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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鸿被抓住了一角,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继而摆脱季禾抬腿又走了出去。
而季禾却愣在了季鸿那一笑里。
寂然一笑,满脸成灰。
【用户您好,换丹完成,您体内的修为将保障,连破几个境界,达到与季鸿同等的水准,期间用户可能会感觉到恶心,目眩,腹部剧痛等,请不要惊慌,谢谢合作】
☆、 第60章
季俨赶回白鹭宫,神色匆匆,面色不虞,一路遇到的修士和仆从都只敢低头行礼,在季俨离开后便窃窃私语——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才能让端方温柔的摇光君急成这样。
正被人热议的季俨将白鹭宫翻了个底朝天,连九渊楼的重霄九也照闯不误,旁人连劝阻都不敢——谁不知道摇光君是百年间唯一一个对着季鸿阳奉阴违的人呢。
可惜哪里都没有韩诚。
他心事重重的站在白鹭宫大门前,觉得韩诚的失踪有些莫名其妙,正想回去跟季禾说一声,回头却看见重霄九亮起了灯光,他心里一惊,立马飞身掠了上去。
重霄九外门大开,灯火通明,而季鸿浑身湿透的坐在矮几前,怀里还抱着一个韩诚,他见季俨过来,抬头露出了一个吝啬的笑容,算是打过了招呼。
而季俨站在门口惊疑未定,尤其在看见季鸿怀里抱着的一动不动的韩诚后,更是不安。
不等他说话,季鸿先开口了。
“天青山上我画下的时间大阵被破了,你知道吗?”
季俨:“。。。。。。”
时间大阵?
修士逆天修行,其中又有光阴不可违逆,而季鸿竟然猖狂至此,连时间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即便他觉得季鸿脑子有问题,还是说道:“不知道,要查吗?”
“不用了。”季鸿摇了摇头,看上去对什么都不太在意,“那是师兄自己破的。”
说着,他似乎觉得季俨吃惊的表情很有趣,看他半天后又问道:“季禾没死,你知道了吧。”
季俨一听,心中警钟大作,皱眉看着他,有点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别这么紧张。”季鸿笑了笑,“我就是问问,我方才跟他见过面了,我也没打算做什么。”
“嗯。”
“你与他。。。。。。过去都是怎么相处的?”
这个问题问的有些诡异,至少不像是季鸿会问的,季俨不动声色的狐疑了半晌,还是没忍住想起了过去和季禾相处的点滴,初时几乎全是季禾在折腾他,但如今想来也挺有滋有味的。
他甚至还分出了一点神想:“当初师尊拿狼爪印出来的灯,我是放回宅子里了吧。。。。。。”
见季俨不答,季鸿也不在意,只自顾自的说道:“师兄过去总是疼我。。。。。。原来他是想剖丹赠人。。。。。。我却以为。。。。。。”
我却以为他想杀我,错手防范,加重了温柔乡毒发,最后无药可医。。。。。。
他的笑容像是在哭,说是哭又哭不出来,半晌后问道,“来年凛冬,摇光君可愿再与我相聚蜀南竹海,喝一壶茶?”
季俨的回忆骤然被打断,他没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看着季鸿一言不发。
而两人当初好歹也是相伴走过许多地方的,这点默契也还是有,季鸿不强求,只意义不明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去找季禾吧。”
季俨不打算多留,抬腿便走,只在门口时迟疑着转身,皱着眉想了想,到底还是问道:“你没事吧。”
“权力在手,天子也需跪拜在我脚下,修为一日千里,经脉再无阻塞,我能有什么事呢?摇光君,你从过去开始便是如此,要不是心善多情,又哪儿能被我利用呢?“
季鸿饶有兴味的歪头,眼睑一排红疤都像是浸出来的血,而季俨闻言只是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了声“或许吧”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缩地成寸,御剑飞行,高中空冷风扑面,细雨如针的刺在季俨脸上时他依旧在想——想季鸿,季鸿说的那句话,以及季鸿怀里抱着的人。
权力,地位,复仇,你什么都有了,你若真如自己所言那般什么都不缺,为何怀里还要紧紧抱着那么一个人呢?
另一边,季禾依旧饱受融丹之苦,经脉被强行拓宽,灵力潮水般的涌进来,像是划了一刀后强行用水冲伤口,各种滋味实在酸爽的难以言喻,季禾疼的想把自己往墙上撞,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忍住。
季俨落地时就被挂在框上的门吓了半死,一进门看见季禾疼成这样,立马就转身回去要一剑捅了季鸿,好在季禾的声音虽说气若游丝,但好歹还是有一些,这才堪堪拉回了季俨的神智。
随后在季俨的引导下,季禾体内初来乍到四处逃窜的灵力终于开始规规矩矩的按一定的规律流动,不一会就回到了正轨,季禾想死的心这才稍弱,松懈下来后反倒累的不行,不一会儿就在季俨的怀里昏昏欲睡。
当然坠入黑暗前,他依旧没忘了骂系统。
都帮我拓宽经脉引入灵气了,来的温柔一点不行吗?
新来的服务员听上去比他还理直气壮【如果我不来的凶狠一点,季俨和你不就没有这么一段温存的机会了吗?】
季俨气的差点破口大骂,好在被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季俨亲了亲,这才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彻底睡了过去。
之后几天相安无事,季禾那口气顺过来后便勤加练剑,而季俨在一旁偶作指点,闲来无事两人就调个情,腻歪一下,起初季禾还提心吊胆,生怕季鸿不按常理出牌,提早杀了过来,却在一连数日的风平浪静后彻底放下了心来,只当季鸿是因为韩诚之死悲痛太过,于是更加抓紧练剑 ,只求不愧对韩诚最后一番托付。
他心里对韩诚与木杳的死越愧疚,对自己越恨,练剑就练的越发凶猛,木屋周围一片竹林都快被他舞成一片秃瓢,比当初他练折柳时认真的多,连季俨也时常被忽略,每日收手时都因为手臂酸疼的无法抬起,浑身青紫不能触碰。
这样没多久,季俨终于受不住了,在他练剑时截住了他,直接拖回了屋里。原本季俨一片好心,是真心实意的舍不得季禾受累,想让他好好休息一番,谁知季禾自己心术不正,还连带着将别人也想的十分龌龊,他不好好休息,反而不住的撩季俨,最终将季俨撩的忍不住了又开了顿荤。
事了后,季禾昏昏欲睡的坐在季俨怀里,闲来无事便看着窗外的斜阳与竹林,间或扭头亲亲季俨,眼见五月将至,他与众修士相约的时间在即,而季俨每回出去所带来的消息也无不显示外界的留言正朝着他预想中的进行,最后一场大战近在眼前,他却时常有一种提前隐世了的错觉。
“季俨,季俨?”
季俨亲了亲他的头发,应道:“嗯?”
“魔界好看吗?”
“好看。师尊想去吗?”
“你愿意带我去吗?”
季俨笑了笑,将季禾的头扳了过来,叼住他的上唇,说道:“我恨不得现在就把师尊叼过去。”
季禾笑了笑没有说话,终于从悔恨与不甘的紧绷日子里品出了一点悠远的甜意。
直到重回天青山的那一天。
天青山下的无辜凡人一早便被游白衣等人迁出了场子,只留下众修士云集。不知为何,‘修士见天青便绕道走’在百年间成了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这还是潇湘惨案后众人第一次再见天青山,却发现圣地天青早已不复往日模样。
人丁凋落,天梯上荒草丛生,不像是修仙的,倒像是闹鬼的。
这场景配上众人收到的帖子,简直令人毛骨悚然,有心思多的立马派遣了自家一些小弟子上山探查情况。
“雅公子,递上帖子的那位‘季峰主’呢?”
“如此大事,白鹭宫那位难道都不过来吗?”
问话的人刚一嘀咕白鹭宫那位,就被旁边的人拉了袖子——险些拉成断袖。
游白衣率领着游家众人,面容有些疲惫,对着叽叽喳喳的修士道:“还请各位稍安勿躁,路途遥远,便是缩地成寸要要些时日。”
说着,他一扫众人,便清楚了是哪些人没来。
中立不满的家族门派是有,但也不是全部,还有多少人即便知道季鸿是错的也依旧执迷不悟,宁愿死在那一张不切实际的大饼里也不愿意抬头看看世间。
正当众人渐有不满时,霸道的威压自天而降,众人险些没站住,再抬头时便看见了穿旧长袍的季禾,以及站在他身后的摇光君。
“诸君一别百年,别来无恙?”季禾言笑晏晏,随意的冲众人一抱拳,“雁卿托雅公子与梦阳君送去的帖子,想必诸位都看过了。。。。。。”
“那也只是你一家之言,我们怎能偏听偏见?”
“你别急。”他身后有人小声告诫道,“他背后站着摇光君,万一是真的,可别得罪了。”
“摇光君?人群中有人嗤笑一声,“外族魔族,自然是巴不得我人间大乱的,谁知真假。”
那人就没刻意压过声音,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跑了季禾耳朵里,于是季禾转头,准确无误的找出那人,冲他浅浅一笑,“摇光君百年来做了那些事,想必但凡不是被狗啃了心,就该有所耳闻。若不是他从中调解,魔族隐而不发,各界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你以为。。。。。。。”他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眼,“你能练到金丹修为?今日是来解决事情的,若是有谁想要哗众取宠,博个名头,那么大可以离开了。”
被嘲讽的那人面红耳赤,愤愤不平的闭上了嘴。
这时游白衣梦阳君等人才各自敛了气息,继续眼观鼻鼻观心的分散在各处。
人群中有一老者看上去明白些事理,出声道:“这位。。。。。。季峰主,非是我等不信,只是这般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倘若真如你所言,白鹭宫那位于百年前嫁祸给您。。。。。。百年间有多少人随那位做事。。。。。。此事事关重大,你总得拿出证据让我们相信才行。”
“我没有证据。”
人群中立马有人嗤笑了一声,嘲讽之意十分明显。
“但我可剖丹自证。”
底下还有年轻人不明所以,稍稍有些阅历的却同时面容一肃,看向他的眼神也变得微妙了起来。
“只是剖丹术危险,我需四人护法。梦阳君与雅公子想必各位无甚异议,摇光君与我关系匪浅,便不在考虑之列,那便由诸位推举出两位来护法,如何?”
梦阳君与游白衣上前,而在一片窃窃私语中,众修士终于推选出了两个——一个是先前那位老者,另一个则是个年轻人 。
季禾没做什么评价,只给了季俨一个眼神后,便忍痛剖出了丹。
剖丹的滋味并不好,古时有那不耐疼的,能生生将自己的舌头嚼碎。而季禾却在这疼里找到了一些宽慰,不光是因为自证。
他想:“原来师兄当时剖丹时竟然这么疼吗?“
沾血的金丹漂浮在众人眼前,至此,季禾对韩诚的愧疚以血和疼的形式缓缓流出。他一擦额头的汗,一手紧紧抠住边上的石柱,像是要把指甲全给撕裂:“内丹已剖,有问必答,但凡一言有假,六道轮回不得入,碧落黄泉不得出,内丹炸毁,魂魄四散,肉身则随天打雷劈化作焦土。“
“有什么问题,问吧。”
台下静默,似是还沉浸在刚刚的惨烈里回不过神,而他们每这样拖一刻,季禾就危险上半分。
为了避嫌而去了一边的季俨一握拳,眼中泛红,沉声道:“各位有问题最好是趁早问了,否则一会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