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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头不相信眼泪-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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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记住了霍其情死时的样子,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大魔头看着天空,看着城主高大的身影,看着城主手上熠熠生辉的扳指,看着落下的剑锋,轻声说:“霍其情……死了……”
城主暴怒着,要一剑斩断大魔头的头颅:“闭嘴!!!!”
可那一剑还没落下,忽然一道寒光飞来,击断了城主手中的长剑。
城主皱眉。
这天下,还没人能断他冰刃。
大魔头彻底昏死过去,他躺在阳光照耀的石墙旁,身下一滩鲜血,缓缓淌开。
城主暴怒,目光更加阴戾,冰冷可怖地看着那个断他兵刃的少年。
少年抬手,刚才被他扔向远处的长剑乖巧地凭空回到他掌心里。
城主冷冷地说:“你是谁?”
少年说:“天云门后人崇毅,请教燕城主朔风剑法。”
城主轻轻笑了。
他心中烦躁至极,也暴怒至极。
霍其情养了个什么东西,竟是宁愿去死,也不肯说出他的下落!
城墙下的武林盟还在叫嚣,要他交出魔头,还武林一个公义。
城主冷冷地看着手上的扳指,那玉料太一般,还有些碎裂的痕迹。
三十年前的熙越江,水清浪浅,他还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剑客,在江边喝酒,去船上看云。
有一天,熙越江上游忽遇几百里暴雨倾盆,水流一夜间顺江而下,掀翻了他的小船。
狂风大浪之中,他遇见了一个人,或者说一条鱼。
总是风平浪静的熙越江里,住着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鲛人。
鲛人说自己叫霍其情,是鲛人皇族之后,当年鲛人北迁,中途遭遇战火,误入支流,被困于此,再也回不了北海极处。
后来两人有了情愫,他送了霍其情一枚玉佩,霍其情便跑到熙越江深处,从一座沉船中找了一枚玉扳指还赠于他。
天真懵懂的鲛人尚不懂何为定情信物,更不懂人心贪欲,能可怖到何种地步。
城主看着昏倒在地的霍厉,那张脸确实与霍其情很像,但那不是霍其情。
三十年来,他嘲笑霍其情天真愚蠢,却又四处派人打听霍其情的消息。
他听说霍其情入了荒梦山,他听说霍其情在中原武林大杀四方,手段残忍心思阴毒,再也没有当初单纯好骗的模样。
他不急,他不过是个凡人,最多百年寿命。
霍其情那般记仇,必然会在他咽气之前,亲自找他报仇。
可如今,他已经六十岁了,哪怕身体再健壮,也不过还能活二十年。
他开始焦急恐慌。
他害怕,霍其情不会再来见他了。
直到他死,霍其情都不会再来见他了。
城主暴怒至极,对手下说:“杀。”
手下应声退下。
朔风城高耸入云的城墙忽然触动机关露出密密麻麻的弓弩,呼啸着向在场的武林盟众人射去。
武林盟众人本以为是来助朔风城对抗魔教,却没想到这竟是朔风城的陷阱。
盟主大怒:“姓燕的你竟做出如此行径!!!”
城主懒得搭理这个老头子。
三十年前,他们一同觊觎鲛人身上奇珍,配合演戏骗取霍其情的信任,然后各取所需,四散天涯。
彼此是什么样心狠手辣的混账东西,他们都十分清楚。
武林盟今日说是要来助朔风城抵抗魔教,其实却是想要趁机吞并朔风城,独占霍其情的遗物。
城楼下杀声震天,早已准备许久的朔风城众人带着淬毒的刀剑弓弩,围攻已经身陷死地的武林盟众人。
城主懒得再低头看一眼,他拎着断剑,冷冷看着这个断他冰刃的少年:“你是天云门后人,血海深仇,为何要拦着我杀这个魔教教主?”
徒弟看了已经昏阙在地的大魔头一眼,说:“我杀他,是为复仇。你杀他,是拿无辜泄愤。”
城主嗤笑:“他杀上我朔风城要取我性命,我杀他,怎么就成了无辜泄愤?”
徒弟说:“燕城主方才自己已经说过了,三十年前骗取霍其情内力,让霍其情疯癫至死。霍厉并未想要杀城主报仇,而只是想逃回先父遗物。城主不肯,霍厉再杀,合情合理。”
城主说:“你这个小东西,说话一套一套,那你此生,是不是从如此分得清是非对错?”
徒弟说:“是。”
城主大笑:“好,那我便告诉你。三十年前,合谋骗取霍其情信任的,便有你的亲生父亲。是他亲手斩下了霍其情尾鳍据为己有的,还给那血淋淋的东西取了个名目,流光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流光扇!当真是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徒弟脸色变了:“城主莫要胡言!”
城主说:“我胡言?那你不如去黄泉下问问你的父亲,那镇派之宝流光扇,是从何而来的!”
话音未落,城主携一截断剑猛地攻向了徒弟。
寒阎扳指与城主内力融为一体,三十年来已是运用的炉火纯青。
徒弟从容应战,气海之中内息浑厚平稳,并不惧城主雷霆之势。
况且他今日上楼,并非为了与朔风城城主决一死战,而是……而是不忍……不忍他的师父,就这样惨死在城墙之上。
那个大魔头躺在地上昏睡着,红的衣,红的血,躺在朔风城经年不化的皑皑白雪中,苍白的指尖落在腹部,再也不见曾经张扬跋扈的模样。
徒弟心如刀绞,好像大魔头受过的那些痛都和他每一寸神经紧紧系在一块儿,让他四肢百骸都在隐隐作痛。
徒弟无心再与城主缠斗,他一掌运出十成内力,朔风城内狂沙漫天雪花飞舞,趁着城主稳固内息之际,徒弟猛地冲上去,把大魔头从雪中抱起来,飞快地跃下城墙,消失在白雪深林之中。
长秦关外人烟稀少,徒弟带着大魔头狂奔数十里,才终于找到了一个为附近猎户看病的郎中。
郎中捏着大魔头的脉搏轻轻一按,心中便有了答案。他叹道:“胎气如此不稳,孩子竟仍然稳如泰山,老夫行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胎儿。”
徒弟呆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郎中:“胎……胎儿……”
郎中说:“怎么了?你们不是夫妻?”
大魔头慢慢醒了。
他的身体有很强的自愈能力,自幼如此,常常被父亲嘲讽,是个天生受虐的种。
他腹中还有些痛,那种痛却已经不再尖锐刺骨,而是闷闷的,丝丝缕缕钻进经脉之中。
徒弟惊恐地喊:“我们怎么可能是夫妻,他是我师父啊!”
大魔头心中慢慢冷下去了。
原来……原来他竟还有期盼,期盼着他的小徒弟,对他也有些情愫。
郎中捏着大魔头的脉搏,问小徒弟:“那你师爹去哪儿了?”
徒弟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师爹……他哪儿来的师爹……
大魔头十三年来从武林盟看到魔教,看谁都觉得不顺眼,从未对哪个人青眼相加过。
况且……况且……
徒弟说:“我师父……他是个施人啊……”
郎中说:“可他怀有身孕,已经一月有余了。”
徒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才符合他为人徒弟的本分。
他嚣张跋扈的师父居然怀了身孕,可师父……师父为什么从未提起过?
原来师父这段时间精力不济武功受损,竟是因为怀了孩子……
徒弟看向躺在床上的大魔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魔头,居然……居然……
憋到最后,徒弟也只能喃喃说了一句:“大夫,抓药吗?”
大魔头怔怔地看着老郎中家简陋的屋顶,手指轻轻隔着衣衫抚过小腹。
那里还平坦着,看不出一点有什么身孕的痕迹。
可就在那里,一个小东西已经开始慢慢长大。
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只会是一个人的……
他的徒弟,他这辈子唯一有些暖意的人,那一夜,他们曾经行过了夫妻之实。
徒弟去煎了安胎药,默默喂大魔头喝下:“师父,喝药。”
大魔头低声说:“我不想要他了。”
他这一生,都无法对孩子的父亲吐露真情。
他的徒弟已经成亲,有了名正言顺的家室妻子,他又算什么东西呢?
徒弟说:“师父,是谁的孩子?”
大魔头轻声说:“重要吗?”
徒弟紧紧握着拳,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怒意,他说:“无论是什么人,他让你怀了身孕,又怎么能如此弃你于不顾!”
大魔头微微侧头,看着他的小徒弟年轻英俊的脸,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他没有弃我于不顾,只是……缘分太浅,不得善终。”
对,他的徒弟,他腹中孩子的父亲,没有弃他于不顾,甚至已经抛下了自己的发妻和武林盟,带他逃离朔风城,如此尽心尽力地照顾他。
只是缘分太浅,太浅了。
浅到让他不敢奢求还能再有以后。
徒弟看向躺在床榻上的大魔头,心里难受得哆嗦。
他的师父,他嚣张跋扈倨傲癫狂的师父,何曾为了一个人,卑微退让到如此地步!
原来情之一字当真如此重要,竟让曾经无情无义的魔头,连被抛弃,都无怨无悔。
大魔头说:“你如果不想杀我报仇,就走吧。当日朔风城布下陷阱要诛杀武林盟众人,你的小娇妻,可在其中?”
徒弟低声说:“没有。”
大魔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别让我再看到他,我下次见面,还是会杀他泄愤。”、
徒弟不解:“师父,你为何一定要杀人?”
大魔头说:“我讨厌他,所以要杀他。你走吧,再烦我我连你一块儿杀。”
徒弟说:“师父……”
大魔头生气了,翻身留给徒弟一个后脑勺:“滚蛋。”
徒弟没有离开。
他也说不清自己对大魔头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恨,自然是恨的。
哪怕知道是自己的父亲当初对霍其情造下的孽,可他恨霍厉已经恨了这么多年,怎么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可他放不下恨,却也放不下那个嚣张跋扈的大魔头。
于是徒弟叹了一声,不依不饶地说:“师父,喝药。”
大魔头说:“不喝,本座要打胎,喝什么安胎药。”
徒弟有点生气了:“你身受朔风城城主一掌,差点命丧与此,腹中胎儿却纹丝不动,他如此努力求生,你却要亲手杀了他!”
大魔头背对着徒弟,沉默着捂住自己的肚子,他又开始觉得痛了。
徒弟说:“喝药。”
大魔头不肯。
徒弟生气了,放心药把大魔头从床上抱起来:“就算明天要杀他,今天也要把安胎药喝……”
话音未落,徒弟忽然僵住了。
他看见了大魔头的眼睛。
那双浓艳的,锐利的,总是阴沉暴戾的眼睛里,竟有一滴凄楚的泪,顺着眼角滑落到了发里。
这个魔头……他……他的师父……在哭吗?
大魔头还未擦去的泪痕猝不及防地撞进徒弟眼睛里,他几乎是恼羞成怒了,一拳打在徒弟胸口,想要像从前一样把这个不孝徒儿打出荒梦山去。
可他这一拳落在徒弟结实的胸口,却轻飘飘的毫无力道。
像落花,像飞雪,半点都不疼,只是轻轻柔柔地落在心尖上,戳得徒弟有些恍惚。
大魔头浑身经脉乱成一团,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眼眶酸痛的厉害,甚至想要大哭一场。
可他不能落泪,落泪是弱者卑微求饶的无耻行径,他不屑于此,他厌恨那些柔弱哭泣的小承人。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他成了他最厌恶的那种人……
徒弟慢慢地,试探着把大魔头抱进怀里。
大魔头不太愿意,可是也没有多少挣扎的力气了。
徒弟轻轻抱着大魔头,十三年来,这个魔头总是高高在上的模样,对他连打带踹,于是他从未察觉,他的师父肩膀如此单薄,腰肢如此纤弱,颈后泛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冷香,比他的妻子更加柔弱,更加不堪一击。
徒弟有些不安。
他的心乱了,却不知是为何而乱。
他想要立刻逃离这里,紧紧拥抱着的手指却一寸都舍不得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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