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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夏苡薇在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时,鼻尖一酸,好像有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察觉到她的哽咽,莫濯南第一次觉得束手无策,有些滑稽的学着曾经在电视里看到呵哄孩子的样子,轻拍着她的背,一面说:“好了,不疼不疼,马上就到医院了,到医院就没事了。。。。。。。”
当看到你关心的人受伤时,最痛恨的不是别的,而是自己。
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痛恨自己在这个时候除了安慰,别无他法。
而他的狼狈却让夏苡薇顿时忘记了疼痛,她喜欢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有人在一旁费尽心思的逗她开心,于是在这一刻也忘了身份有别,猫儿一样的用脸颊蹭了蹭他结实温暖的胸膛,深深嗅着他身上那种奇异能够带给她安心的味道。
似乎,伤口也真的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了。
很快,在莫濯南一声声催促下,司机缩短了一半的时间,将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前。
因为在路上时接到了盛世的电话,所以院长率领众外科骨科医生,等候在门口。
车门打开后,护士在院长的示意下立刻上前,却被莫濯南伸手挡回。
他一手环着夏苡薇的腰肢,一手穿过膝下,而她也配合着将手臂缠绕上他的肩膀。准备好的轮椅也成了摆设,在众人惊讶的注目下,莫濯南坚持将她抱紧了急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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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濯南做过很多决策,盛世每一单生意,每一个项目都事关重大。但他向来处事稳重,走一步观三步,盛世这么多年虽不算是一帆风顺,但他也从没像现在这样过,短短的十几分钟,心浮气躁,头脑始终不能安定下来。
跟来的司机似乎也从未见过他这个模样,犹豫再三,才开口劝道:“我想夏小姐应该没事,刚看到她的脚好像还能动,应该不是骨折。”
莫濯南闻声抬起头,半晌,眼角闪过一丝自嘲,摘下眼镜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苦笑:“桑城,我是不是很可笑?”
桑城眼镜闪了闪,低下头:“我不懂先生的意思。”
“不,你懂,你只是不想说让我不爱听的话。”莫濯南重新将眼镜带回高挺的鼻梁上,走到走廊的窗户旁边,目光遥遥的没有焦距:“知道我最骄傲的是什么吗?是可以掌控每一件事,甚至是人心。可是面对她。。。。。。。却屡屡失败。我一面抗拒,一面又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桑城,你明白这种感觉吗?”
桑城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安慰,还是劝慰?所幸,闭上嘴。
此时,莫濯南曜石一般墨黑的眼眸划过复杂的情绪,他敛眸,垂下的睫毛掩去了几分魅惑。
半晌,再抬眸时,已经又恢复了往日绅士贵公子的模样。
神情变化之快,连跟着他多年的桑城都觉得惊奇。
这个男人向来将自己掩藏的太深,所以很少能够探得他真正的情绪和想法。他的喜好,他的感情,都一同掩藏在那一副温文尔雅的面具之下。
与此同时,急诊室的医生走了出来。
“夏小姐的伤势没有大碍,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至少三周内都不要下地活动,至于巨痛,可能是因为之前曾经有过旧伤的原因。”
莫濯南点头:“她曾经出过车祸。”
“应该是了,我看到她的X光片显示脚踝的骨骼有重塑的痕迹。而且每个人的痛感程度都不同,夏小姐好像非常敏感,所以我为她打了一针镇痛剂,现在已经推进病房了,莫先生随时可以去看她。”
“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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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苡薇直到下午才醒来,而且,几乎是被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熏醒的。
因为之前那几年,太频繁的出入医院,所以也对这里的味道产生了排斥,一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就浑身不自在起来。
她眨了眨眼睛,视线渐渐清晰起来,然后立刻就看到房间内不远处,窗旁站着的男人。
黑色的西装,衬得身高腿长,夕阳下落的霞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细碎的光萦在他的四周,仿佛幻觉一般。
“莫先生?”夏苡薇开口,声音带了点嘶哑。
背对着她的男人听到她的声音后,背影一顿,然后徐徐转身。
晚霞的光刺目,她眯了眯眼睛,随着男人走近,樱唇才惊讶的张了张,半晌都发不出声音。
“就这么希望陪着你的人是他?”
严漠臣看着她眼底毫不掩饰的划过淡淡的失望,心微微一沉,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讥讽的话来。
夏苡薇抿抿唇,半垂下睫毛:“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打电话给你,没有人接。后来打给洛浅浅,她说你受伤了。”
于是,他取消了去往美国的飞机,推迟了会议,直接从机场开车回来。现在,他的行李箱就立在病房的门口。
他这次的美国之行行程紧密,非常重要。所以当陈邵阳得知他竟然突然取消,都不可置信。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听到洛浅浅说她在片场受了伤,出了意外,就脑中一片混沌,就像是很多年前接到向婉死讯时的感觉。。。。。。。。。不,甚至比那个时候还要恐惧。
所以,一心想见到她,确定她是否安好。
这种为一个人惦念着,随时都会为之起伏的心情,对于严漠臣来说是很奇怪的存在,只是却又不讨厌。
“我没事了,都是浅浅在大惊小怪。”而夏苡薇始终低着头,并未察觉到男人脸上复杂的表情。
严漠臣盯着她的头顶,轻叹:“这么多人跟在你身边,怎么也会受伤?我已经考虑是不是要帮你找个保镖,二十四小时照看你的人身安全。”
她被严漠臣说的发窘:“哪有那么夸张?我只是不小心而已。”
“恩,不小心,你的不小心可真是。。。。。。。。”严漠臣没有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瞥了一眼夏苡薇,然后走到房间的角落里接通了手机。
夏苡薇见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才松口气,眼睛在病房里到处乱瞄,最后落在沙发上搭着的一件外套,微微一怔。
就像是有感应一般,外套里响起单调的铃声。
严漠臣应该也听到了,视线扫了过来,然后很快的结束通话,夏苡薇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就掏出了外套里口袋的手机,按下了通话键,顺便,打开了扬声器。
“Aaron,Why-didn‘t-you-answer-my-phone?I‘m-so-worried。”
一道轻扬的女声夹带着关心,从手机话筒传来。
病房内刹那间安静极了,夏苡薇屏住呼吸。
严漠臣有意无意向夏苡薇这边看了一眼,随后用中文说道:“莫先生手机落在这里了,我可以帮你捎个口信,请问你是?”
那边的人似乎也是一愣,然后用流利的中文说:“原来是这样,我想他也不会不接我的电话。你好,我是Aaron的未婚妻,你只要告诉我我打过电话过来就可以了。谢谢你,先生。”
有礼貌又很温婉动听的嗓音,似乎可以从声音想象到她的长相,一定也是非常美丽的吧。
挂上电话,严漠臣抬起眸,夏苡薇此刻正望着窗外,没有半分表情。
“苡薇,有的人注定是不能爱的,知道吗?”
夏苡薇羽睫动了动,缓缓转过头,与他四目相对,轻笑:“我早就想明白了。你又何苦用这种方式让我难堪?不经过允许接通别人的电话,很不礼貌。”
严漠臣勾唇:“我不是莫濯南,绅士做派什么的,请不要安在我身上。”
听到那个名字,夏苡薇就像是失声一样。此时,仿佛隐约还能嗅到他的味道,感受他拥抱着她的感觉,可是下一刻,就又被现实打回到地狱。
夏苡薇啊夏苡薇,你还真是学不乖。
“公司那边有事要处理,待会儿我会打电话给你的助理让她来照顾你,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打给陈邵阳,他会安排。”严漠臣走到门边,拉起他的行李,脚步一顿,微垂着头,碎发在他的眼睑处洒下一排阴影,只听他一字一句交代:“等我从美国回来,有事要对你说。”
而她只是看着他离开,蹙眉,目光收回,徐徐落在那件外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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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洛浅浅带着夏苡薇的换洗衣物来到医院。
“刚刚白姐给我打电话了,说让你好好休息,不要担心戏的事,过几天剧组也会帮你重新安排一下戏份,把不用动的特写全部跳出来先拍。”
夏苡薇听后,很安静的点点头。
洛浅浅感慨:“你去医院的时候我还听别人说,如果演员除了突发状况,很容易被临时换下来,更何况你才演了一场戏而已,所以我为你担心了好一会儿呢。不过还是白担心一场了,白姐甚至还特意打电话让你先心无旁骛的养好伤。苡薇,莫先生对你真的很好呢!”
洛浅浅想到早上莫濯南在夏苡薇受伤时紧张的样子,就觉得这俩人应该有所进展了,于是也替她高兴,才会大胆的提到莫濯南。只是洛浅浅发现,苡薇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开心。
“苡薇。。。。。。。”洛浅浅咬咬唇,担心自己是否说错话了。
夏苡薇这时对她一笑:“浅浅,医生说没有大碍,我不想住院,回酒店好不好?”
洛浅浅犹豫了一下,见夏苡薇很坚持,没办法才去办理了出院手续。
回酒店的路上,洛浅浅又说了今天剧组发生的一些趣事,似乎在弥补她刚刚说错话一样,夏苡薇怕洛浅浅担心,抽空附和,偶尔也会跟着笑一下。
回到房间后,第一件事就是洗掉脸上的额妆,因为医生嘱咐过不能洗澡,夏苡薇就跳着脚到水池边,拧了把毛巾简单的擦了一下身体。完成这一切后回到卧室,一眼就看到她放在那里的那件外套。
走过去轻轻捧在怀里,还有着他的味道。。。。。。。。。。
然后,她轻轻叹息,为自己幼稚的举动,和戒也戒不掉的,对男人的迷恋。
夏苡薇很熟练的架起拐杖,拿着那件外套走出了房间。乘电梯来到楼上,在他的门前站定,深呼吸了许久,才轻轻的敲响了门板。
很快,房门被打开。
莫濯南似乎刚要休息,身上穿着简便的服装,短发还滴着水珠,没有那副眼镜遮挡的黑眸,深邃似海,很容易让人陷落其中。
夏苡薇愣了愣,然后将手中的外套递出去:“莫先生,你的外套。还有,谢谢您今天送我去医院。”
他沉沉的看着他,目光遂然,好似能将人看透一般。
夏苡薇心虚的不敢对上他的眼睛,明明可以让洛浅浅送来,她却亲自来跑这一趟。。。。。。。
“太晚了,就不打扰您了。”说完,她转身,原本很利落的动作忽然变得吃力起来,她的脚步倏地一停:“还有,您的未婚妻打过一通电话给您。”
说完这句,她就像是已经行迹败露却还要拼命遮盖罪证的白痴,他这么聪明怎么会察觉不到她的试探?
理智回笼,她几乎要落荒而逃。
然而还来不及迈出一步,另一只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