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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万物相生必有相克,没有谁会是独大的。想要彻底毁掉你们戏命族的那种圆满命轮,就得找一个拥有极凶命格的命盘去抵制。”
吴朝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问他,“恶鬼……是不是都是穷凶极恶的命格?而且之前听麒妄神神叨叨的说过些,恶鬼是可以同化的?命盘这玩意儿也可以跟着一并同化么?”
冥主一笑,眼睛里迸发出些许光芒,略有点赞叹的意思——这小子,聪明啊!这何止是举一反三!简直是触类旁通!
于是故意逗引他似的道,“哦对了,那你知道,火么?”
“火?”
吴朝微垂下头,思索了能有一会,才道,“你别告诉我,命盘那东西是可以被火烧毁的。冰冻不行么?为什么偏偏要火烧?”
冥主乐了,“冰冻也行,利器金器砸烂也行,总是能将一个圆满的命盘留下缺口的,只要缺口一多,命盘可能就变得奇怪起来……”
“但是,”吴朝不确定地接话道,“什么都不如拿火去做,因为火操控的好的话,可以烧毁出一些形状来,大概……命盘这玩意儿也像是一些风水地之类的,有些什么形状好辨认?比方说穷凶极恶的命盘该是个怎么走向的……同时,火烧之后,留不下任何证据,但是总有些焦炭,或者融洞?要么灰烬?欸命盘是个什么材质的?真能什么证据都留不下么?”
冥主深吸了一口气,又缓吐出去——跟聪明人讲话,就是轻松啊!
“其实早在万年前,戏命族那个老前辈就来找过我,他跟我说过万年后预测的景象,希望到时候我能看在他们流灵界的‘火疯子’归顺地府的面上,帮忙稳固下这个乱子来。当时我还不信,总觉得小破山头上扯旗立起来的一个小界域罢了,出些高手也无可厚非,这突然一位能料言万年后光景的,未免太过滑稽。现在来看,他在老顾身上预言的话,可都准了一大半了。”
“他说我小顾叔什么了?”
“众叛亲离、骨肉分离、欺师灭祖、天煞孤星。还有……”
“还有?!”
“嗯,最后的结局是永失所爱、魂飞破灭。”
吴朝倒抽了口凉气,这他妈是有仇吧,还是大仇吧这是,怎么好这么咒人的?!
只不过没腹诽完,就愣住了,不确定道,“那个,天煞孤星和永失所爱好像冲突了吧?我小顾叔貌似跟白棋大人还挺好的?是那种关系吧?”
冥主大方的点点头,“当时预测的有分支,如果老顾死在陵墓里,没堕成恶鬼,那他就是天煞孤星。完事了这一辈子。但他如果没死,还活着,那再起来也不过是受到更大的打击……”
吴朝扶额,自家前辈这么缺德真的好么?
冥主却幽幽地笑了,拍了拍吴朝的肩,“可你不是又出现了么,再说……我在这,谁敢动我地府二把手,那我可不干。小白要是挂了,我自此之后再怎样安心出来玩……咳,巡视人间,是吧?”
“我?老爷子你不会真相信我身上什么戏命族的能力吧……我什么都不会,而且,我也不觉得那什么流灵界对我有归属感……”
话未说完,吴朝就觉得整个床一晃,像地震一样,反应过来他不是在结界罩里吗?所以说……现在是受到什么强大的灵力冲击了?
冥主反倒是蛮镇定地摸了摸下巴,朝房门那看了一眼——哦呦,麒妄小子要失控了啊,老顾嘴拙,小白跟少慈那小孩去研究灰烬是啥了,没人能帮他了哦?嘿嘿,有点意思了啊。
恶鬼再现什么的……好久没见着了啊。
第72章 【变局】
本以为有热闹可看,只不过这强烈的灵力撞击似乎也只在刚才一瞬,随即气氛又突然平静下来。
一旁的炎璃早就周身御法,几乎下意识护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两个小孩,冥主反手一挥也下了个结界罩住林翘,此刻反倒一瞬静下来,大家不由得面面相觑。
略等了会,冥主也没听到他地府那帮徒子徒孙鬼哭狼嚎的恐惧之音,此刻也开始不解了——心说,不是吧……难不成刚才老顾已经直接将他这爱徒碾死了?
——想当初,戏命族那个预言万年后光景的老前辈,给出好几条预测的分支。就像是顾灼泥本身有两条路,要么当初受尽委屈背着冤命死在陵墓里,没堕成恶鬼,就这样安稳的终结一生;也有可能堕成了恶鬼,自此之后换个活法,也不过是为了再一次尝试痛彻心扉的滋味,甚至所受到的苦楚会比之前更多。
同时,这位老前辈也预言过冥主插手流灵界之事而可能导致自己的命轮走向改变——就像是他接纳了沦为恶鬼的顾浊泥,之后……恶鬼麒妄再现世,很可能就像是多年前“恶鬼众”现世之时的乱世景象,作为冥界之主,他势必要以命抵命,才能压制住“恶鬼众”,与其同归于尽,再固平和安稳的地府盛世。
毕竟恶鬼这玩意儿作为三凶之首,放出去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数着最危险的便是,他们是可以“同化”旁物的。
危险性指数飙高到让所有当年见识过恶鬼恐怖性的人都谈之色变。
只不过近万年来,随着最后一只恶鬼被诛魂阵彻底搞致魂飞破灭后,已经很少有人再知道恶鬼这种东西的存在了。
就跟流灵界的后辈们已经不知道他们的界域,曾经还出现过一批专门传承禁术的术士,被称作“看坟人”一样。
而至于顾灼泥是怎样变成了恶鬼……又如何被冥主雪藏,尽心尽力的保护着不让三界其他人发现,都是有缘由的。
但偏偏未曾料到当初能有个变数,一个傻小子倒霉催的跟着一起被同化了。或者说是……他体内本身就有点非术士的血统,因此才会在冥主当初施术的范围内,被不小心波及到了。
但即便这样……这么多年也都是将恶鬼麒妄深锁在地狱重牢之中,外人是不会知道的。别看顾浊泥平日挺二又没谱儿,但是涉及到身份这种敏感话题也是自知收敛。再说了小白还在一旁孜孜不倦地给他灌输“归属感意识”,他当然不会捅穿篓子,出去张扬说“当初你们三界围剿恶鬼没剿干净啊!”这之类的蠢话……
因此,冥主心下一个咯噔,心说别不是老顾为了保护自己,还真手刃自己爱徒了?
不然恶鬼再度现世……那地府众鬼齐嚎之声足可从地下十八层响彻整个云霄好么,到时候若是有本身看地府不顺眼的人再添油加醋到三界里说一说……事情就又是另一番变化了。流灵界重筑不筑的先不提,冥主这边自然是不肯把老顾和麒妄交出去给三界诛灭的,因此……势必又会打起来,说不定整个三界大乱……
而且,冥主还记得那个戏命族的老前辈预测的其中一个分支——火疯子要是以恶鬼的身份活下来后,他还有永失所爱和魂飞破灭这两个劫难。
而魂飞破灭指的就是……他当年欺师灭祖的因果循环——他徒弟也会欺师灭祖。
说白了,最糟糕的结果是,地府二把手小白留不住,麒妄或者是麒昀,这其中总有一个,会亲手杀了他的师父,顾浊泥。
这么想着,冥主突然有点喘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年他亲手手刃身边族鬼一样。这种沉寂又消逝了近上千万年的痛窒感,又一时间齐刷刷涌回来了,堵得五脏六腑都生疼,呛了水一样吐不得咽不得,硬生生自个儿憋紧了。
——想当年他是没得选择,因为他们一族都是“恶鬼众”。
但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都杀疯了,唯独自己反应慢上半拍,所以……眼看着地府众多鬼卒有一多半就是被自己同类所杀,而自己呢,从大面上来说,也理应是鬼族一员啊!
明白自己种族的特殊性,喊他们也喊不停的时候,幽泠做了个这辈子他自己都想不到的决定。
关上门笼下结界,将自己所有同类困在一起,做最后的誓死一搏。
那时候的他,心下其实只有一个想法:死掉少部分的鬼,保住剩下的鬼族,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
也就是在那样一个含着泪咽着血跟同类厮杀的过程里,他忽然明白了,“观无常,破我执,出生死”的真正意义。
而当他血线遍布眼瞳,浑身血污的开门出来时,看到的则是万鬼伏地,虔心臣服的模样。
实际他想要的不是这个,他从来就没对这个位置有多么留恋,而他会选择保护其他鬼族,也不过是因为“大家应该是一家人,不应该自相残杀”,不是么?
于是自那之后,他就觉得自己看开了许多,又没看透许多。
这两者其实是极矛盾的观念,他那时候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种感悟,因此……佛家箴言地里,出现了一个一身黑衣的小少年,满目疑惑但大摇大摆地步了进来,随便抓住身旁一个正扫地的大和尚,问,“你能给我解解惑么?”
好巧不巧,这大和尚功德无量,法力无边,当时幽泠也并未特意隐藏身上气息,因此这一照面讨了个彼此顺眼,也互相觉得稀奇。
毕竟来之前,幽泠觉得,自己十有□□是会被佛家子弟联手赶出来的,毕竟他一鬼族的么,别来扰人家清净。
可这大和尚不知是不是故意添乱,领着他穿堂厅观十八罗汉,过曲廊见小僧洒水,边晃悠边逗他,“小施主年纪轻轻,能有何惑?”
于是就这样一个问,一个答。
一问一答就渡了近万载轮回,直到现在,冥主有事没事还会跑去找他,有时候也不解惑,就陪他站着,一起静静地看池中红莲。
这红莲始终未放,他来叨扰过他十万载,不知是否载载来得都不巧,就没见这花开过。或者开过,他恰好没见到。
于是他问,“你种的是石头吧?”
心下腹诽,种的是石头那十万年也足够修炼成精了,你丫这种的比石头还难蹦出妖怪啊。
大和尚笑着摇摇头,“种的是‘业火’。”
冥主撇嘴,心说佛教谓恶业害身如火,但这业火也可指地狱焚烧罪人之火。再说了这明明是朵花又不是火,难不成“业火”是这花的名字?随后更无奈——我就已经够喜欢玩高深了,你比我还喜欢玩,之后不屑地甩甩袖子跑掉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大和尚是自他有了屠族之事后,敢交的第一个朋友。
后来大和尚说,“小幽,你看,你比别人傻,却比别人活得久,活得久了才能经历是非,是非历过了才能大彻大悟,你现如今已过了那三道坎儿,身上也早就不会再肆意放出同化旁物的戾气了,所以你不必整天提心吊胆的,年轻人么,出去玩玩,该跟谁亲近就亲近,不必担心再同化了谁,说不准的,别人就比你透彻得还要早。”
冥主当时听完愣了愣,他小时候在族里算是傻呆呆的那个,学什么都比别人会的晚,可能就是性子木讷了些吧。所以好巧不巧地,发疯起来也比同族要晚,因此有幸见识了同族那样暴虐的场面……他竟莫名其妙跳过了这个“戾气狂放”的阶段,直接破了这个恶鬼一般都难过的“我执”关劫,随后对自身的戾气掌握自如了。
但这些年他一直不敢拿准。
心说自己总归是一个危险物,这佛家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