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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要那么久,想来是因为奚泉府防备太严,除了青叶这种能够暴力破关的存在,寻常外人无法轻易进入,流放之人更是被拒之门外。
如果有义长老这个内应,掌握奚泉府内的消息并不难。
今晚便是抓老鼠的时间。
如他所想,义长老出现了。
“看起来义长老还想坚持一下,不过可惜我没那么多时间。”祁云晟笑得灿烂,“您当年策划的祭坛袭击,让我母子流落在外,备受折磨,如今我们回了奚泉府,是不是该还债了?”
“血口喷人。”义长老道,“你便是打算这么将我污蔑,好达到你的目的吗?”
“我倒是觉得强行给没有灵眼的人类契约唤灵的你们更加可怕。”祁云晟说道。
“……!”
义长老没想到祁云晟连这些事都知道了,登时怀疑起来。
难道这小子真的掌握了不少外界的消息?
他当然想象不到,是灵霄仙门有人太过急躁,暴露了这件事。
祁云晟当时的想法就是去闹事,去让他们体会一下混乱的感觉,算是给可能的罪魁祸首添点麻烦。
倒是没想到可能真的摸到了罪魁祸首。
内心感慨之后,看着死咬着不松口的义长老,祁云晟长叹一声。
“您老支持祁鸿朗的事情,估计也没多少人挖得出来吧。在奚泉府当内应这么久,也不容易吧?”祁云晟说完,便道,“这么多年了,你难道不会良心不安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小子可别随意栽赃嫁祸。”义长老死咬着不松口。
“可是他们已经把无渊密钥拿到手了,你不会还觉得自己有用吧?”祁云晟再出惊人之语,“可别成了卸磨杀驴的那头驴。”
“什么?!”义长老有些震惊,“他们已经拿到无渊密钥了?”
“还能是假的么?腾蛇一族的鳞片,迷渊蝶木的主木分支的,都被他们拿到手了。”祁云晟道,“你以为鲛人皇跟着我来奚泉府是做什么的?”
“鲛人……海皇珠。”义长老咬牙。
“是呀,鲛人皇意识到有人盯上了海皇珠,便打算跟着我一起来奚泉府,把这东西给出来一了百了。”祁云晟摇摇头,“可惜,谁知道奚泉府这么不欢迎外人,一路风波不断,反而让他打消想法了。”
“他难道不是你姘头吗?!”义长老震惊了。
姘……姘头?
这可真难听。
席红瑛似笑非笑地勾唇——姘头啊,估计那鲛人小子确实想当,而自己儿子不一定想要。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呢?”祁云晟努力稳住神情,“事实上你也知道,他是鲛人皇,以鲛人的个性,我大可以轻松哄他定下契约。”
“……”
“可惜做不到。”祁云晟摇摇头,“灵族总归是有傲气的,他欣赏我,愿意和我合作,但是这契约还是不行的。他来奚泉府,正是为了海皇珠的事情。”
这一下足以将义长老搞得自我怀疑了,因为祁云晟说的话字字在理,根本找不出反驳的余地。
“你究竟想做什么……”
似乎是感觉到身体的疲累,义长老显得有些虚弱且苍老。祁云晟连绵不断的攻势让他的防线终于溃散了一些。
“我只想问一句,当年策划祭坛意外的人,是你吗?”祁云晟道,“我需要有个交代。”
“呵,你都问到这份上了。”义长老自嘲地笑道,“我自诩下棋者,到没想到被那老匹夫给当了一回棋子。”
“是祁鸿朗。”祁云晟道,“把他从流放之人名录里删去的是你。”
“无可奉告……额!”
突然,义长老的动作僵硬起来,就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他身体一僵,双眼发直,直挺挺地倒下了!
“啊!不好。”祁云晟道,“他身上有阵法。”
不过该有的录音已经到手,义长老是个什么状态就不重要了。
但是他不能现在死!
意识到这一点去,祁云晟双目一凛,放出了体内大量的唤灵之力,直冲义长老而去。
能量顷刻间抵达,将其包裹起来,凭借着从祭坛得到的资料,祁云晟以他最快的速度解除这位长老身上的阵法。
不过奇怪的是,本该有些难的操作,在祁云晟看来颇有几分轻而易举的味道。
那以生命为代价的保密契约,在祁云晟的唤灵之力下瓦解了。
不过祁景硕和席红瑛并不意外。
他们的儿子是御灵一族,也不仅仅是御灵一族,相比于寻常的御灵一族,他本来就更加有优势。
义长老陷入了昏迷。
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余渊佘菁等不需要出场增加心理压力的人终于现身。而余渊明显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祁云晟松了口气,取出了录音结束的小灵器。
义长老认了,那便容易了。母亲的名声本就在平反中,现在有了这个有力证据,更加舒服了一些。
“岛主,辛苦了。”佘菁上前道,“我觉得你还需要继续治疗一下。”
“不用,我现在状态还不错。”祁云晟显摆了一下那个小灵器,“你说要是那些人听到了,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呢?”
“岛主为何知道他会来这里?”
“猜的。”
祁云晟面带狡黠,“因为各种原因,我开始怀疑义长老是内应。而这次名录也是他作为代表拿过来了,那么对名录做手脚,删掉特定名字的人恐怕就是他。”
“然后经过今天的战斗,我每次没猜错的话,不管是祭祀还是其他人,都不会留在这里,祭坛会空。”
这一段推测还是祁云晟结合了祭坛的资料以及父母的描述所做出的推测。
没有了司祭,族长等人就失去了对祭坛的控制,为了保险以及处理伤员,祭坛恐怕会空荡荡一片。
这个时候,有些人就会准备行动了。
“母亲说您帮我把能进入的原因含糊过去了。”祁云晟道,“如果真的有地位不低的内应,他应该会想办法去检查祭坛的阵法。”
“那他为什么一定要检查?”佘菁有些不解。“这可会直接暴露的呀,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太古怪了。”
“他必须这么做。”祁云晟道,“我进去之后,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他肯定要想办法进去调查。而且连我也能进入,他也开始怀疑他能不能进入。”
总而言之,对于义长老来说,放任不管是做不到的,他必须行动,检查祭坛这边的情况。
先前的雨霖晟可以把祁同方指出来,那么难保没有什么东西将他记录下来。
正因为是内应,所以会心虚。更不用说之前强行进行的战斗,就带着几分杀人灭口的味。
长老之中只有义长老坚持要战斗。
所以他被提前布置好陷阱的祁云晟捉住了。
眼下破解了义长老身上的阵法,他也算是成为了这边的俘虏,祁云晟可没打算当个仁慈的人。
“这段录音得让他们听听。”祁云晟笑道,“让他们知道他们‘错失’了海皇珠。”
“呵。”
余渊听到祁云晟得意洋洋的分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便轻哼一声,似乎是要引起祁云晟的注意。
等祁云晟看过去的时候,他又别开头,仿佛刚刚出声的不是他。
祁云晟沉默了一瞬,而后按着余渊的一贯思路去思考,感觉找到了余渊不开心的地方。
他将人交代给父母,也指挥佘菁去检查义长老的情况,随后来到余渊身边。
“怎么了?不开心。”
“没有。”余渊道,“你想多了。”
“我说那些话,是为了刺激他。”祁云晟无奈地道,“如果不那么说,去破坏他的认知,他很难会交代。”
毕竟都是老油条了,不用什么超出他认知的事情来诈一下,显得自己什么都知道,很难让对方乱了阵脚。
能成功,也算是运气好了。
“我知道。”余渊说完,又闭上嘴,似乎是不打算和祁云晟继续聊下去。
祁云晟也没打算说他幼稚还是怎么的,失笑道,“好啦,说出那些话是我不对。但是不把谎话说得真一点,怎么骗过敌人。”
“嗯。”
余渊轻应一声,随后转身离开。
祁云晟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父母,发现两人都露出了鼓励的神情,母亲甚至还对自己摆手,让自己赶紧过去。
“……”
祁云晟微微抿嘴,立时跟上了余渊。
另一边,成功将义长老控制住的两人也闲聊起来。
“你是叫阿菁吧。”祁景硕道,“那个鲛人皇的性格一直都这么难搞吗?”
“……”
这让她怎么评价?
“尽管说,不用顾念着他的面子。”席红瑛倒是态度随意。
“鲛人皇殿下的话,性格一直都那么别扭。”佘菁无奈地道,“其实比起一开始的时候好多了,而且即便是闹别扭了,只要岛主去哄,基本都能当无事发生过。”
“我想也是。”祁景硕叹气,“其实这种性格,似乎有些难相处。”
“没你难相处。”席红瑛道,“他还知道闹个别扭,你闹别扭我甚至都不知道。”
“……”祁景硕不回话。
“唉,有时候我都在想,他是不是遗传了我的眼光,不由分说看上了非常难搞的家伙。”
“我觉得我还不至于到那种程度。”
祁景硕觉得他要为自己申辩一下,他绝对没有那个别扭鲛人来得麻烦!
“……”
佘菁觉得,她很赞同席夫人的话。
不管是祁大人,还是鲛人皇,性格都很麻烦。
余渊随便挑了个地方前进,祁云晟靠着灵讯迅速跟上。
“余渊!”
“……”
余渊回头,没有说话,但是上扬都没眉角显示了他的心情还算不错。
“你要去哪里?”祁云晟道。
“随便走走看看。”余渊淡然,“反正奚泉府不管是万象谷内还是万象谷外,无聊这一点是出奇地一致。”
“好吧。”祁云晟知道余渊一直在抱怨无聊,便道,“我跟着一起看看?”
“你随意。”余渊嘴上这么说着,速度已经放慢了。
“余渊你在生气吗?”
“没有。”
“真的没有?”
“你烦不烦。”余渊道,“非要逼我说出来吗?”
不知怎的,祁云晟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时情急追上来,是不是有些自掘坟墓了?
“我对于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
若是之前的祁云晟,定然能很快地回答“朋友”二字。
但如今,他光是说出这个字眼,都觉得有几分心虚。
自己很有可能抱着那样的想法,能够成为“朋友”吗?
“啧。”余渊看到祁云晟这愣住并且闭嘴的反应,喃喃道,“果然还不如那句‘姘头’呢。”
“这又不是什么好词!”祁云晟哭笑不得,“难道被说是姘头你就开心了?”
余渊没有回答。
场面陷入了尴尬。
祁云晟的脸从下巴开始,逐渐涨红到额头。他瞬间捂住脸,免得余渊看到自己这么丢脸的模样。
余渊把他的手扯开。
“遮什么遮,又不难看。”
“照顾一下我的情绪好不好!”祁云晟无奈道。
“哦。”
余渊听罢就放了手,但是祁云晟反而感觉捂脸有些莫名其妙了。
“总,总之。”祁云晟道,“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能用‘姘头’来形容。”
“那你准备用什么来形容?”
“……当,