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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那个……我们……”这下换长谷川语无伦次了,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要直接说:我们是来抓鬼?!
“小可,我们进去吧,语言不通,没什么好聊的。”任吉弟没好气地说道。
旁边的樱冢壑突然说了一串话,长谷川的脸立刻扭曲成一条苦瓜模样。“呃……真的要这么说吗?恐怕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樱冢壑又说了一串话,表情十分柔和。
“你们少爷说了什么?”孟可立刻发挥好奇宝宝的实力追问。
长谷川苦著脸想了想,终于叹口气。“少爷要我老实告诉你们,我们到北京是来抓鬼的。”
第四章
“原来你们在日本是有名的‘抓鬼家族’啊!就好像电影抓鬼特攻队那样吗?鬼要怎么抓?你看过吗?”
“小姐,你这么说让我感觉我们好像是某类卡通人物。”长谷川苦著脸摇头试图解释:“不是像你想像的那样啦,那是很认真、很严肃的事情.少爷的祖母是天皇非常信任的占卜师,少爷的母亲也拥有非常强大的灵力,据说少爷的父亲还没过世之前更是全日本最有名的卫士呢。”
孟可惊奇地笑了笑。“这种情节我好像经常在日本少女漫画里看到,虽然我看的漫画不是很多啦,不过我很多同学都很迷呢。”
“不是漫画啦!”
樱冢壑反而笑了,好像他真的听得懂孟可所说的话似的。
“这种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到处都是,很多根本就是模仿日本动漫情节。”任吉弟不屑地说道。
“可是任大哥的大哥不也是卫士?”
“……他是个神经病。”
孟可噗地一声笑出来。“任叔叔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他,一定会狠狠揍你一顿。”
“原来任先生家里也有人从事同样的事业啊,失敬失敬!”长谷川快速地把孟可跟任吉弟所说的话翻译给樱冢壑听,然后两人竞不约而同地朝任吉弟深深鞠躬行礼。
“喂!我已经说了我大哥是个神经病。”
“任叔叔才不是神经病,他好可怜的,为了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女鬼痴痴守候那么多年,到现在都还没结婚呢,节操真是伟大。”
“……”任吉弟忍耐地闭了闭眼睛。“那只是他的借口吧?只是为了掩饰他根本追不到女孩子的借口而已。”
“啧啧啧……”孟可不赞同地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我很喜欢任叔叔的,请你不要在我面前说他的坏话。”
那是不是因为你的脚曾跟他被红线绑在一起过呢?任吉弟没好气地想着。(作者小记:此情节请看当红罗曼史0002《魂萦梦牵》)
“那你们这次要抓的是什么样的鬼?既然他是个日本鬼,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孟可放弃跟任吉弟斗嘴,连忙继续追问。
“这我也不大清楚,少爷说要来,我们就来了。不过我很信任少爷的,听说少爷在六、七岁的时候就拥有跟鬼魂沟通的能力了。”
“你亲眼见到的?你看过他跟鬼沟通?”
“那倒是没有,我进樱冢家族的时间还很短——”
“那就只是道听途说,只是谣言而已。”
“呃……话不是这么说的。很少有人能亲眼看到鬼魂啊,虽然我没看过,但是我相信那是真的存在——”他的话声嘎然而止,因为他身边的樱冢壑突然露出了少见的认真表情,而他的眼光飘向花园出口处。
“怎么了?”
长谷川愣愣地指著花图出口的方向说道:“呃……少爷说那个鬼来了,就在前方不远处。”
因为是北京,所以连气氛都如此的古典吗?他们几个人离开了饭店花园,跟在樱冢壑身后慢慢走著。
希望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因为他们已经离开了饭店的范围,而这一区的夜晚十分安静。
密密麻麻蜘蛛网似的巷弄深处传出凄凉的胡琴声,夜风中如泣如诉的琴声飘扬在夜空中,若隐若现、忽近忽远。
柳树已无绿意,只剩下仰天高高举起的树枝,分枝错杂的细枝在风中劈啪作响,仿彿和胡琴悲伤的调子互相呼应。
“少爷说这琴声不对。”长谷川压低了声音说道。
“什么琴声?”任吉弟阴郁地锁起了双眉。这两个日本人的情况搞不好比大哥还要严重。幻听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该看医生!
“胡琴声啊,你没听到吗?忽远匆近的。”孟可侧耳倾听,努力想找出胡琴声的来处。
“什么胡琴声?这么晚了,我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可是明明就有……”
孟可听著听著,不知怎地竟在不知不觉中感到深深的悲哀。她愣愣地听著,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那胡琴……好悲伤……好像有什么说不出来的绝望痛苦,那种声音……”
泪水突然落了下来,冰冷的泪水滑过她的脸颊,她错愕地摸摸自己的脸。搞什么啊,到了北京之后,她都快变成水龙头了,眼泪老是莫名其妙不请自来。
樱冢壑清澈的眸子望著她,带著一股悲悯跟……一丝理解。他开口说了些什么,长谷川愣愣地照著翻译:
“少爷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跟以前一样?”孟可也愣愣地望著他。“跟以前什么一样?”
长谷川把她的话转告,樱冢壑却只是淡淡一笑,什么话也没说。他没回答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句话就只是自然地脱口而出,如此理所当然而毫无理由。
这景象不知怎么地竟让人觉得好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过这样的景象,但到底是什么时候呢?是什么时候发生过的?
望著樱冢壑,孟可的表情充满了迷惑。为何这感觉如此的似曾相识?他们明明才没认识几天啊。
“そこにぁんます!”樱冢壑望著远方,突然轻喊一声,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往前飞奔。
“少爷找到了!在那边!少爷!等等我!”长谷川也大叫一声,转身跟著樱冢壑跑。
“喂!等等我啊!”孟可立刻追上去。
“小可,别去!”任吉弟及时拉住她的手臂。
“可是……”
来回望著樱冢壑渐渐消失的身影跟任吉弟那张明显写著反对的面孔,孟可不由自主地咬著下唇——她犹豫了。打从她懂事以来,她从来不曾反抗过任吉弟,不管任吉弟对她说什么。
可是此时此刻她却犹豫了,她感到一股不明所以的迫切,她想去……虽然她真的不知道等在自己前方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她想去、她想知道!
“对不起,任大哥,我非去不可。”
“小可!”任吉弟又气又急,孟可的速度好快,一下子就已经跑得老远,如果自己现在不追过去——
“可恶!”他恼怒地低骂一声,迈开大步跟了上去。
等他抓到……等他抓到那个脑袋显然有问题的小日本,他非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不可!
樱冢壑看起来虽然有点弱不禁风,但在黑夜里奔跑的速度可说是快得惊人.长谷川在后面死命追赶,尽管他身形修长,看起来颇有运动神经,但速度实际上跟樱冢壑完全无法相较。
“呼!呼……累……累死人……”
“喂!你们家少爷呢?”孟可追上他,急忙问道。
“那……那边……转……转过去了……”长谷川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著。他快跑不动了,这么冷的夜跑起来感觉特别吃力,整个肺都燃烧了,偏偏四肢百骸末端都被冰得结冻。
“你快一点啊,”孟可轻快地朝他喊著,“我先过去了。”
“好……好……”他吃力地回答,却心有余力不足地感到举步维艰。“真的……真的是老了吗?我才二十六岁啊……”
又追了将近一百公尺,不但看不到樱冢壑,甚至连孟可的身影也看不见了。他终于停下脚步,双手撑著膝盖不住地喘息。“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天哪……这下惨了……”
“喂!”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背,长谷川吓了一大跳。
“哇!”
任吉弟没好气站在他身后。“他们人呢?”
“你怎么也来了……唉唷!我真的跑不动了……”他哀叹一声,靠著街树坐下,简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
“我问你,他们人呢?!”
“不知道,我追不上。”
“什么!?你让两个小孩子在这种夜里不见了?!”
“我也不愿意啊!”长谷川哀号著将头埋进膝盖中。“他们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我已经二十好几了,不是他们那种十几岁、精力过剩的小孩啊。”
“真是废物……”任吉弟伫立在夜风中,沉默地望著四周。
被他骂“废物”,长谷川却一点也不生气。他微微抬起眼望著眼前的男人,不由得感到一丝心惊。
这个台湾来的男人好有威严!虽然他们年纪差不多,但是在任吉弟面前,他却不由自主地感到自己的卑微。
银色的街灯微光照耀在任吉弟身上,一种傲然于世、睥睨天下的尊贵感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仿佛世上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倒他似的。
“应该是那边。喂!快起来,你要休息到什么时候?!”
“喔喔!”长谷川连忙跳起来。“你真的知道他们在哪?”
“不知道,但我的直觉从来不会有错。”或者应该说,只要是跟孟可相关的事情,他的直觉从来就没错过。
夜愈来愈深,冷风愈来愈冷,看来仿彿就要下雪了,任吉弟抬头望著墨色的黑夜,心中隐约感觉到阵阵不安——太静了,北京的夜总是如此宁静吗?为何他感到如此不安?
又来了,那种奇异的感觉。
孟可感觉到自己的额间又开始隐隐作痛,像是额头里藏了块炭火般炙热。她可不是哈利波特,她的额头也没有佛地魔留下的印记啊,只不过被老爸打了一枪而已,怎么这伤口总会时好时坏呢?
她揉著自己的额头,放慢了脚步。
真奇怪,已经跑了那么远了,樱冢壑到底在哪里?难道自己追错了方向?
他们从饭店跑出来,愈跑四周的景物愈冷清,现在连自己身在何处都已经搞不清楚了,只知道附近全是低矮的小平房,巷子又深又长,这地方连街灯都显得特别黯淡。
好安静啊。北京都没有夜猫子吗?四周的房子每间都是灯光黯淡,有些甚至连夜灯也没有。她所熟悉的电视、音响、汽车喇叭、蛙鸣虫声完全都消失了,连刚刚若有似无的胡琴声也停止了。
这里像是无声的世界,仿佛有人刻意将声音关掉似的,巨大的死寂令人感到阵阵惊慌。
“喂!”她忍不住出声叫喊,却被自己异常尖锐巨大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
孟可诧异地瞪大了眼腈,紧紧捣住自己的唇。
“Hihere。”
一转头,樱冢壑正站在巷子底部朝她招手。“e。”
孟可镇定地拍拍胸口,小心翼翼地往巷子底部悄声前进。
走到巷子底,才一右转,她便愣住了!
好大的古城门啊。
她眨眨眼,不大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不过一巷之隔,怎会平空冒出这么大的古城门?
回头看看自己身后的巷弄,高高低低无数的小房子跟巷弄虽然有点老旧,但的确是正常的房子没错,可是这里的人难道不会觉得很奇怪吗?只不过转个弯就“长”出这么大一座古城!
胡琴声随著风再度飘了过来,琴声缠绵哀怨。
樱冢壑指著古城方向,示意孟可与他并肩而行。
“那个鬼……真的在这里吗?”孟可压低了声音轻轻地问,随即想起樱冢壑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她只好回头报以歉然一笑。“算了,当我没说过吧……”
没想到樱冢壑却微微一笑,眼神中充满了理解。难道他听得懂?
走到古城门前,破旧的古中国红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