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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食手中的甜点。
公爵便单手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起身离开了餐馆。
*
“我该怎么吻她呢?”
他午睡醒来的时候摊着手臂问他,松松垮垮的绸制睡衣向两边敞开,露出他尚且单薄的胸膛。银色的发丝就缠绕在上面,有一些贴在他睡得出了汗的额头。
公爵正坐在一边看书,像往常一样在他醒来时递给他一杯菊花茶——他喝不惯公爵爱喝的中国茶。他用茶水润了润嗓子,就把磁碟搁在床头。这是他的一个习惯,他从来不将磁碟放回茶几或床头柜上,而是直接搁在床沿。
——他是这样睡在床上的,侧着马身,前腿并在一起,后退也并在一起,马腿直直地伸着,横在床上。然后人的半身也是侧着睡着,占了床铺的大半。有时候他的前腿会蜷起来,显得腹部圆圆的,十分可爱。
此时他问了公爵这样一个问题,便撑着下颔,敲着手指,将视线投向了被阳光照亮的一截空气中。
公爵翻页的手指微微一顿,才继续将书页轻轻地揭过。
“用你想用的方式。”
“会被拒绝吗?”
“……”公爵的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拒绝?!她怎么忍心呢?除非她没有心,才会拒绝那样甜美的吻。
“不,”公爵用微涩的嗓音回答,“她不会这样做。”
利卫旦就看着公爵被浮游的光线照亮轮廓的半边脸,及在光线中显得饱满而曲折的唇线。他的神情冷静而克制,只有垂下的睫羽沾了些悒悒。他的灵魂在他的身侧散发出那种熟悉的气味,和室内滞涩的空气混合。他突然就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性。欲,他的半身倾出床铺,将重量转移到撑在他大腿上的左手,然后斜着脸吻了他。
他第一次吻人,并不知道怎样去做。他先是含住他的唇,像品尝甜点一样甜咬一番。他的舌头像是柔软的小手揉搓着公爵的唇珠。公爵淡色的薄唇竟然也染上了艳丽的绯色。因为身子倾斜得更厉害,利卫旦的手不慎往下一滑,从公爵的大腿上,滑到了他两腿之间的坐垫上。也许是手指摩擦过那结实的大腿的触感过于美妙,他又挣扎着起身,将左手抓在公爵腿上——另一只手则挽上公爵身后的椅背——无意识地抚动着。
公爵闭起了眼睛,不适般地微微皱着眉头,他那风铃子般的黑色发丝间露出的浅蜜肌肤也沾上了点点水珠。他呼出的气息变得灼热,胸膛也剧烈起伏起来……
当利卫旦发现公爵可能对此感到难受却依然忍耐的时候,他对于这种尝试便开始热心起来。他的舌头不断地抵舐着他的上颚,那层敏感的粘膜向公爵传递了战栗。公爵想要推开他,但是最终还是搂住了他的腰身。他们激烈地缠吻起来,直到利卫旦感到下方突然一湿……
他推开公爵的时候,神情还很茫然。而公爵也好不到哪里去——衣衫狼狈的公爵大人不得不拼命调整自己的呼吸,试图褪下脸上的潮热——比起被吻这件事,公爵大人对于自己一把年纪还为接吻脸红而感到更为羞耻。不过公爵很快注意到了利卫旦的不对劲,原本还生龙活虎的人马少年此时恹恹地躺在床上,一副余生无趣的模样。
“……我尿床了。”
在公爵大人关心的注目下,利卫旦十分委屈地说道。
——绝对不能被第三个人知道。这样想的公爵大人放弃了按铃找仆人的想法,转而亲力亲为去为小马驹脱裤子。不过当公爵大人闻到那股淡淡的栗子花的气味的时候……褪下的热度再次腾上脸颊。
他拘谨又羞涩地吻了吻小马的额头,轻声道:
“你长大了。”
*注:情诗基本修改自聂鲁达再串一两句我自己写的。
注2:文末是男主生理成熟第一次遗精并非是h,仅仅是发育的结果
☆、第30章 你好人马少年
用完餐出来,利卫旦和拉西蒂亚走在路灯下。
他一直找不到机会吻她,一直没有。当她不再是舞台上那个矜持又纯洁的牧女的时候,她对他的吸引力就变得薄弱多了。她的灵魂也是苦味的,然而和公爵那种醇厚而悠长的苦涩相比,这种苦味未免太过脆弱。
尽管如此,既然他已经决定狩猎她的爱,便决心得到它。
“你该给我一个答复。”
他停下来,初冬的寒风掠动了他单薄的衣角。拉西蒂亚仰望着他仍显青涩的美丽脸庞,由衷地羡慕那神情中不经意透露的肆无忌惮与无忧无虑。这种纯然的,仿似从没受过伤害的神气,深深地吸引着她,然而也正是这种神气让她感到不安。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情感,尽管已经做了几个月的挣扎,她也依然迟疑不决。她决定把生活交给歌剧——
“你看过《夜莺与玫瑰》吗?”
“……”读书少的恶魔先生用一个优雅的微笑来鼓励对方继续说下去。
“一个青年想要用一支玫瑰来邀请心爱的姑娘跳舞,可是怎么也找不到红玫瑰。听到青年伤心哭泣的夜莺,就决定为青年寻找红玫瑰。然而冬日的严寒已经摧毁了玫瑰树,他无法再生长出红玫瑰了……”
“那夜莺要怎么办呢?”在拉西蒂亚不注意的当,利卫旦打了个哈欠,不过随即又恢复了认真又温柔的神情。
“只有一个办法——用月光、音乐和胸中的血,才能浇灌出一朵红玫瑰。”
“啊……”
“夜莺就用胸膛抵住玫瑰树的刺,在月光下唱了整整一夜,等它的鲜血流尽的时候,红玫瑰就绽放了。”
拉西蒂亚呼出一口白雾,有些惊异地抬头。在油灯影绰之中,竟然有轻飘的白雪落下来……然而空气却并没有那么冷。西班牙的冬天,大部分是没有雪的,尤其是更靠近地中海的南部地区。阿拉贡虽位于西班牙北部,冬季的雪也并不多。倒是安道尔一带,冬季白雪皑皑,是滑雪的好去处。
“我希望你能送我一支红玫瑰。”
拉西蒂亚看着在疏雪中如冰雪精灵般空灵的少年,露出孤注一掷的神情,“……明晚,就明晚。”
“那么……你就会爱我吗?”
利卫旦很好地掩饰了心中的困惑,转而轻柔的问道。
“……是的。”
在良久的沉默之后,拉西蒂亚温柔地回答。
*
人类的爱情和玫瑰之间的关系,利卫旦没能想明白。
“为什么等我送了玫瑰之后,她才知道要不要爱我呢?”
他问公爵,但是公爵没有回答,他又自言自语地困惑道,“可是没有送了玫瑰就会产生爱的道理啊……”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在这样冰冷的冬季,即使是在气候宜人的西班牙,玫瑰也早就凋零了。如果派人到南部西班牙寻找,也许还可以拾得正在盛放的玫瑰,然而想要在一天之内往返与阿拉贡于安达卢西亚一带,即使是以公爵的势力也很难办到。
而玫瑰的花期太短,远不如玛格丽特,可以从秋季一直开到春末夏初。
陛下有些怜爱地将那盆玛格丽特放到窗台上,随着黑夜的降临,原本盛开的花儿也像是要睡眠般合拢了花瓣。临睡前,他问公爵:
“你会帮我找到玫瑰的吧?”
“嗯。”公爵吻了吻他的额头,“睡吧。”
*
起初公爵想要在城外的山谷里找找看,是否有晚谢的玫瑰幸存。然而从星辰漫天的夜晚直到朝阳初生的凌晨也未能寻到玫瑰的芳踪。倒是因为下雪山路更滑,马儿差点失足跌下山崖。公爵不得不返回城堡——倒并非不想再去寻找,只是时间实在紧迫……
管家愁眉苦脸地跟在公爵身后,一直随着他走到寒气逼人的地窖。昨夜下的雪,洁净的都被收入其中,等待来年再来使用。公爵看看窖中收藏的冰块,略一沉思,便做出了决定。
长久地呆在冰窟里,一个人怎么能受得了呢?
然而管家的劝告公爵置之不理,只是一味地研究着手中的工具,又叫男仆马不停蹄地去附近的匠器铺按照图纸寻来其他工具。管家没有办法,只好去找十分不喜欢的公爵夫人,请他来说服公爵。然而还没等管家说完,那人便劈头一句:
“那我的玫瑰呢?”
仿佛公爵呆在地窖里是浪费了帮他找玫瑰的时间一般。管家一口老血梗在心头,却也只能毕恭毕敬地退下了。公爵不希望冰被暖化,因而不许管家送来火炉。他又觉得穿太多衣服不便动作,只是在外面改披一件厚些的外套。
……
玫瑰迟迟没有送来,利卫旦心里也不是很急,他只是有点无聊,他就坐在壁炉边给自己刷刷毛。今晚是拉西蒂亚新的歌剧《夜莺与玫瑰》的公演,拉西蒂亚演的正是那只在荆棘上唱歌的夜莺。
“到时候你就把这支玫瑰含在嘴里,然后再摔在舞台上。”
剧院经理拿着一支红布裹的东西递给拉西蒂亚,她没有接,只是垂着头静静梳发。经理就把假玫瑰放在梳妆台上,转而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仆匆匆地走进演员休息区,敲了敲拉西蒂亚的休息室门。
是利卫旦来了,他穿着银狐皮袄,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正端着一个桃花心木做的盒子。拉西蒂亚看着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将盒子接了过来。她打开盒子的扣锁,起先还有些疑惑,等看到了盒中的事物,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即两颗饱满的泪珠涌出她美丽的眼睛。
在木盒子里是丝绸包面的棉垫,正中摆放着仍散发着寒气的冰雕玫瑰。
那支玫瑰被雕刻得栩栩如生,每一片花瓣,花径上的每一根小刺,甚至是花瓣上的花脉,都能清晰看见。然而最为特别的还要属,这支玫瑰,竟然是艳红色的!
“天啊……”
拉西蒂亚哭了起来,“我真是太愚蠢了。”
她又破涕为笑,随即踮起脚尖亲了亲利卫旦的脸:“我不该怀疑你爱不爱我,你是多么的爱我啊!”
“……那么你呢?你爱我吗?”利卫旦问道。
“我一直以为你没有心,所以患得患失地设下了这一考验,请你不要生我的气,”拉西蒂亚柔情蜜意地看着他说道,“我不该怀疑你的真心,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我感觉到了你的爱,那么我的心头从此也阴云散尽了!”
利卫旦觉得不可思议起来,他的眉头也开始团簇:
“太愚蠢了……”
拉西蒂亚疑惑地看着利卫旦:“你怎么了?”
“我的爱——!”
他突然冷冰冰地叫起来:“你到底怎么从这玩意里看到我的爱?!”
他感觉自己被欺骗了,他愤恨地将那支玫瑰摔在地上,那脆弱的冰尽数碎裂了。
“利卫旦?”拉西蒂亚还没能明白过来,利卫旦已经跑开了。
尽管最初他就想要骗取这个女孩的情感,将其作为研究人类爱情的对象,可是结果却和他从前观察得出的结论并没有不同——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爱!有的只是欺骗、虚伪与幻想——她以为她是被爱的,可是“被爱”只是她的幻想而已,那么她的爱又怎么会真实呢?
可是如果不是爱,那种刺穿他灵魂的又是什么呢?
利卫旦捂住了自己的胸膛,尽管身躯完好无损,在那恶魔的灵魂上却有一个无法填补的窟窿。在他的画像上已经布满了裂痕,如果这一次他也失败的话……
*
平时都是公爵为他整理行装,今日傍晚他离开前,因为公爵十分冷淡,没有帮他整理衣物,他出门前一直是气呼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