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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上很在意,但是确实,他很重视感情。”欧煌感叹道,“其实他是个性情中人,这一点我这个奸商是比不上他的。我在与人交流的时候,会下意识盘算能从对方身上刮来多少利益。而他不会。”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欧煌苦笑道,“我会盘算得失,会去计较一些细枝末节的损耗。但是父亲是不会的。他行事大气,遇上想要帮助之人,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出手。他的经营之道是和气生财。”
“也就是说,庄主本是个看重感情之人?”从欧煌口中得到了印证,祁云晟莫名有种“果然如此”的想法。
不过他对欧煌的自嘲并没有那么认同,“不过欧煌殿下也不必自嘲,你所说的,那是你的天赋才能。有时候想到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了什么。欧煌殿下在东云洲,虽然并没有得来乐善好施的名声,但也不像镜月楼名声狼藉,常人敢怒不敢言。”
“那是经营路线有区别。”欧煌笑道,“我玲珑阁做的是倒买倒卖的生意,自然要笑脸迎人,八方为友。而镜月楼有灵器作为依仗,只要有人愿意为他们的灵器买单,嚣张跋扈也是不影响生意的。”
“会影响啊!”祁云晟闻言便笑了,“镜月楼如今的局面,难道不就是在偿还过去的债?”
“呵,我记得镜月楼当初好像还针对过你来着?你现在心里怕不是在暗爽吧?”说完,欧煌奇怪地瞥了一眼余渊。
他以为这鲛人皇为了给祁云晟出气,会对镜月楼发作。但是根据他的情报看来,镜月楼之事海皇岛那边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甚至能意识到这其中有无归岛的参与,但就是找不到鲛人皇参与其中的信息。
余渊察觉到欧煌的视线,别开眼神轻哼一声。
因为对两人的聊天内容并无兴趣,感觉到无聊的鲛人皇自己坐上了窗台,以一个十分嚣张的姿势斜倚着。
在另外两人眼里,这无异于把“我好无聊啊”写在脸上了。但是无聊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必然要抽出一段时间交流彼此知道的讯息。
“扯远了……不谈镜月楼,虽然目前还没有证据,但是我觉得,能在那等隐蔽所在放置毒物的人,说不定就是盗走明心山庄传承之人。”
“确实如此。”欧煌点点头,而后略带歉意地道,“云晟,你那天赋,能找出这人不?”
“……以我目前的修为,没有明确的目标的话,很难。”
灵讯说到底就是一种眼线,能得到的讯息就是它们所得到的讯息。
灵讯多而杂,需要御灵一族自己筛选出有用的讯息,祁云晟现在能做到的,就是在房间之中搜出毒物这样的程度。
“也就是说,你是需要锁定特定的对象的吧?”欧煌道。
“可以这么说,但是具体还是有其他复杂的地方。”
“那也许……”欧煌琢磨着,“我有点想法了。”
“哦?”
“在知道父亲的走火入魔竟然是被人所害这种情况下……”欧煌沉声道,“我们该有点行动了。”
说完,他忽然看向祁云晟,重重地拍了他的肩膀。
“怎么了?”祁云晟有些小惊讶。
“果然带着你回来,有大帮助。”欧煌感叹道,“天不绝我。”
“……”祁云晟回想了一下,“也许我对你最大的帮助,就是让你少踩几个泥坑。”
天知道为什么这偌大的明心山庄内,会跟年久失修一样凭空多出些泥坑与杂物,偏偏每次欧煌都好死不死地碰上!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欧煌面色沉重。
“总之,虽然可能有点麻烦,但是我想让你去试探试探我的弟弟妹妹们。”
“试探?”
“对的。”欧煌道,“下毒之事,他们三人最有可能。二弟平素做事粗放,但是他本性并不是如此,三弟近日就要回庄,但是按你所说,那毒物已经放置了不短的时间,所以他也有些可疑。四妹……”
“怎么了?”祁云晟注意到欧煌有些迟疑。
“她因为小时候伤到了根骨,一直在庄内调养身体,为了方便取药,她有一座药园子,里边种满了各种药性猛烈的灵植。”
“是药三分毒,烈性药处置不妥当,是最容易获得的毒。”祁云晟想了想,“确实很可疑。”
“而且她的小心思也挺多的。”欧煌道,“可能是身子虚弱的缘故,她心中一直有自己的成算,你在和她交流的时候要小心一些。”
“我明白了。”
“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的父亲准备大事化小当没发生过,你一来就让云晟去试探你的弟弟妹妹。”余渊忽然感叹道,“好一个亲情。”
“这确实很惭愧,我也说了,这一点我是比不上父亲的。”欧煌神色自若地道,“何况,有您在旁边保护,难道还怕出事吗?”
“他念着你当初的帮助,对你的事情尽心尽力。”余渊轻哼一声,“可是据我了解,你当初并没有出多大力吧?”
祁云晟意识到了不对,立时出声,“别说了,我是自愿帮忙的。”
“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麻烦。”余渊长叹一口气,道,“事后的报酬,你准备好了吗?”
亲兄弟明算账,他早就说了这就是一趟浑水,现在挖出了更复杂的事情,还要负责去试探那群家伙,余渊心中不可谓不爽。但是他也明白他阻止不了祁云晟,所以便只能再次提醒欧煌不要忘记了报酬。
至少不要让这家伙白出力。
“那是自然。”欧煌拱手,“只希望二位能帮明心山庄度过这次麻烦。”
欧煌交代完剩余的事情之后,便离开了。祁云晟看向余渊,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屡次强调“报酬”之事。
“别看我。”余渊注意到祁云晟的视线,别开脸,“你难道就没发现这趟水越来越浑了吗。先前还好,只是照看一下他的倒霉事,现在呢?亲自动身去试探那些人?太尽心尽力可不太好。”
“余渊,对不起。”
祁云晟忽然开口道歉。
他很清楚,为了保护自己,余渊在明心山庄待得很憋屈。虽然他很想说余渊实在不满意的话,可以选择离开,等这件事处理完两人再集合。但是很明显,余渊是不愿意的。
虽然有些自说自话并且行动上一直是随心所欲的,但是余渊一直在为自己考虑。
“道什么歉,你没什么可道歉的。”
祁云晟瞬间软下来的态度让余渊有些手足无措,甚至刚刚面对欧煌时的气势都散了不少。
他从窗台上跃下,来到祁云晟的面前,居高临下地道,“你是什么麻烦性格我还不清楚?”
“……”
“总之,没什么可道歉的,趁早从这浑水里抽身!”
说完,余渊难得主动离开,回他的房间去了。
祁云晟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僵硬,他似乎不太擅长应对这样的局面。
自己又何尝不是?
他轻叹一口气来到窗边,隔着面具看向窗外的月色。
老实说,他确实知道这是一场麻烦,现在大黄和佘菁依旧下落不明,他内心焦灼的同时也无可奈何。
他大可以要求欧煌现在就让人准备车队,送他前往灵霄仙门周边,好为之后要开启的百剑会做情报收集的准备。
但是现在就抽身的话,并不是祁云晟的性格。
余渊也从之前的屡次催促离开,到现在劝他快点搞定这件事。
而且……他其实有些羡慕。
纵然行事看起来有些优柔寡断,但是明心庄主,大约是想当一个好父亲的。
从一开始,他便坚持欧煌的继承人之位,即便被屡次游说,也只是对天煞命产生担忧,但如今走火入魔大限将至,在身体和精神极度虚弱的情况下,他还是坚持欧煌的位置。
他当时的神色,以及语气,不像是一位导致孩子离家出走的严父,倒像是看着孩子离开自己独自打拼时的无奈父母。
结合欧煌殿下自己的叙述和行事,祁云晟很清楚,欧煌殿下是自己选择出走来证明自己的。这或许也是为了给父亲一颗定心丸——既然在外打拼都能经营起一家势力,那么继承明心山庄,想来是没问题的。
影响欧煌继承的从来不是他的才能,而是他的天煞命。
说真的,祁云晟其实是有点羡慕的。
他的童年之中,是没有“父亲”这个角色的。甚至于他一开始并不知道“父亲”是一个必须存在的人物。
据说是他父亲的那位前城主早已作古,死于仇家的暗杀,让弟弟接了位置。
“父亲”“亲情”一类的概念,在祁云晟这里,是特别模糊的。
祁云晟本以为,地位极高的余渊,是不会缺少这类情感的,但是让他意外的是,鲛人对于“亲情”竟是这么地不重视。
这是否能解释余渊很多时候的古怪行动,和他莫名其妙的思路?
祁云晟长叹一口气,倒回床上休息去了。
第二日,直接选择拜访欧青莉的祁云晟,意外地在走廊先碰见了那个女人。
欧青莉轻笑,道,“这条走廊直通我的院子,看起来阁下是有事找我?”
“听闻四小姐的院中,种满了奇花异草,所以想看看。”
“都是些不值钱的小东西罢了。”欧青莉闻言,眼神微动,道,“你也知道,我从小身体不好,需要随时拿点药来吊命。”
这一点不是说谎,祁云晟在检查了她周身的灵讯之后,发现这个女人确实不像是一般的修士,而是有些虚弱。虽然她面色不至于惨白,但也比寻常人的气色要差一些。
“既然如此,能否让我参观一下?”
在欧煌说了之后,祁云晟就对这种满烈性药的药园子有些在意了。
“那自然是可以的,只不过……”欧青莉瞥了一眼在旁边一言不发但是威势惊人的余渊,“你可以去看看,旁边这位道友,我怕他粗手粗脚,伤了我宝贵的药。”
“你说谁粗手粗脚?”余渊突然被点名,立时横眉倒竖,显然极为不满
祁云晟第一时间按住了他的肩头,“原渊,我们现在是客人。”
“又不是什么稀罕的药园子,大不了不看……”
“原渊。”
“哼。”
余渊嘴上不满地咕叨着,但已经抱臂而立,显然是准备在这里等待祁云晟了。
祁云晟微微松了口气,道,“那现在可以带我看看了吗?”
“自然是可以的。”欧青莉微微点头,而后道,“药园子的钥匙我正好带在身上,我们直接过去便可。”
“谢谢了。”
看着这祁云晟远去的背影,余渊不由得陷入思考。
他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憋屈。
说真的,来西棠洲的这段时间,比南乾洲哪会烦多了。
但是也因为时常只有他们两人相处的场合,祁云晟会主动和他聊天,主动对他提及各种各样的事。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是两人在这段时间内确实增加了不少的相处时间。
当只有两人的时候,祁云晟总是下意识摘面具。在他的意识里,面对自己并不需要面具。
虽然这也有面具就是自己给出去的这个原因在,但是祁云晟相信他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是件好事。
他暗暗想着。
药园子这边,祁云晟等着欧青莉开门。
不过他也很快就意识到了蹊跷的地方。
按照寻常人的认知,欧青莉这种身子骨虚弱的大小姐,身周必然要有服侍的丫鬟小厮。但是在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