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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随意。”杜风怕被他说破，赶紧堵上，“既然人都来了，那就吃菜吧。”
仙使甩开衣摆坐下，“那好，就听师伯的。”
杜风老脸一红，仙使也拿他打趣。
不过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杜风还不忘瞪何水一眼，都是这家伙惹的祸，说什么不好，说是奶奶？
妈个鸡，你才是奶奶！
何水表面不动声色，多伸了一只手出来，从桌子底下握住他的，“别生气了，给你买了礼物。”
杜风狐疑的瞥了一眼。
何水手里是衣服的牌子，一连好几个，“回去了给你，这里不方便拿出来。”
杜风表情古怪起来，什么时候买的，他怎么不知道？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惊喜？确实好惊喜。
不得不说何水挺会哄人的，每次给他弄生气了一下子就哄好。
人嘛，就那么点追求，不是吃的，就是喝的，要不然穿的，杜风最大愿望就是压何水一次，不过显然不太可能，何水实在变态，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不老不死，还越活越年轻，精的跟猴一样。
要不是这么多人承认，他还不敢相信何水是老爷爷一辈的，不，是老祖宗一辈的。
“敬仙使一杯。”花落落举起杯子，和仙使碰了一杯，其他人也挨个敬上一敬，唯独何水和杜风例外，杜风是因为腿瘸，站不起来，何水是因为辈分大，等着仙使主动敬他。
仙使对他也无比尊重，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前几天没认出来何爷爷，我自罚三杯。”
他说喝就喝，一连喝了三杯，经理在他身后，给他端茶倒酒。
“这一杯是替胡爷爷敬的。”胡爷爷是邱山狐一族的前任族长，仙使的族长之位就是从他手里接过来的，是整个族里最老的存在。
“这一杯是替黑钰敬的。”黑钰曾经被何水救过，现在和他在一起了，黑钰的人情债就是他的人情债。
“最后一杯是敬何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他一口气喝了六杯，面色略微发红，眼中也多了一丝醉意，狐狸眼微微眯起，妩媚动人。
仙使举起杯子，还想再喝，不过却被何水阻止了，“够了够了，今天你才是寿星，再敬要折寿了。”
仙使哈哈一笑，“不怕，我还年轻着呢。”
大家相视一笑，重新坐下喝酒吃菜，寿宴过了半筹，门外突然高喊一声。
“福林无叶送日月乌沙一盒。”
无叶的名字一出，整个二十一层上上下下全都乱了起来，就连二十一层也不安生。
“他来做什么？”神龙杜真脸色不好。
“这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神算天老暗自沉吟。
“无叶又在搞什么鬼？”花落落摸着下巴说话。
仙使面容凝重，招招手吩咐下去，“让他上来。”
黑钰点头，迈着优雅的猫步离开，没多久带上来一个人。
无叶照例穿的很花，他喜欢深色衣服，大红色衬衫穿在里面，黑色外套搭配，胸口的扣子只系了下面几颗，大片大片的肌肤露了出来，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炫亮。
这家伙，别人过生日穿这么骚干嘛？
无叶似乎看不出来别人不欢迎他一样，径直走了过来，自己找个位置坐下。
“这么热闹，怎么能缺了我。”
他似乎才看到杜风，“你居然也在。”
杜风没说话，他觉得有必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大家一个二个都老牛逼了，就他水分最高，没脸和人家坐在一起。
“无叶！”仙使目光凌厉，“这里都是你的长辈，不敬一杯吗？”
无叶起步最晚，不过发展却最快，短短的时间已经成功逆袭，超越了很多老牌妖怪。
“仙使说的是。”无叶勾唇一笑，“确实应该敬一杯。”
“那就先从我开始吧。”仙使把空杯放在桌沿，等着他过来倒酒。
无叶也不客气，端着酒杯过来，给仙使满上，“敬仙使一杯。”
仙使瞥了酒杯一眼，拿起一口喝下，他站起来，刚想说话，突然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地板被染红了，血迹喷出老远。
“无叶！你……”仙使脸色铁青。
无叶眯起双眼，“仙使不要乱说，我可什么都没做！”
仙使玉手一指，声音冰凉刺骨，“福林无叶在我酒杯下毒，欲置我于之地，其罪当诛，其行当斩，拿下他！”
底下众妖一下子沸腾起来，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无叶得罪的妖太多，大多数妖都看他不顺眼，欲除之而后快，这就是个引子。
“无叶，你胆子不小，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连仙使的酒杯都敢下毒！”
“此人胆大妄为，今日敢当着众人的面给仙使下毒，明日就敢当众杀妖！”
“杀了他！”
脚步声渐渐逼近，邻桌而坐的众妖们欺身而上。
无叶眼中闪过不屑的神色，“多扣一个帽子对我来说能有什么区别？”
天上的月亮肚白，地上的人心险恶，今晚似乎注定不平。
第32章 死了吗？
杜风愣了一下，本能的摇了摇头，“没事。”
“跟你有什么关系，别乱插嘴。”何水瞥了他一眼。
杜风大怒，“我不是人类吗？”
“你是人类吗？”何水反问。
额……
好像确实不是人类了，长了一颗鳞片。
“神算天老才是人类，人家都没说话，你不要乱接嘴。”
“这样啊。”杜风被他一搞，还真的不确定无叶是不是在跟他说话。
无叶也没空解释，飞身而起，在空中与其他几个大妖打了起来。
一盏青灯冒着绿油油的光，在他手心中飘起，光芒照过的地方四周一片黑暗，就像被一层黑幕罩起一样，除了那盏灯一切都像是不存在一样，感觉不到丝毫。
杜风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消失，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一下子慌了起来，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一只手握住他的，何水轻轻说话，“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杜风放心了一下，“我怎么看不见你？”
“这是无叶的法宝青灯遮，光芒能把所有的景色遮住。”何水安慰他，“不用担心，仙使不会让他得逞的。”
果然，空中突然金光大作，一匹锦布飘起，两头用玉势装着，背面画了龙凤吉祥。
“那个是仙榜吗？”杜风是修行菜鸟，什么都靠猜。
何水点头，过后意识到杜风看不到，又开口说话，“不错。”
杜风看不到，他却能把杜风的所有表情看的一清二楚，杜风俊脸扬着，双眼聚精会神的看着，黑溜溜的眼珠光芒划过，像最美的星空，承载无数星辰。
一只手搂住他的腰，两只手搂住他的腰，三只手搂住他的腰，四只手搂住他的腰，何水五只手都搂住他的腰。
黑暗里杜风只能看到两个宝贝相互碰撞，具体看不清楚，何水怕他无聊，给他讲解起来，“现在是无叶占上上风。”
“不会吧。”杜风吃了一惊，“这么多人打他一个，他居然还能占上上风？”
“嗯，你不要小看无叶，这家伙不知道吞了多少好东西，这些年来追杀他的人不少，最后反而被他夺了妖丹。而且仙使这边虽然人多，但是人人都不肯使出全力，相互猜忌，反倒拖累了仙使。”
他还有一句话不好当着大家的面说，干脆凑到杜风耳边哈气，“仙使因为装伤，不能使出全力，所以拦不住无叶，再这样下去要败。”
“仙使是装伤？”杜风瞪大了眼，“不是无叶下毒吗？”
“嘘！”何水敲了他一下，“别这么大声，人家听见怎么办。”
“哦。”杜风乖巧的点头，现在何水是他的后台，万一闹绷了自己一个人回不去。
“仙使和无叶的恩怨，怎么说呢，其实早就积下。”
仙使坐拥仙榜，身为妖界管理妖，无数妖会到他这里来告状，所说大多都是无叶欺人太甚，夺宝还杀人什么的，基本什么屎盆子都往他脑门上抠，类似家里着火了也能和无叶联系到一起。
不管真的假的，仙使总要出面治理一下，否则传到外面会说他这个仙使有名无实，可惜他遇到的是无叶，无叶其性放浪，不服管教，非但不服，还和仙使叫起板来，把仙使叫去的妖一并杀害，妖丹取走。
这仇就结深了。
“仙使只是找了个借口拿下无叶而已，至于无叶，那也不是什么好鸟。”何水声音磁性，啵的一声亲在他脸上，“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刚丧失妻儿，立志要做一个坏妖。”
无叶曾经也有一个完美的家庭，家里有儿有女，还有一个漂亮媳妇等他回来。
他和妻子都是侥幸入妖的幸运妖，比较不幸的是他出去狩猎，妻子在家守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女，灾难从天而降。
人类带着大型机器，推翻了整个山头，填平供他们嬉闹的池塘，赶走他们的猎物，活埋他的妻儿。
无叶那时初开灵智，茫然懵懂，他回到家中，在妻儿的坟头上躺了三天三夜，雨一直下，他一直守着，似乎打算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我瞧着可怜，就把他救了下来，教他九字真言，送他大运海碗。”
“等等。”杜风抓住了重点，“无叶是你救的？”
“嗯。”何水把下巴放在杜风头顶，“他开始还不愿意，说什么救了我这世上就会多一个报仇的人。”
何水说，“没关系，我相信一个有情有义的妖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然后无叶就这么坏了。
（﹁”﹁），“原来都是你搞的鬼！”
“不能这么说吧。”何水摇摇头，杜风在他下面，被他也带动了几下，“谁能想到这么远，而且善举善举，就是一时冲动，不过我自始至终还是相信一个有情有义的妖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但是爱有时候很复杂，可以伟大到让一只妖放弃一切，也可以伟大到让一只妖拥有一切。
妖有好妖，也有坏妖。
无叶心中有恨，对人类也属偏见，起初那两年见人就杀，毁人家庭，断人生路，性子也越来越变态，就喜欢看人惊恐的眼神，慌乱的脚步。
“蛇都是狡猾的，我以为无叶会不一样，没想到也步入了他们的后尘。”何水叹一口气，“现在仙使那边占上上风，无叶情况不妙。”
“我只有一个想法。”杜风严肃起来，“你给大运海碗的时候收钱了吗？”
“嗯？”何水愣了一下，“做善举还要收钱吗？”
“我就知道，难怪你这么穷，大运海碗这样的好东西说送就送出去了！”
杜风曾经听大家提过一次，无叶之所以无往不利，就是因为有大运海碗，是一件气运法宝，吸纳福气，笼罩运气。
何水夹了一筷子肉塞进杜风嘴里，“气运法宝并不是妖妖都罩的，无叶和大运海碗有缘，送他又如何？”
“人家根本不记你的恩。”见过几次，每次都跟个仇人似的。
“我做好事不留名。”何水不愿意多说。
“你又吹了吧，有这种好东西你会不给自己留着？”
“我这种意境你不懂。”何水把掉在衣服上的肉渣捡出来，“就像世外高人寻找有缘人一样……”
“我才不信呢。”（﹁”﹁）
何水也没再解释，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宽容一笑，“你快吃吧，吃完了回家。”
杜风还等着看戏呢，但是天太暗，他除了空中的几样法宝啥都看不见。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无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