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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突然感到一阵揪痛,眼眶也红了,她终究还是没有救起他。
“小姐,你怎么哭了,你哪里痛?我赶快去找大夫!”小红急忙的就要起身。
雷若芝连忙拭去滚落脸颊的泪水,握住她的手摇摇头,再瞥向放在桌上的药碗,振作起精神问:“那是我的?”
她点点头,“大夫说了,你要在家好好休养一个月,不可以再去护什么镖了。”
她叹了一声,“好了,别说那么多,我把药喝一喝。”
“呃,可是待会……”
“快。”她想喝了药,好下床去看看那块匾额是不是还好端端的摆在大厅上,然后再去问问沈大哥,桑德斯及棺木的下落。
小红见她这么急,只得转身将那碗药拿给她。
雷若芝只喝了一口,两道柳眉就皱在一起了,“好苦。”
“是啊,不过有人没嫌苦,还天天喂小姐喝药呢。”
“谁?”她皱眉,“沈大哥吗?”
“才不是呢,是一个长相俊美、会说咱们话的洋人哦。”
桑德斯!她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又惊又喜的问:“他没事吗?”
她摇摇头,“他没事啊,小姐,我跟你说,真的是菩萨有灵耶!”她眉飞色舞的笑道;“古姑娘来踢馆后,我就祈求菩萨让你带一个俊美的公子回来,结果还真灵了,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带回来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洋人呢。”
“他人呢?我要马上去见他。”她太开心了,虽然药苦,但她还是一口气咕噜噜的喝完,就急着要下床。
“别急嘛,小姐,他知道你喝药的时间,待会就进来喂你了。”
小红的话语乍歇,房门就被推开了,而进来的正是俊美无俦的桑德斯。
“看吧,就说他会进来喂小姐你喝药吧,而且是把药含在嘴里再喂你哦。”她笑得好开心。
雷若芝则傻了,愣愣的瞪着她,“不可能……”
“真的,刚刚你急着要喝药时,我本想叫你等他来让他喂你。”说着说着,她也觉得有些羞赧,“我先出去了。”
她红着脸儿跟桑德斯点点头,快步的走了出去,再将门给顺手关上。
“你醒了,应该就真的没事了。”他拉了一张椅子到床边坐下。
雷若芝没说话,还处在他含药喂她的震惊里,呆若木鸡的瞪着他。
“我跟你说过了吧,欲速则不达,你们居然在雷雨中还涉水而过,结果你不但受了伤,我的宝贝棺木还裂成好几块,成了没用的木头了。”
“可你……你竟没事?”她难以置信的问。
“当然没事,不过,这两三天没有棺木可睡,我睡得很不好。”其实根本是睡不着,沈土雄那一席莫名其妙的话一直困扰着他。
雷若芝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断想到自己的唇被他亲了好几次,虽然只是喂药……
桑德斯瞥见桌上已空了的药碗,“你把药喝完了?”
她有点不知所措,但还是点点头。
“可惜,乐趣没了。”他半认真半开玩笑的道。其实那帖药苦得很,可她的唇柔软迷人,因此喂她吃药的乐趣是绝对有的,只是有苦、有甜。
乐趣?!这两个宇突地刺痛了她,她以一种愤懑的目光瞪着他,“原来你喂我吃乐只是因为有乐趣?”
他洒脱的点点头,但一股心虚却直涌而上。
“你一向都是这么狂妄的?因为有乐趣,因为好玩,所以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一点也没有考虑到他人的感受?”她很生气、很难过,但她的声音却过于虚弱,没采由地,这让她的怒火更炽。
“你说的狂妄指的是什么?”他一挑浓眉,眸中尽是愉悦的打趣光芒,“是我以口喂药呢,还是我说过不会娶妻不会对女人动心的话,或者两者皆是?”
雷若芝怔怔的看着他,她的想法他这么容易就猜到了,一个看来懒洋洋,有时吊儿郎当、有时温柔的男人,竟也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
但她并不喜欢这种被洞悉想法的感觉,那让她觉得自己似乎是赤裸的。
她下了床,虽然仍很虚弱,但她还是坚持拿了件衣服套上后就要往外走,可是也许是躺了太久,脚没力了,才走了一步,就踉跄的往前倾,桑德斯一个箭步向前及持扶起她,在她错愕的眸光下,将她打横一把抱起。
他微笑道:“你要到哪里?我抱你去。”
她的脸微微泛红,“不用了,我自己会走,你放我下来。”
”还客气什么?你的樱桃小嘴我都亲过了。”
她脸色丕变,怒声道;“放我下来!”
她挣扎的离开他的怀抱,喘着气走回床沿坐下,调整一下气息后才再次起身,一步一步、站稳脚步的走向门外。
桑德斯早就知道她倔强的性子,所以逗弄她才会觉得有趣,但这会看她这模样,他居然感受不到任何趣味,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舍。
这个感觉让他的浓眉再次揪紧了。
雷若芝走到大厅,看到绿津镖局的匾额仍好好的挂在粱上,悬在半空的一颗心才定了下来。
“你可以下床了吗?若芝。”甫走进来的沈士雄一看到她,立即关切的向前,但一抹绿色身影突地窜了出来,挡住了他的路。
“你这个病猫终于可以下床了。”古婕双手环胸的看着雷若芝。
“我下了床,就不会让你在这儿胡来了。”她冷冷的迎上她的目光。
“放心,我若要拆你这块匾额早就拆了。才不会让你有机会阻奇Qisuu。сom书止我呢。”她笑了笑,往四周看了看,“他呢?”
“他?”雷若芝不明白的问。
她暧昧一笑,“桑德斯,你的男人。”
闻言,沈士雄的脸黯淡下来,静默不语,而雷若芝则是脸色丕变。她怒不可遏的看着古婕道:“请你嘴巴放干净点!”
“有什么关系呢?我一直以为是你抢走我的男人,不过……”她耸耸肩,“这次看到你识相的找了个男人回来,我当然不必再找你的碴了,当然,希望某人也要死心了,因为那个桑德斯可是一口一口的将药含在口中喂你喝下的,所以他还是跟我回北方去得好。”她边说还意有所指的瞥了一脸面无表情的沈士雄一眼。
“沈大哥不会跟你回北方的,因为他根本不喜欢你。”
“雷若芝,你不要太贪心了,你要几个男人?”
“你——”
“你有那个洋人了,我只要沈大哥,咱们这就算分好了,你最好别再不知足的勾引他。”古婕伸手主动勾住沈士雄的手臂,“这两天,都是沈大哥在陪我,所以上头的匾额才能好好的挂着,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可别招惹我,免得我火大将它给拆了。”
雷若芝怔怔的看着沈士雄面无表情的让她拉出了大厅。
第六章
更下四漏,寂静的夜色中,雷若芝坐在后院,独自望着天空的一轮皓月,脑海里想的却是小红在几天前告诉她,在她昏迷时,桑德斯是如何温柔的守在榻前守护着她,又是如何的警告古婕不准她再接近她的房间一步。
至于沈大哥……这几天来,他是在众人的惊愕目光下,一反常态的陪着古婕四处玩。
其实对她而盲,沈士雄一直就像个大哥,她也很懂他,所以大概可以猜得出他为何会去陪古婕,一方面,可以让她好好的静养;另一方面。让那块匾额安全无虞。
只是他的行为她可以明白,但桑德斯呢?对一切都以寻找乐趣而育的他,如此守护、呵护她又有何种乐趣可言?
就算喂药,他能占多少便宜?良药苦口,那药还不是普通的苦,他哪来的耐心,能一口一口的喂她喝下?
而这些都是她昏睡前的情形,这几天,他对她就不是如此了。
他还是喜欢逗她,喝药时拿话调佩她;吊儿郎当的说她的唇有多软,吃饭时也不忘提醒她,他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东方这儿的习俗好像有什么“以身相许”的报恩法,她应该要仿效仿效……
他的育行举止很讨人厌,所以她也总是被他气得七荤八素的,而他更是乐不可支。
他到底在想什么,他不打算回北京,他不是说没棺木睡得不舒服吗?
“这么晚了还不睡?”桑德斯的声音突地在她背后响起。
她皱眉,考虑着要不要回房去,不然他肯定又会拿些话来激她,但她甫起身,他的手即放在她的肩上,略微使力的将她压回位子上。
“在想什么?”他微笑的挨着她坐下来,对她那张臭脸视而不见。
见他刻意紧挨着她坐,雷若芝想也没想的就往旁边移,她一移,他也移,她再移,他也跟着移,她想起身,他的手却伸了过来,揽住了她的腰。
“你——”她错愕的瞪着他看。
“说来我们的关系已经非比寻常了,何必这么疏远?”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你的唇我碰了,在客栈你入浴时,我也看了——”
“那又如何,既然你说过你不可能娶妻,你提醒这些曾经发生的事意欲如何?”她没好气的问他。
她的问题实在是一针见血,连桑德斯自己也说不出答案,可是他不想再找答案,也不想再逃避自己的欲望了,眼前这张倔强的美人脸已经让他一连几个晚上都辗转难眠了。
他专注的凝睇着她,喃喃低语,“你相信吗?我很想要你,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血脉偾张的欲火在我的血液里流窜的感觉……”
雷若芝并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但在他执起她的下颚,俯身接近她的樱唇时,她心里的警钟响了,她直觉的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桑德斯鲜少占女人便宜的,就算要亲吻一个女人,光靠他这张俊俏的脸蛋就能得逞了,根本不需要使用到法力,但她却让他破例的以法力先定住她的身子,好让她无法逃开他的欲望。
他轻柔的攫住了她的唇,再慢慢的加深这个吻,长驱而人的舌逗弄着她的丁香,与之纠缠,再吸吮她的甜蜜,这种感觉让人沉醉,让他想要从她身上拥有更多更多。
雷若芝的感觉从惊恐、无措到最后的降服,她沉溺在他既温柔又狂野的热吻之中,忘了她是谁,也忘了身处何处…
半晌,桑德斯放开了她,也解除了施在她身上的法力,他很清楚自己可以使用法力让她臣服,但他不愿意……
他半眯起碧眸,心猛地一震,老天,他居然很希望她是自愿投入他怀中,而且是欢欣愉悦的接受他的吻!
他在想什么,希望她爱他吗?桑德斯在意识到这一点时,猛地倒抽一口凉气,脸色倏地一变。
他突地起身,面无表情的离开。
雷若芝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出声喊住他,这一个吻无疑是一个销魂蚀骨的吻,而且它还带着一份深情,她感觉到了,而他是否也因为感受到才不愿面对?!
她伸手摸着仍然肿胀温热的红唇。
怎么办?她对他的感觉愈来愈深了,可他似乎还在抗拒,爱她真的那么难吗?
她拾起头,轻叹一声,无育的看着那轮明月。
※※※
第二天,桑德斯以行动表态,放弃了他跟雷若芝之间的强烈吸引力及已然萌生的情慷。
大厅的桌上放了一大箱亮橙橙的黄金,两旁的镖师们个个是睁大了眼睛直瞧。
桑德斯直截了当的表示这箱黄金是这趟押镖的酬劳,虽然棺木损毁不见了,这会也尚未抵达目的地北京,但总是走了一段不短的距离,所以他决定还是照付。
但从房里出来的雷若芝却拒绝接受。
“一来我们将货弄丢了,二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没有理由收受这酬劳。”她强压抑心中那股感伤,平静的道。
她知道他决定抗拒两人之间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