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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我的问题。”钟离路说。
如果不是他一时疏忽让丽萨去取药剂，丽萨就不会发现浴缸里的南音。如果不是他一时心软允许南音留在浴缸，南音这只人鱼就会在试管里被发现，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南音看见钟离路都这么说了，扁扁嘴，不再说话。
钟离路往试管里倒了两管液体，然后就不再理会南音，在实验室忙了起来。
南音也不敢再让钟离路把自己放到浴缸里面，担心会再被人发现。
但这却不是钟离路所担心的事情。事实上，让钟离路耿耿于怀的是他还会对南音心软。
在和南音重逢之前，钟离路就不明白自己的内心，等到重逢之后，这种内心的矛盾更是让他感到十分纠结。在大家族里长大，钟离路一向是善于控制自己情感的人，但是，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南音总能轻易地让他的情感发生剧烈的变化。
南音在试管里面睡着了。
钟离路这才走到南音身边，将手伸入试管之中，在片刻的犹疑之后，把手放到了他的尾巴上面。
今天的尾巴依旧磨损得很厉害，有一片鳞片几乎要被磨得掉下来，看着就很疼。
钟离路漠然把手收回，手中滑腻的触感让他有些迷惑，但他很快就擦了擦手，将这条人鱼抛之脑后。
南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了，他看着窗外几乎全部暗下来的天空，又看了看似乎忙了一下午的钟离路，最终还是抿了抿唇，没有出声。
虽然……真的好饿ＱＡＱ。
作为艺人，南音必须严格的控制体型，下午四点过后绝对不能吃饭，是他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再加上末日的来临让他已经习惯了饿肚子，因此他虽然饿，却也没有达到忍受不了的程度。
“吃饭吗？”钟离路一边洗着手，一边问道。
实验室对水的需求量很大，配制溶液什么的都需要蒸馏水，基地就往这里分配了许多，因此钟离路也可以放开了的洗手，不用担心水的问题。
南音道，“我不吃了，你吃吧。”
钟离路看了南音一眼，“刚才冷媛送来了一些粉蒸肉，你不吃？”
南音：“吃吃吃！那妹子真好啊。”
钟离路把冷媛拿来的东西装到一个盘子里加热了一下，放到南音刚好能够着的桌子上，就给自己准备晚饭去了。
南音本来还想请钟离路一起，但是看他走了，就有些无趣，自己一个人把盘子里面的东西全部吃光了。
冷媛拿来的食物是两人份的，南音却一个人都吃了，于是又撑了。
南音看了看周围，实验室的门被钟离路合上了。南音在试管里扭啊扭的，终于成功从试管里再次出来。
都是练出来的啊。
南音用鱼尾巴在地上滑来滑去，没想到门突然被打开。
“你……”南音木然看着钟离路。
“你在干什么？”钟离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气。
“消食”，南音面无表情地说，“吃多了。”然后在心里骂道：凶什么凶。
钟离路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当听到南音并不是想要离开的时候，着实松了一口气。
他握着门把手的右手紧了紧，把门闭上了。
所以……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南音看着再次被闭上的门，心里万分不解，但他还是在实验室里继续晃荡着消食。
虽然钟离路现在算是救了他，但是身在末日，自己的性命最好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较安全。
南音看向窗外，夜色深不见底，在那黑色深处，是丧尸的吼叫声，是人类的哭喊声，是尖锐的牙齿破开肌肤的血肉声。
南音漠然扭回头来，末日后，他因为心软而吃过的亏实在太多了。
南音自己回到试管里面，溅起的一圈水花落在了地上，他轻轻闭上眼睛。
试管里面的液体一开始毫无动静，但是南音保持一个动作持续了大约半小时之后，水面开始变得不平静。一滴水滴缓慢升空，摇摇晃晃，最后在升到南音下巴处时颓然地落了下去。
第15章 十五条尾巴
钟离路从护卫队里面挑出了两个人，让剩下的三个人去守在自己房间门口，保护南音。
护卫队的人都是基地训练过的，其中许多人都是特种兵出身，很听指挥。尽管钟离路让他们守着一间房子，他们也毫无怨言。
就这样过了几天，在钟离路以为王顺已经放弃了对南音的想法之时，王顺却在一次高层会议上提到：“新捉来的那只人鱼，不知道有什么用？”
高层会议是周一早晨Ａ部所有人开的会议，内容主要是整理上周的事务，再分配下周的事务。在这样一个场合，王顺却将南音的事情提了出来。
“这是Ｃ部的事情，王先生未免管得太宽。”钟离路漠然说道。
“怎么无关？那人鱼用着的都是基地的资源！而且还乱跑出来了两次，严重破坏了基地的秩序！”
钟离路刚想开口，就被坐在上／位的何渺打断了。
何渺就是提供这所学校的人，也是出钱出力最多的人，因此算是这个基地的管理人。
何渺道，“那人鱼的事情我也听说了，闹了基地两次。钟离，这是你的责任，有必要跟大家交代一下。”
钟离路停顿了一下，“是我的错，已经把他放到试管里面，不会再让他乱跑了。”
何渺又问，“那人鱼要用来做什么研究？”
“现在变异物种逐渐增多，我怀疑除了人类，动物也可能被丧尸病毒感染，人鱼很可能就是病毒感染的产物。”
何渺眯起双眼，“虽然我不太了解这些东西，但是如果人鱼是病毒感染造成的，那么它应该也会咬人，然后传染吧。”
“钟离”，何渺敲了敲桌子，“证明你的研究是有用的。两个月内，请让我看见结果。”
钟离路点头答应。
两个月的时间并不充裕，但是谁让曙光基地拥有最好的设施呢。若是效率不高，简直就是笑话。
等到会议结束之后，王顺看了一眼钟离路，挑衅一笑。
钟离路视若无物，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回到了私人实验室。
南音还在试管里，但是他的身边却漂浮着数不清的水滴，那些水滴逐渐凝固，慢慢变成了冒着寒气的冰珠。
两人对视的那一刻，南音身边的冰珠突然炸裂，散了一地的小冰晶。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地上的冰晶逐渐融化成水。
钟离路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转身而去。
南音看着钟离路的脸，实在不明白钟离路怎么一脸被惹到的表情。
他只是刚刚发现美人鱼系统的技能好像还可以用，就是太费力了而已，怎么钟离路就生气了？
南音凝聚水滴消耗了太多的精力，此时他顾不得细想钟离路生气的原因，就昏了过去。
南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身边围着许多人。
钟离路在一边记录计算机上面的数据，丽萨站在钟离路身后帮忙整理仪器，冷媛正在吃包子，赵轲正一边吃包子一边教训他身后的一个人。等等，赵轲身后……好多人啊……
冷媛看见南音醒了之后，立刻递给他一个包子，南音顺手接过就吃了。
赵轲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带着他身后的四个人，对南音道，“我想你应该清楚，现在是一个强者为尊的时代。”
南音：“……我知道，刚醒来干嘛给我说这个。”
赵轲道，“Ａ部决定让你跟着我们出一次任务，来证明你的实力，以及留在我们基地的必要性。”
南音看了一眼钟离路，钟离路像是根本听不见他们说话一样，双眼紧紧地盯着计算机。
这是个离开的好机会，南音心想。
“所以，后面这些人是我们１队全部成员。”
南音对着他们点点头，“你们好，我是南音。”
赵轲身边有一对双胞胎，一个胖子，一个小女孩，赵轲一一介绍说，“这是林莫、林江、李越、钱笑笑。我们明天就要合作了，所以现在先提前熟悉一下。”
南音以为这个熟悉就是大家做完自我介绍之后，聊个天就行了，没想到赵轲拿出了一叠小纸片。
“我们来玩游戏吧，天黑请闭眼。”
南音：“……”
南音：“我觉得比起玩游戏，我们更应该谈谈明天的任务。”
赵轲：“来，钟离路、丽萨都过来，笑笑当裁判。”
南音：“赵轲我们谈谈人生。”
赵轲：“好好好，大家坐在一起。笑笑发牌，一共八张牌。我觉得现在这样玩比末日前好多了，虽然手机电脑都能玩，但总有一群傻／逼不会玩，要气死个人，实在让我感叹现在幼儿园学生平时作业还是太少了。”
南音：“……幼儿园小朋友应该是没有作业的。”
赵轲：“可是总不能一直黑小学生，小学生也蛮可怜的。”
南音：“……”你在这里究竟是干什么？
南音无聊地趴在试管口，大家人手一张牌，围着中间的一张桌子。
钱笑笑把一张牌递给了南音。
南音伸手接过。
天黑请闭眼是末日前一款有名的游戏，游戏玩家分为警察、杀手、平民三类，杀手为红队，警察和平民为蓝队。高级游戏模式里还会出现狙击手、医生、特工、恐怖分子等角色，甚至还会有丧尸。
南音之前也很喜欢这个游戏，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在末日之后还能玩这个游戏，他看了一眼左边的钟离路，又看了看右边的冷媛。
冷媛对南音挤眉弄眼，“赵哥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玩这个，不陪他玩的话他会暴走，很可怕的。”
南音：“哦。”
钱笑笑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说，“八个人，两个杀手，两个人警察，两个平民，一个狙击，一个医生。平民少了点，要不要再叫几个人？”
“不了”，赵轲说，“牌都抽好了。”
说是牌，实际上就是一张写了字的纸片。
南音抽到的是警察。
钱笑笑说，“天黑请闭眼。”
所有的人都把眼睛闭上。
“狙击手睁眼并亮牌，选择要杀的人。”
丽萨睁眼，看了一圈，目光在南音身上停顿片刻，选择杀冷媛。
“冷媛姐姐已死亡，身份为平民。医生请睁眼，选择要救的人。”
赵轲选择了南音。
“杀手请睁眼，投票决定杀谁。”
双胞胎兄弟睁开双眼，选择杀钟离路。
“警察请睁眼，投票选择查谁。”
南音和钟离路对视一眼，钟离路率先挪开目光，用手指了指双胞胎之中的林莫。
钱笑笑把林莫身前的纸片举起来，上面写着杀手。
“所有人睁开双眼。南音哥哥被医生打了一针，钟离路哥哥死亡，身份为警察，请留下遗言。”
“林莫查杀。”钟离路说。
“所有玩家睁眼，选择杀手。”
“林莫。”
“林莫。”
所有人都投了林莫，林莫死亡。
“天黑请闭眼”，钱笑笑说，“狙击手选择狙击对象。”
丽萨选择了林江。
“林江死亡，身份为杀手，游戏结束，蓝方胜。”
丽萨悄悄捂住眼睛。不好意思，杀了自己这方的人。
“狙击缺心眼啊。”赵轲评价道。
一群人玩了许久，最后赵轲放下自己手里的牌说，“笑笑来，换我当裁判，你去玩。”
钱笑笑点头，把棒棒糖的小棍隔空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