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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花枝这么主动热心的帮忙,贺泽西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不过贺泽西有点怀疑花枝有没有见过房子。他一直生活在深海之中,连浅水区都很少去,真的会搭“房子”吗?
事实证明贺泽西多虑了,花枝还真会搭房子,尽管那看上去方不方圆不圆好像海浪一推就要倒下去的建筑物丑得难以入眼,但是经过仔细辨认,确实还是看得出是一个房子。
花枝撘的“危房”由一堆海底废弃物组成。
有巨大的死鱼骨架,有沉船的几片甲板遗骸,还有一些贝类遗弃的壳,除此之外,还有一架缺了半条胳臂的人骨架。
这具骨架看上去有些年份了,被海底微生物腐蚀地有些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骨头架子被厚厚的海底微生物占据,排泄物长年累月的堆积在它的身上,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骨架被嵌在了一块厚厚的石板上。
他没有断掉的一只手保持着“抱”的姿势,低着头,空洞的眼眶朝的方向,刚好就是他的怀中。
就像是……抱着一个孩子?
看着人骨那空出来的怀抱,贺泽西心里面产生了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贺泽西原本想说那副骨头就别要了,看起来怪怪的,但是看花枝忙忙碌碌特别认真帮他搭房子的样子,贺泽西又默默地把话咽了下去。
看了眼架在小房子门口的那副骨头架子,贺泽西决定无视到底。算了,反正他也不是什么胆子小的人。
然而令贺泽西没想到的是,在深海之下居住的第一个晚上,贺泽西就做噩梦了。
他梦见门口的那尊骷髅半夜复活了!
它偷偷站起来溜进了屋子里面,然后两个空洞洞的眼眶盯上了熟睡的自己。
它管自己叫宝贝,它说自己一个人在黑漆漆的海底好孤单,想要他和它一起永远留在深海之下。然后,它压在了他的身上用手掐住了贺泽西的脖子,寒冷刺骨的骨头紧紧贴着他的脖子肌肤,贺泽西觉得自己几乎快要窒息了。
这一觉,贺泽西睡得很不安稳。
相反,花枝很开心。
挥舞着“鞭子”赶走几条胆大妄为试图钻进房子的小黑鱼,花枝冷漠地警告他们“小心长针眼。”
感受到触腕下紧贴的裸露脖颈肌肤传来的属于贺泽西的体温,花枝的触腕忍不住又收紧了几分。
直到所有的触腕偷偷缠上贺泽西的身体,花枝才舒服地轻轻叹了一声……
第二天,全海洋的鱼都在沸沸扬扬地传论一条爆炸性的消息——
脾气暴躁又古怪的大墨斗鱼在他的领地里搭了个不伦不类的房子,并在里面藏了一个长得还挺好看的人类。
对此,贺泽西毫不知情。他现在正在被另一件事情烦心。
顶着两只大大熊猫眼的贺泽西站在房子前面,抿着嘴,凝重地盯着靠在他门口的“断臂维纳斯”。
早早出去捕食回来的花枝在贺泽西面前丢下了几只鲜美可口的蛤蜊。瞥了眼一动不动的贺泽西,花枝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要把它扔了。”贺泽西平静地做下了决定。
贺泽西不相信鬼神,在经历了昨天晚上的“鬼压床”事件后,他觉得也许自己的胆子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大。如果天天进门就要面对这样一具森然的死人骨头,贺泽西觉得自己接下来可能还会做不少的噩梦。
可是令贺泽西没有想到的是,就算他把那副死人骨头丢到了五百米开外的偏僻角落,接下来几天他依旧在做噩梦,那种被什么东西束缚住手脚掐住脖子的感觉越发的真实,从刚开始的时有时无到后来几乎能伴随他一整晚直到醒过来。
贺泽西整个人都不好了。
于是在又经历了一晚上的梦魇后,贺泽西准备去把那具五百米开外的白骨架扛到更远一些的地方扔掉。
花枝把贺泽西的行为看在眼里,但是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很招摇地跟在贺泽西的后面,好心情地一会儿变红一会儿变绿。
路上遇见几条不知名的深海小黑鱼。
看见贺泽西又扛着骨架去扔,小黑鱼们摆动着自己的尾巴和透明鱼鳍围绕在贺泽西的周围吐泡泡,“我们看见晚上坏墨斗鱼偷偷溜进你的房子啦~~~我们看见坏墨斗鱼晚上偷偷溜进你的房子啦~~~”
贺泽西听不懂鱼的话,只以为这几条鱼单纯地好奇才围着自己转。
花枝跟在贺泽西的身后,趁着贺泽西不注意,偷偷伸出自己的触腕赶走那几条多嘴的小黑鱼,凶巴巴地恐吓:“闭嘴,黑黢黢的丑东西!”
“哗哗哗——”
几条小黑鱼害怕地四下逃窜,一眨眼便没了踪影。花枝沉着脸,觉得自己总有一天要吃掉这几条小黑鱼才行。
走了很远,贺泽西才停下脚步,把骨架放在了一处长满深海植物的地方。
正准备回去,贺泽西一转头,突然看见了远处一个模模糊糊的巨大的漆黑影子。
它就像是一只匍匐在深海中的巨大怪物,漆黑的身影后面笼罩着枯朽和死亡的气息。
贺泽西心中一动,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
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映入眼帘的是一艘巨轮。
一艘沉没深海不知多少年的巨大游轮。
残破不堪的船体早已被不计其数的海洋生物所占据,在船中游荡的、生生不息的海洋生物不仅没有给沉船带来丝毫的生气,反而增添了几分颓败和腐朽。
锈迹斑斑的船身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有一排文字。因为时间过于久远,文字的大部分早已剥落,所以内容写的是什么贺泽西已经辨认不清,但是贺泽西依稀认出来那是一串英文。
除了一些木质的部位被海水和微生物腐蚀损坏,这艘巨轮的船体保存的相当的完好,就算是放在现在的眼光来看,这艘沉没海底至少一百年的巨轮也是一艘世界级的豪华游轮。
巨轮沉没时似乎是撞上了冰山,它的船体被整齐的切开,从中间裂成了两半,首尾分离重重地插在海底,看上去就像是两块埋葬在泥土中的悲凉的墓碑,曾经的无限风光和奢侈都随着沉入海底而彻底终结。
贺泽西突然想到了上个世纪的那起沸沸扬扬的沉船事件。
贺泽西往前走了两步,想要靠近沉船一点。正在这时,脚下突然掀起一阵巨大的波浪,原本就不平坦的海底突然波动起来,霎时间原本还算透彻的深海被搅得浑浊不已。
贺泽西勉强站稳脚跟,待到眼前遮挡视线的泥浆稍微散去了些,贺泽西看见了从浑浊的海水中露出来的一双直径约达半米长的眼睛。
那双大得离谱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贺泽西,里面散发着凛凛寒光。
贺泽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刹那间,跟在贺泽西身后的花枝浑身警铃大作,他动了动眼睛,原本雪白通透的身体瞬间变成了火焰般艳丽的红色。他伸出一只触腕缠住贺泽西,嗖地一下退后了五十米远的距离。
等到海水中所有的泥沙沉积下气,海水重新变得清澈,贺泽西才看清了刚才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只什么样的东西。
约莫二十米长的身体,十条触腕,和花枝艳丽的颜色不同,它浑身是一种接近猪肝的暗红色,眼睛奇大无比,看上去分外恐怖——大王乌贼!
贺泽西完全没有注意到,在这艘沉船的附近,竟然隐藏着这么大的一只深海怪兽!
第7章 露馅
“咕噜噜噜……”
大王乌贼往前挪动了两步,大的有些恐怖的黑眼珠子贪婪地盯着贺泽西。
这感觉就像是被一个巨大无比的漆黑深渊凝视着,在海底都从未感觉过寒意的贺泽西猛然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蓦然间,大王乌贼说话了,“把他交出来。”
声音低沉如洪钟,和他的长相一样不惹人喜。
花枝将贺泽西牢牢地缠在身后,听见大王乌贼的话之后,身子没动,只是抬眼朝那只大王乌贼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这蔚蓝大海之下像花枝一样能和人直接交流的生物不多。因此,在这只大王乌贼吐出一句话之后,贺泽西哪怕感觉自己的脊背发凉,内心之中也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异样的激动。
教授,您知道吗?您所追寻的神秘生物,原来不止一只。
看着那只体型巨大的大王乌贼,贺泽西的眼睛在发光。如果记录仪没有丢失、如果记录仪还在身上的话就好了,这样他可以录下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这只大王乌的体型和目前已知的大王乌贼差不多大,浑身上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似乎不久前刚经历过一场恶斗,大王乌贼身上有几道新鲜的伤口,虽然已经没在流血,但伤口处的皮肉依旧往外翻着。
它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名叫危险的气息,比陆地上一般的汽车轮胎还要大的两只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不像花枝对自己那么友善,贺泽西知道这只大王乌贼目前对自己虎视眈眈——它想要吃了自己。
大王乌贼一步步逼近,两大海底霸王的战斗一触即发。
花枝身上的颜色变得越来越鲜艳亮丽,警戒意识达到了最高。随着大王乌贼的靠近,二者的体型差距也变得越发地明显,花枝脸色沉了下来。
他动作温柔地把贺泽西推开远远的地方。
下一秒,花枝的身体骤然变大。
贺泽西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就是贺泽西第一次见到花枝时的模样——二十多米长的大家伙,比那只大王乌贼还大了至少三四米的样子,花枝身上的色调不再是像初见时那么简单的暗色,周身火焰般通红的颜色照耀地整片海域闪闪发亮。
沉船附近的游鱼全部躲了起来,附近海域因为两大强者的对峙变得一片空旷,海洋似乎在瞬间宁静下来。
看着突然变得巨大无比的火焰乌贼,大王乌贼的内心产生了一丝胆怯的心理。
前些日子他追杀一头怀孕的母抹香鲸到这片海域,受了严重的伤才暂时留在了这里。他只能算是普通的体型,但是这只火焰乌贼很明显已经脱离了“普通”火焰乌贼的范畴——他实在是大得太离谱,甚至快赶上了大王酸浆鱿。
第一眼看见它跟在这个人类身后的时候以为只是个火焰乌贼族一个变了异的小不点而已,没想到还是大意了,这原来是个不知道活了几百上千年的海族老妖怪。
大王乌贼心中闪过万千思绪,衡量了一番利弊后,他收起了一身的戾气,然后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都是一家人,何必要把关系搞得这么僵。”
花枝语气冷漠,“滚出这片海域。”
大王乌贼没想到花枝这么强硬不给他面子,他在海族中的地位不低,从没有遭受过这么赤裸裸的轻视,压抑着胸中几乎快要喷出的怒火,大王乌贼不死心地继续说道:“分了他,我愿意送你一半抹香鲸。”
大王乌贼说完,目光贪婪地看向贺泽西。
贺泽西可能不知道,但是大王乌贼却能嗅到他身上浓烈、诱人的味道。那是比抹香鲸的身体中含量还要高的虾青素的味道。虾青素是海底最强的抗氧化剂,是花枝为了保证贺泽西能在海底存活下来,给他身体注入的物质之一。
见那大王乌贼依旧贼心不死,花枝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这个不知死活的海族的挑衅。
因为身体内存在的羁绊,花枝在贺泽西出海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所以暂时离开了几天自己的海域,没想到回来之后他所管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