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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乱风流,啧啧道:“风神,你倒是在害羞什么?”
听到傅长淮的话,柳烟声忙抬头四顾,神情中多了几分紧张与希冀。见身份被拆穿,风神慢慢从一片虚空中化出实体,广袖白衣,迎风拂动,好一个俊秀儿郎。
柳烟声见到来人,终于恍然道:“风无,真的是你……”风无虽为一代风神,可此时却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攥着袖角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良久才憋出一句:“烟声,好久不见。”
哪是好久不见,自开春起,风无便千里迢迢从南方赶来,就为了能早早地拂绿烟声的柳枝,抽开翠嫩的新芽。风无甘愿化作春风陪伴在柳烟声左右,就是为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能近一点,更近一点……
若非傅长淮巧然一个点拨,柳烟声怕还是被这羞赧的风神给蒙在鼓里,他微微有些埋怨道:“你曾说,每到春风来时,你会同春风一道归来……可你从那日起,便再也没来看过我……”
风无见柳烟声眉眼低垂,神情哀戚,急得忙道歉道:“烟声,对不起,你别生气!”柳烟声却摇了摇头:“我以为你食言了,其实……你一直都在吧,但你为何不愿现身?”
看着柳烟声的表情稍稍放晴了一些,风无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讨好地对柳烟声笑道:“嘿嘿,我嘴笨,怕惹你厌烦,所以才不敢现身的。”
一旁看好戏的傅长淮颇为配合地点了点头,心道,却是够嘴笨的,从没见过这么呆愣的风神。萧含誉见风无这般战战兢兢的模样,也觉得有些好笑,若非这次长淮拆穿了他的身份,这风神莫不是就要一直这么傻乎乎地不敢现身?
柳烟声显然也是被这家伙气笑了,不顾形象地抽起木桨,洒了风无一身水。好在傅长淮眼疾手快地把萧含誉拉到了一边,才不至于被殃及。
风无却丝毫不躲,迎面溅了他一脸水滴,他却眼睛都不眨一下,跟着木头人似地杵在那儿,傻笑道:“烟声,你气消了吗?”
柳烟声这会儿也是没脾气了,收回木桨继续一下下划着,斜着眼无奈道:“你这人真是……呆子!”
风无被骂了也不恼,喜不自胜地往柳烟声身边缓缓挪去,生怕他推开自己。柳烟声被他瞒了这么多年,苦等不来的人却竟然一直都在身边……柳烟声抬起手恨不得狠狠推他一下,可末了却是收回了手,认命地发觉自己还是舍不得。
柳烟声索性不搭理他,而风无也默不作声地陪在柳烟声身边,就像往常的每一天,他化作春风守在柳烟声的左右,未曾离弃……
舟上的人静默无声,只余桨声拍浪,偶尔掠过一二殴鹭,从云烟雾霭之中留下声声鸣唳,似要惊醒沿岸的山峦。
从青石县城到边郊的青川镇,船行本来需得半日的光景。可柳烟声这叶徐徐小舟,却只花了不到一炷香的时辰便将两人送到了青川沿岸。仿佛是从烟霭秘境中随波而来,悄然流转了这似水光阴。
柳烟声将船靠在渡口,已不如方才那般疏离,而是伸出手扶着傅长淮和萧含誉上了岸。
临别之际,萧含誉想把那枝柳条还给柳烟声,而柳烟声却摆了摆手道:“今日幸得二位了我相思之愿,烟声无以为赠。这柳枝便作为信物,若是二位需烟声相助,天涯海角,我定来渡你们回家。”
萧含誉听来动容,把柳枝珍重地捧在怀里,朝柳烟声颔首道:“烟声,谢谢你。”柳烟声向萧含誉一笑,又向傅长淮微微鞠了一躬,便拽着自家不成器的风神回到了船上。
风无见柳烟声一路辛苦,想要接过木桨替他划船,可柳烟声却瞥了他一眼道:“你会划么?”风无被他这么一问,还真是尴尬地挠了挠头,老实道:“不会……”
柳烟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摇起了手中的木桨,一点点离岸边远去。傅长淮和萧含誉目送着他们离开,隐约听到风无问了一句:“烟声,咱们去哪儿?”
柳烟声的声音掩映在水波声中,显得有些渺远,已然听不太真切。可萧含誉却笃定地知道,柳烟声是在对风无说:“我们回家……”
春风吹似无,烟声胜有声……
待到柳烟声的船消失在浓重的雾霭之中,傅长淮搂着萧含誉转身往回走去。萧含誉小心翼翼地捧着这根柳枝,好奇道:“长淮,你早就知道风神的事吗?”
傅长淮摇头道:“不知道啊,我也是坐上了船才察觉到风神的存在。”萧含誉却愈发疑惑了:“青石县的渡口这么多,那你又为何正巧带我去了杨柳古渡呢?”
闻言,傅长淮突然想起了那日书生说的话,他突然凝神静思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看来还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因果……”
第45章 摸骨画人
“大哥,这位大哥,你看到我的女儿了吗?大姐,大姐,你看到了吗,啊?”傅长淮和萧含誉正准备走回老宅,却看到一位妇人手拿一幅画像,拽着路人的衣袖苦苦地打听着女儿的行踪。
“没看到没看到……”行人被这情绪失控的妇人扰得厌烦,连忙挥挥手逃离了开去。萧含誉心肠好,拉着傅长淮上前打算探听探听情况,却听到一旁有人怜悯地叹道:“这都第几个了,最近怎么老是有小女孩儿失踪啊?”
傅长淮闻言,显然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寻常,牵着萧含誉走向讨论的人群,有礼地询问道:“几位大哥,请问能把这事详细地跟我们说说吗?”
肩上挑着柴的樵夫听到有人打听事儿,索性把肩上的担子给卸了下来,有板有眼道:“两位小公子有所不知啊,咱这镇子上这半月来,隔三差五就有人家丢孩子,还都是女娃娃,估摸着得有六七个女娃娃不见了。报了官都找不到,你看人家爹娘,真是得急死咯!”
“六七个?这显然不对劲啊……”萧含誉转头看向傅长淮,对方的神色也不甚轻松。
傅长淮谢过樵夫,跟萧含誉一起走到寻女儿的妇人身前,却看到了妇人手中的画像,一个模样俏丽的小姑娘,约莫十岁出头,眉眼顾盼生辉,竟是如同真人一般灵巧。
萧含誉忙安抚妇人道:“大姐,你先别急,你女儿是怎么不见了,能告诉我们吗?”妇人走投无路,连跟稻草也恨不得牢牢抓住,她见终于有好心人愿意帮自己找女儿了,感恩戴德一时哽咽住了。
过了一会儿,妇人才情绪平缓了些,一五一十道:“我家当家的走得早,剩我们孤儿寡母勉强为生,平日里我都是给富贵人家做些浆洗活儿,女儿兰儿懂事的很,就在家做些简单的家务,等我在外头做完活回家烧饭。”
“可是就在昨天,我手头的活计实在太多,就回去得晚了些,到家天都擦黑了,尽了屋遍寻了几趟,却不见兰儿的身影。我还以为孩子饿极了到邻居家讨些吃的去了,可街坊邻居都问遍了,没人看见我家兰儿啊!”
说完这些,妇人忧心更甚,捂着脸又哭了起来。听完了妇人的话,傅长淮和萧含誉却愈发摸不着头脑,全无头绪。
傅长淮愁眉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灵机一动道:“大姐,你可认得另外几个丢了孩子的人家?”妇人忙点头道:“认得认得,要不我这就带你们去?”
傅长淮点了点头,让妇人带路,和萧含誉一同拜访其他几户人家。最终顺藤摸瓜而下,寻到了七户女儿失踪的人家,均是寻常农家,家境也一般。
为了方便调查细节,傅长淮将这七户人家聚集在一处,详细地询问着最近可曾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众人七嘴八舌讲了一通,鸡毛零碎一大堆,听得傅长淮和萧含誉脑仁儿都要炸了。
终于,其中一户人家的妇人想起了一件事情,越想越不对劲,沉着脸对傅萧二人道:“说起来,前些日子我带着闺女出门买菜的时候,碰上了一个盲眼的画师,他在路边摆了个摊儿,挂着几幅画像,倒是逼真得很。”
这时,另一个大姐附和道:“诶,你也碰上了啊,那画师虽然是个瞎子,可画得可真不错,我家囡囡看着新奇上近前瞧了瞧,那画师还主动说要给我女儿画一张像,而且还不收钱!”
听到这话,傅萧二人最先遇到的王姐,把手里的画像举了举,稀奇道:“哎呦可不是吗,我家兰儿的画像也是那个人画的,兰儿喜欢得不得了,挂在床头天天看呢。”
一时间,七户人家的爹娘全都一一应和了起来,竟是都让那盲眼画师给女儿画过像!傅长淮和萧含誉对视一眼,察觉到了其中古怪,萧含誉不禁问道:“那画师既然看不到,又是怎么给孩子们画像的呢?”
王姐这会儿也觉得不大对头,手里捧着画像道:“说来奇得很,那画师只是摸了一下兰儿的手掌骨节,连脸都没摸,却把兰儿的五官画得惟妙惟肖,一丝不差……”
说到这里,众人突然默了声,面面相觑。仔细想来,这事诡异得让所有人都脊背发凉,其中一家男人声音都有些哆嗦:“我们这不是,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虽说民间技艺奇绝者不在少数,摸骨画人也并非不可能,只是人家的摸骨可是把全身骨骼都探一遍,才能够精准下笔。可光摸了一下手骨就能画得容颜不差……傅长淮叹了一口气,心道这画师,八成不是人类……
第46章 典灵之壁
理顺了其中关节,傅长淮便从这画像开始着手,他抖了抖袖口唤道:“小宣。”可傅长淮等了许久不见动静,却是萧含誉的袖口突然动了动,从里头钻出来两个连体似牵在一起的小纸人。
萧含誉倒是被这动静吓了一跳,看到小宣小默这难分难舍的模样,萧含誉不禁笑了起来:“小宣,原来你在这里啊。”
傅长淮本想责备一下这不司其职的小纸人,可见着小宣雄赳赳气昂昂走在前头,把小默护在身后的样子,却骤然消了火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这小东西,宠媳妇儿的性子随我,不错,很有担当。
这样一来,傅长淮的语气也温和了许多,他指了指王姐手中的画像,指挥小宣道:“你去试试看,能不能感应到那人的气息。”
小宣闻言点了点头,从萧含誉袖口蹦下,往画像的方向走去,小默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后面。
众人眼睁睁看着两个红彤彤的小纸人,跟活人一样能跑能跳能听懂话,顿时对傅长淮佩服得五体投地,纷纷上前拜道:“哎呦大师!求您把我们的女儿救回来啊!”
若傅长淮还是从前那个毛头捉妖师,见到这场景难免还要嘚瑟一会儿,可自从遇到萧含誉之后,傅长淮对这些却是看淡了许多,心里有了想要守护的人,俗世间的虚荣和诱惑,都如尘埃一般不值一提。
傅长淮忙将众人扶起,稳重地承诺道:“放心,我们定会竭尽所能,带她们回来。”众人闻言,又是好一番感激。
小宣和小默在画像前左嗅嗅右嗅嗅,过了好一会儿,他俩才蹦蹦跳跳地回来,朝傅长淮和萧含誉点了点头。见状,傅长淮便从袖中掏出两只小纸鹤,放在小宣小默面前道:“好,带路吧。”
小宣灵巧地跨了一只纸鹤,小默正要往另一只上爬,却见小宣对自己勾了勾手。小默见他这动作,立马抛弃了自己的纸鹤,往小宣身后坐去,顺势抱住了他的腰。
傅长淮无奈地收回了一只纸鹤,叹了口气道:“去吧。”话音未落,纸鹤扇动着翅膀,缓缓地飞到了半空中。
傅长淮和萧含誉,跟着小宣和小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