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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要有几个的吧?”祁云晟反问道。
“啊,这个确实,有仇家什么的不稀罕,有冤家才稀罕。”梅友海啧啧道。
梅友海拉了张椅子,邀请祁云晟坐下,他对于眼前这个后辈可是喜欢得紧,怎么看怎么顺眼。
可惜每次他来的时候,都正好碰上大哥不在的时候。听说大哥那边在跟进一个中选概率非常高的鲛人皇未来伴侣。
可是梅友海反而觉得,自己眼前的祁云晟,才是跟鲛人皇有一腿的那个。
没看这次蛇心果借鲛人皇来宣传,海皇岛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吗?完全可以看出他们到底是有多放任无归岛这边的事情了。
如果可以,梅友海当然想借鲛人皇的名头给自家饕餮馆打广告。
不过没有。
一方面他们饕餮馆本来就是海华城的无冕之王,谁都知道他们兄弟二人的餐馆是最好的餐馆,光是参观都能大饱眼福,所以根本没必要借鲛人皇的名气。哪怕没有鲛人皇,他们也能站得稳脚跟。另一方面,当然是怕得罪那个家伙所以不能这么做啊!
那鲛人皇,小时候的脾气已经很糟糕了,更糟糕的是,在进入分化期之后,他身上鲛人一族的缺点被强化,让他的可怕程度上升了数倍。即便送去内陆修养也没有让他的脾气好转多少,反而还有恶化的趋势!
到现在,鲛人皇已经是阴晴不定任性妄为的代名词了。
不过奇妙的是,以梅友海的情报来看,近段日子鲛人皇执掌海宫的风格,发生了变化。
要怎么说呢,似乎是变得更成熟,更能把控臣属的状态和意识。甚至不知是有意无意,靠着赏罚和其他的手段,让臣属们只敢服从他的命令,不知不觉间有好几个臣属之间的联盟被瓦解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像是突然成长了。又像是突然得到了执掌海宫的经验,知道谁得用谁不能用那般。
虽然现在行事一如既往地任性妄为,甚至还离开了海宫搬到海皇岛,并拒绝海宫臣属接近,除管理事务的近侍队和其他一些维持宫殿日常运转的人员,其他的臣属根本没资格登岛。
“什么叫冤家啊!”祁云晟哭笑不得,看着对面的梅友海,就像是在谴责他的玩笑过分了。
“像我这种就是没有冤家的,你不觉得可怜兮兮的吗?”
“一点也不。”
“说点正经的吧!”梅友海轻笑。“有什么事吗?”
这小子的脸色,一看就是遇上了什么事。梅友海不至于连这点浅显的东西都看不出来。
“只是有些事情想来请教。”祁云晟拱手道,“如果要闯荡秘境,最好准备什么。”
“秘境?哦?你小子竟然准备去闯秘境了?”梅友海眉眼微挑,“我还以为你会在你那无归岛上待到老呢!”
“总归是要自己去历练一番的。”
“确实如此,人总是要到处跑一趟,才算是有见识。”梅友海道,“要说去秘境的准备的话……秘境也不是随时都能开启的,你要先打听好最近有什么大秘境要开启,最好也搞清楚要怎样才能参与那样的大秘境。”
“像你这样没有门派归属,而是自己经营一座海岛的,不算是散修。你既然都已经利用面具来遮掩无归岛主的身份,那么便干脆做到底,以无归岛主的身份来活动和修炼。”
“一直以这个状态活动?”
“对的。”梅友海促狭一笑。“这样就能够避免大量攻击了,不是吗?”梅友海直接道,“像是这种秘境闯荡,最危险的有时候不是秘境本身,而是和你同行或者正好碰上你的人类——东云洲这边的话,鲛人也能算上。”
“……”
“你的寻宝天赋,简直就是天生用来闯秘境的。”梅友海显然对祁云晟的想法抱以乐观态度,“所以只要注意活下来,别被困在秘境里,那么你的秘境之行一点点问题都没有。”
“承你吉言。”
祁云晟点点头,心中也有了盘算。
“不过——!”
“怎么?”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看起来总有种闷闷不乐的感觉。”
“!”
所以他就说很不适应这些仿佛能够读心的人精大佬。几个动作几句话,便足以让他们将事情推测个七七八八,而你还不知道是为什么泄露的消息。
一个是商人,一个是大总管,配以这样的天赋和能力,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必须的。
“如果是鲛人皇的话,我还是那句话。”梅友海摊手,“离这种存在远一点。”
“……”
“别觉得我是在说笑,历代鲛人皇几乎都是各种毛病的结合体。”梅友海道,“虽然我觉得你有可能是鲛人皇的真爱,但是从理性的角度来说还是得劝你两句。”
“不可能的事。”祁云晟笃定地道,“尊上……只是对现在的我有点兴趣罢了。”
谁也不知道这份“兴趣”什么时候会消失。到那时,“无趣”的他是否又要迎来一次死亡?
从梅友海这边林林总总问到了许多探索秘境所必备的知识与能力后,祁云晟带着满腹经纶——一大堆的笔记,离开了饕餮馆。
在他离去之时,梅友海倚着门。啧啧两声。
“绝对是那个鲛人皇做了什么事,太急了反而吓到他了。”
“不过看起来好像有什么阴影的样子,样子倒是怪怪的。”
算了。只要不波及到饕餮馆,那么其实与他的关系并不大。
说到这个,大哥最近真的频繁出行和游历,一走就是大半个月,最近倒是经常回来。
因为每次他能正巧碰上来抓他的鲛人,将他押到鲛人皇的面前。而鲛人皇问完他想问的事情,又会赶走他。
对此他大哥也表示,太心累了,每次想躲都躲不过。而且回过味来其实没有躲的必要,除了要在自己都没伴的情况下去指导那鲛人皇好好谈恋爱这件事比较心累意外,其他方面其实还好。
梅友海摇摇头,回去继续算账。
其他人的恋爱之事,能有清点账单来得有趣嘛?
祁云晟心中有了决断,姿态便坚定了不少。他回想着自己一路走来所经历的事情,无奈地发现,在后面同鲛人皇遇见之后,事情便有些一发不可收拾。
明明自己想要去避开,却一次又一次被动地接受对方的靠近。
这种事情,上辈子是断然没有的。自己和上辈子的唯一区别,就是御灵一族的身份!
祁云晟深吸一口气,意识到自己还戴着对方赠予的面具,不由得咬牙。
他现在还不够强,还太弱了。
余渊告白了,但是祁云晟并不确定这所谓“感情”的稳定。于是他选择去闯秘境。
也许这样子,能让余渊冷静冷静。说不定是对御灵一族的兴趣太浓厚,才让他产生了喜欢的错觉。
如果可以,他想要成为能够和余渊互惠互利的存在。
无归岛的潜力摆在那里,成长起来真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另一边,海皇岛。
告白行动可以说完全失败的鲛人皇,待在海皇岛山巅之上的宫殿之中。
手下们第一时间发现这次回来的鲛人皇情绪不太对,气质也不大对。
怎么说呢,就好像经历了什么大事,那眼神都都带着伤痕。偶尔扫过来一个眼神,都让人心惊胆战。
澹台家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那万众瞩目,被视为鲛人皇伴侣有力候补的澹台锦,死了。
而且更可怕的是,消息已经完全被封锁,外人皆不知道她的死因,更不知道她死在何人手上。
辰宇山绷着脸,于大厅之中向余渊行礼。
“尊上,澹台家族已经警告过了。”
“有异动,便不要留了。”
余渊此时并没有发呆或者做其他的什么,而是在翻阅一本熟悉。在很多资料都储存在玉简之中的现在,这些古时流传下来的典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珍宝。
当然,再怎么珍贵,在余渊这边也就是被随意翻动的待遇。
明明这般随意,但是给人的杀伐之意更重了。
近侍队算是最为了解鲛人皇的存在了,因为鲛人皇的衣食起居,海宫的事务处理,都是由他们来负责给鲛人皇排忧解难。
但是如今的尊上,莫名让辰宇山回忆起了前段时间的事情。
那个时候也是这么突然,明明先前看起来还没什么异状,尊上便突然气质大变,整个人沧桑了不止一点,行事作风也同以前有了区别。
如果说先前的鲛人皇是在参照先人的经验治理海宫,摸索属于他自己的执政风格的话。某夜过去之后,他就像是突然结束探索其,直接有了相对成型的治理之道。在对付臣属和瓦解破坏他们的派系这件事上,行动也更加纯熟,甚至比先前多了一分狠意。
如果说先前的鲛人皇是“这些人有用,不乖了随便教训一下”的心态,那么之后的鲛人皇便是,“这些人不怪,但是有点用,那就教训到他们不敢有二心为止。”
但不得不说,这样的高压执行政策,其实意外地适合现在的海宫,在派系大崩坏的情况下,严苛的环境反而能让他们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同时保持着对鲛人皇的敬畏之心。
如果说那一次是气质大变,那么这一次,就像是受到了刺激,又深化了那层变化。
辰宇山能清楚地感觉到鲛人皇身上有什么气质沉淀了下来,甚至于周身的气质要更加狠戾。连他这个近侍队,也在接触到鲛人皇的那一刻,忍不住心神震颤。
“尊上,属下斗胆问一句……先前发生了什么?”辰宇山咬着牙道。
余渊懒懒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觉得无趣,视线又回到手中的书上。“一点小事。”
“……属下明白了。”
“我以为已经失去的东西,他回来了。我以为能改变的事情,结果并不如我所想。从某些时候开始,我从来都没有顺心过。”
淡淡的一句话,将辰宇山吓出了满头冷汗。
尊上以这么冷静的语气说出这么可怕的话??
虽然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能清楚地感觉出来,尊上现在是气炸了的状态!
真的,这个时候但凡有个撞枪口的,正好触怒尊上的话,那么他一定能体会到为什么花儿会这么红!
“尊……尊上,那么,对于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你要怎么处理?”
“过程不愉快。”余渊合上书,咬牙道,“但是我不会允许同样的结果出现!”
辰宇山壮起胆子,瞥了一眼鲛人皇手上的书本。
那似乎是海宫书库之中的藏书,在海皇宫建好之后被一并转移到了这里。它的收藏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因此除了学习先人经验,查询记载之事的时候,辰宇山几乎没见过鲛人皇殿下动过藏书。
《太虚界纪实》……?
辰宇山还记得,那是一本很厚的,分了快十几卷的书本,记载的是太虚界从古至今的各种资料传说为主。据闻它记载了许多失传的技艺和已经灭绝的灵植灵兽。也记载着大量不为人所知的存在。
譬如迷渊蝶木。辰宇山第一次听说迷渊蝶木,便是在《太虚界纪实》之中看到的。
【极南之域,有一谷,谷中瘴气弥漫,不可通人,内里地形复杂,通一渊,名蝶渊,常有紫蝶缭绕周围,诱人前行。此为迷渊蝶木生长之处】
【迷渊蝶木,剧毒,先天五灵之一,可以毒化蝶。】
不过因为记载这些的是鲛人,所以里边的记载也以东云洲为主,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