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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安安围着小围兜抱着奶瓶的样子,身边小启乖乖的趴着。我静静的坐在一边,觉得一切都像梦一样,我回到了从前,我的身边冒出一个叫顾安的奶娃娃,随之而来的是傅君颜还有他的大白狗小启。这一个月来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这完全是和前世不同的生活,jay没有住在我隔壁的公寓,没有和从前一样有时间和我讲戏,连一起吃饭的时间也没有,每次他刚和我说上几句话就会被各种各样的问题牵引开,当然,最重要的是,顾小安这个惹人疼爱的小娃娃,让我不自觉的花费了太多心思,他仿佛是世上最好的灵药,让我能静下心去冷眼旁观一些事情。
比如玫姐看jay的眼神,那深藏着的追逐爱人的眼神。前世,我如何也没有看清过。《憾情》播出以后,反响很大,其实观众群是分派的,希望我和谁在一起的都有。可是最后,我却和jay成了荧幕情侣,长期搭档。原因很简单,我和他签了同一家经纪公司,签给了玫姐,经纪约就是一张卖身契。那时谁也不知道我是谁,所有人都以为,肖莫笑的女儿是应该姓肖的,所有外界都称肖大小姐。却不知道,我随母性姓顾。所以从来,他们都认为我是好运气,长了一张和顾芯瑶相似度甚高的漂亮脸蛋,从没想过我就是她的亲生女儿。
徐玫以为握着我的卖身契我会乖,因为她当初给我二十年的合约我眉毛都没眨一下就签了。二十年,如果只是普通的一个人,公司经纪人一雪藏,一辈子就完了。当时徐玫也应该是这样想的。所以她放心大胆的让我和jay一部部戏的合作,只是时不时的像个姐姐一样亲切的提醒我,不要假戏真做。她比jay大七岁,我从没有想歪过,只当那是公司的例行公事。我和jay就这样瞒着公司相爱了,我们时不时会应公司要求,出外吃饭见面就是明给记者拍,制造声势,我们也乐此不疲。直到后来东窗事发,我和jay在日本牵手约会被网友爆料。徐玫才觉得不对,然后她推了我好几部戏,不再让我和JAY合作,她确实是优秀的经纪人,扔了几步烂片给我拍,直接让我人气下滑。
我不缺钱,她想要的反应一点没有,还是照样去给jay探班,见面。直到她真的火了,亲自来找我,她说,让我看清形势,如果再和公司作对,和她作对,公司就要冷藏我,我不能再去接任何工作。我依旧我行我素,jay的态度也很好,他把他的副卡给我,他说,“小爱不怕,我养你。”我的男人愿意养我,我很快乐……
只是后来,情况慢慢变了。徐玫开始转换对策,她化身成了弱者,成了苦苦守候爱人的痴心女子,她闹,她生病,她哭,她一次次把JAY从我身边拉走,到最后她割脉自杀未遂。有一段时间,我听见jay的手机铃声一响就忍不住害怕颤抖,因为我一次次看着他被那个女人拉走,他会拉着我的手说:“小爱,我不能扔下她不管。”然后放开我的手去找他,他每次都会告诉我:“小爱,不要害怕,我会回来。”可是最后,他再也没有回来……徐玫成功拉住了jay心中最软弱的部分,他不会扔下与他同甘共苦的她不管……
在他们结婚前,我都一直被公司冷藏着,直到我主动公开身份,提交了天价违约金,我记得那时徐玫的眼神,像野兽一样,忍不住将我撕碎,她看着我,仿佛要吃人一般的语气说:“我本来是要让你一辈子翻不了身的,你运气真好。”那语气里的不甘,让我只想冷笑。
安安睡的多了,到了晚上反而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特别黏我,我中午坐在椅子上发呆,他后来爬到我身上问:“姐姐你在干吗?”
我摸摸他的脸,告诉他我在想事情。
结果下午傅君颜回来的时候,他就见一人一狗呆呆的坐在毯子上。
傅君颜被两个小家伙天然呆的样子逗乐了,弯□问:“安安,你在做什么?”
安安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转,竟然认真的看着傅君颜说:“安安在思考。”我正在喝水,一听猛被呛住,扶着墙咳的眼泪都要掉出来。听见傅君颜难得的哈哈大笑,一把抱起顾小安就夸他“安安真聪明。”
安安不肯睡,又要跟着我,我想孩子的作息时间乱了不好,不肯点头。他就可怜兮兮的回头望傅君颜,蹒跚的撞进他怀里:“安安乖,安安不吵。”
傅君颜也很好说话,竟抱着安安和我一起去开工。
我换了服装从化妆间里出来,小家伙还在傅君颜怀里虎着脑袋看着我,捂着小嘴说:“姐姐,安安不吵。”
我一听,心暖的和棉花似的,看着站在导演身边的傅君颜,只好点点头。
这场是我和jay的对手戏,顾芯瑶流产,从医院逃回她和莫谦的小窝自杀,木村锦撞门进去,救下了躺在血泊中的顾芯瑶。
走进浴室的时候我突然想起那天他被徐玫喊走就再没有回来,我抱着他的腰不放他走,可最终他走了。我不知道jay是不是就是看见躺在血泊中的徐玫,从此就走不开了。后来我曾一次一次想,要是我当时用刀架着脖子哭着抱着不让他走,后面多有的故事就不会再继续了。
但是我没有,因为我知道妈咪的故事,我不能犯和妈咪同样的错误,自己都没有了,还有什么爱情……
工作人员检查好了道具,灯光亮起来,我开始入戏。
女子在浴室里,苍白着脸茫然的打开水龙头,看着浴缸慢慢装满。她坐在浴缸的边沿上,看着长裙染湿,对着镜中的自己歪着头傻笑,眼角缓缓的划下一滴泪,她伸出手,指尖触上镜面,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中的泪一滴滴滑落,落在水里,再也没有涟漪。
“莫谦……”女子小心翼翼的喊。眼光突然落在洗手台边的刀片上,她伸手触它,突然笑出声来:“哈,呵呵。”当刀片握进手心,她像是握着珍宝一般捧着看了一遍又一遍,五指抚摸上去,哪怕是刀口,也像不会疼一般,嘴里只喃喃的喊着那个名字:“莫谦,莫谦……”
女子恍然愣住,像是突然明白什么一般,不笑也不哭了。转身坐进浴缸里,长裙漂浮在水面,像是美丽的白莲花。她几乎执拗的望着一个方向,像是誓言一般,一遍遍的喊:“莫谦,你在哪里?莫谦,我来找你……”刀片一道道划在手心,一次比一次重,鲜血潺潺的流下去,所有都被染红,学雪白的浴缸里,开出一朵刺目的白莲,她缓缓闭上眼,嘴里只剩细碎的叮咛:“莫谦……”一滴泪,无声无息的划下。
然后,是木村锦的呼喊,敲门声越来越重,他弯身撞开门,一把抱起像血莲一样绽放昏迷不醒的人儿,疯一样的往外跑,嘴里是凄切的嘶吼。
我闭着眼躺在他怀里,都能感觉到那颤抖的手心,浑身紧绷的肌肉。
“ok!一遍过。”约翰的声音响起。我睁开眼,还在jay怀里,他眼底的情绪还没退去,他就那样看着怀里的我,眼底是那样的心痛悲伤,这样的眼神,是我如此熟悉的眼神,我鼻头一酸,忍不住又流下泪来。
这时震天的哭声响起,一个小身子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推着jay就打,“坏人,坏人,放开姐姐!放开姐姐!”
我赶忙从jay怀里起来,还没弯下身哄他,顾小安已经扑上来,两人一起跌坐在地上,他抱着我滔滔大哭:“姐姐不要抛下安安!安安乖!安安会很乖!”我看着伏在怀里不肯起来的安安心口一痛,“这是怎么了,安安,没事,不哭。”
“姐姐不要流血,安安不要姐姐流血,安安会很乖,嗝,安安乖……”
“安安是很乖啊,安安,这是演戏,是假的,姐姐没有流血,都是假的,不哭,安安乖,安安不哭。”
顾小安却几乎执拗的抱着我不肯撒手,又低头捧起我的满是道具糖浆的手,一边掉眼泪一边说:“姐姐不疼,安安呼呼。”
我眼底酸的厉害,所有的委屈难过几乎倾巢而出,也不管不顾的哇的一声就坐在地上哭了出来。
片场的工作人员也大多红了眼眶。我模糊的看见傅君颜走过来,蹲□子抱住我和安安,一遍一遍的拍着我们的背,哄着我们不哭。
第六章
最后还是傅君颜收的场,他把扑在我怀里哭得凄切的顾小安拉起来,搂进怀里让安安看我的手。纤长的食指勾起那触目的虚伪伤口,我可以感受到那微热的手指,他勾起被工作人员调得像血一样的糖浆给安安看,温柔的说:“安安,尝一尝。”
顾小安固执的摇头,抽着鼻子说:“安安,不是妖怪!”
我顿时岔气,又听傅君颜好脾气的哄他:“这是演戏用的糖浆,是甜的,和安安喜欢吃的糖果一样。”又抬起头极深的眼望向我,示意我放心,说:“我问了道具师,是可以食用的。”
顾小安鼓着腮帮子,通红的眼眶直直的盯着傅君颜许久,才像小动物一样升出舌头舔了一口,那动作像是鼓起了所有勇气,又胆怯又勇敢。
我才发现,安安已经不哭了。
Jay这才从一旁走过来,摸摸顾小安的小脑袋,对我说:“小爱,你有好运气,有这样一个好亲人。”
我抬眼看他俯视着我,不自觉的道:“我是不知哪修来的好运气……”
这天安安抱着他的小被子跟我睡,他幼小的身子拖着被子歪着头敲开我的房门,我看嘟着小腮帮子望着我,眨着大眼睛说:“姐姐,跟安安睡!”心就瞬间暖的像看见了世上最美的日出,再也没有什么遗憾悲伤。
我拉起被子从床上坐起来,伸出双手,笑着对他点头。
他就像风一样,蹬蹬的跑过来,先是冲进我怀里,亲我一下。然后自己拉好被子躺下,粉嫩的小手拽着我的衣角,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未合上的房门唆进一团雪白,小启摇着尾巴跑进来,看了一眼躺好的顾小安,轻轻的吠了一声,才合上眼,缩在床脚边。
我无声的看着这一切,抬头这才看清不知何时靠在门边,静静看着这些的傅君颜,我朝他指了指顾小安拉着我的小手,他点点头,依旧只是在阴影里看着我们。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想那应该是极其柔和温暖的神色。他纤长的身影在这昏黄的夜里,就这样立再我面前。我突然想起在那所有的莫名其妙接踵而至的时候,当我在一团混乱里爬上保姆车,他就那样伸出手接过安安,然后对我说,‘你累了,休息一会。’似乎接下了我所有的茫然与手足无措。也许就是因为最初映入眼帘的那双手,从此,不论是什么时候,看见他,我并不觉得害怕,甚至觉得安心。我就突然想到岁月静好这个词,觉得光是这样就无比美好,我想,我是疯了……
然后我看着他替我合上房门,转身离开,房里海洋味的熏香悠悠的燃着,硬着夜色都无比美好。
第二天,傅君颜照例泡好两杯牛奶,当我满足的放下空的玻璃杯,咂巴嘴时,却见安安抱着奶瓶死死的扣在怀里,怎么也不喝。
“安安怎么了?烫了?”我伸手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