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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能在手边流转，警惕地沿着脚步慢慢靠近山腰侧面的山洞，洞内似乎有隐蔽的火光。停在洞口处，容星儿朝段末使了一个眼色，段末会意，异能瞬间释放出来，红光像一层薄膜一样完全覆盖了洞口。
“谁！”一道喊声从洞里传来，话音还未落，一支利箭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出。
段末眸光一闪，眼神凌厉，下一秒，利箭接触到洞口覆盖的红膜，从箭头到箭身，宛如一张完整的纸进入了高密度碎纸机一样，穿透红膜后，就只剩一把黑灰落地，风吹过之后便无踪无迹了。
一张段末眼熟的脸庞出现在洞口，手举□□，警惕地看着他们。
“是你？”段末有些吃惊，“之前我们碰到过，你记得吗？”
这个青年就是段末还没到基地时，带刘福军去城里找医院的路上碰到的人。他们几人当时说去北京碰碰运气，没想到竟然真的去了，还成为了异能者。
“诶？你怎么也在这儿？”青年也显得有些惊讶，但握着□□的手放轻了一些。
“你是赤炎小队的人吗？我们是中心基地派来支援的人。”容星儿沉声询问道。
青年一听这话，立刻眼神放光，连忙放下□□：“你们终于来了！我是，我叫方炎，快进来！”
确认了他的身份之后，段末撤去异能，一行人跟着他走进山洞。
“哎呦，这山洞也太潮了。”林逸感受着周围的空气湿度，有些不舒服地皱着眉头。
山洞看起来很深，前面一段路没有什么光，走了一段之后就是黑漆漆的一片，段末有些轻微的夜盲，更别说这样突然进到一个黑暗的地方，尽管能通过精神力的感知来探测周围的环境，但还是莫名地有些失重的感觉，心里有些打鼓，脚步也走得很踌躇。
这时候，一只温热的手突然轻轻地触碰到了他的手背，吓得他一个哆嗦，又骤地反应过来——刚刚走在他旁边的是温言。
那手似是要等他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并没有太用力，而是用手指轻轻地在他手背划过，指腹停留在凸起的青筋上面，有一点痒，却好像划出了一道电流，从段末的指尖一直酥麻到心脏，爆开细小的电花，麻遍全身。汗毛一根根地竖起来，毛孔像是在紧张地呼吸一般张张合合，段末觉得心脏跳动得仿佛快要突破临界点了，垂着的手却僵硬得不敢移动。而那手却渐渐覆盖上来，温热柔软的手掌心与他被汗湿得有些冰凉的手掌心相触、合拢、握紧。那一秒，段末感觉心里的忐忑与小鹿乱撞通通都停了下来，手心相合处就好像开出了一朵纯净的白玫瑰，暖阳微照，甜香四溢，一点一点地侵入五脏六腑，心里软成了一滩水。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要喘不过气啦！”林逸抱怨道。
“肾虚吧。”顾淮安幽幽地开口。
“噗——”墨倾瑶嘲笑了一声，“卿曈不在这儿，你装柔弱给谁看啊。”
光明正大地翻了个白眼，吐吐舌头，反正现在也没人能看到，林逸有些郁闷地嘟囔：“他在也会视而不见啊。”
“别做鬼脸，我看得见。”叶殇淡定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
“哈哈哈哈哈，我还没说出口呢，我也能看见他做鬼脸，真的是辣眼睛。”容星儿在一旁补刀。
林逸石化了——靠，他怎么忘记了，这两人五感都有加强啊！
前方一直沉默不语带路的方炎这时开口了：“你们小队感情真好。”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隐藏的羡慕。
微微愣了愣，舒诗雅柔声问道：“你们小队是出什么事了吗？”她的声音就如同本人带给人的感觉一样，温婉柔和，像一股涓涓细流，能抚平不安的内心。
方炎的语气带着苦涩与迷茫：“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气氛有些凝滞，但前方已经隐隐可见幽光，看来这条路是快要走到了。
四周越来越明晰，而一路牵着段末的手也在这时候轻轻地松开了。掌心传来空落落的感觉，段末摩擦了会儿手指，余光看着温言直视前方的平静侧脸，不知怎的，心里也仿佛缺了一块儿似的。
“到了。”方炎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们已经走到了尽头。
黑暗的尽头是一个很大的山洞，洞顶很高，有白光漏下，似乎是通向山顶。四周的石壁光滑潮湿，还在不断往下滴着水，洞里很阴冷，空气却并不像想象的那样腐臭恶心，甚至还有一缕缕淡淡的异香在鼻尖萦绕。
靠着石壁处坐着三个人，确切地说，是坐着两个人，躺着一个人，而躺着的人状况非常差，脸上泛着死气，腹部厚厚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浸透完全了，有的早已干涸成暗褐色，眼睛紧闭着平躺在石壁旁。若不是细看能够看到他胸口微小的起伏，段末他们甚至会以为这是个死人了。
“他是怎么回事？被丧尸所伤吗？”容星儿皱眉问道。这伤口，看起来已经被开膛破肚了，或许是运气好被异能吊着还没有丧命，但绝对是难逃一死了。依照外面丧尸的水平，就算他们实力不济会受伤，但也不至于伤成这样啊。“他是单独行动了吗？你们没有支援他？”
顾淮安看到伤者后就上前去用异能探查过，但即使是他，这也救不回来了，五脏六腑全部破碎，连肠子都被抠出来了。他心里很疑惑，这样的伤，就算他是个异能者，但绝对也等不了多长时间了，怎么居然还没断气？
赤炎队的三人见此情景，都知道队友是救不回来了，原本还带着的渺茫希望在此刻也轰然碎裂，愤恨、痛苦的表情出现在了每人脸上，一个女生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段末注意到，她是在几个月前与方炎一辆车的女生，名叫林清清。
“我们是被队友背叛了！”林清清身旁的男生眼带恨意，咬牙切齿地说道。
“什么意思？”
“我来说吧。”方炎拍了拍林清清的肩膀，疲惫地开口：“我们一队本来有6个人，我、清清，这位是范阳，那边躺着的是付聪，还有两个人，当初你也遇到过，一个是我妹妹，方菲，另一个……叫陈暮”说到这里，方炎的神色十分痛苦，一度哽咽着说不下去，“我的妹妹方菲，和付聪，就是被陈暮给害成这样的……”他用手挡住眼睛，但段末还是看见有水珠从里面滑下。
“你们的队友背叛了小队，这怎么可能？难不成他还能加入丧尸阵营？”墨倾瑶有些难以置信。
“呵，”林清清冷笑了一声，“这个末世里，背叛是永远存在的，我们在外面九死一生去到基地，陈暮的心态早就已经变了，你们没有经历过外界的残酷就被保护起来，当然不会明白。”
林逸皱着眉头，却没有反驳，拉着还想开口的墨倾瑶不让她说话，自己出声问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方炎向他们招了招手：“看这边。”
段末等人跟过去，只见方炎手中异能流转，一圈土黄色的光凭空出现——这是方炎的土系异能。
他们脚下的泥土开始变得松散，而方炎的异能直接作用的那一块地面泥土开始往下凹陷。
温言瞳孔一缩：“地下是空的？”
眼前的一幕验证了，方炎面前的一块泥土直接掉落下去，无声无息，看上去就像是地面漏了一个大洞。
在洞口边探头往下看，就像是视线落入了一个黄色的多面镜里。洞底全是大块大块的黄色原晶，微微透明，无规则地相连在一起，布满了整个洞底，面积大，深度也不浅，可谓是一个非常大的收获。
原晶的能量如同潮水一般，时涨时退，汹涌澎湃，连绵不断。
“哇哦，”林逸忍不住惊叹，“太壮观了，之前发现的几个原晶矿我都有去看过，没一个抵得上这规模。”
方炎看着这满洞的原晶，眼神却有些暗淡：“陈暮想要独吞这个矿，他觉得我们不向基地汇报情况就可以顺利瞒过。”
顾淮安嗤笑了一声：“白痴，不怕被追杀死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我们反对后，他就想杀人灭口，先害死了方菲，让我们以为菲菲是不小心被丧尸所害的，又开始对付聪下手，却被我们发现了，可还是太晚了，付聪他已经……”林清清掩面痛苦地说道。
她心里一片悲凉，从南部小城一路到中心基地，从赤手空拳到觉醒异能，他们路上经历了那么多，那些苦难他们都熬过来了，四个人平安地抵达了中心基地，找到了未来生活的方向，定下了一起努力的目标，一切却突然间改变。丧尸没有杀死他们，饥饿与寒冷没有压垮他们，可就在他们以为能见到曙光时，却毁在了最信任的人手里。末世里的真心…难道就那么微不足道吗？
第21章 第 21 章
原晶的能量起起伏伏，一缕缕异香飘散在四周，每个人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异能在轻微地躁动，在渴望着什么。
“原晶对异能者果然有很大的作用，”顾淮安轻声说道，“看来付聪一直没有断气的原因，就是这个了。”
方炎微微一愣，随即感觉有希望重新爬上心头，激动地问道：“那就是说可以用原晶救他吗？”
顾淮安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遗憾地说：“不行的，他的体内已经是乱七八糟无药可救了，现在之所以还有口气，全靠这里原晶泄露的能量吊住，能量一撤离，他就会停止呼吸，就算让他吸收原晶能量，能量在身体里也无处流转，只能爆体而亡。”
希望再次破碎，段末看着眼前的方炎，相比较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仿佛苍老了十岁，再不见当初的自信与乐观。
“让他走吧，”温言淡淡地开口，“这样吊着一口气，对他来讲也是一种折磨。”
语气很平淡，段末看向他，但他的眼睛被长睫毛垂下掩盖住，看不真切，眼神里透漏出的东西段末看不明白，却感觉心脏像被针扎一样的刺痛。
方炎、林清清、范阳跪坐在付聪的身边，他们再难受，也只得同意这个提议。他们看着付聪痛苦地在死亡线上挣扎，清楚地明白他永远也无法再回来，自私地继续吊住他，是能短暂地安自己的心，但这样的生命对于付聪来讲就是一种折磨。他们选择送他走，因为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自己是付聪，恐怕也会选择死亡。
这样的选择，就像是亲人深陷绝症的残酷折磨里，家属们是否同意停止供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段末动用异能，隔绝了付聪四周的原晶能量，能量一消散，他们清楚地看到，付聪的身体猛地一抽搐，终于彻底地软了下来，面色很平静、安详，没有呼吸——他死了。
林清清呜咽着哭出了声，早就知道了结果，却没有办法去改变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这样无能为力的感觉也许将会成为他们一生的痛。
但战斗还要继续，赤炎小队仅剩三人，方炎、林清清和范阳，他们三个的异能等级不算高，而且在之前的与丧尸战斗中透支太严重，只能勉强应敌，不宜出战，战力只能集中在段末他们身上。
“这样，你们先呆在山洞里别出去，外面的丧尸还有不少，我们得抓紧时间去清理一些，下午来的采矿工人很多都不是异能者，丧尸能少一些是一些吧。”容星儿提议。
“我跟你们一起去！”方炎还没有走出悲痛，但态度很坚决，“我的异能等级比他俩高一点，现在也恢复了不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