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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每个小世界难以用常理解释的,怪力乱神的事物。
他有一个及其荒谬的想法,又很快否认了。
他摇摇头,挥去高压紧张下,乱跑出的杂乱思绪。
“光在这想也不是办法,”原容出声,“不如我们两个阵营混合行动,二人一组,先去1897年所在层碰碰运气。”
倒计时在众人思考时悄然走到30分钟一下,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希格璐恩自告奋勇去一楼寻找图书借阅处;花枝玉觉得自己脑筋转不过来,也想去,池疏以她是吉祥天女,碰运气比常人强为由,让花枝玉去调查,她和希格璐恩搭伙。
原容、加百列调查东侧;奥德伦特、拜勒锡调查西侧;花枝玉走中。
原容临走时,告诉池疏22层留言条消失,女孩吃惊,她在转换集合地到16层时,留过了纸条。
C组没人说去过22层,只能是潜在暗中的B组做的。
走在身侧的少年,并未有与其他人不同之处。硬要找出几点,就是异于常人的美貌。
裹在拖地白袍里的加百列步伐轻盈,以一种奇异的走姿优雅的徙倚前行。他面无表情的时候,只是一个有些冷淡的普通少年罢了。
这让原容想起几年前,一切都还未变得那么糟,加百列还是年少盛名、未走下神坛的时候。周围的同学全疯魔上瘾般迷恋他。海报,明信片,贴纸,最新出的专辑,乱数流行于青少年群体中,如果谁说没听过加百列·曼洛尼斯的歌,简直标上异类标签。
但那个时候,他面上的神情,好像也是这般平淡清冷。
现在想来,原容那时不随波逐流追星的原因,似乎就是因为这股冷漠的神情。
——漠然的、孤高的,站在世人无法触及的高度,无人理解,也无人窥视过人皮下真正面容的轻蔑,与寂寞。
当年被通缉后,粉丝们有落井下石,痛心疾首的,也有不敢置信,坚持加百列被警方当替罪羊的。
只有原容,觉得电视播报的路边监控拍摄下,加百列逃亡时被录下的影像,比以往的他真实不少——他的面容明显疲惫粗糙许多,失去了镁光灯下神眷般的光泽,可他的神情是那样轻松释然。
注意到原容细微打量的目光,加百列回头,望来的蓝眸,好似夏季又高又远、舒适惬意、没有风的那片平静碧空。
他轻轻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原容低头,勾出一个微笑,“只是觉得,你和我想象中一样。”
这轮到加百列挑起眉毛:“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模样?不可一世的大牌明星,还是穷凶极恶十恶不赦的食人魔?”
“就是这幅模样。”原容定定的望着他微卷的金发,在黑暗里,那阳光般的金色有些黯淡。
二人相顾无言,快速高效的搜过几排书架,又拐向下一行。
加百列突然开口。
“现在想来,那些颠沛流离,每日如下水道老鼠苟且偷生,四处躲藏,一点风声鹤唳就令我胆颤心惊的日子,反倒让我无比怀念,”他面容平静的,好似在阐述人生理念版说着,定定望向原容,“是不是很难理解?放着光鲜亮丽的日子不过,反倒要不遗余力的让自己陷入更糟境地。”
被他看向的人轻轻眨了眨眼。
这个亚洲面容的少年身形不高,比他矮过一指,眼型是眼角微垂的桃花眼,j…i;ng雕玉琢的模样,皮肤是陶瓷般嫩白,这让加百列想起教堂陈列的陶瓷小天使的模样。
更让加百列感到微妙的,是他波澜不惊的面容。
所有人见到他,即便再强伪装,也会不自觉泄露出一丝真实神情——恐惧、轻蔑、震惊、惊艳,甚至邪欲。
可这个少年没有。
就像见到老朋友那般自然而习以为常,仿佛在他面前不是人们口中可怕的食人魔,而是刚认识的新邻居。
——那双波澜不惊的鸦黑色的眸子下,似乎潜藏着什么可怕的、未曾蒙面的巨大怪物。
他与我,兴许是一类人。
在加百列思绪万千的档儿,原容轻轻开口。
“不知你是否听过,中国一句古话。‘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大致是说,怜悯鱼枯燥无趣的一生的人,不一定懂得鱼的乐趣,”他抬起头,对上一如既往冷清的蓝眸,轻轻说道,“所以,我想,比起套着沉重苦闷的j…i;ng致面具,你更喜欢露出皮囊下邪恶面容的自由,不是吗?事实上,我很欣赏你。你没有选择禁锢心中最真实的恶,而是毫无保留地,把你所有的,人们迷恋为之发狂的美好全数撕破——虽然你造成了无比巨大、不可原谅的罪,但你自己接下来的人生,不会因为失去自我而迷茫度过。”
说罢,他微微笑起来,对上加百列终于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情绪的双眸:“当然,我从未、也不会把你当做好人,你犯下的罪孽几辈子也偿还不清。但……我欣赏你是个找到真我的人。”
真我……吗。
一股暖流滑过几近多年未曾因他人跃动过的心脏,加百列恍惚了一瞬。但很快,他又投入在找书中。
四个人一同行动,动作是很快的。
但上天似乎给他们开了一个玩笑。
当原容和加百列结束东区的搜寻,远远望见在玻璃长桥上等候的奥德伦特、拜勒锡和不安的花枝玉后,脸色有一瞬间狰狞。
1897年内,竟没有目标书籍。
——是哪里出了错?
“你们那也没有?”花枝玉忍不住诧异出声,“确定都找过了?”
原容难为的点点头:“1897年出版的书不算多,十几个书架。我和加百列从1896年末尾翻到1898年开头,没有纰漏。”
暗金色头发的高大绅士也微微颔首:“西边确实没有。”
五人面面相觑,一时神色各异。
加百列和拜勒锡都再次查看遍C组提示,确认无误,时间给出的就是1897年。
太奇怪了,为什么会这样?
眼见着倒计时跌破了十分钟,毫不留情的一分一秒走,花枝玉这个心理素质略低的,已然头顶冒汗——漏失一个任务倒没什么,但若阵营任务与单人任务挂钩……这个赌无人敢赌。
楼下寻找借书处的二人也察觉情况不妙。
“奇怪,一个小时快结束了,他们还没完成?”希格璐恩突然停步,不确定的问那个明显脑子好使许多的黑发女孩,“不会出事了吧?”
池疏点开面板,倒计时走到了9分钟。
抬眼望去,乌压压一片寂静的黑暗,包裹了内外塔全数轮廓,只能看到半空中隐隐约约反光的玻璃长桥。
她虽也忐忑不安,依旧安慰道:“相信他们吧。现下咱俩担心也没用,先完成咱们的任务。”。
白百合灯一如既往散发柔和的,视物不那么清晰的昏黄光,看久了,只教人心烦意乱,头脑发胀。
原容揉揉高压下微痛的太阳x;ue,一便捏捏鼻梁,让自己清醒些。他的视线扫过14层休息室里,与22层风格截然不同的装饰画。
这几幅画年代明显更加久远,多是人像,其中一幅明显忧郁蓝调的笔触,原容心觉眼熟。
加百列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了然:“典型梵高的自画像。笔触与色彩总是这般特别。”
原容点头:“其他画似乎并非出自他手。”
闻言,沉思的几人纷纷抬头,之前j…i;ng力一直不在这上面,这才有功夫打量这挂满装饰画的墙。
这一打量,就发现了端倪——太杂乱无章了。与其说装饰,烘托氛围,倒不如说是随便挂了几幅画堆积在一起。
梵高忧郁自画像,其他名家绘制的贵族肖像,甚至有一副农间劳作像,怎么联系也想不出设计师想表达什么意境。
花枝玉不解:“我说,给这设计装修的,是不是随便买了几幅挂的啊?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加百列走近一一观察,细嫩的指尖轻轻拂过油画裸露在外的粗糙笔触。
“似乎……都是真迹,”他略微诧异的开口,“这颜料历史感不是做旧的!”
花枝玉闻言不敢置信,也跳下沙发走过去,面色愈发凝重:“是真迹没错。我的天,梵高,雷诺阿,德加……”
“整面墙至少价值上亿美元,”拜勒锡也沉下眸子,“如果我的猜测没错,这些画可不是装饰作用。”
他接下来的话没说,几人瞬间明白了他言下之意。
花枝玉迅速掠过几幅画下小标签,小声惊呼:“这些画都是在五年内作出的!”
原容定睛一看,在1850年左右。脑中猛地闪过22层那副《自由引导人民》,如果他没记错,那副的日期是1830年。
他厉声道:“是倒序,画作的排序时间是反着的!”
对上众人目光,他迅速作出解释,又说:“加百列,花枝玉,你们两个速度快,先下到底层开始找,其他人和我走楼梯!”
倒计时还剩三分多钟。
千钧一发。
在第二层,花枝玉可以说是用“扑”的冲进休息室,那面墙上,有一副宽幅作品。
诡异的画面,扑面而来的迷茫与绝望,在沉沉郁郁的压抑的色调中,如没入晚霞最荒凉的黄昏。
《我们从何处来?我们是谁?我们向何处去?》
早该想到的,高更在绝望生命的最后,热情的挥洒下对人生的总结,以及最后的彻悟。
听到任务面板弹出,那一声机械的“叮咚”,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任务奖励划给了花枝玉,她兴奋的取出那张借阅卡,与之前的一般。
随后,走楼梯的三人也汇合到第二层,站在巨幅散发着绝望压抑的油画下,静静观赏。
“看来,咱们还是没读透彻任务信息,”原容苦笑,“早该想到的……‘作品’,可不单指书籍。”
“大家都疏忽了,”加百列柔声说道,“一旦有了限制,j…i;ng神处于高压,出些小纰漏也不足为奇。所幸虚惊一场,也有了经验,不是很好吗?”
原容冲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嗓子有些沙哑:“任务兴许是循序渐进的,接下来的任务,可能都比较隐晦了。”
花枝玉敏锐的捕捉到细微脚步声,出去,把正好探索到二层的希格璐恩和池疏迎过来。
“如何?有什么发现吗?”
二人对视一眼,池疏露出个苦笑:“抱歉,什么都没发现。”
她细细道来。
二人一路先下到一楼,正中是宽阔的大厅。大厅最中心仍是内塔,向外是三个并排前台。
二人以为这便是借阅处,走近一看,前台却空无一物。仔细调查一番,确认三个前台仅是空桌子。前台旁边一长排雨伞,应是临时雨天借用的。
二人不信邪,围绕外塔转了一圈,又发现一扇偏现代化大门,只是这大门紧锁着,还落了灰,显然多时不用。
除此之外,一楼的其余部分全与楼上相同,再无奇异之处。
j…i;ng神骤然放松,机体需求才一齐涌出,原容才发觉四个小时过去了,口渴的要命。
他从储物空间掏出瓶水喝,其余人见状,也意识到时间流逝之快,纷纷补充水分。花枝玉甚至摸出一包玉米糖,美滋滋吃起来,又分给从未见过这糖的几位外国友人,纷纷称赞这糖好吃。
只有池疏面色有些苍白,轻声拒绝了这糖。
花枝玉猛地反应过来,担忧的凑到她耳边问道:“你……那个,没事吧?”
“放心,”清丽少女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不想让同伴担心,“12小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