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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除了已经死去的谭玉琴,还有段末的大哥李元,大嫂杨月,大姨夫李复,二哥刘蒲,二嫂沈怡,二姨谭玉淑,二姨夫刘福军,三姨谭玉洁,大姐林佳玉,姐夫陈凯,舅舅谭玉清,舅妈杨娟,妹妹谭雪吟,段末自己,母亲谭玉霞,父亲段鸿,以及三个小孩,一起走肯定是不现实的。
“那我们能先走一些吗?我爸联系不上我会担心的。”林佳玉焦急地说。
谭玉清皱眉:“我还是觉得呆在这里安全一点,这场冰雹来的奇怪,指不定什么时候再来一场,外面的情况很不乐观,人死的多,马路上都是尸体,趁机作乱的人很多,这晚上出去更是危险。”
谭玉洁握紧林佳玉的手:“别怕别怕,你爸知道我们在这儿,联系不上会很快了解这边的情况来接我们的。”
林佳玉的父亲在政府工作,平时很忙,也不多参与他们的聚会。
众人商量好等天亮看看情况再决定去留,检查锁好大门后,便各自找房间休息了。
段末躺在床上,看着手机上的时间,23点46分,真是可怕的一个夜晚,想到死去的大姨,心情更是沉重许多。
揉着昏昏沉沉地脑袋,段末多希望明早起来发现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没有冰雹,没有流星,没有闪电雷鸣,没有尸体,大姨还在活力四射地催促他找女朋友。
是夜,庄园一片宁静。
2026年10月6日早上6点整,清晨的第一缕曙光划破天际,却是噩梦的开始。
段末按着不断跳动的眼皮起身,这一晚他的心里没法平静,根本没有安稳地睡着,相信任谁经历了这样的事都无法安睡。
没有睡好,再加上感冒发烧,现在连身体都开始发烫了。
洗漱过后穿好衣服走出房门,一种莫名的感觉在段末心中涌现。
他抬头看天,这天空似乎跟往常不太一样啊,像是覆盖了一层浅紫色的薄膜,非常淡,看不真切,可段末就是有这种感觉。
在客房的走廊上碰到表妹谭雪吟,段末指着天空问她:“有没有觉得天空是紫色的?”
谭雪吟疑惑地看了看天:“没有啊,灰蒙蒙的,哪有什么紫色?”
段末眉头紧皱,怎么回事?
那层紫膜就仿佛出现在他脑袋里一样,只要他一看天空就能看到覆盖着的紫膜,挥之不去。
正迷茫着,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李元从大厅那边惊慌失措地冲过来,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看上去一宿没睡的脸色青白惊惧,跑到段末他们这边,身体摇摇欲坠,仿佛快要晕厥过去了,段末赶忙扶住他。
“哥,出什么事了?”
李元使劲抓住段末的手臂,带着颤抖的哭腔语无伦次地说道:“我妈她……怎么可能…怎么会……她明明已经没有呼吸了……不见了……怎么会不见……啊……”
段末用力扶正李元的身体,手使劲捏着他的肩膀,沉声道:“哥,你冷静一下,是大姨的尸体不见了吗?或许是我爸他们已经联系上了市里,市里来人先把尸体带走了,你不要慌,我们把人都叫出来问一下。”
段末使了一个眼色,谭雪吟立即会意了,伸手将李元扶过来,李元还是失魂落魄的样子,整个人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朝气,老了许多。
庄园的客房都在一条长廊上,段末挨个敲了门,大家似乎都没有怎么睡,很快地就出来了,一起聚在大厅。
空空如也的长沙发使每个人的心沉到了谷底。
原本沙发上谭玉琴的尸体不翼而飞,本来盖在身上的薄布落到地上,粘满了血迹,沙发上也是血迹斑斑,凝固的一块块暗红色痕迹如同来自地狱的罂粟花,刺痛了所有人的心脏。
看着惊诧的众人,段末努力强忍着内心情绪的翻涌,低声问道:“你们没有人动过大姨的尸体吗?”
没人回答他,大家大眼瞪小眼,却都能看出彼此眼神中的恐惧与无措。
一具早已凉透了的尸体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
刺骨的寒意顺着脚底沿着脊椎骨爬上大脑,仿佛置身冰天雪地的荒原,只有无边无际的寒风与飞雪,而身边空无一人。
谭玉清咽了口唾沫,咬咬牙:“去外面看看大门有没有被打开,也许是外边的人趁着晚上我们不注意偷偷进来过。”
没有人反驳,虽然对于可能有陌生人偷跑进来除了偷具尸体外其他什么也没偷这件事都觉得有些荒唐,但如果除开这种解释,又怎么说得通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呢?潜意识里,人们通常都会往最符合常理的原因靠拢。
一起走出了大厅,刚踏进花园,李复突然惊叫一声:“玉琴!”
段末定睛一看,不远处站立着的那个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背影不就是他昨晚已经‘死去’的大姨吗?
她竟然——没有死吗?
段末瞪大双眼。
不!不可能!无数不可思议的想法与情绪在段末的脑海里飞快地掠过,他已经控制不住双脚的发软。
昨晚是他将谭玉琴抱回大厅的,放下人的那一刻,他已经沉痛地意识到自己的大姨没有心跳了,那样的伤,不可能还活着站起来,他们后来不可置信地确认了许多次,甚至…在他守在大厅的那段时间里,他还能隐约地闻到属于尸体的腐臭味,那种味道他终身难忘,他可以肯定,他的大姨——已经死了!
那眼前的这个,跟他大姨穿着相同的衣服,相同的伤口,相同的身形的,是个什么东西?
这一瞬之间,李复与李元已经没有了判断力,拔腿往‘谭玉琴’跑去,段末猛地一拦,却只抓住了慢一拍的李元的手臂,李复已经跑到了十米开外。
这时,听到这边声响的‘谭玉琴’缓慢地转过身来。
第4章 第 4 章
段末瞳孔紧缩,不远处的‘谭玉琴’可以说是面目全非了,大半张脸都已经腐烂,皮肤呈现一种不像人类的灰白色,右眼处像一个黑洞,一眼望去仿佛坠入冰窖一般地手脚冰凉,左眼珠像是摔裂的玻璃珠,裂缝布满了整个眼眶。看到李复后,龇着裸露在外的狰狞牙齿朝他移动过去,速度比她平时的行动慢一点。
“姨夫!快回来!”段末吼道,他心里的不安已经达到了极致。
然而在经历过昨夜失去妻子的痛苦之后,尽管接受了谭玉琴已死的事实,但此刻突然看见她站在眼前,早已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依旧不管不顾地朝她跑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几秒钟之间,待其他人反应过来时,眼前的一幕已经让他们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了——谭玉琴双手箍住李复,用她裸露在外的牙齿狠狠地扎进李复的脖子,瞬间便啃下一块肉下来。
“啊——啊——”
李复痛苦的喊声响彻了整个庄园。
震惊中的众人冲过去一拥而上分开了两人, 李复往后直接栽倒在段末的怀里,段末承担着他全身的重量跪坐在了地上,耳边传来林佳玉的抽泣声,怀里的李复僵直了身体抽搐几下后便彻底地软了下去——他的颈动脉已经被咬破了。
鲜血汨汨涌出,转眼间便浸透了段末的白衬衫,像一大片一大片血色的花,依靠着精气而生,花开得越鲜艳,宿主就越颓败。
段末有些木然地看着怀里的又一具尸体,那鲜红仿佛要印刻在他的脑子里,在脑海里灼烧,燃尽每一根神经。
哭喊声不绝于耳,段末也很想哭。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事情怎么会就突然发展成这个样子,明明不久前他还在为七天小长假而欢喜雀跃,昨天早上他还在家和老妈进行日常‘拉锯战’,中午大家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地吃了午饭。
尽管他存在着年轻人惯有的面对亲戚时的‘抗拒’、‘无奈’,但这些都是他的亲人啊,是看着他长大的亲人们啊,现在他们一个在昨晚惨死于他怀里,另一个现在在他怀里断了呼吸,他的身上、手上都染满了他们的鲜血,巨大的恐惧与迷茫快要让段末崩溃了。
脑中的嘈杂声如潮水般渐渐退去,前方‘谭玉琴’被众人合力制住压倒在地,嘴中不断地发出“啊——咔——”的嘶哑叫声,像是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心口发颤。
‘谭玉琴’的双手被按在地上无法动弹,指甲却不管不顾地抠抓着水泥地面,手指甲早已被磨破,却不知疼痛般地无法停下,就像她似乎并不知道,在刚才的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她用牙齿咬破了自己丈夫的动脉,切断了他所有的生机。
“快拿绳子来!”段鸿大吼。
不远处的谭雪吟拿着找来的绳子飞快地跑过来:“来了来了!”
好在‘谭雪琴’看着可怖,其实力气不是很大,几个人不费什么劲儿就把她捆了起来。
段鸿皱眉甩掉刚刚‘谭玉琴’在挣扎时粘在他手上的碎肉,却看到左手背上不小心被‘谭玉琴’抓的红痕,已经破皮了,细小的血珠从伤口冒出。
不甚在意地一抹,段鸿转过头,看见自家儿子面前的李复一动不动的身体,难以置信地问道:“他……”
“他死了。”段末轻声说,声音中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
李元早已经承受不了这样的情景,加上一夜未眠的体力透支,晕倒在了李复的身旁。
几个人僵直沉默地站着,院子里只剩下压抑着的哭声与‘谭玉琴’嘶哑的喊声,风轻拂而过,浓稠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树梢微晃,无言地凝视着这群被死亡阴影笼罩的人们。
刘蒲带着担忧的惊呼打破了此刻的沉默:“爸!你的手!”
刘福军的左手臂鲜血淋漓,像是被生生撕扯了一块肉下来——那是在推拉间不小心被‘谭玉琴’咬到的。
一群人分成三拨,一些找地方安顿下李复的尸体,一些赶紧找纱布与药给刘福军的伤口进行紧急处理,段末、谭玉清和谭玉霞留下看着眼前的‘谭玉琴’。
“妈,你觉得……她还是一个‘人’吗?”段末眼神复杂地看着曾经的大姨,低声说。
谭玉霞眼角噙泪,没有说话,那是她的亲姐姐啊!如今却变成了这样不人不鬼的模样,这要她如何接受得了!
“咋们把她送到医院去…好不好,医院有办法治好她的!她这样只是受伤了,也许是伤到了神经呢?肯定能治好的!对吧,小末,玉清?”谭玉霞充满希冀地看着他们,盼望着能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然而她的希望却注定会破灭,谭玉清脸色沉重地摇头:“四姐,别骗自己了,什么样的伤会让她咬死自己的老公?况且我们昨晚已经很确定她死了……”顿了顿,谭玉清继续说,“这根本已经不是大姐了!我猜,昨晚的大规模死亡是一个什么预兆。”
他看了眼一直沉默的段末,问道:“小末,你觉得呢?”
闻言,段末抬起头,看着满带希望看着他的母亲,不忍地将头偏向一旁:“舅舅看过末日丧尸之类的片子吗?”
谭玉清苦笑一声:“哈,你也觉得是这样,我想到了,可一直不敢往这方面想。”
谭玉霞惊恐地瞪大双眼,失措地抓着段末的手臂:“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末日?什么丧尸?不可能的!”
作为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有阅历的女性,她其实一直都关注网络的一些事情,也是为了和儿子有点共同的话题聊,她的内心深处已经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大姐没有生命了,刚刚发生的一切用段末的话来解释虽然能说通,但却是一时无法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