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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啊。
对了,麒祚和麟砂呢?!
想到自己现在仅存的牵挂,麒妄顿时又一紧绷身子,着急地向四周望去。
麒祚和麟砂此时正在里屋和客厅的交界口处,两个人并肩站着,尚在喘伏不定。
也就是麒妄微回头侧目的一瞬,麟砂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
同一时刻,麒祚眼里的麒妄,双目仍旧一片清明。
而麟砂眼中的麒妄,双瞳覆上了一片氤氲之气,雾色朦胧,无法看清他身上是否有那凶物的标志,只不过,师兄现在身上确实弥漫着近乎于修罗的焰气……
但这并非阴间的修罗之火,更不是他们流灵界术士拥有的森罗之焰。
麟砂的手心沁出了冷汗。
她是见过恶鬼的。
三百多年前,她父母就是在一次协助阴兵围剿“三凶”时殒命的。
所以她之后才励志要入“预测占卜”一途,日夜勤修,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发挥出最厉害的占卜之术——不像当初的预测术士那样失败,卜卦卜出了错误的三凶动向。
三界六道外共同难容的三大凶者,分别指的是:
恶鬼,厉妖,凶兽。
——其中最以“恶鬼”为首。
因为厉妖和凶兽都是以血统世代遗传,数历史浩瀚数万千年,生为三凶者本身少之又少,少如凤毛麟角,所以压根不足为患。
但恶鬼有所不同,它们这个族类可怕就可怕在,并非单以血统遗传,恶鬼,是可以同化的……
麒妄……师兄麒妄身上怎么会有恶鬼的命火?
麟砂产生这种意识后,先是本能的畏惧,可不知又哪来了勇气,立时重迈了回去,甚至暗中动用灵力,要去看师兄。
这一眼,他身上再无任何异常。
透澈如泉池的黑亮双眸似乎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温润力量,直直同他对视的时候,莫名便安心。
就连周身肉眼不可见的命火也都是他们流灵界术士身上常有的森罗之焰了。
麒妄眼看着他俩也没事就放下心了,决定先把吴朝拖回房放好,再问问他们刚才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自己难道昏迷过去了么?
***
等着听完麒祚绘声绘色的描述后,天色已经薄暮。
麒妄对这一切也表示质疑,照他们那个说法,好像吴朝并非是个普通的人类?
可那个“地狱”的场景,并非麒祚的臆想,麟砂也可以作证,当时那些火蛇燎过来的炎热都是真实存在的,是能灼伤皮肤的。
也就说,一切都是真的。
在一种莫名其妙的状态下,他们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而根据他们对这个世界的描述,像是麒妄曾呆过的阴间。
思索了一会儿,这事大抵还是跟吴朝有关,当然了,他在听他们阐述这事的过程中也听到很多次,吴朝是如何如何背着自己逃命的。
眼下再问他们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再加上麒祚和麟砂也都是一副很疲惫的模样,麒妄安抚着他们先睡了,这就立即回头去看吴朝。
——很奇怪,他这一次运功,自行疗毒醒来后,精气神似乎全都恢复了。
除了……记忆好像有点错乱。
比如刚才突然捏到吴朝腰部的软肉,莫名其妙脑子里就蹦出来昨夜他躺在床上的样子。
对于那些片段和场景,麒妄发觉,对于现下的自己来说,第一反应竟然是——陌生!
可随即又想到,昨夜是真实存在于自己和吴朝之间的啊,自己怎么会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
更奇怪的是,自己早已默念过很多次清心法门,暗示自己别再去想这件事了。因为麒妄想求的术士之道,是其中最纯粹的终极之念,需“破我执、观无常、出生死”,也需“宁心归一,绝不妄作”,说白了就是五蕴皆空,脱离诸生烦恼。
当先脱离的就是“色”字。
这个色不单纯指的是欲,一切能霍乱本心的都算作色。
可刚才……几乎不受控制的……不想放手。
想一直捏下去。
自己是怎么了?
这边还在疑惑着,要进屋的麒妄忽又想起,那鱼缸还没来得及回头再检查来着!
眼下术法都恢复了,自然不再担心出事,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有把握。
可匆匆转身去看鱼缸了,他心下一个接一个的疑问连外蹦个不停——自己好像真的变得奇怪了些!
明明鱼缸在客厅,麒祚也休息在客厅,自己怎么可能忽然变得这么粗心大意,把麒祚置身于不安全的环境里?!
快步走近,动用部分术法去检查了一番,麒妄现在确定,那种会放毒的鱼已经不复存在了。
鱼缸里剩下的都是正常的。
只不过鱼为水中之物,为阴物……
他们术士常讲要阴阳制衡,于是麒妄干脆把鱼缸往阳台上搬了,打算让鱼缸接受部分阳气的照耀,确保万无一失。
只是自己的手臂在随着鱼缸一起接触到阳光时,突然猛的一痛,那温煦阳光似乎可烧灼掉整条臂膀。
双瞳中黑红二色也狂涌不歇,交错不休。
麒祚此时踩着拖鞋忙跑了过来,差点脱手的鱼缸得了少年的帮忙,又重新稳回了麒妄的怀里。
麒妄将鱼缸轻轻往阳台上一放,摸了摸麒祚的头,转身一言不发的就走了。
麒祚愣了下,下意识问了句,“师兄你恢复好了么?”
即将要开门进里屋的麒妄步子一顿,停了会,这才微侧过头来,嘴角扯起些许,像是在笑,“可能恢复了些。”
说着便抬了步,顺带关上了客厅的门。
屋外的麒祚眨眨眼。
不知怎么,他觉得,刚才那一刻师兄的音色忽然深沉了许多。而且,这鱼缸的水好像也突然少了大半去。
鱼,鱼呢?少没少?
大大咧咧十分粗心的少年并不记得鱼缸里原来有多少条鱼了,可下意识觉得,似乎真有哪里不对啊!
因为他刚才只是刚躺下,压根没睡着。余光看到了麒妄师兄在搬鱼缸,只不过没等起来帮忙,就突然感受到一阵特别诡异的灵力波动,这个灵力太汹涌了,即便是当年在流灵界见识过戏命师的试炼场,看过他们斗法来开过眼界,也没见识过这么诡异又强大的灵力。
因此当他再反应过来时,就见着师兄手里的鱼缸要倾地了,但是……那时候水好像明明也没洒啊?跟之前看到的不一样!
阴阳制衡……
有阳气的地方……要是阴物暴露在阳光下,肯定会第一时间利用周边一切可利用的阴气来弥补自己被阳气所灼伤的地方……
什么情况……
麒祚一时间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住了,猛摇了摇脑袋,不敢再胡思乱想,又一溜小跑奔回沙发上重新扯被睡了。
麒妄回到吴朝所处之地,不及靠近便觉整个房间热浪之气暗涌不休。
这阳气,灼的他有些焦躁。
可他却不愿离开这间屋子,眼神中黑红二色交错的更加疯狂,嘴角也忍不住越咧越大,似乎是在笑。
这个诡异的笑容僵持了几秒,接着,他的头猛的一歪。
像是许久未曾动过筋骨的人那样缓扩了扩肩肘,又扭了扭自己那精悍的腰肢,麒妄彻彻底底的笑开了,双眼也眯如弯月,嘴里不停地发着“哈……哈……”的低沉气息就向昏迷中的吴朝爬去了。
只不过到底是上万年未曾活动过了,这第一步走的仍旧很不协调,让他抬了一步就直直扑在床边,可这根本不妨碍他想要触碰床上活物的决心。
肉……
软绵绵的肉……
他记住了这个手感……更记住了这个人身上的味道……
现下的麒妄,满脑子只被一个念头侵占了,那就是——肉!
第26章 /04/
麒妄忽又一愣神,等等……
自己刚才不是想抱吴朝去浴室的吗?怎么……双手撑在床边就停下动作了?
困惑地抬头看去,发现吴朝没有任何变化,头发依旧湿成条缕,纯黑的发丝纠结他苍白的脸旁,身上的衣衫也是湿的,胸前一大滩水渍,将他那单薄的身形勾勒的愈发清晰。
但他人依旧昏迷着,眉头也微蹙起,看样子,似乎有些痛苦。
麒妄的眉头也紧跟着蹙起,回过神来不再迟疑,单臂揽过他就迅速地走进了卫生间,一边勒紧他防止他掉下去,一边学着他上次放水的样子,放了满满一缸的水。
可不知这水为什么是凉的,跟吴朝上次给自己放的不一样。
麒妄等不及了,索性伸手搅和进水里,直接动用灵力热好了这缸水。
果断扒光了他全身上下所有衣物,真同他毫无隔阂地接触到了,麒妄这才发现,虽然屋里热的要命,可他身上却依旧凉的像块无暇透洁的冰。
麒妄的目光忽又变得无神起来,动作也瞬间滞缓,略有些迟钝了。
属阴之地的卫生间里,寂静凝固的氛围持续了几秒。
过了能有一会儿,麒妄才突然歪了歪脑袋,样子也显得很是困惑,单臂却还固执的揽过吴朝的腰际,并未曾将他撂下过。
尽管现如今,吴朝这一把老腰都快跟从中折断一样挂在他这强劲有力的臂膀上了。
他停顿下来只是因为,此时此刻,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像是傻子才会产生的念头——他怕把这人放进热水里,这人会化掉。
可不尽快将此人放进水里,麒妄又很焦躁。
眼下,他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好像身体……被另一个灵魂给强夺了,这个灵魂同样可以操控自己这具躯体,还可以利用自己的大脑来产生思想。
麒妄口干舌燥,他现在明明能看到吴朝就在自己怀里,就在自己眼前。
可除了维持尴尬地抱着他的姿势外,自己竟然一动也不能动。
放、放手……
麒妄又心下默念了几遍,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怎么,难道在从那个地狱出来的同时,有什么了不得的阴物跟着他们一起出来了,眼下正暗伏在周围,要对他们下毒手了吗?
越想越焦躁,越想越恨不得要发狂,忽然脑海中血色一片,又瞬间空白一片。
缓慢地将吴朝在浴缸里放稳了,麒妄这才又略微好受了些。
同时不解自己怎么为何浑身都有些酸麻,像是之前有维持一个姿势维持了许久。
刚才……不就是自己进入吴朝的卧室把他抱起来放进浴缸里吗?明明动作一气呵成,没什么停顿过的地方啊……
那为什么会有这种僵麻感。
等等……
刚才,刚才不止想过这一件事吧?
可具体是什么事麒妄竟然一点也记不住了,困惑的想了半天也无果,他就想先想点别的事来转移注意力,因此忽又想起麒祚他们说吴朝刚才曾背着自己跑了许久。
他这个人脾弱肾虚还浑身一堆懒肉,刚才肯定劳他大伤筋骨了,于是麒妄又果断地放弃了同自己这突然有点不记事的脑子做斗争。反倒是伸出手到吴朝颈后,想给他按摩放松一下。
同时嘴里又轻喊了他几声,“吴朝,你醒醒。”
可这人除了均匀的鼻息外,再给不了任何其他的反应。
屋外的天色也随着时光的流失一点点暗沉了下去,月夜悄亮,阴阳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