦涩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想到道友声名不显; 却在阵法上有如此高深的造诣; 如若是甚灵道友带领,怕是队伍中的人都不会死。”
说到这里,张飞扬顿了顿; 叹道:“如今看来,佛祖也并非万能的。”
张飞扬的话音刚落; 方鹤能够敏锐地感觉到跟随他的修士纷纷朝着他望了过来,脸上流露出了几分不善的神情。
如果是眼前这个小和尚的话; 他们的朋友就不会死在那巨石之下!他明明有能力能够将所有人都完好地带过来的!
他们打不过张飞扬,难道还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三流宗门弟子吗?如若真奈何不了,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在张飞扬身后,站在前头的一名年轻修士的眼眶微红; 他永远忘不了自己的哥哥当着他的面死去的惨状。他扬起手中的剑,锋利的剑尖径直指向方鹤; 锐利的剑势瞬间无限蕴酿:
“张天骄,跟他说这么多话做什么,不如直接让他葬生在这里,让他感受一下死亡的滋味究竟是怎样的!”
方鹤的目光从这名年轻修士的身上掠过,最终落在了张飞扬的身上。他双手合十,一身的金袍显得格外的耀眼。他站立在那里,猛烈的风吹刮起他的衣袍,猎猎的响声在这天地之间回想。
方鹤的脸上流露出悲天悯人的神色,他遥遥地望了那一眼褐色的土地,暗红色的血液渐渐与土壤融为一体,他沉默了半刻,最终摇了摇头说道:
“阿弥陀佛,世界讲究因果缘法,凭贫僧的本事还没有资格在没有参与的情况下,替人承担罪孽和因果。”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愣。他们有些绕不过来,不是在说见死不救的事情吗,怎么就好端端地扯上因果了。
就连张飞扬都忍不住笑了笑,什么因果缘法,修真之人从未讲究过这些,这一切,都是方鹤信口胡诌的。
他正准备开口,便看到方鹤申请严肃地朝着他望了过来,目光中带着审视。张飞扬跟他对视了一眼,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他微微皱眉,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胸腔传来一阵不适感。
在方鹤的面前,他所有的一切都无处遁形。
方鹤的声音空灵,带着阵阵回响,他朝着张飞扬问道:“张施主可是不信?”
这谁会信啊!
不仅是张飞扬,在场的十七八个弟子,包括陈与和郑尔两人,面目上都带着几分怀疑。
张飞扬嗤笑了一声说道:“若世界上真有因果,那因果就是被用来斩断的,但凡自身强大点,都不会害怕滔天的罪孽。”说到这里的时候,张飞扬的笑容中充满着自信,他抬了抬下巴,目光示意刚刚那名年轻的修士收回手里的剑。
那修士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将剑收回。
张飞扬满意地笑了笑。看,这就是实力的威慑。哪怕身后的人再怎么愤怒、嚣张或者仇恨,在真正的实力面前,都会选择屈服。
而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传承。
张飞扬的目光掠过方鹤,径直向前望去,强劲的剑锋与刀芒在周边闪现,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充斥着尖锐的气息。他的目光向右轻瞥,目光落在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陈与身上,抬眉问道:
“陈道友也要放弃这处传承,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上了。”
在他看来,这处刀剑之路着实太过好走了。他的目光向上轻瞥,落在灰暗色的天空上。
陆地不行,他就走天上。
张飞扬将一直紧握在手里的扇子微微张开,扇面全部展现在众人的面前。原本空白的扇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片花瓣。远远望去,娇艳的花瓣就好像是欲滴未滴的血珠,摇摇欲坠。
扇面被扔在了空中,随后变大了几倍。白色的扇面微微下垂,落在地面上,掀起一阵狂风。张飞扬迈出了一个脚步,站落在那雪白在扇面上。
扇面微微扬起,缓缓漂浮起来,浮在半空中。张飞扬从上到下,俯视着方鹤朝着他轻轻笑了笑说道:
“我这人从不信什么因果,也不信什么天地。甚灵大师还是别对我说教了。对我来说,夺得传承可比听甚灵大师你说教要重要很多。”说完这句话,他举目朝着巨石阵的方向望了过去。
巨石阵那里,一大片人海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涌动。于无连、梦骄阳的队伍极为迅速地闯着巨石阵。伴随着沉闷的巨石滚动声,一道道人影被碾压成泥,空中的血腥味更加浓重。
张飞扬不屑地笑了笑,这些人表面道貌盎然,实际上不还是同他一样,用人命做踏脚石。
这样想着,张飞扬将全身的灵力运转在扇子上。洁白的扇面发出耀眼的光芒,驱逐天地之间的黑暗。扇子动了起来,正以排山倒海的趋势朝着前方进发:
“因果因果,我倒要看看这因果能奈得了我何!”
他说这话的时候,眉宇中带着几分自信,有着不将这片天地放在眼里的霸气。
影像之外,剑宗宗主陡然笑出了声,他的目光轻瞥,落在杂宗的宗主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赞叹:
“贵宗的张天骄,当真有胆识以及信心啊。这种霸气,倒挺适合我们剑宗的。”
杂宗的宗主性格有些阴沉,他平日里都坐在角落中,不怎么说话。如今见地下的弟子突然被剑宗的弟子提及,他扯了扯自己的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朝着剑宗宗主说道:
“飞扬他一向是我们宗门最突出的弟子,无论是修为还是计谋,亦或者是胆色。”
说到这里的时候,杂宗宗主看了一眼周围的宗主们,声音轻飘飘的,意有所指。在他们宗门,向来是凭借实力说活的,从来不会在乎什么名声。
毕竟,杂宗这一流宗门的实力摆在众人面前,即便名声不好,想要加入的人依旧比比皆是。
杂宗宗主冷哼了一声,他的目光落在影像上,视线着重地扫过方鹤,在他看来,像方鹤这样的人,模模糊糊用天地做挡箭牌的人,向来是最愚蠢的。
方鹤抬眼,目光落在张飞扬的扇面上,此刻张飞扬的扇面已经朝着前方迅速地飞了过去。就在这个时候,方鹤缓缓开口了。
他的目光坚定,声音掷地有声地在这片天地间回响。每个人都能清清楚楚听见他画中的内容:
“张飞扬,杂宗弟子,因掠杀太多修士,扰乱天道,罪孽极重,此番过往刀剑之路,必会从高空坠落,摔入这道路之中。”
方鹤说得太过笃定,让郑尔都忍不住愣了愣神。他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庆生朝着一旁的陈与说道:“你觉得,甚灵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
“这张飞扬当真会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虽说他是站在“甚灵”这边的,但他看张飞扬脚下的扇子飞得挺稳的,怎么可能会突然从半空中坠落!
周围的人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之前那名年轻修士轻声嗤笑了一声,抬眼不屑地朝着这个方向望过来,冷声说道:
“这你都看不出来?我看你们的甚灵大师根本就说不出些什么东西来,只能用这样恶毒的语言来诅咒我们张天骄了。”
“可惜啊,之前我们张天骄也说过,实力强劲的人根本就不惧怕任何阴谋诡计。这话中的内容注定是实现不了的!”
年轻弟子的目光放远,他的视线遥遥地落在张天骄身上。张天骄驾驭的扇面平稳地朝前驶去,任凭底下的剑气和刀气翻飞,也依旧奈何不了他。
方鹤刚刚说的那番话也只能是个笑话罢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张飞扬的身形即将离开这刀剑之路,他的脸上也不由闪现出一抹笑容。他的眉眼微挑,视线落在前方,还未看清前方的道路,便感觉到底下的刀气和剑气就像疯了一般地往上涌动,朝着张飞扬的方向飞了过来。
张飞扬的身形在空中踉跄了一下,随后又飞快地稳住身形。可就是这一下,让周围的人的心都快速地向上跳了跳。
他们没有想到,就在张飞扬即将到达道路彼岸的时候,居然还会发生这样的变故。部分人收回目光,视线向旁边轻轻一瞥,落在了方鹤的身上。
方鹤微微闭上了眼睛,棕色的佛珠在他之间轻扣,他像是不忍心看到接下来发生的场面,低声呢喃了一句:“阿弥托佛。”
当最后一个尾音消失在天空的时候,那剑气和刀气就好似得到了什么讯号一般,全然集中在一起,快速向上,层层地击打着扇面。
扇面上扬起一道宝光,融融的光色晕染着这片暗沉的天地。张飞扬的眉目微皱,他驱动起全身所有的灵力,让扇子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
他和扇子的联系紧密,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脚底下的扇子根本就撑不了多久。那映照在扇面上的花瓣此刻居然全数融化,变成点点的血珠,毫不留情地朝着下方滴落下来。
这血滴极具腐蚀性。当它落在那剑气和刀气之上,整块剑气和刀气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了一半。
此时此刻,张飞扬距离这条道路的出口并没有多远。
那名年轻的修士握紧了手中的剑,他的视线强烈地凝聚在张飞扬的背影处,牙关被他紧紧咬住,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再前进一步,只要再一步,张飞扬就能闯过第二关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方鹤轻叹了一声。他的目光依旧紧闭,像是预料到了什么,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可惜啊,功败垂成。”
方鹤的话音刚落,张飞扬的身影就在扇面上颤了颤,他的身形就这样从半空中跌落下来,那层层的剑气在此刻全然朝着他袭去。
就差一步!
张飞扬的目光紧缩,他运转全身的灵力,将要借助灵力的力道,向前跨越过去,离开这条刀剑之路。
但游荡在这条道路上的刀剑之气颇富灵性,就好像察觉到了张飞扬的意图一般,形成层层密封的网,赶在张飞扬一步,密布在他的面前。
张飞扬强制性地将体内的灵力压抑住,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惊骇地望向面前的刀剑之网。离得近了,他能够感觉到在他面前的刀剑之网上萦绕着浓浓的死亡气息。
这传承的主人,显然凝聚的是死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