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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馨儿来到这儿,面对老太爷蓝成、蓝章豪及其夫人们,一股亲切、温馨的感觉瞬间涌上心田。
她从他们的眼神中察觉到一抹疼惜和不舍一闪而过,几位老夫人甚至眼圈泛红,但他们似乎都压抑着自己,将其关爱全掩藏在一张冷漠的面具下。
突然间,她感到难过,这一家人是深爱着彼此的,但她不懂,他们为何要让一张冷面具隔开彼此?
蓝泰恩也一副冷漠的样子,面无表情的拥着她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坐下,她感觉到他的身子像石块一样僵硬,“找我们来有事?”
没有一声称呼,没有一个问候,巫馨儿察觉到坐在他们对面的八个长辈们,眸中闪过一道脆弱的伤感,她觉得困惑,这么容易察觉的爱意包围着蓝泰恩,他怎么会毫无感觉?又怎么会认为蓝家人都是冷血的?
还是因为她是一个旁观者?
她的脑海突然浮现外遇世家、包二奶世家这些讥评,但眼前这些男男女女却让她无法批评,尤其当她看到众夫人们在凝眠自己的男人时,那眸中充满的深情……
爱过才知情重,要舍弃一段深情很难吧,是体谅与包容的心让她们和平共处的吗?但这何其残忍,在她的认知里,爱情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如何分享?
巫馨儿思绪复杂,她没有听到蓝成在对蓝泰恩说明官司的进行情形,因雅史健夫不肯和解,法官有可能强制传讯蓝泰恩到庭说明,让双方对质等等……
她只想着蓝泰恩也是蓝家人,他的生命里有那么多女人,是否也有好几段纠葛不清的情缘?他是否会跟他的爷爷、父亲一样,命中注定有三个女人相伴一生?
但她能让别的女人分享他的爱吗?
不!不能!她不能!光这么想,她的心就像被炸得粉碎般。
“不,我不答应!”蓝泰恩突如其来的怒吼声打断了她揪心的思绪,她带着沉痛的眸光落在他身上,不解他脸上的阴霾从何而来?
“巫小姐是这件事的关系人,恐怕不能置身事外。”一脸严谨的蓝成将目光移到巫馨儿身上。他找人查了整件事情的始末,所以很清楚雅史健夫跟庄仕威告诉记者的“妓女”是何许人。而与他熟识的法官也言明,如果该名妓女能出面推翻雅史健夫的说词,他就有信心逼雅史健夫庭外和解,让这整件事情落幕。
这也是他在这段时间没去打扰孙子和巫馨儿的原因,他相信倾心于孙子的巫馨儿会答应出面帮忙,而他更认为孙子会跟个妓女在一起,也是为了要她替自己洗刷负面评价,但看孙子此时的神情,他却迟疑了,事情跟他的想象似有出入。
“我不会让馨儿曝光的,更不会让人对她指指点点。”蓝泰恩眸中写着绝不妥协的冷冽眸光。
“但如果法官发了传票……”
“就算如此我也不会让她出庭的,我们走!”蓝泰恩随即拥着巫馨儿起身往外走。
她从他们爷孙俩的对谈中拼凑出言语交锋的原因,蓦地,她明白了,一抹喜悦的光彩在她的美眸中绽放,蓝泰恩是要保护她,不是像碧吟说的那样,他接近她并不是为了那个丑陋的理由,意识到这一点,她感动得几乎喜极而泣……
“泰恩对巫馨儿好像是认真的。”吕郁琪凝睇着两人步出大门的身影,心很沉重,虽然巫馨儿看来是个好女孩,但她毕竟是个愿意为钱出卖肉体的妓女……
她的话像是飘浮在空气中,将每个人的心压得沉甸甸的。
“请你、请你放我走,好吗?”瑟缩在座位上的苏丽心,苍白的脸色跟她身上的红色洋装形成强烈对比。
这段日子以来,蓝泰恩状况频频,让她一颗心也不停的在他身上打转。
她快受不了了,这次的雅史健夫事件,她更是管不住自己,多次南下到高雄想见他一面,看看他好不好,但都被守在病房外面的保全人员拒绝了,他们还告诉她,除了医护人员外,蓝泰恩惟一准许见他的人是巫馨儿。
这震撼了她,身受重伤的蓝泰恩惟一想见的人居然是巫馨儿?那个好管闲事、天天被他怒声咆哮的女孩?当初她还曾哭得伤心欲绝冲入电梯。他们之间发生感情了吗?这个想法差点击溃了她,因为蓝泰恩向来是个只谈性不谈爱的男人啊!
中山北路一间咖啡馆里,浓醇咖啡香在空气中飘浮着,蓝曜嘉搅拌着咖啡,看着杯中的黑色漩涡,眸中思索着,脸上仍是那抹惯有的温柔。
见他不语,苏丽心眼圈一红,“我知道你说过除非泰恩愿意娶我,你才肯解除婚约,可是、可是这分明是刁难我,你知道我连他的面都见不上吗?”
她愈说愈难过,眼泪不停的滴落在她十指交握的手上。
他是刁难,因为他很清楚她早被哥哥踢出名单之外,而被除名的理由是她动了真情,但她不知道的是,他却是因为这一点而爱上她,哥哥身边的女人大多虚伪滥情,她的痴情反而令人不舍。
但蓝家人拙于说爱,拙于表达感情,所以在她被哥哥抛弃时,他选择向她求婚,让她知道还有男人需要她、爱她,但她并没有察觉这一点,所以两人相处时,气氛总是僵滞,她的眼神总是迷惘、无措……
有些话还是该坦承相告吧,就算被拒绝了,至少没有遗憾。
“求求你说些什么吧!”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蓝曜嘉深吸一口气,以轻颤的温柔嗓音问:“跟我结婚这么痛苦吗?”
苏丽心眨眨泪眼,凝望着眼前俊逸的脸孔,有些迷惘,她在他眸中看到的是深情吗?
“爱你的人跟你爱的人,谁能给你幸福呢?丽心?”他伸出手握住她的。
她错愕的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握她的手,就连订婚那天,他也只是轻碰她的手将戒指套入她的手指中。接下来蓝曜嘉将这些年来隐藏在心中的柔情向她倾吐,她很震惊,不敢相信这么多年来,当她的目光注视着蓝泰恩时,还有另一对目光守在她的背后……
“这些话说出来是舒服多了。”他松开了她的手,她恐怕不知道他得握住她的手才有勇气将内心的柔情倾诉,但是……
“我不会逼你作抉择的,我很清楚你的心在谁身上。”他脱下无名指上的白金订婚戒指递到她前面,唇畔浮现一抹凄凉的笑意,“婚约解除了。”
苏丽心怔愕的看着他起身离开。
半晌,她的目光回到桌上那只银亮的戒指上,为什么一股恻然的心酸激涌而上?
这不是她想要的吗?他终于愿意放开她了……
夏碧吟兽医院前,蓝泰恩捧着两盆圣诞红偕同巫馨儿下车,刚将车门关上,就听到夏碧吟那怒不可遏的狂吼声,“你敢再用那双白眼瞄我,我今晚就将你剁成八块,做成料理,端到桌上大快朵颐去,
“该死的,还瞄!你这只死猪!”
医院的玻璃门被推开了,走出来的是一个抱着小狗的高中女生,她吃吃的笑着,看到蓝泰恩跟巫馨儿越过自己正要进去,她笑盈盈的回头道:“夏阿姨最近喉咙很伤哦,不过,那只粉红猪真的好好玩。”
两人原先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夏碧吟几声狂吼又劈出来后,他们才知道“喉咙很伤”指的是什么,而蓝泰恩也想起那只猪真的挺讨人厌的。
他们走进去后,便看到穿着医生白袍的夏碧吟蹲在笼子前,对着那只粉红猪龇牙咧嘴,而从她额头暴突的青筋就可以看出她有多气愤。
感谢神,小魔女终于来看他了!还有那个没良心的蓝泰恩!变身粉红猪的肯斯看到两人,开心得差点没飙出眼泪。
“碧吟!”巫馨儿咽了一下口水,才敢出声叫唤此刻正燃烧着熊熊怒火的好友。
夏碧吟连做几个深呼吸,缓和一下自己的怒气后,才转过头去面对好友,“嗨,馨……他来做什么?”她脸色一沉,不爽的瞠视着尔雅自若的蓝泰恩。
“圣诞节礼物!”一身亚曼尼休闲裤装的蓝泰恩将那两盆花摆在桌上,对她的敌意视若无睹,“我跟馨儿要回北部了,这段时间谢谢你对她的照顾,当然,还有谢谢你不吝提供讯息给我。”
提供讯息?!她的脸臭得跟粪坑里的石头没两样,他那时候找不到巫馨儿,天天在她医院前站岗,还阻止客人入内,她是气到不行才出卖朋友。
“馨儿,拜托你清醒清醒好不好?谁不知道蓝家的男人一个女人是喂不饱的,至少得要有三个,而那是台面上的,台面下的呢?还有,你忘了他接近你的目的了?你别傻得被他利用!”夏碧吟连珠炮的念了一大串,就是想唤醒眼前这个明显沉醉在爱情里的傻朋友。
“他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们进去谈谈,我要告诉你昨天发生的一件事……”巫馨儿边说边拉着她走进看诊室,她要告诉好友她昨天的感动,扭转好友对蓝泰恩的印象。
不过对于“蓝家的男人一个女人喂不饱”这句话,她不想去争辩,也不愿去多想,那只会让自己对这份感情产生不安及烦恼。
篮泰恩吁了一口气,看了关上门的看诊室一眼,回头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你很差劲!”一个气呼呼的声音响起。
他皱了一下眉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候诊大厅,除了几只关在笼子里的小猫、小狗,一个人也没有……
“我说你真的很差劲,怎么说也是我去向你示警的、让你来得及救巫馨儿,结果,连来跟我说一声谢谢也没有!”
怪了,大白天的,见鬼了?蓝泰恩不感到害怕,反而觉得这鬼很嚣张。
“该死的,我在说你啊,你还不看我?我天天不是盼你就是盼巫馨儿来,将我带离开这个该死的‘飞机场’女人的地方,而你前阵子天天来,却站在门口不进来,唉!我讨厌天天对着猫啊狗的……”有没有搞错?这个声音嘀嘀咕咕的没完没了,而且还离他很近?蓝泰恩困惑的目光梭巡着声音来源,对上的居然是一双气急败坏的猪眼睛,而且它的嘴巴还吱吱喳喳继续吐出人话。
错觉!肯定是错觉,又一次产生错觉了!他抚着额头阖上眼睛。
“就是你,你还给我闭上眼睛,该死的男人!”肯斯气得差点没当场吐血。
蓝泰恩睁开眼睛,没错,是这只粉红猪在瞪他,而且还在说话……
“是你?你在说话?”他错愕的看着它。
“是我,就是我!”
感谢耶稣、感谢阿拉、感谢佛祖!几百年过去,终于让他碰到一个听得懂他说话的人!肯斯不禁在心中大声欢呼。
“我就知道你有慧根,从见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呜呜呜……”他高兴得哭了起来,透过蓝泰恩,他也许有机会甩脱这一身猪皮囊。
头一回看到猪掉泪,蓝泰恩玩味的蹲下身子瞧着,天下事当真是无奇不有啊,
肯斯抽抽噎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将自己的辛酸史说给蓝泰恩听,包括自己是魔界人,还有被臭女巫依法蝶变成粉红猪的经过,一切全是她由爱生恨所为,因为得不到他的爱,干脆施咒将他变成猪,还将他的魔力全拿走了,更过分的是她施了一个“限定咒”,将他打落人间,无法随便跟人交谈,断了他恢复原貌的路。
一直到遇上巫馨儿,察知她的异能,没想到还找到蓝泰恩这听得懂他话的臭男人。
蓝泰恩注视着粉红猪,“你说巫馨儿有异能?”
“当然!不然你以为你被雅史健夫痛殴晕厥过去,是谁救你的?是小魔女来个瞬间移转,将我们带离那里。”肯斯瞪了他一眼。
他皱起眉头,承认自己从没想过这个问题,那……回想他在阿富汗时,巫馨儿说是她救了他……
“咔”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