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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晋宸本身法力不高，所擅长的是操纵之术。方战祭出木剑，孙晋宸也从口袋里掏出了三张纸，是纸片人。若是李墨白在，定会激动于见到了亲戚。
孙晋宸咬破指尖，在纸人额头上分别点了一下，纸人迅速变大，分三个方向围住方战。两男一女，着装表情各异，十分形象，可以看出设计得相当用心。
可惜方战并不是个懂得欣赏的人，捏诀挥剑，顷刻将女纸捅了个对穿。
纸人同人类不同，只能击毙，没有受伤一说。孙晋宸的精血为灵纸赋予了生机，想要胜，必须找到脉门、断其生机。然而纸人的脉门，就像车载GPS一样，除了主人，谁也不知道藏在哪。
有些人四肢不发达，打不了架，打起游戏来却身手敏捷，所向无敌。孙晋宸在纸人界，大概就是个电竞冠军级别的选手。格斗冠军遭遇电竞高手，一时间难分胜负。
那妹纸被捅了个透心凉，也不生气，就将自己串在剑上，笑嘻嘻地伸手去抱面前的修罗。见方战木剑受制，两个男纸伺机扑了过来，袭击他的后脑和后心。
方战倾身避过，并不撒剑，右手拄剑为轴，旋转飞踹身后两个纸人。同时左手不停，赏了对面热情的妹纸一个巴掌。
暂解攻击后，方战向木剑注入灵力，以肩为轴，顺时针画大圈，拔出了剑。女纸的肚子被搅了个稀巴烂，依旧笑得灿烂。
纸人败退后，并不需要休整，再度合围上来。方战划破掌心，以血祭剑，横扫对手，将纸片人全部懒腰斩断。
三个人、六条腿，瞬间萎缩成了小纸片，显然脉门全在上半身。
三个没有腿的纸人，挥舞着自己的两只胳膊，再度向方战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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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麻散人不是第一次来鬼城，早些年他克死过一个姐姐，便定居在此。好在死鬼姐姐并不怨他，一人一鬼常来常往，街坊邻居也和他都熟。
今天的鬼城与往日不同。以往太阳一落，这里就是彻夜狂欢、灯火通明。此时正值良夜，却是家家闭户，街道萧索。
街角酒馆关着门，往常热闹的投影也是黑的，半个醉鬼都没有。披麻散人吧唧了一下嘴，有点馋酒，于是上前拍门，没人开，他就一直拍。
酒保怕了他，将窗户溜开一个小缝，对他说：“胖爷，打烊了，您明天再来吧。”
“刚到营业的时间，打个屁烊，让胖爷我进去。”
酒保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最后披麻散人顺着窗户接过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的是给他准备的酒水吃食。“胖爷，都是您惯用的，您外面请便，今日消费全免费，您可千万别再敲门了。”酒保苦着脸说。
“那可不行，改天给你烧纸。”披麻散人道。
“不用，真的，您别客气，”酒保道，“我鬼还没做够呢，不想当聻。”
“扑哧”屋顶上传来笑声。
“静虚道友，如此良夜，下来共饮一杯？”披麻散人举杯相邀。
“咚”扎啤杯里掉进了个西瓜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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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坛子里各装了一只枉死鬼，怨气冲天。人死为鬼，鬼死为聻，在阵眼燃烧聻火，可以压制这些鬼的怨气。这是个上古阵法，用来祈愿。祈愿者需以自身献祭，死后灵魂奉献主神。”
“祈愿者是孙晋宸？他有什么愿望，复活他老婆，可是他老婆没活啊？”方征疑惑。
“天地有道，人死后可以超度转世，却无法死而复生。他的愿望，可能与术法有关，我们都不知道他的师承。”李墨白道。
“他想要复活他老婆，就将自己献祭，求神教他方法，然后就掌握了制作灵偶的技术？这么损的招数，他拜的是哪路神仙？”方征吐槽。
李墨白示意他看墙。
“我靠！这么凶的神！”
“确切地说，是神兽。”
“孙晋宸法力不高，根本无法驱使那么多灵偶和鬼魂，这个阵法相当于他的力量源。”李墨白继续对方怔解释。
“所以说，只要破了这个阵，灵偶就都解放了？”方征举一反三。
“是这样。”
“如何破阵？”
“熄灭聻火即可。”
方征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链，上面挂着个水晶球。不待李墨白阻止，随着一声“收”，聻火被吸进了球里，阵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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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打进昏暗的车库，映照出满地的碎纸片，方战以剑拄地，运气调息。孙晋宸又坐回了椅子上，态度平和。
“还有别的招数吗？”方战问。
“没有。”
“为何不驱鬼？”方战少有地露出了好奇心。
“我从不驱使他们做危险的事。”孙晋宸道。
“那你输了。”
“我输了。”
方战拿出禁制符，定在孙晋宸天灵盖上，将他的术法封住。一阵阴风吹进车库，别墅四周响起了风铃声。
“是我的制鬼阵，”孙晋宸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笑容，“你的同伴，好像出问题了。”
方战走出车库，别墅外鬼影重重。
作者有话要说： 聻：读音同渐
季名远：我呢，我呢？这还让不让人过年了！
李墨白：不能打就别说话了渣渣！
方征：不能打就别说话了渣渣！
方战：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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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猪年大吉，新的一年逢考必过，逢赌必赢！
贺岁节目，相声《修仙不如说相声》，表演者披麻散人、静虚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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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Chapter 11
子夜时分，鬼城地动。
大地剧烈地震颤，树木摇晃倒地，广场上装饰性的铁片、齿轮也随之脱落，触及地面便消失不见。
酒吧门口，桌椅摇晃，杯盘倾倒。披麻散人撑着椅背想要起身，手下却突然失去支持，仰面躺倒，滑出好远。披麻散人挣扎着站起来，就见桌椅消失，瓜皮满地。
房屋剧烈摇晃，躲在家中的众鬼也受到了惊吓，纷纷向外奔逃，男女老幼、形态各异的鬼影重叠在一起，哭喊、尖叫、惊呼声交错。有些胆子小的鬼已经无法维持人形，鬼相由心生，各自幻化成了虫蚁、虎豹甚至一团团绿影。
变型后的众鬼失去控制，开始撕咬殴打同伴，场面非常混乱。
众鬼情绪失控，眼看着许多人形的鬼也开始变相，乱局向鬼城边界蔓延。
鬼城由孙晋宸一手建立，如今看来此处的物质实体都是由他的术法幻化而来。发生这样的混乱，应该是孙晋宸的术法失效了。怎么回事，难道是方战失手将人杀了？
披麻散人祭出蒲扇，法器飞向广场上空，打下柔和的白光，笼罩整个鬼群，口中念念有词：“淡定淡定别激动，稳住稳住别冲动，各路神仙快救命，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混乱的众鬼暂时头脑清明，开始显现人相虚影。以披麻散人的道行，同时净化如此数量的鬼魂显然是不够用。
鬼城布有阵法，用以显现荒芜的假象，驱散凡人。对众鬼来说，既是保护，又加以限制。此时混乱，根本原因是阵法失控，需要在法力耗尽之前，找到阵眼，重新修复。
披麻散人一边控制法器，一面掐指测算方位，只是心中越急越算不准，眼看就要压制不住，无奈仰天长啸：“太上老君不管用，静虚好友快救命！”
“啪”，一只平底蓝布鞋穿过鬼影落入水池，直击池底，没有溅起半点水花。鬼群冷静了下来，披麻散人感到压力一松，收回法器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是不是太胖，把眼睛挤没了，阵眼就在你面前你看不见？”静虚真人嘴上嘲笑，动作却已经是金鸡独立。
“静虚道友，”披麻散人有气无力地问，“我这是用力过度，低血糖了吗？怎么感觉还在晃？”
静虚真人停止装逼，环顾四周，骂道：“妈的，这阵眼欠抽！”说罢将另一只鞋也脱下来丢了过去。
大地彻底稳定了，众鬼和披麻散人都松了一口气。
就听静虚真人喊道：“这地面太糙了，道爷我的玉足都磨破了，死胖子你怎么还不过来背我！”
披麻散人闻言，认命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骂骂咧咧的静虚真人面前，一个公主抱让对方秒变小鸟依人。
“死胖子！道爷说的是背，不是抱，快换个姿势……”静虚真人咆哮到一半，表情突然严肃了，“等等，你们干嘛去？”
没有鬼理他，众鬼表情木然，有秩序地向鬼城外走去。
“那是什么方向？”静虚真人问。
“孙宅。”披麻散人道。
“那你还不快跟上，”静虚真人伸出长胳膊，绕到身后在好友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驾，快走！百鬼夜行，不是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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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宅外聚集了几十号鬼，是这些年死在孙晋宸手下的紫宸员工。术法失效，他们的灵魂脱离了身体，再不受制于人。回忆生平，得知自己为人所害，不约而同地来到孙宅，想讨一个说法。
见到孙晋宸，众鬼情绪都激动了起来，恨不得上前撕了对方。
方战甩出一张隔离符，幻化出一道透明的墙，将鬼魂隔绝在车库外。“大家不要激动，孙晋宸已经被我控制住，有些事情还需审问，你们不能动他。等一切清晰之后，我们会还诸位一个公道的。”
鬼魂门一心报仇，这种话哪里听得进去，依旧不停地向车库内冲撞。方战是个行动派，一向讷于语言，如今局势混乱，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战猜想是李墨白那边出了问题，想打个电话问问，才想起对方不用手机。方战施展千里传音之术，那边声音混乱，李墨白说的话也听不清晰。一片嘈杂中，他诡异地听见了小师妹的尖叫声。
方战更着急了。
这时季名远的电话打了过来，叶琳也出了问题。
“你知道小白那边怎样了吗？我联系不上他。”季名远焦急道。
“灵偶术法全解，应该是阵法乱了。我刚联系过李道友，他那边很混乱，应该是在处理这件事。”方战心里祈祷，可千万别是自家小师妹又惹事了。
说话间，外面的鬼魂突然停止了撞击，向相反的方向涌去。
“鬼魂又有异动，我去看看，你呆在原处等我们消息。”说完方战挂了电话。
“是小琳，快放开我，是小琳！”老实了半天的孙晋宸突然叫道。
紫宸众鬼以魂魄供养叶琳多年，对于她的怨恨，更要大于幕后黑手孙晋宸。
叶琳被郝成林击杀时，心中最牵挂的就是丈夫。因此她在魂魄觉醒后，第一时间回到了家里，迎接她的却是失去理智的同事和滔天的仇恨。
叶琳才走进自家庭院，就被失智的众鬼围住，按在地上撕咬起来。
“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来打我啊，来咬我啊，放开她！”孙晋宸哭喊道。
方战撤了隔离咒，叶琳实在是无辜，若是紫宸众鬼一定要报复的话，还是然他们咬孙晋宸的好。
然而，并没有鬼理孙晋宸。
方战上前阻止，却怕伤了众鬼，只好一个个拎起来向外扔，扔了又回来，回来再扔。
叶琳被厮打得非常狼狈，影子已经开始变淡了，她仍旧努力地想抬起头，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砰”地一声响，孙晋宸冲破了符咒，吐出一口鲜血。孙晋宸不理会自己的伤势，就着血画符甩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