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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留着吧。”青年收起手机，脱掉僧袍搭在树枝上，随即又摘掉下僧帽，向院门走去。
这青年竟然不是出家之人，浅棕色的头发柔软浓密，在夕阳之下泛着金光。
灵气稀薄的现世，众生平等，妖灵僧道都一样不好混。有道士混不下去跑去说相声的，也有和尚修为不够改行学炼丹。
“床前月色”被查抄了老窝，成锦同那些妖联系的虽然不多，本来也是打算先避一避风头。只是山上住着师父和众多小妖，丹药开销实在是大，原料又不能停。
成锦正琢磨着换个远一点的城市干一票，小老鼠沙沙竟然给他推荐了一个不错的货色。
季名远和成锦约在江滨，由沙沙安排引见。按照计划，几人要一起用过晚餐，再随季名远回到他首都的居所，等待的自然是李墨白布下的天罗地网。
季名远的体质对这些妖灵有天然的吸引力，滋味堪比唐僧肉。
成锦作为一只金丝猴，本不是冒失的妖，却在看见季名远的瞬间，失了方寸。平日里，他为了炼药，出手便是人命，下手的大多是社会关系弱的外地劳工或是网瘾青年。
季名远年轻却沉稳，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不同常人的贵气。这是他所见过最完美的人类，无论是外貌、气质，还是那由内而外散发的诱人香气，怕是能够让任何小妖迷醉。
沙沙被小纸人拎着尾巴提点过，老老实实地依偎在季名晟怀里，同季名远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这态度倒是方便了成锦，几乎是黏在季名远身上吃完了一顿饭。猴妖已经完全被季名远迷住了，这个男人，他不想弄死得太快，可以带回寺里慢慢享用。
几个人各怀心思，此时在人群之中，却都不能有什么动作。
月色正好，成锦有些上头，回到别墅的距离对他来说太远了。季名晟也喝得有点多，他打发了司机，几个人拉拉扯扯地挤进了轿车，准备开一场无遮大会。
“别闹，跟我回家，准备了好东西给你。”季名远没料到这样的情况，对手如此随性，他也只能诱哄着拖上一拖。
成锦不理会他的推脱，反倒是觉得这欲拒还迎的游戏很有意思。
后座上季名晟和沙沙已经滚做了一团，季名远被成锦按在方向盘上面索吻，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季哥哥急得心里骂娘，想想还是要尊重母亲，只得将出主意的披麻散人祖宗十八代都骂了千万遍。
外套扔在地上，上衣已经被撕扯开，露出长期锻炼后壮硕的胸膛。成锦早就将自己剥了个干净，赤【裸的肌肤在季名远的胸前摩擦，温热又滑腻。
季名远伸出双手，本想将身上的躯体向外推，却意外地变了触感。压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怀中的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手感还挺可爱的。
天窗被人从外部暴力掀开，李墨白的声音凉凉地出现在耳边：“哥哥，你在作什么？”
季名远晃神，看了看突然出现的小纸人，又确认了一下怀里软萌的金丝猴，触电一般将这瘟神扔了出去。
“我靠，这什么玩意儿！”
季名晟同小仓鼠厮混了半天，即将入巷，便被车顶的响动震了一下，随即一只毛团砸了过来，吓得季二少直接瘫软。
成锦砸落瞬间，李墨白的纸手变长，将猴妖捞出了车外。“砰”地一声，天窗被摔了回去，季名远想要追过去查看，几个人却都被反锁在车里。
“这这……这怎么回事，鬼啊，又是鬼！”猴毛的触感仍在，季名晟吓得一个飞扑到了车前座，抱住大哥求安慰。
季名远嫌恶地推开他，冷淡道：“你先把裤子穿上。”
金丝猴成锦的原型软萌可爱，此时已经形象全无。他被小纸人掐着脖子飞行了数十米远，此时正悬在半空中。真火幻化成莹白色的火苗，顺着他每一根毛发，慢慢窜遍全身。
成锦听说过人类的刑罚，凌迟、炮烙或是活活烧死，可这眼看着自己被褪毛是什么仇什么怨！
李墨白悬浮于半空之中，就这样将成锦的每一根猴毛都烧成了焦炭。
眼前出现了这样一个怪物，皮肤焦黑，削瘦如同枯骨，两只硕大的眼睛占据了半张面容，看起来阴森可怖。
人有七情，李墨白面对成锦而生恶，所施行为源自于怒。
车内的术法并没有持续太久，季名远赶过来的时候，李墨白刚刚把成锦拖回岸边。
小纸人将猴妖扔向远处的地面，自己站在护栏的顶端，吹着冷风不说话。
季名远跨过地上那一团焦炭，来到河边，伸手拉住小纸人的衣角：“小白，你怎么了？”
“我是纸做的，不喜欢水，也讨厌火。”
“那你……”
“我不开心。”
季名远从未见过这样失落的李墨白，他伸出双手，环抱住小纸人的腰，想要将他抱下来安抚。对方却不似往日那般柔和，挣脱了他的双臂，反而翻身将他扑到在地上。
季名远向后仰倒，头部向下接触到一只柔软的手。身上覆着另一个人，不重，瘦瘦小小的。李墨白掰正季名远的头，咬住了他的唇。
李墨白不是第一次主动亲吻季名远，曾经的那些吻轻柔纯粹，源自于童年时期对哥哥的喜爱。性情爱欲是人类的本能，小纸人曾经不懂，此时却开悟了什么。
李墨白的吻很急躁，或者说称不上传统意义上的吻，更多是为了宣泄情绪。他抱着季名远的头，左手的拇指扣住他的颌骨，在猴妖触碰过的嘴唇、脸侧、下颌不断啃咬。力道不轻不重，没见血，却能让身下之人感受到来自牙齿的刺痛。
季名远被他这小动物占地盘一般的行为弄得不知所措，下巴被啃得麻痒，他却顾不上身体的不适，不断地伸手摩挲弟弟的背，试图安抚小孩子的情绪。
季名远被反锁在车里时，十分担心外面的情况，因此禁制一解除，他便裹着大衣直接冲了过来。
本就没有穿好的衣衫再次被解开，李墨白挑开衬衫衣领，顺着脖颈向下，在季名远身上咬出一圈圈整齐的牙印。
此处省略部分内容。
“哥哥，我知道了，这是欲。”两个人肌肤紧贴，李墨白终于懂得了眼前这人对自己的意义。此刻的小纸人再不是那个对世事隔着一层的假娃娃，脸颊染成了红色，他已经是个真正的人了。
“人生而有七魄，主七情，喜怒哀惧爱恶欲。我见不得那些小妖亲近哥哥，怒而生恶，现在，是爱而生欲。”李墨白顺着季名远的引导，说出最理智又动听的情话。
五分钟后。
“哥哥，你把小纸弄湿了，好不舒服。”李墨白闷闷地说。
“啊欠！”回应他的是一声响亮的喷嚏。
作者有话要说： 多年后，老光棍黄拂终于领到了结婚证。
婚礼前夜，小纸人语重心长地对妹妹进行性教育。
李墨白：千万不要指望男人的第一次，他若是太快你可不能嘲笑他，要给予支持和理解。
季名远：……好想死！
第34章 Chapter 33
灵猴寺是北方有名的寺院，此处不仅香火旺盛、信众繁多，却还有一重身份吸引大量游客——这里是北方唯一的野生金丝猴自然保护区。
六百年前，僧人玄沐携带灵猴来到了A市，在灵秀峰顶结庐参禅，这便是灵猴寺的前身。
A市的气候本不适宜金丝猴的生长，玄沐大师养的猴子却出奇的健康，百年间，竟繁衍成了一个大族群，成为了A市旅游的一道奇景。
往日热闹的大殿香客寥寥，游客也比往常要少。灵智方丈注视着阴沉的天色，叹了口气，放僧人们各自休息。
山脚下，静虚真人布下了迷踪阵，扰乱前来灵猴寺游客的思绪。香客们只要靠近山门，便会突然想起有紧要的事情需要处理，随后匆匆离去。至于已经上山的游人，在离开后即刻陷入迷阵，由等候的警方负责接引离开。
阵法越是柔和，消耗越大。静虚真人不敢大意，在警方的护佑下，打坐控阵，丝毫不敢分心。季李二人去了首都，披麻留下看守人犯，黄拂带人埋伏在山下，计划等李墨白捉拿成锦归来，证据确凿，再一起上山将匪首灵智拿下。
外面风声紧，大师兄一走就是两天，成慧有些不放心，偷偷换下僧袍下山寻找。
若说山里的路径，猴子比人要熟悉得多。成慧只走到半山腰，便察觉到山势的变化。小猴子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收回迈出的脚步，闭上眼，踩着来时的路径，倒退着回了山。
“快捉住他，别让他回去报信！”冉碧的声音响起，牵牛花枝条更是快上一步，缠住成慧的腰。
小猴子见势不妙，从衣领中扯出一个铜铃铛，摇了一下。
“叮铃铃，叮铃铃……”漫山都响起了铜铃的声音。
“打草惊蛇了，”黄拂一拍大腿，无奈地命令众人，“上山，抓！”
从主持到小和尚都被集中在了住处内，整座寺院已经被武警包围，需要全数僧人配合调查。
黄拂身着警服，肩扛两杠两星的徽章，腰缠别致的牵牛花裤腰带，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寺院。
“灵猴寺主持灵智，涉嫌非法圈养、虐待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并疑似以此牟利，现依法拘留审查。灵猴寺僧众，其他涉案人员，请配合警方调查，协助办案。”
灵智大师上前一步，同黄拂对峙，将一众僧人护在身后。
这和尚注册户籍的年龄是七十二岁，看起来却是三十出头的青年模样。面色红润，皮肤白皙发亮，无须无发，脑袋像是个煮熟的鸡蛋。
面对如此数量的警察，灵智并不慌乱，他双手合十，向着黄拂沉着道：“灵猴山聚居灵猴，有几百年了，施主所说罪状，可有什么证据？”
说罢，他将视线在场内扫视一圈：“恕贫僧孤陋寡闻，原来咱们国家保护濒危动物这么大阵仗。不知诸位在我这寺中，可找到了猴子？”
武警们面面相觑，接到上级命令时，他们被再三叮嘱过，此次任务绝密，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惊讶，听从指挥即可。说是去捉拿私贩保护动物的嫌疑人，如此阵仗，他们还以为要对付一个持有枪械的特大团伙。
跟着黄拂一路爬山抄了座和尚庙，里面大大小小一众秃头，半个猴子都没有。警察同志们都疑惑了，这是在搞什么。
“灵智方丈，请你配合。”黄拂再次警告。
灵智摇摇头，做了个无奈的手势。他身后的小和尚们聚成一团，警惕地看着黄拂，目露凶光。
黄拂挥手，武警即刻行动，举起枪，将僧人们团团围住。
“记得保持冷静，开枪！”
枪口瞄准了小沙弥们的屁股，“啪啪”声音很小，子弹弹出后并没有爆炸，只听见小孩子被打屁股后的嗷嗷叫喊。
这是武警总队为了配合此次行动，特地购置的玩具枪。子弹打在小沙弥身上，散开成为一张张符纸——现形符。
小沙弥们嗷嗷怪叫，就见衣帽松落，露出一张张毛茸茸的猴脸和小爪子。□□鼓鼓囊囊的，塞不下那多出来的一条条尾巴。
灵智抄起佛珠，目露凶光。场面瞬间混乱，黄队长大战花和尚，众警察智斗金丝猴。
小猴子们没什么法力，只是行动敏捷，遛着武装警察们满山跑。披麻散人友情贡献了金笼子，但凡被抓的，都关了进去。
此时的灵智方丈一改慈和面容，满脸阴鸷，出掌直击黄拂面门。“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