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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完了？”我打字问。
他颇为高深地点了点头。
我操。
终于瞎扯完了。
“你说话能别这么中二吗兄弟？”我抖了抖冷出来的鸡皮疙瘩，“你到底是怎么当上老大的？”
赵四阳又笑了：“单挑，挑赢了他们一群人，就当上了。”
……太随便了！
第15章
当天下午两点。
华东省的防空警报拉响了。
尸潮的暴发达到最大规模，此起彼伏的尸鸣声让人头皮发麻。
屋内气氛凝重，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陈甲磨刀时发出的哗哗声。
我站在窗边，低头看着一辆停在楼下的快递卡车。
“那什么，”半张脸实在憋不住问了句，“小陈，你真的要跟他去？”
陈甲一边磨刀，一边点头。
半张脸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来气，起身一脚踢开磨刀石，指着我怒冲冲地吼：“你是不是疯了！他连孩子在哪儿都不知道！就这么随便一说，你就要跟他出去拼命！？”
陈甲看了我一眼，随后捡回磨刀石，继续磨刀。
“陈甲！”曹乙也吼了他一声，直接说：“你别去！”
“我知道，”我打字说，“我知道孩子在哪儿。”
“你知道？不可能！”半张脸摆了摆手，以为我在骗他。
我看了眼始终保持沉默的马丙，继续打字道：“昨天我去救卜凡的时候，碰到两个男人，他们就是负责‘放饵’的，从他们离开去接孩子，再到他们回来，前后不到半个小时，那就说明关押孩子的地方距离西大街并不远，肯定就在贡井市内。”
马丙浑身僵硬地看向我。
我继续打字：“我刚刚问过赵四阳了，这附近能够集中关押小孩，并且具有军事化设施的地方，只有071监狱。”
“你放屁！”半张脸激动得唾沫横飞，“他们怎么可能把孩子关到监狱里去！”
“怎么不可能，”卜凡站在旁边，突然插嘴说，“你真好笑，我差点就被他们弄死了，关监狱
算什么。原来那铁笼子就是监狱？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拍了拍小屁孩的头，在马丙几近乞求的目光下，还是问了他：“你早就知道孩子在哪，是不是？”
“……”马丙猛地挺直背脊，脸色刷白。
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不，不知道。”马丙刚开口，陈甲的刀就砍了过去！
“别别别！我知道！知道！”马丙吓得声都变了，“陈哥我错了！我错了！”
“陈甲！”曹乙挡开砍刀，“你听小马说。”
“我，我……”马丙看着陈甲那失望又愤怒的眼神，一下子就哭了，“我也是为了大家好啊！我要是告诉你们孩子在哪儿，你们肯定要去救！拿刀的哪里赢得了动枪的？”
“滚……你妈的。”半张脸底气不足地骂了句。
我余光瞥见窗外的丧尸忽然变动方向，大部分都涌向了一方，心脏瞬间就蹿到了嗓子眼。
被发现了？！
那些孩子被集中在一起，又听见了防空警报声，肯定知道尸潮来了，现在指不定哭成一团，成了最吸引丧尸的靶点。
“走！”我拉过陈甲，最后问了一次马丙他们，“你们真不去？”
“我……”马丙哭着摇头。
曹乙没有动。
而半张脸则是站了起来，可下一秒又坐了回去。
陈甲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也去。”卜凡抓住了我的衣摆。
“你去做什么？”我翻了个白眼，外面那么危险，我可没功夫照顾小屁孩。
“我还有朋友在那里，而且我可以配合你。”卜凡说着，冲我呲了呲牙，小声道，“丧尸哥哥。”
妈的，熊玩意儿！
竟然威胁我？
“你就带他去，”赵四阳提着一个保温桶，从厨房里出来，“死了算我的，没死算你的。”
我操。
赵四阳看着卜凡，脸上写满了“你快去死”的表情，甚是骇人。
我觉得要不是他那光头上还有六个点，他能手动撕碎小屁孩。
毕竟我这身份貌似还挺值钱的？
至少可以帮允南省躲过一炸。
要是泄露出去……我可能会变成实验室里的一瓶碎肉酱？
最后。
我们四人一起出门。
赵四阳去了旅馆，我和陈甲带着卜凡摸上了运快递的卡车。
幸好滨河小区里的居民早已逃生，留下的活人数量极少，对丧尸没什么吸引力。
卡车一路狂奔，直至071监狱外两百米。
“堵死了！”
卜凡趴在车窗上往外看，再往前就是密密麻麻的尸群，根本过不去。
我看着渐渐向这边走来的几个丧尸，暗叫不妙，再不走就要被发现了！
“走这边！是这边！”
卜凡扯住我，指着右后方的一条工用木板坡。
而陡坡的尽头紧邻着一栋刚刚搭好水泥板的楼房。
我扫了一眼后，立马倒车！
可同时，更多的丧尸被卡车吸引，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
我操！
老子还没考过驾照啊！
倒车的时候到底要怎么调头！！！
卡车就像一匹不羁的野马，在我的手下疯狂走位，最后硬生生倒退着冲过陡坡，掉进了楼房的第三层。
“快！快开！再往前就是监狱了！我在里面的时候，看见过这栋楼！”卜凡说。
原本还算冷静的陈甲听了这话后，瞬间眼球发红，他直接伸手扣住了车门，随时准备下车。
然而。
车子停在了楼层边缘。
我看着差不多有十来米的高度，踩住了刹车。
我倒是没什么，死不了，可陈甲和小孩不行。
“怎么办？”卜凡从陈甲身边过来，两手拉住我。
我看了眼陈甲，又看了眼前方的监狱。
虽然距离还有些远，但已足够看清不停涌入大门，正在捕食狱警的丧尸。
“咯……”我刚想说话，陈甲却突然一脚踩了过来！
嗖的一声！
眼前一晃！
我赶紧把卜凡护在怀里。
“啊啊啊！！！”小屁孩一阵尖叫。
“咯咯咯！”我也一阵尖叫！大哥你好歹提前吱一声啊！
咚啪啪啪。
剧烈的撞击过后，我拖着自己的下巴把头拧了回来。
小孩从变形的座位上钻出，陈甲则顶着一头的血，垂着一条胳膊跑走了！
我操！
你倒是等等我啊！
怎么一点都不团结？！
陈甲用嘴叼着砍刀，单手翻过了监狱的围墙，完全没有理会墙沿上的那些铁丝网。
我看着他被铁刺穿透的手掌，打了个冷噤。
“你快跳啊！”卜凡站在旁边催我。
我跳了啊！
你没看见吗！？
我甩圆了手，来回蹦了三下，可能也就离地五厘米高，完全够不着墙沿。
啊啊啊！
围墙欺负丧尸啊！
我正急得不行，转眼却看见有两只丧尸在不远处叠罗汉！
艾玛！
我捞起小孩就冲了过去，以压倒性的反应力和智商，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踏着他们的背，一手按在墙沿上翻了过去！
“嗷——”
我看着自己被铁刺扎穿的手，失声惨叫！
叫到一半我才想起自己不知道疼，有些可惜地闭了嘴。
监狱里。
情况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糟，因为闯进的丧尸还不算多，而当班的狱警又不算少，战况胶着。
我看着井井有条的守卫，忽然想起问卜凡：“你说……他们国庆节都不放假的吗？”
“……你们丧尸放假吗？”
我摇了摇头。
“你们都不放，他们哪敢放！”卜凡突然大声。
“卜凡？是卜凡吗！”楼上传来一个小女孩的询问。
我抬头望去，看见了陈甲，他背上就背着那个女孩，应该是他的女儿。
“美美！”卜凡冲她招手，“快下来！”
“等等！我还要去救其他小朋友，他们还被关着呢！”美美说。
陈甲似是不赞同，他对女儿说了几句话，我没听见，但我能看出他最后还是妥协了。
“我们也上去……”卜凡忽然止住话头，睁大双眼看着前方。
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
嘭的一声巨响。
监狱的铁栅栏被丧尸推到了。
四周的所有景物都变成了慢镜头一般。
我看着那些警卫被包裹、被啃噬、被撕碎，顷刻间就成了一具白骨。
“咯……咯！！”跑！！！
我拖起卜凡，而陈甲他们还在三楼！
“美美！”卜凡大吼一声，“快跑！”
“你们先走！！”美美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却不见人。
走？还是不走！
我正在原地充愣了两秒，最后带着卜凡翻墙而出！
我再上楼去肯定来不及了，这时候只能相信陈甲，准备好退路！
墙外。
我跑进卡车的驾驶室，万幸的是，虽然车头已经变形，但勉勉强强还能开！
一分钟过后。
监狱里传出的尖叫声越来越少。
两分钟过后。
已经没有狱警还能翻墙而出了。
不能再等了。
我告诉卜凡，让他呆在车里别动，他红着眼答应了。
可就在我要冲回去的时候。
七个小孩就像散落的玻璃珠一样，一个接一个地从墙上掉了下来！
我赶紧去接！
然而丧尸也在跟着掉下！
我不停地踹开他们，护着小孩往车里跑！
“如生哥哥！”卜凡赶紧叫住我，“美美！美美还没出来！”
我把小孩塞进车里，又往会跑！
可这个时候，丧尸几乎全部涌进了监狱，而后又向着我的卡车翻墙而来。
我现在应该开车带着孩子们走。
不然他们全都得死。
可是陈甲呢！？
再等一等，再等十秒。
我心惊胆战地看着围墙，直至一个人从上面掉了下来！
是陈甲！
他往前冲了两步，用身体撞开那几个跑在他前面的丧尸，而后松开大衣，把美美放了下来。
我看见美美用力摇头，使劲拽住了他。
可陈甲却按了按她的头，把她往前一送，转身挡住了数十只想要伤害他女儿的丧尸。
我和陈甲认识不过两天。
而这两天内，我就听他说过三句话。
“你快说说怎么办，我的孩子还在军方手里。”
“我跟你去。”
以及最后一句。
“你别怕，爸爸在后面看着你，你尽全力跑，跑快点！别回头！！！”
“呜呜呜！爸爸！爸爸！”美美一边哭喊着，一边跑进了我怀里。
我一把接住她，关门上车，轰足了油门往回开。
第16章
“爸爸……”美美趴在车窗边，想要回头看。
我赶紧拉住了她。
“哥哥？”美美有些不解地看着我，脸上一片泪痕。
卜凡往前坐了坐，自然地挡住车窗，放轻了声音说：“美美的爸爸不是说了不能回头看吗？美美要遵守约定。”
“好吧。”小女孩抹了抹眼睛，看着我，“哥哥你带手机了吗？”
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我还是把手机递给了她。
美美两手握住手机，抵在心口处，呢喃道：“等我到了家就给爸爸打电话，好让他放心。”
轰隆一声。
如遭雷劈。
我握住的方向盘的手僵成了两块冰雕。
“……你爸爸接不到这个电话了。”我在心里说，却怎么也不敢开口。
“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