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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贺泽西毫无察觉身后鬼鬼祟祟跟了条尾巴。
随着小水母的前进,他的脸色渐渐地凝重起来。
一路走来,路上所见的让贺泽西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同样的报信粉色水母,同样的离开时间,同样的方向——这……好像那天的梦。
“哗哗哗——”熟悉的水声。
贺泽西抬头,只见一条十几米长的巨大身影缓缓朝着他的方向游了过来。
贺泽西冷嘶一声,目光顿时变得惊悚起来。
幼年蓝鲸!
接下来是什么,它会游到自己面前求蹭蹭,叫他鮇鮇?还有大肚子,乌贼小宝宝……
想到梦中挺着大肚子的自己,贺泽西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僵着一张脸,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小腹依旧平平坦坦,贺泽西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吓死他了。
蓝鲸盯着湿漉漉的眼睛看了贺泽西一会儿,摆了摆尾巴,心中疑惑,难道说它长得这么吓人吗?
想到冥河水母交给自己的任务,蓝鲸甩了甩鲸头,凑上去拱了拱贺泽西的身子,奶声奶气地催促道:“快上来吧,快上来吧~~~我带你去魔鬼大三角~~”
贺泽西歪歪头,看了眼指引自己过来的那只漂亮小水母,只见它在水中转了两圈,然后人性化地伸出两条触手折了折,对着贺泽西“点头”。
贺泽西迟疑片刻,然后爬上了蓝鲸的背,小水母见状,也飘飘悠悠地落在了小蓝鲸的头上,停落在贺泽西的旁边,像一朵粉色的花儿。
蓝鲸转了转眼睛,微微摇晃身子,转过身,朝着它来时的方向折回去。
而在蓝鲸的后面,花枝气得整个乌贼身子都是铁青的,他眼睁睁地看着蓝鲸和自己的距离越拉越大,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伸出触腕抽了一腕子座下狂奔的大黑鱼,怒道:“真是没用,你怎么连头奶鲸都追不上!”
大黑鱼内心泪流满面,摆动着鱼尾再次加足了马力……
呜呜呜……救命!
……
离开了一处海域,又来到了另一处漆黑无比的海域。
贺泽西不知道他们具体赶了多久的路,只记得中途蓝鲸曾经停留了一次,他睡了一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到了。”蓝鲸摆了摆尾巴,将贺泽西放下。
这里就是魔鬼三角?
那个充斥着惊恐奇异传闻的神秘海域?
和花枝所在的大东洋海域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之前大东洋海域那边,虽然也是没有光亮,但是漆黑的深海中还能有一些明艳的生物颜色以及一些发光鱼类,因此并不算多凄寥恐怖。
但是魔鬼三角,却实实在在地让贺泽西一种胆寒的感觉。
海域中也有一些发光的海洋生物,但是却寥寥无几,那幽幽的光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缓缓浮动,不仅没能带来一点生气,反而更增添了几分阴谲鬼魅。
海水中游荡着更多的是一些外表惨白,色调冷硬的深海鱼类,在没有阳光照射的海洋中,它们的眼睛已经完全退化,只剩下硕大的头和一张一合的嘴。
四处都是阴沉的一片,无处不在的黑色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潜伏在四周的一头巨兽,浑身散发着恐怖阴森的感觉,紧紧地注视着你,似乎是随时都会跳出来给人致命一击。
魔鬼三角——它的存在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样。
在贺泽西的前面是一座极其陈旧的古老沉船,和贺泽西之前看见的那艘沉船完全不一样,这艘沉船要小得多,外表看来也朴素得多——这是一艘很普通的商船。
沉船已经略微有些腐朽,但却没有什么鱼类栖息,贺泽西不禁有些困惑。开始思索是不是商船沉没时装载的是一些深海中鱼类不喜欢的商货……
“你来了?”极淡的一声男音从那船里发出。
温柔又熟悉的男声,贺泽西顿时明白过来……船里不是装了什么不好的商货,而是住了个鱼们得罪不起的冥河水母。
冥河水母从船里飘了出来,化成人落在贺泽西的面前,看了眼贺泽西,轻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为什么不来?”贺泽西反问,打量了眼冥河水母,确认道:“你说要送我回岸上去?”
“嗯。”冥河水母点点头,视线落在贺泽西收拾妥当的东西上,神色有几分复杂,“你想好了?你舍得吗?”
“我想好了,我必须回去,因为我不属于这里。”贺泽西十指捏紧了几分,他目光坚定的看着冥河水母,似乎是在回答他的问题,又似乎是在努力地劝服自己。
没回答舍不舍得的问题。
“……好,我这就带你上岸。”
虽然是冥河水母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帮助贺泽西,但是看他毫不犹豫地就把花枝孤零零抛下时,冥河水母的内心也不免升起了几分沉重之感。
不知道他的她醒过来之后会不会也像贺泽西这个样子……想到这里,冥河水母的轻轻转过头,目光温柔又哀伤地落在了身后的商船上。
……人类是贼,窃取了本该属于他们的东西。
“走吧。”
“等一等。”贺泽西突然出声。
“怎么了,你后悔了吗?”冥河水母停住了动作,弯了弯嘴角,微笑着望向贺泽西。
贺泽西摇了摇头,微微皱眉,纠结地道:“不是,我想看看叶蔺。”
想起了叶蔺毅然决然跳下海中给自己争取逃跑时间的样子,贺泽西心中升起了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
他抬起头,目光认真地看向冥河水母,再次要求道:“我想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
冥河水母说过她不会有事,贺泽西还是想亲眼目睹她还好好地活着。
知道贺泽西是出于对叶蔺的关心,冥河水母没有拒绝,笑着点了点头。
沉船的内部和它外表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里面就像是一个安置在水中的正常的家,铺满柔和发光物体的明亮内室,巨大的柔软的海绵,以及在海水中招摇的小型海带盆栽……
莫名其妙地,贺泽西控制不住地想起了经常惨白着小脸,一副“我好累真的走不动路”的样子,然后萎靡地躺倒海底泥床上脸着地休息的花枝。
再对比一下冥河水母休憩的房室,贺泽西忍不住扶额,白瞎了花枝那张像是娇养出来的脸……
第27章 打架
“叶蔺她在哪里?”贺泽西扫了一圈室内; 并没有发现叶蔺的踪影,不由得心中一沉; 这冥河水母该不会是在骗他吧?
“嘘,小声一些; 她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再过几天或许就能醒过来。”
哪怕是听到叶蔺的名字; 冥河水母的神情也温柔得一塌糊涂; 他缓缓走到靠着船壁的一个巨大蚌壳旁边; 蹲身轻轻敲了敲大蚌壳厚厚的壳。
蚌壳像是接受了某种指令; 在水中缓慢地打开了巨大的上壳。蚌壳粉白的软肉上; 躺着一个闭眼沉睡的黑发年轻女人。
叶蔺蜷缩着躺在大蚌壳内; 呼吸平稳; 双眸紧闭。她身上换了一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浅蓝色睡衣; 裸露在外面的伤已经痊愈; 皮肤重新变得光滑白皙; 只是遗憾的是那截被鲨鱼咬断的手臂却是再也没有办法长出来。
冥河水母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和无奈,他偏了偏身子,给贺泽西让出一点空间。
“她还活着。”贺泽西心道; 心中同时松了一口气。
“如果她醒过来了,想要回到陆地; 你会让她走吗?”
似乎很惊讶贺泽西会替叶蔺考虑到这么多; 冥河水母忍不住又多看了贺泽西几眼; “要是她亲口求我的话……当然会; 因为我爱她。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 包括给她自由。”
贺泽西忍不住皱了皱眉,他对于这种轻易说出“爱”字的人,还是带了一点天然的反感。
冥河水母没有察觉贺泽西的情绪,他只是轻笑了一声,低垂着双眸继续看着沉睡的叶蔺,眸光中盛满了温柔,“我们和人类不同,海族的爱是与生俱来的,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带了灵魂的烙印。一世一人,除非生命停止。”
海族的爱,一世一人,除非生命停止……
这句话的分量如此沉重,贺泽西沉默了片刻,然后艰难且缓慢地将自己的目光挪到了窗外。
恍惚中,他好像在窗口处看见了花枝那张总是招招摇摇、神叨叨的脸。
一世一人……么?
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一下,然而还没等贺泽西醒过神来,下一刻,一句阴森森的话从窗外那张突然出现的美人脸嘴里挤了出来——
“床单,你找死!”
贺泽西一惊,看着扒拉着窗口的花枝,整个人都目瞪口呆了。
这是真的花枝,不是幻觉?!
花枝一脚踢开脚下累得快要死掉的旗鱼,抻直了身子,直接从窗户口翻了进去。
目光扫到窗户下面的盆栽架子上,贺泽西心中一紧,条件反射性地喊了一声,“小心!”
然而还是迟了一步,“哐当”一声,花枝从窗户飘逸地跃下,然后顺势砸在了房间窗户下面的大型物件上。
被挂在盆摘架上,海带海藻飘了一脸,本就暴躁的花枝脸色更加不好了,他站直身子,黑着脸挥手推开挡他路的东西,看向不远处的冥河水母,暗红色的瞳眸怒火中烧。
“你吵到她了。”
冥河水母阴沉着脸扭过了头,对着花枝露出了恶魔般的笑。
贺泽西顿时睁大了眼睛,冷嘶了一口气,内心也跟着颤了两颤,脑子里冒出两个字——
完蛋!
贺泽西无力地靠在船舱入口处,心如死灰地看着头顶上大打出手,搞得海域动荡不安、天翻地覆的两个海底触手怪,内心随着海水的剧烈涌动而跟着上下起伏。
海面上。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瞬息风云突变,突然开始刮起了狂风,剧烈的海浪互相拍击着,天昏地暗,风雨大作。
一艘路过魔鬼三角的捕鱼船在海浪中剧烈地晃动起伏。
皮肤黝黑的中年渔民惊恐地趴伏在驾驶台上紧张地控制着船舵,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没办法调转船头,这一刻,船上的所有导航仪器全部失灵,整艘船在惊涛巨浪中任由海水的肆意摆布。
“爸爸!”
年幼的孩子被颠簸得摔倒在了地上,他爬起来跑到父亲的身边,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渔民的腿,大大的眼睛写满了对于未知的恐惧。
捕鱼船在飘摇的风雨挣扎,半小时过后,浓云散去,风雨骤停,海面变得风平浪静,奇异现象全部消失。
只是那片小小的渔船,离奇地消失在了茫茫的大海中,就像是不曾出现过一般。
……
海底,花枝和冥河水母终于停止了缠斗——速战速决结束。
花枝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挪到贺泽西的身边,漂亮的脸上挂满了彩,他整张脸因为消耗过大惨白着,整个人软哒哒地栽倒在贺泽西的怀里,超小声地对贺泽西说了声,“疼。”
贺泽西:……
贺泽西抬头看了眼远处断了一条“被单”,浑身滴血却沉默着一言不发的冥河水母,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见贺泽西没看自己,反倒去看那边那个一肚子坏水儿的大水母,花枝顿时火了。
他黑着脸,伸手捧住贺泽西的头,强行掰过来,正对着自己的脸,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大字——看、我。
“怎么了……”
身后传来了女子清亮的声音,贺泽西未能回头,余光却扫见了一身浅蓝的叶蔺就从他的身边擦身而过,然后朝着冥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