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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乔午显然只是随口一问; 之后便借机溜回了自己的房间,登山包实在太显眼,住进福利院的时候,乔午只带了一个随身的双肩包; 可白斓记得,里边可是装得满满的。
但再开包,如今只剩下一沓符纸,乔午从容把容易携带的符纸装进兜里,白斓忍不住问:“那些东西呢?”
乔午:“这里煞气太重,打扫院子的时候,顺便布了个阵。”
乔午的语气非常像“下楼的时候顺便买了瓶酱油”,白斓却清楚,布阵并非易事,用有限的材料在短时间内布一个抵抗煞气的阵法,难度系统提升百分之五十;用有限的材料在短时间内布一个抵抗煞气的阵法,又不惹人发现,难度系数再提升百分之百。
“小乔,你这种语气说出这样的话,非常像小说里的‘扫地老僧’。”白斓赞赏道,“布阵可不是简单的归置东西,随便把辟邪物品放在哪个方位就行了。”
“你怎么知道布阵的方法?”乔午却是抓~住了这个重点。
白斓也愣住了,喃喃道:“是啊,我怎么知道的?”
乔午趁热打铁:“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被这么一提醒,白斓却是有种灵光一闪的感觉,开始努力回忆,但记忆只肯让他窥探一隅,乔午见白斓挺痛苦似的,滚了自己一床猫毛,便开始心疼:“想不起来就算了。”
白斓突然坐直身子,琥珀色的眼睛热切地盯着乔午:“想不起来,不过很多事情,像只隔着一张纸,我有种预感,很快就能全部想起来,只需要一点点契机。”
乔午觉得今天的白斓像是突然开了窍,甚至怀疑他可能想到了什么,不过白斓的眼神太奇怪,也太炙热,乔午赶紧撸了一把白斓的毛:“那就慢慢来。”
乔午有种错觉:自家大猫看向自己的眼神,除了热切,甚至还有点幽怨,虽然觉得莫名其妙,还是挺不自在地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那个,大白,你今晚在这里乖乖等我,别乱跑了。”
白斓不幽怨了,大着嗓门道:“你不带我去?”
乔午连忙去捂白斓的嘴:“祖宗,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有一只会说话的猫,还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今晚要干什么去?”
白斓压低声音,重复了一遍:“为什么不带我去?”
乔午面不改色:“虽然你是趋吉避凶的‘吉祥物’,可……”乔午顿了顿,把“到底是只猫”,咽了回去,改口道:“可你得替我照看着这边,咱们分头行动。”
“你是怕我危险?”白斓却不客气地一语道破。
怎么自家大猫的智商也越来越高了?乔午心中腹诽,嘴里死不承认:“怎么可能,你想太多了。”
虽然知道白斓不简单,可每每预感到有危险,乔午都忍不住想起第一次和大白被困太平间情形。
当时白斓昏迷不醒,害得乔午以为是自己“克”死了他,等接大白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他送了人。
从那之后,自家大猫反而更粘着他,虽然没说,乔午却知道可能是怕再次被扔掉,就像白斓害怕被扔掉的执念,乔午的执念就是“不能伤害他”,已经成了本能。
乔午心道:大白再聪明,终究不是人,智商和自己一定有距离,随便哄哄就能骗过去。
于是,乔午清清嗓子:“大白,你要相信我,乖乖在这里等着,我明天就回来接你好不好,回家之后给你买最新鲜的手握寿司,啊不要寿司,就单买刺身怎么样?”
哄孩子的语气,听得乔午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不信大白不就范,果然,白斓沉默了。
就在乔午以为大功告成,准备拍拍屁~股潜进运送男孩们的车里时,白斓忽然开口:“你嫌弃我累赘对不对?总打算扔掉我……”而后话锋一转,带了些无法抑制的怨气:“总是拒绝我,我怎么也追不上!”
话一出口,乔午和白斓都愣住了,白斓首先反应过来:“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那么激动……就好像,我找了你好久,可总也追不上,你总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乔午突然就心软了,一把搂过白斓,将越发壮实的大毛团抱了满怀:“带着你去就是了。”什么危险,什么担忧,他不想那么多了,大白这样依赖他,他就自私一把,和他并肩作战,真遇到生死危机,大不了,就真这样结束“一辈子”,也不辜负他的承诺了。
白斓异常安静,像是仍旧没从刚刚的情绪里缓过来,乔午忽然灵光一闪,道:“你刚刚不是对我说的吧?”
白斓:“啊?”
乔午:“‘总是拒绝我’,我什么时候拒绝你了?还是说不能给你买双份酸辣粉也算,你自己的体重多少,心里最好也得有点数。”
乔午故作轻松,调侃了一句,白斓这时候才如梦初醒:“是啊……”
乔午撇撇嘴:“你不会是想起了那个你一直在找的人吧?”
自从收集了第二块“水晶”,白斓就和乔午提过自己是要“找一个非常重要的人”,虽然白斓猜测那个人就是他自己,可乔午不大相信,乔午是个风水师,可也是个受过科学教育的唯物主义风水师,前世今生什么的,虐~恋情深什么的,十年前流行的古早小说才能寻到点踪迹,他并不相信。
乔午只想把我当下,过好自己的日子,话一出口,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是有点吃醋,还是在乎的,那是他一口口外卖喂胖的大猫,转眼就念叨着别人,也许是只母猫,也许是前主人,换谁谁不吃醋?
“小乔,你是在吃醋吗?”白斓语气里含~着不加掩饰的笑意。
乔午:“吃毛线,我吃一只猫的醋,我智商为负吗?”
白斓还是挺美:“小乔,我说真的,和你在一起,感觉非常开心,非常……不一样,你很有可能就是我要找的人。”
乔午很想问:“如果不是呢?”可还没开口,白斓就又叹口气:“不过什么也想不起来。”
乔午又心软了,管他了,今天的自己也有点奇怪,乔午重新把沉甸甸的大猫按进怀里:“慢慢来,想不起来,我也养你一辈子。”
这个姿势下,白斓被迫把脑袋枕在乔午的肩膀上,鼻尖全是乔午身上干净的、介于少年和成年男子的气息,看着那白白净净的脖颈,就有舔一下的冲动。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猫的舌头上有小刷子似的倒刺,因为没用力,非但不疼,反而有点酥~麻。
乔午被舔得一个激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脖颈瞬间蔓延到全身,直蹿到尾骨,又以尾骨为圆心,小范围扩散,怎么自己的反应这样……□□?乔午顺势就把白斓扔了出去:“干什么你!”
可见到白斓有点迷茫地就着被扔出去的姿势,看着自己,忽然又想起,如果喜欢别人,猫会给对方顺毛,乔午意识到自己有点反应过激,挺不好意思,道:“吓我一跳,那什么,我也没有毛,以后别舔~了。”
乔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点可疑的红,虽然稍纵即逝,可白斓的智商也在此刻急剧提高,顿时心领神会,不过他没胆子在这个时候继续逗乔午,将话题揭了过去。
夜幕很快降临,一人一猫趁着夜色钻进了院子。
此时离出发还有一小时时间,后院孤零零停着一辆大巴车,这车有些年头了,乔午来孤儿院前,就已经在这里服役。
据说是位富商捐的,能一口气装下十几个孩子的车,只有这一辆,车锁难不倒乔午,白斓放哨,乔午一道开锁符,等那些“假义工”带着十几个男孩上车的时候,乔午和白斓早就好好地坐进了行李舱。
男孩们上车的动作很快,也很轻,怕极了习惯了,就忘了反抗,车子很快发动,趁着夜色,疾驰而去。
☆、第六十二章
乔午躲在昏暗的行李舱里; 没办法辨识方向,身上除了符纸只带了手机,自带的电子指南针显示,他们是出城方向,往更偏远的地方而去。
“如果没记错,这个方向应该是一片荒地。”乔午道。
“燕市附近还有荒地?”白斓惊讶,“不是说燕市寸土寸金吗?”
乔午摇摇头:“那说的是市区; 出了五环,不对,现在五环也四五万了; 总之出了燕市,还有一些未开发的地段,比如泰酆县,这里三省交界; 从哪儿算都是远郊,也许还有别的原因; 一直没开发起来,连带着再往北的泰酆山,建旅游区失败,可烂尾的工程一时半会儿没有人接盘; 也就成了荒山。”
白斓恍然,赞同地舔舔爪子,乔午又道:“我说的那片岩石,就是这座山的特色; 当初开发的时候就说打造‘自然风光’。”
自然风光,岩石……
白斓想起:“岩魈?传说中的岩魈是不是就在这里?”
乔午点头:“是这里,不过我小时候跑出来玩,或是院长带着春游来过这里,都没见过,这种煞气孕育出的魑魅魍魉,其实也可遇不可求,要特定的风水格局才催生得出。”
白斓忽然道:“如果有人可以改了风水呢?”
行李舱的位置是在车底,也就是说,在坐位之下,靠近发动机的位置噪音很大,一人一猫贴着耳朵说悄悄话,倒也不怕被发现。
乔午脸色凝重了些:“也不是不可能。”总觉得这些人不简单,从福利院里每个房间的摆设就看得出来,精心布下那么大的阵仗,这些人必定要搞出点大事情,比如弄个拐卖儿童的产业链?
大巴车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半,正是人最困倦的时候。
车上的男孩们似乎都睡着了,路上也非常安静,到了目的地,两个护送的男人才大着嗓门叫人:“赶紧下车,别磨蹭!”
他们催促着,没几分钟嘴里就不干不净地骂了起来,男孩们不敢违逆,脚步声陆陆续续在乔午头顶响起,很快下了车,充当司机护送的“假义工”,以及另一个骂很凶的男人,锁了车,便也离开了。
那两位也是熟人,正是白斓白天见过的“老洪”和“黄老狗”,原来福利院的“假义工”数量有有限,大约有七八个,而通过白斓的打探,能确定更多在“老巢”,听着“老洪”和“黄老狗”的叙述,这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老巢”了。
剩下一人一猫留在车里,直到他们的脚步声远了,乔午才低声道:“咱们也下车。”这次他们并没有直接从底部行李舱的“舱门”出去,行李舱顶部,连着车的内部空间,打开隔板,白斓先一步跳了出去。
他飞速打量一周,回来对乔午道:“安全。”乔午这才把脑袋露出来。
“真像毛绒绒的小地鼠啊。”白斓望着黑暗里乔午那一双明亮的杏眼想。
乔午不知道自己居然被自家毛团暗搓搓地形容成“毛绒绒”,有些费力地往上爬,其实并不高,不过空间有些狭小,角度刁钻,就不大好使力,折腾了几下才成功把腿搬上来,乔午暗叹:最近太宅了,缺乏运动,白斓伸出一只毛绒绒的猫爪子:“拽着上来。”
再壮实也是只猫,乔午哪里会接?白斓却咬着乔午的袖子生生把人拽了上去,乔午借力,一个挺漂亮的翻身,上了车身。
“你还挺有劲儿。”力气还没一只猫大,乔午有点接受不了,干巴巴地夸奖。
白斓谦虚地摇摇头:“没敢用全力。”
乔午:“……”等回了家一定要先办一张健身卡。
之所以改个方式出发,主要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