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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感化反派的正确姿势-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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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念收回看花的目光,心中紧了紧。
    《大道三千》原文上来是主角十四岁那年被霍诗韵故交,一位三清宗的修仙者带出已亡国的许国,主角十四岁前的成长只是几笔带过。
    交代了下主角那年父母身死,许国亡国的事情,开文直接给出了一个主角最开始修仙是为了复仇的故事开端。
    这书中寥寥几句,换到许念身上,他是实打实的在大明宫度过了九年的光阴了。
    许昭正在前厅为昨日给爱妻的作画润色,感觉有人走过来了,就看到他那寡言少语的儿子站在他不远处也不动,许昭出声:“许念,你过来。”
    许念被许昭这样一喊收回了思绪,他回头瞥了一眼自己的年轻爹,许昭一直觉得霍诗韵太宠他,一个男孩硬是当女孩养,所以对他向来笑脸很少,严厉居多。
    但这会儿许昭心情估计挺好,见许念只是瞥了他一眼还是寡言依旧,许昭也是笑嘻嘻的。
    他直接画笔搁置一边,朝许念走过去,许念见状小短腿赶紧向前跑了两步,但是还是比不上许昭那大长腿只跨了两步,一下子就被许昭捞进了怀里。
    许昭抱他和霍诗韵向来不同,许念九岁身量却只有六七岁孩童那般大,许昭直接将他放在自己一侧肩膀上,许念赶紧伸出一只手圈住他这年轻爹的头,生怕自己掉下去,等坐稳了,环顾四周视野宽阔不少。
    许念突然就想到,上辈子他见到有小孩就是这样被父亲扛在肩头。
    许昭不知许念心中所想,他一只手托住儿子,走到桌旁,兴致很高,有些自夸的开口:“儿子,你看这画如何?”
    许念低下头,画上霍诗韵倚在窗阁上,脸上表情散漫,绯色的裙角蜿蜒垂落到地上。
    更让人称赞的是,画中人眉眼间那带着股散漫般的天真气质也被画的人表现的淋漓尽致。
    许念心想好看啊,许昭这皇帝,不一定是个明君,但他肯定是许国历任皇帝中画画最好的,当皇帝还真是有点可惜呢。
    许昭没听到独子的回话,不知被儿子内心吐了个槽,他习以为常许念的闭口不言,但这会儿兴致来了把许念从肩膀上放下来,开口叮嘱道:“爹爹给你也做一副画,你乖乖坐在这不要动。”
    半晌过后——
    许昭边叹气边手下不停,他前方霍诗韵端着碗粳米红枣粥,正在哄许念多吃两口。
    许念饭量小,吃不下,扭脑袋躲霍诗韵的勺子,许昭不开心:“阿韵,许念不想吃就不要再喂他了。”
    霍诗韵头也不抬,嫌弃的说道:“你这是嫌我打扰你画画了,我说你画个破画有我儿子吃饭重要吗?”
    然后转而变脸,柔声道:“宝宝多吃两口,多吃点身体才好。”
    许念别过脑袋,默默表达抗议:我真的吃不下了!
    霍诗韵见儿子真心不吃了,便脑袋探到许昭这边,她看到那画完成了大半了,画上的小孩长得眉目秀致,就是一张脸略微端着,看着有点乖,也有点少年故作老成的严肃,还真是把许念的气蕴画出几分。
    霍诗韵笑道:“你怎么画的看着像是个‘小老头’似的?”
    许昭伸手把儿子抱到自己这边,许念也伸脑袋去看画,愣了愣,他脸上表情这么严肃么?
    许昭大概也发现他儿子不怎么笑,出声道:“儿子,你这么小都不知道笑一笑,以后长成大人更苦恼啦,大人比起小孩更难笑出来的。”
    霍诗韵却突然看向一侧,许念被年轻爹抱在怀里正对着霍诗韵,有那么一刹,短暂的许念觉得像是看到了错觉。
    霍诗韵那向来带着些天真无虑的脸上似乎严肃了一瞬,严肃的带着股肃杀的那么一瞬。
    下一刻,有侍从进来,低声说了些什么,许昭点点头挥挥手,把儿子塞到妻子怀中和这侍从一起出去了,霍诗韵捏了捏许念的脸,兴致勃勃的抱着许念去上早课。
    
    第3章 小树
    
    许念上午和一帮王公贵族的小孩上了早课,过了晌午自己一个人在花园的凉亭中拿着根毛笔画画,两个贴身侍女候在身旁,几个年龄不大的小侍女在那里踢鸡毛毽子。
    许王宫只有许王、许王妃和太子念,霍诗韵总嫌没个人气,就喜欢让一些小侍女自由些,可以在花园里扑蝶玩乐,她看着也开心。
    朝雾是许念的贴身侍女之一,自小跟在许念身边,许念寡言少语,她也跟着话很少,这会儿许念在画画,朝雾就安静的候着。
    朝雾候着,就看到霍诗韵过来了,她福了福身:“王妃。”
    许念没有抬头,霍诗韵做到他身边去看他画的画,本想夸奖两句,结果看到许念画的圆圈加线条,嘴里卡了下壳,没夸出来。
    “宝宝你这是……”霍诗韵看着几根线条顶着个圆,辨别出来是一个“大头小人”,违心的夸奖道:“这画法别具一格,真是新奇。”
    许念停了笔,三个火柴小人在纸上拉着手连成一顺,他去看霍诗韵,指了指左边最高那个:“许昭。”
    霍诗韵眉开眼笑:“哎呦,画的可真像许昭,那大脑袋。”
    许念指了指右边矮些的:“娘。”
    霍诗韵傻住,半晌过去瘪了瘪嘴委委屈屈的夸道:“真、真像为娘啊,那头比许昭小了点呢。”
    然后不等许念继续说,指了指中间最小的那小人:“许念。”
    许念点点头,霍诗韵直接上来亲了亲他脸颊,开心的不得了:“这可比你爹画的好看多了。”
    “什么比我好?”
    周围侍女请安的声音响起,许昭大步跨来,凑过来一看许念的画,无语的瞥了眼霍诗韵:“你还能再违心点吗?”
    霍诗韵不理他,高兴道:“这画要裱起来,就挂在床头吧。”
    许昭吸了一口,这画挂床头,霍诗韵审美可真令人感动!
    许昭开口想制止,却蓦地低头,许念正直直的看着他,他便开口询问:“儿子,你想说什么?”
    许念心中百转千回,他今年九岁,按书中所叙,太子念十四岁时许国亡国,父母也死在许国亡国这次事端中。
    许念想到这里心中便是一紧,微微垂下眼皮,试探的开口:“我不想以后做皇帝。”
    许昭看着他,不动声色的问道:“你为什么不想做皇帝。”
    许念继续说道:“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想看一看山川大河,游历列国。”
    许昭嘴角扬起了一下,气笑了,然后便是厉声呵斥道:“你平日里寡言不爱说话,我只当你是天生性格如此。但许念,作为你父亲我不要求你顶天立地,安邦立国,但也不会如此惯着你,你生为储君,以后只有做许王这一条路。”
    许念听到年轻爹如此生气,不再出声了,霍诗韵得他的过程中有很多曲折,伤了自己根基,无法再继续生育,许昭这是绝对不允许他离开许国的。
    霍诗韵一直在静静听着,等许昭呵斥完,摸了摸儿子头,柔声道:“宝宝啊,你现在还小,爹娘还能宠着你、照看着你,可你以后总会有一天,爹娘都不在了,那时候你就只有自己了。人想靠自己好好活着,就必须学会扛起自己肩上的责任。”
    霍诗韵停了停,轻声:“你是许国唯一的储君,你就注定以后是许国的天子。”
    许昭深深的叹了口气,伸手摸了下许念的头,许念心里有些怯怯,他太急进了,他年龄尚小说什么霍诗韵和许昭都不会同意的。
    同时他也有些怕,开口语气也带了些怯意:“你生气了吗,许昭?”
    许昭被这声“许昭”噎得差点翻白眼,他一定是古往今来第一个什么事都没做错,却没听孩子喊过“爹”的男人!
    许昭没好气的回道:“你看不出我生气没有?”
    许念头更低了,霍诗韵瞪了许昭一眼,许昭认输,不敢给儿子摆脸色了,他想了想看着凉亭外的花树,开口道:“我养了一颗小树,不过这小树不太直。”
    许念抬起头,顺着年轻爹的目光也去看凉亭外的花树,不知道许昭何意。
    许昭继续说道:“这颗小树我从种子开始养,每天都记得浇水施肥,夏天担心他热着,冬天担心他受凉,就连春秋也都是小心翼翼的,好不容易等他从嫩芽长成了小树,我发现这颗小树总是会长出多余的枝桠,而且没有我期望中的那么笔直健壮——”
    许昭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着许念:“那我就不喜欢这颗小树了吗?”
    许念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了想回道:“你可以去移植别的树,笔直健壮的,你喜欢的那种。”
    许昭摇摇头:“也许刚开始会因为这颗小树没有期望中笔直健壮有些不开心,可是别的小树再漂亮我也不会去移植的。”
    许念心想,许昭这是什么意思?对霍诗韵表忠心?
    他便听到许昭声音柔和下来继续说道:“因为这颗小树是我一点一点养大的,我看着他从那么小一颗种子长成现在的模样,我陪伴着他的同时,他也在陪伴着我。别的小树再好,可他们都不是我的小树,我只要我这颗小树。”
    “噗——”
    霍诗韵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回换许昭送了她一个白眼。
    许念整个人都愣住,慢慢的,慢慢的,他心底泛出一股说不上来的酸意,他心想道,原来有爹有娘是这样的感觉吗?
    有点酸酸涩涩的,可又很开心,还很……温暖。
    许昭伸手将他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肩膀上,往外走,今天有烦心事,他确实有些迁怒儿子了。
    “我是你爹。”许昭走在花园小径上,“你亲爹,可能一时会跟你生气,但也就是一时,不会真和你生气的,你记住啊儿子。”
    霍诗韵跟在后面对许念做鬼脸,想逗他笑。
    许念轻轻的咧出一点笑意,然后小声道:“我想娘,还有……许昭和我一起,我们离开许王宫去游历天下好不好?”
    他想改变那个自己和爹娘都会死的命运。
    许昭叹声气:“你喊我一声爹,今天晚上花朝节我带你出去看十里燕河放花灯怎么样?”
    许念不出声,暗想道还有五年,他要怎么改变自己爹娘的命运,怎么改变自己的命运。
    许昭没等来回话,苦兮兮的自言道:“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今天晚上我带你娘俩出宫看花灯去。”
    霍诗韵听到这话,兴致比许念高多了,赶紧问道什么时候能出宫。
    却说许国王都之外——
    十里燕河边的客栈中,一男子穿的衣服有些破,但脸长的不错,剑眉星目很是俊朗,就是气质吊儿郎当的怎么看都有那么些不靠谱。
    他身边竖了个白布蓝边的布幡,一面是“天下一番”,一面是“妙手神算”,周围人路过都在想这人还是个算命的?怎么一点仙气都没有就不说了,还看着如此不靠谱?
    这人不知别人如何想,身前一盘盐水花生米,手里端着小杯茶,慢慢的喝着,也不知品出了什么味道没有。
    燕河边客栈里从不缺少客人,这人坐在窗边,外侧不时人来人往,脚步声不断,但倏而就有脚步声停住,随即有人在他对面坐下。
    这算命的抬起头,对面两人,一位是穿着白衣道袍留着羊角胡的中年人,脸色不太好,有常年带病的憔悴感。
    一位是个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少年,穿着洗的泛白的青色直衣,腰间挂着把佩剑,面色却很温和,年龄尚小可也看出点君子端方的气质来。
    算命的笑嘻嘻道:“这位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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